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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渔村五 ...

  •   缓缓睁开双眼,视线由模糊变得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意识逐渐回笼,于添发觉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躺到了床上。

      黎明将至,四周仍被夜色笼罩,只有一丝微弱的光透过窗户悄然洒入。

      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添猛的弹起,床单被罩崭新如初,并没有闫烨受伤而染上的血迹。

      四下无人。

      他记得他昨晚眯倒在了沙发上,在那之前,床上躺着的是不知从哪回来,把自己搞的浑身是血的闫烨,而现在,且不说自己是怎么躺到床上的,闫烨又去了哪里?

      算了,不管了,那个人一向比较神秘。

      趁着天还没完全亮,于添打算探索一下这间屋子。

      昨夜,在鱼眼被寒影刺破的瞬间,他听见楼上传出了凌厉的猫叫,分明是一间三层楼的小屋,屋内却没一处可以通往楼上的地方才是最可疑的。

      这间屋子的主人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于添想不明白,便在加快脚步同时放弃了思考。

      屋子不大,屋内的每个角落不到两分钟就被于添翻完了,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地窖,没有楼梯,除了客厅和卧室,几乎没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

      既然屋内没有可以上楼的路,那么路就应该是在屋外,实在找不到,也无非就是把天花板捅破一个窟窿,自然就可以爬上去了。

      拟定好了探索计划,于添悠然的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家,捅别人家天花板的事情,还是等太阳下山了再做比较合适。

      夜的墨色褪去,天边那朦胧的亮逐渐清晰,暖洋洋的撒了下来,几乎与昨日同样的时间,房门被重重敲响。

      “客人早上好,该去大厅集合了。”是一个男人,同样的衣着破烂,面无表情,挎着空菜篮子,在于添开门后,领着于添沿同样的路线走去了大厅。

      出乎意料的,今日的小槐花林竟比昨日扩大了不止一倍,那刺骨的目光久久不散,仔细朝槐花林望去,甚至可以看到那闪烁着的,移动着的绿瞳,于添不喜欢这种被窥视的感觉。

      正当他准备偷偷溜进槐花林,抓几只眼睛研究研究的时候,带路村民冷冰冰的话语打断了他。

      “客人,到了,请进。”

      “哦,谢谢”被打断的于添遗憾的望向身后渐行渐远的槐花林,并暗暗决定,一定要溜进去看看。

      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不单单是出于好奇,那片槐花林能在一夜之间扩大那么多,就注定它不简单,更重要的是,林子里那不善的目光,能让于添感受到“焦躁”这一从未感知过的情绪,这对身为杀手的他来说是巨大的威胁,于情于理,也必须去看看。

      带路的村民走后,于添并没有着急进入大厅,一路上,身后都有个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跟着自己,那人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明显是刻意而为之。

      “有事,说事。”于添其实已经猜到来者的身份和目的了,并没有什么兴趣和他周旋,便直接点破了对方。

      “能发现我,你果真不是花瓶,比那些蠢货强多了,考不考虑跟着我?我保证,能将你原有的实力提升一大个层次。”不远处的肖麦缓缓走来自信的说着。

      “不感兴趣,滚。”于添对这种废话一大堆还盲目自信的人十分反感,一点好脸都没给他留。

      对方闻言愣在了原地,他倒是没想到于添拒绝的这么果断,脸上一向的端庄有片刻的凝滞。

      于添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变化,原本懒散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随即不带任何修饰的吐出两字:“虚伪”,在同一时间,双手紧握寒影,刺向对方。

      那速度之快根本不由肖麦反应,仅一瞬,大臂便感受到了阵阵痛意。

      “住手!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杀人,没有我的帮助你以为你能或者离开这个世界吗?就算你能力再强又如何!只要我想,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肖麦一边说一边躲着于添刺过来的利刃,举手投足间尽显的儒雅风范荡然无存,眼里是藏不住的狡黠与贪婪。

      短短几招,肖麦便看清了两人之间的实力悬殊,他本以为凭自己的能力攻略于添这种独来独往的人很容易,就算对方有点能力,也一定会需要别人的庇护,而自己,就可以像救世主般给予援助,收拢人心,正如他一直做的那样。

      但他现在发现,于添的实力远远在他之上,面对于添的攻击,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一刀刀刺在身上,避无可避。

      于添并未对肖麦下狠手,刀刀都避开了要害,他需要靠这个人来挖出肖麦背后的团体或组织,他不信,肖麦这么大费周章拉拢人心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所以在刺中第五刀的时候便停下来了。

      “快回去,让你的小弟给你止血,别再虚伪到我头上,我不感兴趣。”于添一脸嫌弃的看着手中染红了的寒影,随意在肖麦衣服上干净的地方抹了两下,将寒影重新别回腰间,转身离开了。

      想到肖麦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于添没有直接去大厅,而是拐进了隔壁的村委会,他昨天傍晚在柜子里翻到的《办公物资清单和记录》很有问题,那里说不定还有他没发现的线索。

      “哟,小伙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于添望去,是那个自称黄婆的老婆婆,就是她说,如果关于祭祀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这找她。

      于添点了点头,随后便在好几个村民的带领下上了二楼。

      于添昨晚只简单了翻了一下一楼,并没有上楼,二楼是个大通间,摆满了货架,每个货架上都放满落灰的文件和一些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纸箱子,只有靠窗的一角,摆着一张破旧的桌子,桌角结满了蜘蛛网,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移动过了。

      此时黄婆正坐在那张桌子前,笑呵呵的看着于添。

      “要点啥呢小伙子,只要是我能办到的。”黄婆问。

      “你好,我想要一根黑色蜡烛,两颗新鲜鱼眼珠,一个特制银铃铛,和一根红色丝线。 ”于添一字一句的说,边说边观察的黄婆的表情。

      “诶呦,我尊敬的客人哦,你说的这些我暂时都没有哦,我有红蜡烛,白蜡烛,可偏偏没有黑蜡烛,鱼眼珠的话你去捕条鱼,我倒是能给你扣下来,至于银铃铛和红丝线,我可以帮你问问,看谁家有,只是不知道你要这些做什么呢?”老人家面不改色,语气平缓的说着,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

      “破咒所需,为确保祭祀的顺利进行,请您尽快帮我找到这些,除此之外,我还要几株鱼腥草,麻烦了。”

      提完诉求并得到肯定答复后的于添慢慢悠悠的走出村委会,前往大厅。

      在门口,他遇到了宋心梦母女,二人看见于添,眼底都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脸上又挂上笑容走近。

      宋心梦:“谢谢你给我女儿的糖,很甜,肖麦这两天一直在带我们找散落在这个世界的能量碎片,也就是他一进世界所说的电脑,拥有能量碎片可以获得大量经验值,出去以后大有用处,你有时间的话,也可以找找。”

      于添:“谢谢,肖麦的背后还有一个组织,对么?”

      宋心梦没说话,倒是她牵着的小女孩一脸严肃的说:“大哥哥,有些事情,如果你能或者出去,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前提是,你得活着。”

      于添低着头,没有吭声。

      大厅内,肖麦唇色惨白,在无人察觉时轻轻拭去额角那几不可见的薄汗,坐在木椅子上,恢复了往日正人君子的样子,似无事发生。

      倒是他身旁的陈大彪,一反常态,在旁边来回踱步,嘴里念叨着什么“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她不可能还活着……”

      于添走近,站在肖麦正对面,冷冷的望着陈大彪道:“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和你一起来的那个,让你注意安全。”

      闻言的陈大彪突然提高音量吼道:“什么!你见过她?什么时候!”

      于添:“昨天,上午,在湖边。”

      陈大彪的五官几乎扭曲在了一起,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于添打断了。

      于添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肖麦问:“看你面色不太好,怎么了?要注意身体啊。”

      肖麦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笑回答:“多谢关心,就是这几天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于添:“……”真是虚伪的无趣。

      于添随便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本以为昨天“他”在众人面前杀了袁漏,今天要费好大一番功夫让众人闭嘴,可结果,想象中的质问并没有发生,甚至连袁漏媳妇的面都没见着。

      “小江呢,怎么没来?”宋心梦问。

      肖麦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于添后回答:“她昨天受到太大的刺激了,可能伤心过度,没起来吧。”

      听见这话的陈大彪愤怒的冲向于添,破口大骂:“踏马的你是个人吗?杀了人家的老公,一句解释都没有!亏我还以为你是个男人!”

      于添抬眸,眼神冷的让陈大彪愣在原地。

      “袁漏,昨天上午在湖边就死了,被湖边一个叫猫神的东西杀的,然后你那朋友就来了,再然后我就晕倒了,人,不是我杀的,你爱信不信。”于添不愿意同这种没脑子的人解释太多,尤其这个傻货还是肖麦的狗腿子,他是故意讲给宋心梦听的。

      宋心梦似乎是明白了于添的意思,连忙接上话:“我昨天去了这村子里的学校,打听到了一些事,这个村子里好像存在着一个恶魔,专门抓十几岁的小孩子,然后把他们驯化成信徒,吞噬他们的心智,那个恶魔就是刚提到的那个‘猫神’,为了抑制猫神的行动,这村子每年都会举办一次祭祀,通过祭祀活动与猫神进行沟通,祭祀顺利举行则为驱魔成功,猫神同意不抓小孩子,反之则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所以我们这个世界的任务是和猫神沟通,让他不要抓小孩子?就这么简单?”肖麦问:“等等你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个线索的?”

      宋心梦:“学校教室里的图书角啊,那里有好多绘本,里面就这个故事最合理。”

      众人:“……”

      会议草草结束,于添再次拒绝了肖麦的组队邀请,宋心梦带着女儿和肖麦一行走了。

      临走前,于添低声提醒道:“在十二点前带他们去湖边,那里有人想见他们。”

      空荡荡的村落,村民都消失不见,但于添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他坐在大厅内,思考着宋心梦刚说的绘本。

      “吱呀——”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小破门被轻轻推开,发出难听的声音。

      于添立刻警觉,将寒影的右支扔了过去。

      “喵呜!”一声尖锐的叫声打破了宁静,随即,一直炸了毛的小猫不知从哪跳出来,它脊背弓起,尾巴直直的竖起来,后腿被寒影刺中,一瘸一拐的缩进角落,警惕的盯着于添,又威胁似的冲于添哈气。

      于添盯着瑟瑟发抖的小猫,刚抬起手,一个成年女人疯了一样的冲进大厅,挡在于添面前。

      女人哭喊着:“我求求你了不要伤害他,他还小,他从来没有干过坏事!你放过他好不好。”

      小猫见女人来了,不顾伤势,一股脑的扎进女人怀里。

      于添没有说话,默默的捡起地上的寒影,看向女人的目光似是询问。

      女人留下眼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抱紧怀中的小猫就往外冲,只留下了一串地址,让于添晚点去那里找她。

      于添挑眉,因为女人留下的地址,就是他现在住的屋子——闫烨家的二楼。

      莫名其妙的插曲,使混乱的线索有了指向,于添好像猜到,这个村子的秘密了。

      但是要验证,他还需要去一趟村委会,在没人的时候。

      回到村委会的二楼,这里布满灰尘,本来就破旧的二楼在没人时更是渗人,于添一个纸箱子一个纸箱子的翻着,终于在最不起眼的一个纸箱子里翻出来一个残缺的动物石像,看不清样子,于添将其揣进兜里。

      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