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规则，濒死，枷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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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迫在眉睫的危机，小蝴蝶面无表情地宣布：“规则四，房车规则怪谈内，没有主人小蝴蝶的允许，无法起火。”
刚刚还燃烧着的卡座，火焰陡然被看不见的存在掐灭。
“规则五，房车规则怪谈不是房车，是怪谈。怪谈内不会有伤害到主人小蝴蝶的安全隐患。”
松动的柜门重新合上，吊扇的螺丝钉自动旋紧。在边缘摇摇欲坠的物品悄无声息地滑回安全位置，在世界诅咒影响下老化的电线重新变得崭新。
小蝴蝶打了个哈欠。叼着面包片，慢吞吞地把烧坏的卡座、燎坏的墙纸等换成新的。面包片吃完，东西也换好了。她再宣布个房车能自动清洁的规则，倒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至于外面的雷声？谁管它。
她好累，好困，只想睡觉。
……
被小蝴蝶拿走概念事件余波影响的，还有远在欧洲的魏尔伦。
就在几天前，他和挚友兰波得到消息，潜入日本横滨的地下实验基地。要带回荒霸吐实验的实验体中原中也，交给法国政府。
魏尔伦因自身也是实验产物、且对方跟自己是同源实验下的产物的经历，觉得自己和中原中也是兄弟，中途反水想放走他，给对方自由。挚友兰波却极力反对，并坚持要完成任务。
为此，他们大打出手。兰波使用异能力引发了实验基地大爆炸，最后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回到法国。
魏尔伦还在思考未来该去往何方，脑海里就蓦然只剩下组织里训练、自己和挚友一起做任务、以及后来因为弟弟中原中也反目成仇、挚友引发大爆炸只有他自己死里逃生的记忆，再想不起自己别的过往。
魏尔伦：“……”
他不敢置信地翻了自己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确认真的只有这么点后，陷入了沉默。原先心中萦绕不去的莫名孤愤，全化成了一腔茫然。
「按理说，我应该先回组织汇报任务情况。但从剩下的记忆、我的情感反应来看，我的挚友和弟弟的情况更为重要。」
得出结论，魏尔伦脚步一转，来到渡口，重新踏上了偷渡船的甲板。
……
「小蝴蝶」：今天还会遇到刺/杀吗？
「自由万岁」：没有了，但是碰到了另外一件讨厌的事，我的记忆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部分。我甚至记不起我们当初是在哪里相遇了，真可怕。
相遇的地方？那不就是实验基地么？
看来，随着她把人/体/实验概念从世界之源带离，果戈里相应地失去了待在实验基地的记忆。
小蝴蝶把下巴靠在玩偶头上，一时分不清这算是好事坏事。
「小蝴蝶」：会影响正常生活吗？
「自由万岁」：不会，这部分记忆没有消失。
那问题不大，先让果戈里将就着过吧。
小蝴蝶点点头，看了眼时间。
「13:41」。
她揉揉眼，又看了一遍，再看看窗外，终于发现不对——原来她不是又一觉睡到天黑，而是外面布满天空的黑压压雷云根本没散。
「这个、是只有我能看见，还是世界级的啊？」
【不用怀疑，就是世界级的，】系统道，【你睡着那会，几个有能力的大国都检测到了全球天气异常，派出了相关方面的异能者探查是什么原因。特别是种花，算卦快算你头上了，要不是我挡了回去，你现在就能回国和老乡喝茶了。】
……那就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小蝴蝶感激涕零：“统统你太好了呜呜呜，请你以后一定要像女鬼一样死死地缠着我、不要和我分开啊！！”
系统欢快道：【好的呢亲，说好的永远的好姐妹哦。】
嗯，说好的。
小蝴蝶一边忍不住微笑，一边从床上爬下来。她看起来异常紧张，连鞋都没穿，小腿肚还在发抖。
【等一下……？】系统看她的举动，心里悄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小蝴蝶仓促地一点头，也不知道在表示等还是不等，径直推门出去了。由于她的动作表情都太过平静，系统甚至没反应过来。
“对……”
她似乎说了什么，剩下的话系统没听清，就湮灭在了轰然炸响的雷声里。
雷罚，开始了。
……
晚上，与谢野晶子下了班，对着路灯欣赏手串里的小花，美滋滋地回了旅馆。
关上房门，她转身正要去看看前几天小蝴蝶送的花的情况。行至窗边，却发现阳台上趴着一个漆黑的小小身影。
与谢野晶子：“？！”
她谨慎地没有上前，而是掉头轻巧地打开门，确认自己这边有什么动静，外面一定能发现。又摸黑拿了房间里的水果刀，才开灯大喝：“什么人！”
感受到眼前突然有了光线，地上的人影咳出一口黑灰，艰难发声：“姐、姐。”
尽管声音很小，与谢野晶子还是一下就听出来是小蝴蝶。
她看起来异常疲惫。只说了这么简单的几个音节，就气力不支，头一歪晕了过去。
与谢野晶子丢下水果刀，焦急上前，蹲下身查看她的情况。
小蝴蝶外表有一层炭化的东西，一碰就簌簌掉灰。奇怪的是，看灰的覆盖范围，炭化的不像是衣服。或者说，不止是衣服，倒像是还有……皮肤。
但这怎么可能，这种覆盖程度的皮肤炭化，正常人都不可能活得下来吧。
终归是心存疑虑，与谢野晶子下手更轻。令人庆幸的是，把灰处理掉之后，她没有在小蝴蝶的皮肤表面看到任何伤口。
与谢野晶子刚松一口气，就发现她身体起伏幅度不对、温度也开始变低。又提起心，连忙去探她鼻息，感觉到它在变弱，毫不犹豫地使用了异能力。
「请君勿死」！
顷刻间，小蝴蝶身上炸开几轮紫色光圈，无数虚幻的蝴蝶从她身上喷薄而出，随着月光里纷飞的浮尘蹁跹，梦幻又美丽。
与谢野晶子却无暇注意这样的美景，再次去探小蝴蝶的呼吸。确认已经平稳，这才放松下来。
大冬天的，把人放冰凉的地板上也不是个事。与谢野晶子正打算将她抱到床上，手刚扶在人家肩头，就见她抽搐了一下，灰睫一颤，又睁开眼。
原来小蝴蝶并不是晕了过去，而是节省最后的体力抵抗痛苦，才阖眼不言。经过与谢野晶子的治疗，她恢复了一点力气，总算能说出完整的句子。
“不要动……痛、让我趴一会。”小蝴蝶失神喃喃。
她现在听不见任何人说话。从第一道雷下来时，她的耳朵就迅速进入罢工状态。里面除了还轰隆回响的雷声，什么也进不去。
她清楚地感受着身体里的器官被劈进体内的雷电不断烧焦炭化、变成灰烬，下一刻又长出来。但雷电没有被清除，就会反复毁坏器官。
过程周而复始，痛苦便永无止境。
然而系统监控小蝴蝶的身体状况，却检查不出她心理因素导致的耳鸣。没意识到她俩存在信息差，还在努力和她搭话。
【小蝴蝶，让我治疗你一下吧？我可以消除天罚的破坏性，没必要像个苦行僧一样用痛苦磨炼意志，来证明自己的决心吧？】
小蝴蝶不理会她。自从被雷劈之后，她就一直这样，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权当她不存在。
系统埋怨道：【早知道就不告诉你种花相关的事了，你肯定是因为这个才会这么迫切地想解决天罚。】
意料之中，小蝴蝶对她的话语还是不理不睬，系统只好先不管这边，继续专心碾压式殴打世界意识。
拿祂个概念怎么了？没把祂世界毁灭就不错了！给祂几分脸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还敢劈她的朋友？真是找死！
虽然小蝴蝶真被劈的时候，她就已经怒不可遏地冲上天把祂打了一遍，把祂施加给小蝴蝶的负面状态全打没了，但小蝴蝶现在不理她明显也是祂的问题，不管了，再打祂一遍准没错。
……
是看到状态栏就萌生的想法。小蝴蝶注意到那个无法消除或躲避的状态，认为还是早点被劈才放心。
她很清楚自己的怯弱。如果不趁现在还想象不到雷罚的恐怖时上去，等到后面雷云怎么影响别人，她也不可能乖乖被劈了，只会躲避。
那时她早已被自己的恐惧打败。
这是很正常人的反应。她并非圣贤，没有超脱凡俗的心智，担不起太沉重的责任。要是她有，穿越前就不会疑似自/杀的死掉。
——虽然系统只告诉她穿越前死掉，没说怎么死的，但结合前面根据陀思状态不对、发现的自己少了很大一部分记忆，身上的抑郁症和自己总是想死的现状。还是不难推测出，自己有可能是自/杀。
但小蝴蝶就是觉得，她不能这样。
「偷走世界的概念是我不对，我该受罚，该承担责任」
她给自己套好了道德的枷锁，绝不允许自我放过。
自毁倾向下，思想落入窠臼，面前就只能看得到一条路了。她的思维再没法随着情境变通。
于是小蝴蝶推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踏入了雷暴。
在她澄澈青色瞳孔倒映的灰暗天空里，第一道雷劈了下来。
一刹那，她身上防物理攻击手链的防护罩被激活。成功抵挡下了这一攻击，却也出现了裂缝。它可是防原子弹级别的……也就是说，这一道雷的威力就有半个原子弹。
小蝴蝶评估完，突然感到一阵安心：这种程度的攻击下来，别说活着了，接触到她就汽化了。而且死得很快，说不定还没感觉到痛，人就已经解脱了。
尽管场景不对，可她还是笑了起来。
“系统、唉，不是，姐妹，你要不还是走吧？”小蝴蝶自言自语，“我觉得我这次很大概率能死成，你就别留我身上了，劈到你怎么办。”
她的话语再次被雷声掩盖——第二道雷下来了。
这次，它直接击碎了她的防护罩，翻腾的气浪骤然把她掀翻至十几米开外。
小蝴蝶在雪地上滚了几圈才刹住，脑浆都快被摇匀了。她费劲地支起身抹了把脸，干脆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放弃挣扎，等待被劈。
第三道雷如期而至。这一次，她实实在在地被劈中，却没有立即死亡。
小蝴蝶冷汗涔涔地抬头，神色扭曲而痛苦。
「这攻击力度。不对，祂故意的！故意调整成这样折磨我！！」
她正要拿出道具，但为时已晚。没拿出东西不说，还发现自己被雷里的猫腻成功暗算，冻住了异能力。
加上她耳鸣加剧，没法和系统沟通，当下便反应不及，失去挣扎能力，结结实实的被劈完了剩下两分钟。
在雪地上躺了半天，小蝴蝶才积攒起力气，半死不活开了任意门，姿态扭曲地爬进与谢野晶子的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规则，濒死，枷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