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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局里“严肃”讨论半个钟头,最终针对叶荞“暴力执法”一事下达结果。
      叶荞被罚写报告反省,三个月内不能跟随队伍出警。
      对此,她坦然接受。

      晚上,餐桌的火锅咕嘟冒着热气,鸳鸯锅的双重味道肆意充斥满屋。
      “警察姐姐被罚站了啊!那她还不得憋闷死。”李知含糊嚼着嘴里的肉片,手上不忘继续下章鱼丸进去。
      “她是故意的。”沈叶初用筷子拨动锅子防止糊锅底,语气像是早就料想过会是这种可能。
      李知停住动作:“啥?那她为什么啊,就她那嫉恶如仇的性子,能心甘情愿待在你们那个公安局里不出去?你们疯了还是她疯了。”

      关于这个问题,沈叶初不便多跟李知透露她的猜测,于是随口找了个幌子回应:“大概是累了吧,听说她之所以当时会动手,是因为受到轻微刺激,所以做出的应激反应。”

      突然间没有说话,任由沸泡在锅内反复叫嚣。

      李知指尖轻叩几下筷子,试探开口:“小姨,你说……警察姐姐真的好了吗?”
      “不好307敢放出来?”汪映真吹着龙虾丸说。

      不愿承认的话题在少女的犹豫中揭开,沈叶初偏头看向手边的茶水不语。
      叶荞并没有康复,这是她在经过今天这件事后得出的结论。

      曾经的爱人如今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令她感到些许陌生,尽管不肯相信,但也如事实一般摆在面前逼她就范。

      至于动手应该也不是什么所谓的受刺激,她把这件事弄的人尽皆知,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给自己大把的时间去找寻想要的答案。

      或许,在叶荞的巧妙布局下,她要执子走一招险棋。

      眼瞅着气氛不对,汪映真左右扫视:“不是,真美好啊?”
      “至少跟报告上的结果不一样。”沈叶初端起手边酒杯一饮而尽。
      汪映真抬脚踩上椅子:“那怎么整?她都想不起来你应该不能再刁难你吧。”
      “记忆对不上,所以她认为我在隐瞒什么。”
      “嚯,戒备心还那么重呢。”

      正说着,沈叶初接到电话,是祁遇来要照片。
      “你们先吃,我下去一趟。”她起身随手披上件外套下楼。
      祁遇从车上下来:“这么快就弄好了啊。”
      “应该不会出问题,你带回去给叶荞吧。”
      沈叶初递过去信封,祁遇拆开查看,情不自禁哇一声:“是厉害啊,都看不出修图痕迹。”
      “行!”她收回照片,“我走了,叶初姐你上去吧。”

      汽车扬长而去,沈叶初收拢外套转身上楼。

      吃饱喝足,汪映真稍作休息奔赴下一场狂欢。
      临走前,她一边换鞋一边吐槽:“要我说啊,你也该跟我去玩会散散心。”
      “我今天很累的,等哪天空闲再说吧。”沈叶初无奈回应。
      “全让你家这小崽子给你整垮了。”汪映真更心疼自己好友,“这大半年你说说,因为她,你把自己整的多累?”
      沈叶初垂眸,轻声像是安抚她,也像安慰自己:“等她恢复就好了。”
      汪映真不语,伸手抬她下巴逗她一下:“走了,早点休息。”
      送走好友,沈叶初叫来李知打扫战场。

      李知跟父母还在气头上,她不愿先低头认错,到了夜里自觉洗漱去客卧打游戏。
      书房中,沈叶初打开台灯,继而插上李知从疗养院里拿回来的U盘,轻车熟路调出资料翻阅。

      这里面是叶荞从入院到出院的所有诊疗记录,从起初的情绪失控到中间的反应迟钝,再是如今的冷静死板。
      乍看上去像是把一个好好的人折磨的不成样子,但在沈叶初反复浏览诊疗对话过程时发现异样。

      沉思许久,她摸出手机拨通一则电话。

      翌日清晨,叶荞准时来到单位,祁遇特意过来找她。
      “给你照片,我就不再下班单独过去一趟了。”
      叶荞接过信封拿出里面的照片,她一张张浏览,最后抬头:“都是咱俩的合照?咱俩这么爱合照?”
      “这都我拽你拍的,你知道我爱拍照的。”祁遇说起谎来理直气壮。

      的确,叶荞无法反驳,于是眼神慢慢添上嫌弃。

      “哎?过分了啊!什么眼神啊这是!”祁遇心想要不是因为都是跟沈叶初的合照,她至于这么牺牲色相吗!
      “没什么,我去忙了。”叶荞收起照片头也不回走开,独留好友在原地气的跳脚。

      回到办公室叶荞开始后勤工作,忽然徐队找上她。

      “小荞啊,法医那边缺人手,你最近就跟叶初干活吧。”
      “那边缺人手为什么要来这边找?”叶荞的疑问脱口而出。
      “因为你的知识过硬啊!而且你又是刑警,跟着她也安全不是?”徐队的理由听起来漏洞百出。
      叶荞继续持反对意见:“队长,以我现在的情况,你确定我能确保她的人身安全吗?”

      一瞬间两人位置对调,徐队没了能站住脚的说辞,正当他打算搬出队长的架势时,一道女声打断他即将成型的发音。

      “没有那么危险,就是看你体力比较好而已,刚巧你又被禁足,比较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沈叶初顺手将之前的尸检报告交给徐队,转而看向叶荞,“如果没问题的话,现在就跟我走吧。”
      说完她并没有等对方开口,转身径直离开,好似笃定结果。
      叶荞目不转睛盯着离去背影,过了好一阵才迈步跟上去。

      屋内的气压终于散去,徐队叉腰叹气学起蹩脚的港台腔:“真似的,搞咩啊。”

      几分钟过去沈叶初如愿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心底放松之余更多的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昨晚她打电话给徐队说明自己想要让这人在身边的目的,结果不外乎两种。

      一种是叶荞坚持拒绝,她也不会强求;另一种便是叶荞同意。

      只要她同意,就表明对自己的怀疑依旧,甚至越发浓烈。

      “我不认为我能帮助到你什么。”叶荞跟她走进办公室里说出第一句话。
      沈叶初不以为然,扭头反问她:“何以见得?”
      “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情况,一个情绪状态极其不稳定的人,怎么可能胜任这种工作?”叶荞丝毫不遮掩自己的处境。
      “所以你选择知错犯错,这样就能明目张胆留在局里调查你想知道的事?”沈叶初的话来得轻描淡写,却敲的叶荞警铃大作。
      “你很聪明。”她目光始终放在此刻对她没有半分依赖的人身上,语气怅然,“但你不该利用警务人员的身份做这种事。”
      叶荞内心因女人的话而感到羞愧,她迎上对方双眼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我只是想找到她。”
      “可你现在连她姓谁名谁都不知道!”沈叶初音调陡然上扬,神情似是严肃,像是埋怨。
      叶荞猛地怔住,垂在身侧的手本能握紧,试图克制住开始颤抖的手指。

      没承想对方接下来的话让她心里莫名揪紧。

      “于是你怀疑我。”女人的语调轻轻的,仿若午夜人静时的呢喃。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叶荞不愿她沉浸在这样的低落中,出声解释:“我只是觉得太过凑巧,在我回来的这天你也回来了。而且你也在3.16案里,最重要的是!”
      急切的声音戛然而止,叶荞深吸口气缓解大脑强烈跳动的神经说出后半句:“所有人都不会帮我,我只能靠自己。我只想找到她确认我不是疯子,难道有错吗?”
      “所以你第一个试探对象就是我。”沈叶初心疼像困兽般的她,在手中拿捏许久的棋子终于选择落下,“既然开始怀疑我,不如直接审视我。我比你调查出来的那些文字更加直观。”

      直截了当的明示令叶荞感到意外,她不自禁又抬头看向对方,半晌道出:“你果然知道她。”
      “是。”沈叶初坦言,“我不仅知道她,还亲眼看过她去找你。”
      叶荞追问:“什么时候?”
      “四月初左右吧,在医院里,你有印象吗?”

      记忆闸门打开,叶荞疯狂催动大脑对那个时间段的所有事情进行搜索,最后以失败告终。

      直到一双手抚上她的脸,她才惊觉自己早已虚脱跪倒在地上。
      而面对自己的是跟她保持相同姿势的女人,对方轻柔拂去她额头上的冷汗,两人对视,沈叶初嗓音是从未有过的寂寥与难过。
      “你当时就这么看着她,却认不出她。”
      “那她是什么反应?”叶荞颤声呢喃,“我又说什么了?”
      她布满求知的双眼仿佛产生巨大的引力,引导沈叶初步步跌进,就在她还差一脚便坠入时猛然惊醒。
      “我不知道。”沈叶初撤回自己的手站起来。

      温热触感从额头消失,叶荞变换神情跟着起身,“抱歉,我失态了。”

      “没关系。我要忙了,你去外面待会吧,如果觉得无聊就看看架子上的书。”
      逐客令明显,叶荞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又忍不住多嘴:“你会阻止我吗?”
      “你要知道最初的你,为什么会选择做警察。”

      “我的梦想就是要做一名惩恶扬善的正义警察!意志坚定不移,永远走在阳光下!永远不迷失本心!”

      这句话叶荞记得深刻,面对大小案情她每每都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对待,生怕错过细枝末节的线索。

      “叶荞,你好自为之。”
      沈叶初看似掩盖在失望下的劝说砸在叶荞建造的防御堡垒上,力道深的看出裂缝。

      门开了又合,太阳穴胀疼,她单手扶额揉按。
      比起叶荞想起她,她更希望对方能先找回自己,但现在的叶荞,太“急功近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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