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瑞辰辰》困困的雪

16、哥哥带你回家

　　张清清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眼里蓄着对大波□□生的惧怕。

　　宋瑞一瞬不瞬地望着张清清，她是真的很想帮助这个女生，可是现在帮了她，明天呢？后天呢？她以后该怎么办？

　　张清清的表情心如死灰，她低声对宋瑞说：“姐姐，你走吧，我可以自己回家。”

　　宋瑞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你爸妈，叫他们来接你。”

　　她被同学欺负这件事必须让她家长知道，这样家长才能找学校理论。

　　宋瑞按了按手机，糟糕，没电了。

　　大波□□生白了宋瑞一眼，其他女生接连发笑。

　　女生1说：“大姐，她没爸，只有一个在夜场里上班的妈，她妈连男人都接待不过来，还接她呢，哈哈。”脸上的笑容可真是烂透了。

　　她说完，鄙夷地瞧了张清清一眼。

　　张清清瘦削的肩膀忽然颤抖起来，她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

　　这个女生的处境是宋瑞意想不到的，她拿着手机的手一僵，喉咙跟着一阵干涩。

　　张清清突然用力甩开了宋瑞的手，冷冰冰地说：“姐姐再见。”

　　大波□□生勾着邪邪的笑容，伸出长臂勾搭在张清清绷紧的肩膀上：“真乖~”

　　这语气就像一条毒蛇在人耳边吐着蛇信子，令人不寒而栗。

　　一群女生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神情，笑声拉长刺耳，她们拥着张清清，撞着宋瑞的肩膀，和她擦肩而过。

　　大波□□生临走时还警告了她一句：“别再让我看见你。”

　　宋瑞顿时一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成年人会怕一个中学生，也许是畏惧她们口中的她那位不好惹的父亲。完蛋了，要是再看见她，是不是要把她老爸call过来，这该怎么办，她工作的地方离中学那么近，再遇见的几率很大啊。

　　宋瑞甩了甩头，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那个叫张清清的女生。

　　夏天的傍晚难得吹起了浅淡的风，宋瑞耳边的碎发被风吹起，她看着那群女生的蓝色背影，夕阳在她们的身上覆盖了一层绚烂的橘光。

　　宋瑞的目光中透露出怜悯和忍耐。

　　耳边响起了一阵摩擦声，地上的石粒被车轮碾压，一辆摩托车突然出现，横在了她面前。

　　骑着车的人一条大长腿支着地面，带着黑色头盔，宋瑞对上镜片后那双明亮的黑眸，嗫嚅道：“寇辰……”

　　寇辰眯了眯眼，确认自己没看错，他利落地抬起镜片，扫过她脸颊上的红印：“脸怎么了？

　　寇辰下午五点就从外面返回出租屋，待在房间里用笔记本电脑处理着公司的事务，他一边处理一边等待宋瑞回来，脑子里已经想好了今晚给她做什么晚餐，他买了新鲜的排骨，可以做红烧排骨，再炒个土豆丝，做份爱心形状的午餐肉炒西兰花，有荤有素，营养均衡。可是已经过了宋瑞下班的点了，眼看着夕阳西下，宋瑞还没有回来，打电话也不接，寇辰没有耐心再等下去，担心她在外面会遇到危险，就找了过来。

　　她一个人站在路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瑞背对着夕阳，路边的狗尾巴草跟随着风的方向轻轻摇摆。

　　她呆呆地摸上自己的脸，如果告诉寇辰这是被中学生打的，那她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她可是一个成年人，怎么会被小屁孩欺负！

　　但她的目光已经控制不住地移到了道路前面渐行渐远的一群女生身上。

　　寇辰跟着瞟了一眼：“那群人打的？”

　　宋瑞：“啊？”

　　装傻。

　　她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不错的想法。

　　“嗯，”宋瑞承认了，她用惊人的语速将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问，“寇辰，你能不能把张清清从她们手里带出来，送她回家？”

　　寇辰：“……”

　　寇辰：“再顺便帮你把那个女生揍一顿怎么样？”他像个冷血动物一样舔了舔牙。

　　宋瑞急忙摇头：“不用。”

　　寇辰的脸色很不好，像是替她咽不下这口气。

　　宋瑞心虚地说：“我已经打回去了。”虽然打小孩不对，但那是个熊孩子啊，而且又不是她先动的手。

　　“寇辰，你快去救救她吧，就说你是她哥，要带她回家，嗯……如果那群女生为难你，你也不要打人家，因为有个女的她爸很不好惹。”宋瑞着急道。

　　寇辰神色平平，眼尾挑了挑：“你连她爸不好惹都打听出来了？”

　　宋瑞撇撇嘴：“是她们自己说的。”

　　“我给你打电话了，为什么没接？”寇辰郁闷地问。

　　宋瑞叹了口气，双手奉上她黑屏的水果手机给他看：“我手机没电了。”

　　寇辰扫了一眼，紧接着默不作声地看了她脸上的巴掌印看了半晌，他盖上头盔镜片道：“等着。”

　　摩托车的震感声传来，宋瑞注视着他骑车向前的背影，一下就飙到了那群女生面前，横在她们面前停下。

　　“张清清，上车。”寇辰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来，听上去闷闷的，就像夏天傍晚的风。

　　一群女生愣在原地。

　　寇辰懒洋洋地瞥了她们一眼，她们的身高都和宋瑞差不多。估摸着中间那个头发乱七八糟的女生就是张清清了，同时，他还注意到了大波□□生脸上的巴掌印，宋瑞没骗他，还真打回去了。他语气冷硬地说：“哥哥带你回家。”

　　她们疑惑地看向张清清，眼神在问：这你哥？你还有哥？

　　张清清比她们更疑惑。

　　张清清一动不动。

　　大波□□生一脸狐疑：“我没听说她有哥哥呀？”

　　寇辰：“现在有了。”

　　他懒得跟这几个中学生周旋，直接道：“你是要站在这里给她们欺负，还是让我送你回家？”

　　几个女生登时惊讶，互相交换视线，小声议论着。

　　“他谁啊？他怎么知道我们……”

　　“我怎么知道。”

　　明明是在询问意见，张清清却从他略带嚣张的声音里找出了一丝不容拒绝。

　　应该没有比被她们羞辱更糟糕的了，张清清心一横，绷着一张营养不良的小脸走出人群，她声音极其细小，却不显柔弱：“哥哥，带我回家。”

　　其他女生还处在懵逼状态当中，眼睁睁看着张清清跨上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摩托车，不为所动，直到他们扬长而去，大波□□生才忽然回过神来，喃喃自语：“今天怎么老有人帮她。”

　　宋瑞站在百米开外，看见张清清上了车，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宋瑞一个人安静地走回了家，她先到房间找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然后开机，接着进厨房拿了瓶牛奶喝，看见了放在洗理台上的红色塑料袋，里面有排骨和土豆，寇辰又去买菜了。

　　宋瑞忽然意识到，寇辰今天没去烧烤店上班。

　　奇怪，他最近不是请假就是早退，现在直接罢工了，是送外卖挣了太多，让他不屑跟人打工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寇辰就回来了。

　　寇辰看见厨房泄出来的光，往那边扫了一看，宋瑞站在洗理台前，若有所思地盯着台上的菜。

　　“饿了吗？”他走进厨房里，关心地问。

　　宋瑞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睁大眼睛转身：“没有。你有把张清清送回家吗？”

　　“瑞瑞，我办事，你放心，”寇辰弯起眼睛笑着说，一副温柔哥哥的样子，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递给她，“我去药店买了冰袋，给你敷脸。”

　　他是笑着的，心里却有股气吊着，压抑着把牙咬碎的阴狠，是真想把那个打她的女生掐死，因为宋瑞的脸到现在还是肿的。

　　“谢谢你，冰袋多少钱？我微信转你。”宋瑞双手接过，这次她没再为他叫她瑞瑞而瞪他。

　　寇辰嘴角噙着浅笑：“不用，既然你还不饿，我先去洗个澡，洗好了再做饭，等会儿一起吃。”

　　“嗯。”宋瑞乖巧地点点头。

　　寇辰进了房间。

　　虽然他说着不用，但宋瑞还是回房间拿起手机，给他转了20块钱。

　　她从来不白嫖寇辰的东西，除了那支假的护手霜，包括他做的饭菜，宋瑞都有A给他，饭菜的钱寇辰倒没跟她客气，会默默收下。这样宋瑞也能吃得安心。

　　趁着寇辰洗澡的间隙，宋瑞用冰袋敷了一会儿脸，想到了什么，她一手拿着冰袋敷脸，走到了寇辰的房间门外，他的房间门没关，宋瑞站在外面大声喊：“寇辰！”

　　寇辰应了她一声。

　　“洗理台上的那些菜是你今晚要做的吗？”宋瑞问。

　　寇辰说：“对，怎么了？”

　　“没什么。”宋瑞挪步离开。

　　宋瑞敷了一会儿脸，红肿的脸颊有消肿的迹象，然后她就没再敷下去。

　　兴许是宋瑞的问话引起了寇辰的好奇，他加快了冲澡的速度，套上衣服走出了房间。瞥见了宋瑞在厨房的洗理台前削土豆，寇辰脚步一顿。

　　宋瑞削土豆的神情格外认真和专注，金色的头发扎成低马尾垂在身后，露出流畅的下颔线，下巴紧绷着，精致小巧的鼻子也微微皱起，像是在做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她削皮的动作十分生疏，用力一削，连皮带肉削下了大大一块土豆片，她丝毫不觉得心疼地当皮一样扔掉。

　　寇辰：“……”等她削完，土豆会不会已经没了。

　　“瑞瑞，给我吧。”寇辰伸出一只手，尝试着挽救土豆。

　　宋瑞抬眸望他，寇辰朝她笑，她不太想给，带了点请求意味，轻声说：“寇辰，就现在吧，教我做饭。”

　　寇辰沉吟：“嗯……那你先把米饭煮了。”接着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她手里抽走了土豆。

　　宋瑞听话地点点头：“哦哦。”

　　她打开电饭煲，拿出里面的内胆，冲洗之后，往里面装米，她思考着，他们两个人要吃两碗饭，寇辰的饭量比她大一点，那就装三碗吧。

　　寇辰站在一旁，看着宋瑞盛了满满一碗米倒进内胆里，有点多，他欲言又止，心想没关系，有剩饭可以留着明天炒饭吃，然后他看见她装了第二碗，寇辰瞪大了眼，第三碗，寇辰：o.O。

　　宋瑞端着内胆准备将它放进电饭煲里。

　　寇辰抬起尔康手：“等、等一下。”

　　宋瑞疑惑：“怎么了？”

　　寇辰：“可能会冒饭。”

　　宋瑞眨了眨眼，很快扯出一抹可爱的笑：“没关系，我不怕冒犯。”

　　想说什么就说吧，她是真心很想学会做饭的，再难听的话她都可以勉强接受。

　　寇辰：囧。

　　可是电饭煲会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