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值》谁说都一样

1、极值

　　早起对于方至言而言是个痛苦的事情，尤其折磨人。

　　5：30从睡梦里被闹钟吵醒的那一刻，长期的肌肉记忆让方至言从床上迅速坐起来，掀开被子就下床。

　　只是当脚触碰到地板的时候，方至言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许多。

　　高考已经结束了，所以现在的他享受的是3个月的假期。

　　意识到这一点后，方至言收回了腿重新躺回了床上。

　　只是人刚好也清醒了，翻了几个身也没有再生出一点困意。点开微信群一看，基本都在抱怨着肌肉记忆形成的习惯。

　　【匹诺曹：生物钟害死人啊】

　　方至言消息发出去就有一群人跟着附和。

　　【ye：@全体成员，晚上要不要聚餐，还是老地方，参加的扣1。】

　　以前班里偶尔会去聚餐，都是在放假的时候约一两次，但因为一些原因一直都是选的一家店。

　　一呼百应。

　　【班长-谢雨彤：去去去，再晚一两天说我就在云南玩了。】

　　【班长-谢雨桐：1】

　　【橙子：1，带我一个。】

　　【匹诺曹：1】

　　方至言打完字就关掉了手机，还是选择起床换了衣服洗漱。

　　夏日里水触碰到脸颊的一刻是舒服的，方至言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前段时间学习时间太紧，他没回过几次家，太长时间没剪过头发，现在看来确实有些长了。

　　剪一下吧。

　　方至言随意拨了拨前面的头发，戴上眼镜就下了楼。

　　方至言下楼的时候，家里的佣人还没起床。

　　整个别墅很安静。

　　方至言也没打算给做饭的王姨叫起来给自己做饭吃，毕竟那太过分了。

　　方至言往厨房走过去，准备打开冰箱找点吃的就上楼。

　　厨房离门口很近，于是季向泽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就和方至言撞了一个正面。

　　方至言看见季向泽的一刻停下来脚步，就那么看着季向泽。

　　季向泽看到方至言身上没换下去的睡衣，皱了皱眉：“去厨房？”

　　“啊？……嗯。”方至言回道“我去厨房找点吃的。”

　　季向泽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上楼换衣服，带你出去吃早点。”

　　“不用……”方至言不喜欢吃季向泽习惯吃的三明治或者白粥之类的，相比于这些东西他还是更喜欢吃小笼包这些路边摊，他总觉得季向泽喜欢吃这些早餐只是因为方便。

　　季向泽看了眼方至言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刚想说什么又看到自己身上的西装：“我也换衣服，去你们校门口那家店。”

　　校门口那家店季向泽之前陪方至言去学校的时候吃过几次，味道确实很好。

　　“ok，我现在就去换。”方至言说完就扭头上了楼。

　　季向泽看着方至言上楼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叹了口气认命的上楼换了衣服。

　　走进屋门的那一刻，方至言直奔衣柜。虽然只是吃个早点，但方至言还是认真的从衣柜里找了身衣服换上。

　　牛仔裤是破洞的裤脚是毛边，短袖有些宽大，方至言刚把短袖塞进去一点就又想到季向泽好像不是很喜欢他这么穿，有把衣服从里面扯出来了。

　　没办法，谁让他哥是个老古董，规矩的不像个二十多的男人。明明只比他大五岁，行事作风倒是一股子老干部味。

　　方至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破洞裤。

　　应该没什么事吧。

　　还没想好要不要换掉，季向泽就敲了敲方至言的门“好了吗？”

　　“好了。”方至言喊了一句，急忙从衣柜里拿了顶鸭舌帽就开门出去了。

　　季向泽穿的也很简单，只是把西装外套和衬衣换成了短袖。

　　西装裤的材质很好，垂感做的很完美，衬得季向泽腿很长，虽然本来也长。

　　方至言这样想。

　　季向泽看了眼方至言的裤子皱了皱眉，但没也没说什么。

　　方至言看到了只是在心里吐槽季向泽有的时候真的像个木头。

　　“那走吧，”季向泽抬手看了眼时间“现在过去刚好。”

　　“嗯。”

　　昨天晚上下了雨，像是老天也知道一群人告别了高中一样，下个没完没了。不过好在下的急匆匆的，来的没有征兆，走的也没有提示。

　　走到车子边，方至言自觉地拉开了副驾驶的位置。

　　以前方至言也做过季向泽的后座，但他哥那时候的脸色阴沉的要死，像是把阴天挂在了脸上。

　　方至言开门看到副驾驶上有个袋子，他记得这个牌子，是季向泽出差的地方很出名的一家私人订制的店。

　　“哥，这是给我的吗？”方至言拿起袋子问季向泽。

　　季向泽已经坐进了驾驶座，系着安全带：“嗯，赔礼。”

　　“赔礼？”方至言也坐进来了，门关上以后有些疑惑问。

　　他不记得季向泽有什么是要给他赔礼的啊。

　　“安全带，”季向泽打着方向盘“你高考那两天原本是答应好你去的，后开出差没赶回来。原本是高考礼物现在是赔礼。”

　　“哦，其实给不给都可以。”方至言迫不及待的拆开礼物看，嘴上却说着不是很在意。

　　拆开盒子以后发现是一根钢笔。

　　“钢笔？”方至言把钢笔拿出来仔细的看了看，在笔身上发现了自己名字首字母的缩写“还有我的名字呢。谢谢，哥。”

　　方至言把钢笔放回了盒子里，随着带了一张卡片【好好长大——季向泽】。

　　季向泽的字很好看，是那种有锋芒的好看。

　　卡片的背面写着【Extreme value】

　　“哥，后面这个英文是什么意思啊？”方至言把盒子装好以后问。

　　季向泽握着方向盘打着转向：“什么英文？”

　　“就卡片背面的那个，你还写了字呢。”方至言有些不敢相信，他觉得季向泽肯定是在逗他。

　　季向泽皱了皱眉好像思考了一下“背面那个是他家自己带的吧，我当时去取的时候赶飞机写完还没来得及看。”

　　“行吧。”

　　方至言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

　　季向泽抽空看了一眼“很困？”

　　方至言：“有点。”

　　“那就睡一会，离你们学校还有点距离。”

　　方至言低头想了想，然后伸手把座椅放平：“那一会到了叫我。”

　　“嗯。”

　　季向泽没再说话，只是沉默的开着车。

　　其实学校离家没有很远，开车三十分钟左右也就到了，所以事实上方至言原本只是打算眯一会。

　　但座椅放平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思绪却异常清醒，没有一点困意。

　　但他没有睁开眼，只是闭着眼想着一些事。

　　他跟季向泽不是亲兄弟，是重组家庭。

　　他妈带着他跟季叔叔跟季向泽组成了家庭，只是他跟季向泽都没有改口。他一直叫季叔叔，季向泽也一直叫他妈方阿姨。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季向泽是他妈妈带他去吃饭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十三岁，季向泽十八岁。

　　“言言，叫哥。”方瑶指了指季向泽说。

　　也是方瑶这句话，方至言才开始认认真真看季向泽。

　　季向泽长得很好看眉眼间没什么温柔的气质，明明十八岁却看起来想是冰块一样。

　　方至言在心里悄悄吐槽到。

　　“哥。”方至言叫的有些不情不愿。

　　毕竟十三岁的方至言正值青春期，多少都有些自大的情绪，他不是很愿意叫一个不怎么认识的人哥。

　　季向泽那个时候说了什么方至言没有在意。

　　但现在……

　　方至言叫那声哥是愿意的。

　　“方至言，醒醒。”

　　季向泽轻轻推了推方至言的肩。

　　方至言这才睁开眼睛，他没想到只是想了一些事情还真就睡着了。

　　方至言跟着季向泽下了车。

　　六点多的校门口其实还挺热闹的，走读生陆陆续续进入学校，虽然一般也来不及好好坐下来吃什么，都是在买完直接偷偷带进学校等到早读结束吃饭的。

　　但方至言就读的这所高中门口有家很好喝的驴肉汤，六点多的时候基本都是满人了。只是方至言不喜欢驴肉所以一直没去尝过。

　　等季向泽锁好车门，方至言就跟他一起去了早餐店。

　　“哥，你喝什么？”方至言问到。

　　季向泽像是早就思考好了一样：“豆浆。”

　　方至言比了个【OK】的手势就去买饭了。

　　季向泽则是找了张空着的桌子，那纸巾擦了擦两张凳子就坐下了。

　　方至言进早餐店的时候，早餐店的老板跟他打招呼“毕业了还这么早到学校学校了？”

　　“这不是为了吃姨你做的早餐嘛，专门跑了一趟过来。”方至言笑着和老板打着招呼。

　　“你啊，”老板笑着回应“还是老样子？”

　　方至言摇了摇头：“今天就不了，两杯豆浆，一杯不放糖，然后……拿两笼小笼包吧。”

　　“带了人啊？”老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方至言：“我哥，他不喜欢喝甜的。”

　　“小李啊，两笼包子，两杯豆浆一杯不要糖。”老板冲店员吆喝了一声继续跟方至言说“哪个是你哥哥啊？”

　　店里的人不多，方至言也不怕耽误老板时间就指了指季向泽在的位置“那呢，坐着的那个。”

　　“长得真帅，行了去拿豆浆吧，一会让小李把包子给你拿过去。”

　　“行。”方至言拿了两杯豆浆，临走前拿了两双一次性筷子过去。

　　“哥，你的豆浆没要糖。”方至言把豆浆和一次性筷子都递过去。

　　“嗯，”季向泽接过没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吃着饭，也没再说什么话。

　　“想好报哪了吗？”

　　方至言原本在吃着饭听到了季向泽的话。

　　“就本实吧，离家近而且……”方至言看了眼季向泽没再说下去。

　　季向泽也没再问下去：“不考虑其他地方？你成绩挺好的不考虑京市那边的学校吗？”

　　“我……不想去。”方至言低着头用筷子戳着包子嘟嘟囔囔的小声又补了一句“离的好远。”

　　季向泽听见了方至言的话，想说些什么最后也没说出来“等成绩出来再说吧，现在先吃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