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手术室 x 【砦】 x 活体实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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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从眼睛恢复后便一直经历各种惊悚场面的小麦，此时望着远处那隐没在血雾中、似乎还在有规律颤动的巨型大脑，开始无比怀念起自己眼睛看不见时那单纯而平淡的世界。
“……那群蠢货，这个怪物浑身的毒雾本来就源自残留于躯体中的死后念，现在他们把它本体打散了，毒雾的范围自然就扩大了……”
撤掉眼睛上附着的「凝」，梅路艾姆望着紧闭的实验大厅闸门，快速思考着逃生的方式。
从刚才的场景来看，那个大脑形状的肉块似乎代替了之前腐肉组成的躯体，控制着怨念化出的血雾的行动。要是消灭掉它，应该就能控制住毒雾的蔓延。
但是现在他的身体似乎受“蔷薇炸弹”残留的毒素影响，变得跟普通的嵌合蚁一般。如果硬闯入毒雾中，不知能不能扛住；而且就算闯进去，恐怕……
“梅路艾姆大人，”身边响起了少女的声音：“我们也许可以回到之前我藏身的那个运输垃圾的管道内，想办法顺着管道爬回二楼……啊！当然我知道这对您来说实在是十分不符合身份的行为，但……咦？！”
小麦的话音还未落，只见那团原本徘徊于亨德利尸骨附近的血雾，竟然像听懂了一样，一下子分出了一部分涌向了那个金属门已被腐蚀得干干净净的垃圾回收口！
“……它，它竟然听得懂……不好！它开始向这个方向来了！”
不知是不是两人的对话让怪物成功定位，只见先前还只是缓慢在扩散的毒雾竟然加速了向两人所在方向扩张，而那颗看着十分骇人的大脑也在空中晃晃悠悠朝着两人的方向“望”过来。
余光中一抹绿色的残影从身边窜了出去，向着奔涌而来的血雾撞去！
“梅路艾姆大人！”伴着少女的惊呼，只见梅路艾姆周身缠绕着一层流动的念气，挥舞着长蛇一般的尾巴直奔那颗大脑而去！
但下一秒，还未等他靠近那颗被包裹在血雾中央的大脑，周身的气便溃散开来，更接近血雾中央的尾部甚至在一瞬间被腐蚀得皮开肉绽！
“啧！”梅路艾姆忍着周身钻心的疼痛，咬咬牙仍将尾部的尖针向前送去，“哗——”地一声将那大脑形状的肉块劈成了两半！
“成，成功了么……”见一击得手，梅路艾姆连忙凭借身体灵敏性止住攻势，一个箭步跳出血雾覆盖的范围，回到小麦身边。
然而还未等他站稳，却见血雾中央那散落的两瓣肉块，被尾针劈开的部分竟然长出了无数血线虫般的肉丝，朝着另一半的方向快速生长缠绕——几秒后，两瓣肉块竟然在相互拉扯中重新又合成了一个完整的大脑！
不过，也许是恢复消耗了太多的能量，那猩红的毒雾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对着两人紧追不舍，而是暂时围绕在大脑周围，仿佛伺机而动的凶兽。
“………果然，这东西的肉身之前被那群蠢货的超声炮打成了无数微粒，那颗看起来像大脑的东西也只是由这些微粒聚在一起形成的假象，早已算不得实体，任何物理上的攻击对现在的它根本没用！”
梅路艾姆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对策，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上因毒雾的腐蚀而绽开的无数伤口，正止不住地往外渗出深蓝色的血液。
而直到这时，小麦才震惊地发现，总帅大人的血竟然跟自己服用的药剂是一个颜色的！
等等，刚才那群白大褂叫总帅大人“0号实验体”，关着总帅大人的培养仓上似乎也标着“#0”；而自己喝的药剂瓶上标注的是“#0-100”，所以……
自己和其他小伙伴喝的药剂，竟然是总帅大人的血融合别的生物制作的吗？！
天呐，那满满一柜子的药……总帅大人这是被抽了多少血？！
“小心！”小麦被梅路艾姆在耳边的一阵暴喝从震惊中拉扯了回来。紧接着，她感到腰上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飞到了空中！
下一秒，奔涌如浪涛的血雾以惊人的速度席卷而来，瞬间吞没了刚才两人站立的地方！
“呼，好险……这东西恢复得真快，而且移动速度明显加快了……是因为吃掉了那个老头么？”梅路艾姆双手在实验大厅顶部的吊灯上稍稍借力，攀跃间几个起落便已移动到了大厅另一头。稳稳跳下来后，他望向被自己尾巴裹着一起过来的、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的人类少女：“你没事吧？”
“没没没，没事……”第一次体验高空过山车的小麦只觉得晕头转向，见暂时落地了，才终于下意识松开了紧紧攥住的、环在腰间的粗长蛇尾。
感觉到自己手心里有些粘腻，小麦低下头，发现自己双手甚至整个腰间都沾满了蓝色的血液。
“对对对不起！！！！梅路艾姆大人我不是故意的……啊，您快放我下来！您的尾巴怎么伤得如此严重！！”看到对方因深入血雾被腐蚀得血肉模糊的尾端，又因为自己刚才抓太紧开始血流不止，小麦内疚得整个人都开始急得原地打转。
“朕说了无妨，这点伤……”
“不行！您必须立刻接受治疗！”在某些时刻，小麦所展现出的强化系特有的那种“一根筋”的特质，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这点梅路艾姆在上一次自断一臂和她下棋的时候就已经领会过了。
不过现在并没有条件能够安安稳稳坐下来上药包扎，而且去哪里找药和纱布呢？
小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她开始环顾四周，发现他们来到了实验大厅和圆柱形培养仓相对的那一边。这一侧墙壁上开了许多扇门，通往了并排排列着的一排小隔间——有她曾经进去过的检查室和存放药剂的储藏室，还有一些未知功能的房间。
她忽然记起，亨德利博士和他的助理们之前，就是穿着手术服从中间某个房间出来的。
手术室——里面应该有包扎需要的各种药品和工具！
而且配合自己刚才发动的能力的话，也许……
“梅路艾姆大人，我们去那里！”小麦指了指门口还堆着染血手术服的那间手术室：“我也许有办法创造一个临时的安全空间！”
听到这里，不仅梅路艾姆朝小麦的方向转过了头，就连房间另一头的大脑也动了动，缓缓朝它们的方向转了过来——围在它周围、像恶犬般咆哮着的血雾，顿时像收到了进攻的指令，朝着两人的方向快速弥漫了过来！
“快进去！”梅路艾姆来不及思考少女为何如此笃定。只见他迅速将尾巴朝前一送，轻轻将少女抛进了没有合拢的金属门内。紧接着又从旁边拖拽了一张沉重的实验桌，将其牢牢抵在了门口，以期在毒雾到来之前增加一些拖延的时间。
他闪身进屋，刚关上手术室的金属门，就听见身后传来小麦坚定而掷地有声的话语：
“5-5-1，【砦】！”
顿时，一股温柔而强大的力量以少女脚下为原点，像流水般在地板上蔓延开来。当这力量触碰到四周的墙壁时，它的移动并未停止，而是奇迹般地沿着墙面垂直向上，直至最终在天花板上汇合成完整的一整片——梅路艾姆清晰地感受到，整个房间现在已经完全被小麦的念力所笼罩，仿佛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
下一秒，带着深深恶意和怨念的血雾到达了门口！
两人透过手术室大门上的观察窗清晰地看到，门口那张厚重的实验桌很快便如冰雪遇见了烈焰般飞速融化，然而同样浸染在血雾中的大门，却因为覆盖在表面那温柔的念力保护而完好无损。
“这……也是药剂的能力？”梅路艾姆挑挑眉，看向了站在房间中央白发轻舞、因催动力量而全身覆盖着香甜念力的人类女孩。
作为一名可以和世界冠军打得有来有往的优秀棋手，他当然熟知【砦】是军仪棋中的一个棋子，可以在四面都被围合时形成一个坚固的堡垒，只要保持原地不动便能在一段时间里保护被围合的己方棋子不被敌方吃掉。
四面围合，保护己方的棋子……对应到现实里倒是十分有趣和实用的能力。而且……
看着这已经具现化出实体、即使不用「凝」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念力，梅路艾姆嘴角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与其说是喝了什么奇怪的药剂，他倒是觉得这更像是某人无师自通开发了某种了不起的念能力呢——以【军仪棋】为基础的念能力么，呵呵，果然是她干得出来的事情！
……
“呼！好险！幸亏成功了……这样应该能维持一会儿了。”房间中央的小麦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砦】形成的屏障的牢固度，便散去了围绕在周身的念力：“我们快点去找药给您包扎伤口，然后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毕竟【砦】的能力在棋局里只能持续三局，估计在现实中也维持不了太久的……”
“……小……麦…………？”
“是，梅路艾姆大人您叫我……咦？”小麦停住了，这个虚弱而沙哑的声音，好像不是眼前的人发出的……手术室里还有其他人？！
梅路艾姆比她反应更快一步。只见他迅速冲向手术室靠内的操作间，猛地一把掀开之前一直拉着的医用隔断帘，在看清里面的情况后绿色的手臂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随即焦急地回头：“你先别进来！”
可惜太晚了，跟着一头冲进来的小麦已经看到了帘子后面的景象——
她总算是知道刚才亨德利等人身上溅满的血都是哪里来的了。
只见帘子后面的墙壁和地面上满是飞溅的鲜血，有几道还在顺着绿色的墙体缓慢滑落，画出歪歪扭扭仿佛恶魔咒文般的轨迹，像是某种还未完成的屠宰或者祭祀现场；不锈钢的工具架上七零八落地摆放着各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刀具，锋利的刀尖上血迹还未干涸，在头顶的无影灯照射下反射着瘆人的寒光；
而正中央的手术台上，一具……不，应该说是半具少年的躯体躺在血泊中——尽管少年的胸膛以下被大片铺巾覆盖，但薄薄的铺巾已被鲜血浸透，紧贴着身体，暴露出他腰部以下空无一物的残酷事实；少年的金发早已被血水浸透，就连那如翡翠般剔透的双眼也已经如明珠蒙尘，失去了昔日的温度与光彩。
如果不是胸膛那微不可见的起伏，这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还活着的人！
而且更加让小麦难受的是，眼前这个如破旧玩偶般支离破碎的少年，是她已熟识多年、却直到不久前才第一次见到长大后模样的……
“克……克里斯？”小麦觉得自己的声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颤抖过。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手术室 x 【砦】 x 活体实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