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值》谁说都一样

2、极值

　　回家以后，季向泽就进了书房办公，方至言干脆也回了自己的卧室。

　　其实季向泽跟他说的事情他不是没考虑过。

　　京市的教育资源无论怎么说其实都确实要更好一点，方至言也想过考的远一点。他的成绩虽然不是拔尖但也没有很差，如果往京市走的话也能走一个好的学校。

　　可是……那太远了，不是离家远，是离季向泽太远了。

　　季泉是开公司的，季向泽前两年就已经进公司了，虽然现在季泉还没有把公司全部交给季向泽，但也没有差多少了。

　　而方至言对这些公司没什么兴趣，季泉也没说过一定要让方至言进公司。但方至言并不是没想过主动提起进公司的事情，他其实还是很乐意进公司的，哪怕只是当个职员。

　　毕竟对于方至言来说他只是想要离季向泽近一点，再近一点。

　　十三岁的方至言不能理解什么是爱，可是十六岁的方至言就已经爱上了季向泽。

　　不是亲人间是感情，他只是刚好喜欢上了这个人而已。

　　只不过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和季向泽表白或者在一起，最多只是敢在梦里幻想一下。他不知道这种喜欢算不算畸形，他只知道这件事除了他谁都不能知道。

　　更何况季向泽对他现在不冷不热的也挺好的，毕竟18岁的季向泽曾经亲口说过讨厌自己。

　　刚躺到床上去，方至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方至言看了一眼发现是夏野的电话，虽然不知道夏野找自己什么事但还是接了起来。

　　“干嘛呢？”夏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出来，很明显像是刚睡醒。

　　方至言记得这人刚才还在群里组织聚餐：“不是，你不是早都醒了吗？”

　　夏野打了个哈欠：“我刚醒啊，群里发消息的时候我还没睡而已……”话没说完就又是一个哈欠“刚准备睡，想着给你打个电话预告一声。”

　　“预告什么？你睡觉啊？”方至言皱了皱眉。

　　“那当然不是，那个今晚聚餐那个谁也报名了，我估计你发完以后就没再看过群消息了，要不然你肯定直接跟我说不去了。”

　　“他也去？”方至言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他还敢去啊？我以为我当时说的够明白了。”

　　“明白啊，但估计是不死心吧。其实也有概率他现在不喜欢你了对吧？”

　　“那我能不能不去……”方至言有些无语“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不想看见他。”

　　“别啊，咱们班人今晚没人不去，人都在他总不会当众跟你再告白吧，要是真告白了你就……就跟他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你觉得有用吗？”

　　夏野认真想了想王志文的行为：“那你还是别去了……我真怕他跟你表白，他那个喜欢太……偏激了。”

　　想了想夏野只能想到这个词形容那人是最贴切的。

　　方至言确实因为这件事不是很想去，但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人齐的聚餐了，叹了口气“算了，我去吧，就算他告白也不会让我掉块肉对吧。”

　　“你这理解完美啊……”话刚说完夏野就又是一个哈欠。

　　“你去睡吧，我挂了，跟你聊天也没什么聊的。”方至言因为夏野的哈欠也有点困了。

　　“……六。”说完夏野就挂了电话。

　　方至言看着被挂断的界面只觉得夏野有病。

　　他和夏野说的那个人是他们的高中同学，那也是方至言第一次被同性告白。

　　“方至言，我喜欢你。”

　　直白强烈的告白让方至言甚至忘了拒绝。

　　震惊和不解同时纠缠上了方至言，他和眼前的人没什么交集，甚至分完班后同班快一年他对眼前的人也没什么了解。

　　“我……我不喜欢你。”方至言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方至言没有说谎，那个男生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离开了。

　　于是方至言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但后来这人越来越死缠烂打，甚至已经有些变态的尾随方至言回家，但对此方至言只是警告他了几次并没有把事情告诉老师跟其他人。

　　只是……真正让方至言感到恶心的是另一件事。

　　那天方至言是刚好被老师留在了办公室，就没有到操场跑操，于是从办公室出去后去上了个厕所，到班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那个男生坐在他的位置上不知道干什么。

　　方至言看见皱了皱眉刚准备进去让男生从自己的位置起来，就站在门口听见了一些声音。

　　几乎是一瞬间方至言知道了这人在干嘛。

　　一股恶心和想吐的感觉从心里冒了出来，方至言几乎是忍着呕吐的感觉进了班门冲男生喊了一句。

　　然后这件事就告给了老师。

　　男生平常在学校是个很老实的人，老师刚知道的时候也很震惊，后来调了监控才知道这件事。

　　办公室里男生哭着说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方至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总之在事情刚结束的那一刻他就直接请假回了家。

　　顺便让人把他那套桌椅直接销毁了，木头都成了灰烬，方至言也把钱补给了学校。

　　而从那以后方至言再也没看见过那个男生，在领准考证之前方至言一直以为那个男生是退学转学了。

　　结果并没有。

　　当时事情出来以后，男生的家里给领导送了礼，也给学校捐了点钱。

　　没办法他们这所私立学校就是这样。

　　不过方至言只是单纯觉得恶心，同学里除了夏野是他自己知道的以外也没再有任何人知道了。

　　关了手机，不知道干什么干脆就出了房门去书房了，他现在突然很想呆在季向泽身边。

　　方至言轻轻推开房门，看到季向泽正在办公。

　　季向泽听到了开门声，抬眼看到了方至言。

　　“进来吧。”季向泽拿笔继续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方至言得到了允许，也没有犹豫直接进了书房。

　　“有事？”

　　没事。

　　方至言是这么想的，但不是这么说的。

　　“想看书了，之前那本还没看完。”方至言走到书架抽出了一本书“那我就回房间了。”

　　季向泽叹了口气：“就在这看吧，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好。”

　　“嗯。”方至言内心开心了些，他就猜到他哥这人是不会任由他回去躺着看书的。

　　“看书记得写笔记。”季向泽又补了一句。

　　“……哦。”

　　方至言看书速度很快基本一目十行，但内容只能记个大概，季向泽以前就经常让他写笔记，但最近一两年季向泽在家的时候很短，方至言也没什么时间看课外书，差点以为他哥已经不会再让他记笔记了。

　　“我一会要开个会，不介意吧？”季向泽把文件合上后看着方至言，看清了书名以后“……你看过这本书？”

　　季向泽没想过方至言看的书会是这本，如果方至言看过的话……

　　方至言看了眼书名。

　　《笼》

　　他没看过这本书其实，但他刚才的理由是却是没看完“没看完，怎么了吗？哥。”

　　一个字又把季向泽拉回了现实。

　　“没什么，这本书后面不好看，换一本吧。”季向泽忍着不对劲的情绪说到。

　　方至言没多想什么，他记得季向泽从开没说过那本书不好看，而且季向泽也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更何况季向泽也没说过谎。

　　“嗯。那我换本书看吧。”方至言把书放回了书架，换了本书。

　　方至言做到沙发上的时候，季向泽刚还开了线上会议。

　　方至言于是开始悄悄打量着季向泽。

　　他很喜欢季向泽认真做些事情的时候，因为很认真很专注。

　　季向泽的睫毛其实很长，垂下眼看文件的时候会遮掩住原本眼睛给人带来的侵略性，看起来分外温柔。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不能不考虑市场的承受力，对于用户来说……”

　　方至言听着季向泽的话，翻过了几页纸张。

　　或许是因为阳光透过窗子照在身上有些暖和，或许是季向泽的声音有着某种魔力，总之在这一刻突然有些困了。

　　但方至言不太想离开书房。

　　干脆合上书放在一边，靠着沙发睡着了。

　　于是等到季向泽结束会议看到方至言的时候，方至言就已经是睡着的状态了。

　　季向泽没有把方至言叫醒，就是那么看了一会方至言。

　　他没想过方至言会这么困，困到就这么一个别扭的姿势睡着了，紧赶回来以后看到已经起床的方至言的时候，季向泽有些震惊。

　　不过现在看到已经睡着了的人，估计早上起床只是因为生物钟的原因。

　　季向泽起来把书房里放着的毯子拿来盖在了方至言的身上。

　　对于方至言这个人，其实季向泽最开始并没有一点关心，甚至是毫不在意。

　　不过……

　　总有一些事情会改变。

　　因为事也因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