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照顾，高数，前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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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蝴蝶左思右想，想不出来，决定问病人自己，“宰，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太宰治：“……”
好一个废物护理，连怎么照顾都需要病人指导。
太宰治有气无力道：“药。”
他一说，小蝴蝶顿时反应过来。讪讪笑了笑，手忙脚乱地扶他起来吃药。
缺失的环节被补全，小蝴蝶思维连贯起来，终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太宰治再躺下时，她重新榨干浸水的毛巾给他敷上，然后拿着棉签，蘸了温水给他润唇。
然后就一直重复这个过程，机械又枯燥。
她倒不觉得累。在以前，她往往处于被关照的角色上，头一回照顾人，她感到有点新鲜。甚至想给对方过度的呵护，把他放到摇篮里面摇啊摇，再拍着被子唱个童谣什么的。
太宰治突如其来地感到一阵恶寒，眼珠转动，很快锁定了面前的小蝴蝶。
在对方脸上，他看见了那种小女孩要操控玩偶玩过家家的跃跃欲试和狡黠。
……不妙、太不妙了。
太宰治立马出声：“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我拒绝！”
小蝴蝶一顿，遗憾地撇撇嘴：“好吧。”
太宰治感受到危险来源消失，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继续盯她去了。
见太宰治还是睡不着，精神万分的样子，小蝴蝶带着仿佛她一不留神就会在某个角落里悄悄死掉的表情，忧愁道：“这样不行啊。你得休息，这样才好得快，不会继续难受。”
她尝试去合上他的眼。手一收回来，人家的眼睛又睁开了。再次合上，又睁开了。
……洋娃娃吗这人。
小蝴蝶的手心被他鸦羽般的眼睫扫的痒痒的，又好气又好笑，“好好好，还跟我玩上了。”
太宰治纯良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看着她，又不说话了。
一直这样守着也挺无聊的，小蝴蝶不死心地试探道：“我给你唱、额，摇篮曲？”
见他没有表现出嫌弃的意思——其实是烧得思维迟钝，一时只来得及反应过来前面感受到恶寒的原因。小蝴蝶就找到调子，开了口。
太宰治听得眼角抽搐——她居然把内容挺正常的一首童谣，唱出了恐怖片配乐的感觉。
本来小蝴蝶音色就偏空灵轻盈。大概是不想被他人听见，唱的时候她还刻意收了音量，轻飘飘的，显得诡异又渗人。
一时间，太宰治只觉黑暗中有无数妖魔鬼怪在盯着他，盼着他显出破绽，将他撕碎分食，更睡不着了。
小蝴蝶自己倒是没感觉到什么，因为不畏惧死亡，她对相关方面的恐怖一点儿都不敏感。但看了下自己唯一听众的脸色，也知道有哪里不对，主动停了下来。
她顿了顿，又给人换了一次毛巾，转而道：“算了，我还是给你念书吧，再放点氛围白噪音？”
虽然太宰治没听懂白噪音是什么，但怎么样都比现在这个好，于是迫不及待点了点头。
小蝴蝶拿出了一个什么，操作了一下，房间里顿时响起风雪盘旋、和篝火燃烧噼啪作响的声音。刹那间，把这个平平无奇的房间，变成了暴风雪中心的温暖小屋。
她又调了下音量，让声音变得更符合环境，显得遥远而模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东西放在桌子上，不管了。转头拿起一本书，开始轻声细语的念起来。
小蝴蝶挑的书异常有水平。明明她是用日语说出来的，太宰治却一个字也听不懂。听了几句，就开始有了困意。一页都还没翻，人就已经睡着了。
小蝴蝶看见成效，满意地合上手中的《高等数学》。
很好，不枉她精挑细选找出来的书。
别说听的困了，她这个念的都快睡过去了。
感谢万能的网友，在她匿名上x乎找睡前故事的时候，给她推荐了这本《高等数学》。
小蝴蝶拿下毛巾，再次碰了碰太宰治的额头。总算感觉烧的没那么厉害了，松了一口气。
「这样，我算是学到了‘照顾人’这项技能了吧？」
「又多懂了一点东西，好开心。」
她微微笑了一下。
人睡了，小蝴蝶再无顾忌，啃了几个包子，开始和系统聊天。一直守到后半夜，太宰治的烧退干净了，才起身要走。
没走几步，就感觉外套传来了拉力。
她停住，回身弯腰一看。发现人没醒，是外套的流苏被他抓住了几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因为熟睡，太宰治的手已经微微松开。她轻轻一扯，就能把流苏拉出来。但她想了想，还是没这么做，又坐了回去。
算了算了，孩子喜欢抓就抓呗。
小猫咪就是喜欢抓毛线的，她完全可以理解。
反正不是她的头发。
自从穿越后，小蝴蝶最宝贝的就是她那一头柔顺茂密的长发了。夏天怎么办不说，冬天特别保暖，像披了块毯子在身上，穿短袖都不冷，她喜欢得不得了。
在她心目中，这是唯一能和系统争一争她最喜欢位置的，她的推们都得往后靠。
小蝴蝶美滋滋地卷了卷发尾。调整了一下位置，让人能继续抓着她的外套，自己趴在床边闭上了眼。
当然不是睡觉。
是不用再敷毛巾，刚乐于助人消除了一些无所事事的罪恶感后，她解/放双手，去意识空间找系统打游戏。
……
从前生长环境的原因，太宰治的睡眠一向很浅，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他惊醒。要是去医院检查，至少得是一个神经衰弱。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昨晚婴儿般的睡眠，极大地缓解了他长期紧绷而疲惫的神经，几乎有种让他灵魂的每一寸褶皱都舒展开的畅快。直到现在清醒，都还有种懒洋洋的松弛感。
根本不想起来。
「要是能就这样死掉就好了，一定很幸福。」
太宰治想。
他正要给自己翻面，一动之下，意外地发现手里的流苏还在。一转头，水盆放在椅子上，毛巾凌乱地搭在盆沿，小蝴蝶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
太宰治：“……”
「真的、就这样守了我一夜啊？」
「笨蛋。」
桌子上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还在放着白噪音。太宰治捞了一把小蝴蝶快要垂地上的头发，随手往床上一放，从另一边下去了。
……
小蝴蝶还在打游戏呢，系统就提醒她，【人醒了，可以走了。】
她按下拒绝准备，弹出游戏，「啊，这么快？」
小蝴蝶离开意识空间，在自己的身体里苏醒。她别扭地转动脖子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感觉根本没睡好。”
体验过才知道，照顾病人的人真的很辛苦。
以后再也不想体验了。
「也绝对不要做生病被照顾那个，给别人带去麻烦。」
小蝴蝶想着，把还在发出声音的手机关掉放口袋，顺手留下纸条和早餐。在墙上开了一道任意门，伸着懒腰，回自己心爱的小房车补觉去了。
小蝴蝶睡着了，系统却还没睡。她看着后台，这些天小蝴蝶的心理情况监控，分析数据，暗自点头。
离开家庭这个带有一定约束的环境后，小蝴蝶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不少。从一两天一发病，锐减到一星期一次。
想必一月一次、一年一次，直至完全康复也是指日可待。
当然，她就想想，现实肯定没那么顺利。毕竟小蝴蝶没有长大，就说明她没有真正放下心结。
——小蝴蝶的心理状态可以体现在她的体质上，和仙侠文中奇花异草都是百年千年看心情长一点同理，与正常生物生长规律相悖。
但怎么说也是一种希望嘛。
系统还注意到，相比较于整天无所事事地玩乐，小蝴蝶更喜欢带有志愿性质地去帮助他人。对方开心，她也开心，简直是一款完全利他型小天使。
唉，这么善良的孩子，这可怎么在文野这个糟糕的世道里活下来啊？好怕她一不留神，孩子就被人家坑死哦。
系统苦恼地叹了口气，想到原剧情里大部分人的带恶人形象，给小蝴蝶加金手指的心再次蠢蠢欲动。
不行不行，这个金手指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最大限度能力了。再给小蝴蝶加码的话，她就得和这里的世界意识抢权柄了。
要是利大于弊也就算了。重点是，抢了也没多大好处，还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不如不抢。
被嫌弃的世界意识：……
不是大姐，过分了哈。
系统突然检测到，跟着小蝴蝶的雷云不知道发什么癫，又在打雷。看了几眼，确认劈不着她俩，就不管了。
她考虑起了别的——
要不要给小蝴蝶找点事干？
抑郁症患者在得病前都是很努力的人，小蝴蝶就是这样。
系统后来特意去了解过她的人生履历。直到初中，小蝴蝶都是听话懂事、成绩优异的好学生。高中开始，她的人生才急转直下，走上绝路。
高中本就学习压力大，偏偏此时，她的家庭环境又出现问题。父母赌博、吵架、闹离婚，弟弟妹妹也不省心。
她本来就忧虑过重。这下所有事碰一起，更觉得这些都是自己的责任，哪方面出了问题，都不能放过自己。
成绩下滑一点就对自己受不了，心理状态更糟。反复循环，把自己逼出病来。最后选择走上天台，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天小蝴蝶说她们是过命的交情，其实没错。那晚的天台上，不止有她，还有系统。
小蝴蝶想劝系统放弃，没成功，亲眼目睹了她的死亡。觉得自己实在太没用了，连劝人都劝不好，又看见她一个小女孩都有这样敢于结束痛苦的勇气，自己却在这犹犹豫豫，于是也跟着跳了。
后来因缘际会，她成了自救系统。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带走小蝴蝶，想拉她一起脱离泥淖。
这就是现在的故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照顾，高数，前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