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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   季星河在接连的打击里缓不过神,悬在头顶的led灯好像透过头骨直接照在了他轻飘飘的灵魂上。

      闻人钰是弯的和闻人钰吃他的醋两条两条诡异的信息像命运荒诞的嘲讽,生硬而离奇地嵌入他的记忆库。甚至在多年后掘出他们少年时期称得上是善意的避让,踩上一脚后告诉他们那点自以为是的慈悲狗屁不是,但不是没有收获,它构建了个长达几年的可笑误会。

      到底是谁在说好人有好报,行善积德,此刻的季星河胳膊肘杵在桌面上,垂着头麻木地看着手机上那行字,两只手交叠着搭在脑后,抓了一把短短的头发。

      屋漏偏逢连夜雨,可真是去他爹的美好世界。

      这时闻人钰叮咚叮咚地一鼓作气给季星河上起了猛药。

      他把自己的战绩全发给了季星河,周五那条意淫季星河的视频下面几乎所有恶意的造谣都被他举报和截图私信给对方好友。

      消息界面汇集了季星河能想到和想不到的所有词汇,其中包括对方发给闻人钰的显示未读的咒骂。

      季星河看得都有些心疼闻人钰,刻薄的基佬比比皆是,骂战里面没人能片叶不沾身,同理可得,骂得越多,挨骂也越多。

      还有人说闻人钰是这辈子都开不了张的蟑螂0。

      季星河成功被逗笑,烦闷的心情像厚积薄发的乌云下起了雨开始宣泄,闻人钰那边还在发,时间线越拉越前,他在向季星河自证,证明自己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空口无凭。

      还有在润物细无声地博同情,闻人钰在最后发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似乎在说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不是光那一天吃醋,是每天泡在醋坛子里恪守本分地吃。

      “哥,你就当我那天吃坏的不是胃,是脑子吧,理理我嘛。”

      倒也不必如此卑微。

      童稚欣说得没错,季星河确实吃软不吃硬,他再一次叹了一口气,回道:早点休息吧,别跟那帮人纠缠。

      收到消息时闻人钰趴在床上,下巴抵着枕头,全神贯注地跟抢着票似的高兴了一下,在对话框里打下:遵命,哥,我明天想跟你一起上学,那个拐杖硌得我手和胳肢窝都好疼。

      闻人钰斟酌着又发了一条:我想坐轮椅。

      季星河感叹人怎么能这么没脸没皮,借坡下驴。他还没捋好该用什么态度面对闻人钰,他不是很想答应,但避而不见似乎又有点小题大做,再说那家伙腿瘸他有一半功劳。

      闻人钰拿腿瘸说事,季星河要是推脱了,好像就是在否定那个误会,或者在意那句吃醋。

      可闻人钰止步于吃醋两个字,没有更近一步,没有冒犯,甚至连表白都算不上。

      季星河不情不愿地打下:知道了三个发送。心想最多再推个十天就拆石膏了。

      但他低估了闻人钰的本事,第二天一早,季星河在602的门口站了好几秒才下决心去输密码。

      门打开闻人钰正在换衣服,两只手拽着下摆一挣,连套头的毛衣带里面的长袖T恤一起扒了下来,下面就穿着条底裤。

      季星河正要移开视线,闻人钰绽开一个笑毫无芥蒂地喊了声:“星河。”

      两边对称的小尖牙在唇角转瞬即逝,像雾凇冰了季星河一下。

      “嗯。”季星河有点不自在,相较于之前那种单方面的回避,现在有种待在别人领地的局促感,他用看手机来掩盖这种不自然,状若无意地问,“还要多久。”

      闻人钰似乎心情很好,低头套外套时唇上抿着浅浅的笑意,回答说:“十分钟。”

      树叶落得厉害,枝干间的缝隙一日比一日疏朗,秋天的阳光像土鸡蛋的黄一样浓郁,照在人身上却没什么温度。

      出了单元楼的门闻人钰被猝不及防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喷嚏。季星河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又推着走了几步闻人钰掩嘴咳了一声。

      季星河瞧着他大开的外套提醒道:“拉链。”闻人钰稍稍把外套合上一点,煞有介事地说:“拉上不好看。”

      ……

      闻人钰在等季星河发话,他猜季星河会说“拉上”,之前他挑食季星河会用一点没得商量语气说“吃了”两字来约束他。

      闻人钰不喜欢强势占主导权的人,偏偏季星河用那种口吻说话他十分爱听,配上稍微不耐烦的神情简直就是猫薄荷,闻人钰多数时候算是明知故犯。

      但季星河没说,不管承认不承认,之前他把闻人钰看作不省心的弟弟,爹味的话很好说出口。经昨天那件事后,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变了味,季星河觉得再管闻人钰怎么穿衣服逾越了。

      闻人钰就这么敞着被送到了交接处。

      做戏做全套送佛送到西,晚上也恢复了两人合伙吃外卖的形式。季星河点好自己把手机递过去,闻人钰接过时手指刮到了一点他的掌心,按说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这个细节却像电影里被放大的细节一样挠了季星河一下。

      有了上次的教训闻人钰老老实实地点了清淡口的鸡汤面,手机递过去的时候季星河也照旧加配料,两荷包蛋和一份鸡肉。

      公寓里的饭桌是张四方的小木桌,桌面顶天了也才60公分宽,对着摆了两条餐椅。

      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坐着跟过家家似的,闻人钰的腿还不安分,左挪一下右碰一下,关键是这人没一点不自在,蹭到季星河了也不管,就这么若有若无地挨着。

      他拨了几口面,又喝了一口汤,看样子是不满意味道,半天没吃下去多少,季星河虽然不会再硬性要求他吃,但也没办法忽略闻人钰时不时看他吃饭的视线。

      “想吃?”不知道第几次,季星河终于忍不住问。

      闻人钰叼着几根面点了下头,把自己的餐盒盖子推了过去说:“鳗鱼的。”

      季星河点的寿司,他在用手抓给闻人钰和用自己吃过的筷子夹之间犹豫了会儿,最后把整盒寿司往闻人钰面前一推:“自己夹。”

      闻人钰吃了一个才心满意足,挑挑拣拣地把面吃了个七七八八。

      距离闻人钰拆石膏还剩三天的时候,有天下午季星河正把人往小区里推,前面那个脑瓜子突然问:“星河你周末回家吗?”

      “不回。”

      闻人钰嗷了一声没说话低头摆弄手机去了,季星河感觉不对劲看着电梯楼层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闻人钰把手机伸到他面前说:“童稚欣问的。”

      童稚欣:你俩在一块吗,季星河没回我消息。

      :在

      童稚欣:你和你哥周末回家吗?

      :我问问。

      :不回。

      季星河眼睁睁地看着顶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消失,新的消息接踵而至。

      童稚欣:太好了,那周末去香山露营你跟着你哥一起来,别问他同不同意,你直接通知他,去年他答应过了。

      季星河看着新的消息哽住了,去年他是答应过,不过是为了推脱搪塞说的话,没想到童稚欣记了一整年。

      闻人钰看电梯到了季星河还没反应,收回手机看了,然后像做错事一样小心翼翼地偏头看了季星河一眼。

      “你是不是不想去啊,我跟她说我听错了。”闻人钰点开输入框就打字。

      季星河语气平缓地说:“算了,就这样。”季星河跟童稚欣和宁瑞荣关系不错,他刚来学校的时候两人对他照顾也挺多。

      每次有活动他们都会邀请季星河一起去玩,被拒绝了也不在意,下回照样叫。

      季星河会选择性地参加,他这个人很奇怪,敲定要去的那一刻开始到要去的那几天想起来就闹心,特别是出门前一天夜里,甚至会花上一会儿编排不去的理由,跟上学的时候想请假理由一样。

      等真的到了地方,吃了好吃的看到新风景旧月光,风与他擦肩而过时听同伴嘻嘻哈哈地讲话,季星河又觉得是要多出去走走,不虚此行。

      但等他回了家,对于下一次的邀请,季星河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no。

      童稚欣早摸清了他的性格,季星河就像熟透了的柿子,你只是站在远处看看,他就高高地挂在枝头,你若有心拿跟竹竿去够一够,都不用怎么使劲,轻而易举地就能摘下来。

      深谙此道的还有闻人钰,确定季星河没有不乐意,吃完饭的时候闻人钰欲言又止,一双眼跟着季星河走。

      “哥,我有个不情之请。”

      “那就不要请。”

      闻人钰被堵得睁大了眼睛,那样子看着有点呆。季星河把两袋垃圾放到门口,等会儿出门可以顺便带走。

      他被闻人钰灼热的目光又跟了个来回,扛不住说:“说来听听。”

      闻人钰指了下自己的头发说:“发根长出来了好难看。”

      季星河挑了下眉:“所以?”

      闻人钰见季星河凉凉地扫了他一眼,说话速度不由放慢了一点,听着有点像撒娇:“所以我想去染个头发,可不可以麻烦你带我去,我看童稚欣喜欢发合照。”

      闻人钰周五晚上拆石膏,周六上午就要出发,没时间自己去。季星河有段时间也比较在意外貌,嫌弃孙香跟他的审美不一样,后来衣服裤子都是自己挑了。

      闻人钰以为要磨上好一会儿,没想到季星河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染烫店里的tony头顶一个赛一个绚丽,白金色头发的闻人钰在里面只能算得上普通。

      “染黑吧。”闻人钰把色板合上,指了下季星河说,“他这样就行。”

      染黑色不挣钱,tony还想劝一劝这个潜在漂发客户:“哥,染黑了以后别的颜色做不进去了。”

      “我知道,就黑的。你几岁就管我叫哥。”闻人钰瞧着他成熟着急的长相,不太想当他哥。

      “前天刚满18。”tony嘿嘿笑了一声,配上他精明的狐狸眼,好像在说落我手里了吧。

      “……你要不换个我能叫哥的来给我染。”闻人钰作为资深顾客,被坑的经历能写好几篇不重样的小作文。

      “别慌哥,黑的染坏都难,再说哥长这样,顶个五彩斑斓的彩虹色都有脸撑着。”

      闻人钰想想也是,随他去了。

      季星河一个多月没剪头发,等人的间隙也找了个tony给他修短了些。

      闻人钰还要好一会儿,季星河理完把脸上的头发摘干净了,坐边上一看手机想把闻人钰一个人扔这。

      童稚欣在新建的香山小分队群里发了个住宿安排,她定了六个山顶小木屋,两人一间的大床房。

      没有意外,季星河跟闻人钰睡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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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正文完结噜,番外码字中,打滚求收藏么么哒~ 【预收文《穿成救世主但抑制剂告急》:s级alpha陆机,直到动手杀beta岂浊前都在惋惜那张令他意动的冷脸。不料这beta着实难杀,陆机屡战屡败,还把自己搭了进去。易感期时被岂浊按着,陆机脊背紧绷,alpha用于标记的尖牙被那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宝子可去专栏看全文案。】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