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神话悟空——天命人》天懿夜辉

2、天命人2

　　1

　　第一次遇见猪八戒，天命人正在和亢金龙进行最后的较量，实则是亢金龙最后的挣扎。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白色龙身不受控制的撞向卡在山涧缝隙中的巨大金铙，金铙被撞开一半被撞飞咕噜噜的滚落地上，一半被撞的变动了位置。

　　所以一个毛绒绒从金铙中露头，然后又顾涌着从金铙边缘掉下来时，天命人是懵逼的，尤其在听到那只毛绒绒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感觉很抽象。

　　他听到的故事中天蓬元帅是身高体阔，膀大腰圆，所以眼前这个用着天蓬元帅的口气说话的却像是一只刚断奶的猪仔是谁？

　　于是乎猪八戒这辈子最丢脸的事情发生了，天命人双手插在他的下腋就这么水灵灵把他举起来的。

　　猪八戒：几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现在这么无语过。

　　视线齐平时，一眼便望见天命人眼中满到溢出来喜爱，猪八戒诡异的保持了沉默。“算了，算了，只是一个小毛孩子，他能知道什么！”

　　当然天命人还是没办法逃过来自叔叔的疼爱，那钉耙敲到头上还是挺疼的。天命人捂着自己头上新鲜出炉的‘毛栗子’蹲在大树与石头的夹角眼泪汪汪，还时不时回头偷偷瞄一眼这位新鲜出炉的二叔。从此身边多了一位人形解说器，先不说他到底说的对不对。

　　如果猪八戒知道天命人只是觉得他这幅摸样很可爱，忍不住想要上手，大概不会只是赏一颗‘栗子’这么简单。

　　2

　　天命人大概是猪八戒见过最穷、最抠门的，嗯... ...嘴碎如八戒一时也哑了火，该说他是妖怪？还是山大王？还是遭了瘟的倒霉猴子？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雁过无痕，大雁飞过也要留下一根毛。

　　他看到天命人捡了一颗不知名的药草都开心的不得了，还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猪八戒就感觉到一阵心酸，想当年他老猪还是天蓬元帅的时候要啥没有，后来遭贬了，跟着猴哥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大圣头一次觉得八戒比唐僧还唠叨烦人。一路上猴哥长猴哥短，几乎小猢狲做个什么都要拉扯自己对比一番，然后给出结论，“你还不如猴哥屁股边上的一根毛！”

　　??大圣：“... ...”。

　　??天命人“... ...”。

　　??天命人的沉默是真的沉默，这类的话基本可以做到无视，要不是有猪八戒一路上解说当时大圣怎样怎样的，他估计一个人挺无聊的，大概就是一路蒙头直冲？

　　??小猢狲是个路痴？！

　　??发现这一点时，大圣简直难以置信！猪八戒也在天命人一条路重复走了几遍后，也意识到这一点！自家小侄子大概不是单纯找找宝箱，捡捡药草而已，或许只是迷路了。

　　猪八戒：“... ...”。

　　沉默半响后，猪八戒想出一个委婉的办法那就是“贤侄，叔叔前头探探路，你随后再来。”事实证明，该迷路的时候，哪怕猪八戒沿途留了记号，天命人依旧会迷路。

　　??大圣扶额，大圣揉了揉眉心，真心觉得这一路小猢狲走的好难，能走这么远实属不易。

　　然而被两位前男主角非议的天命人完全不觉得自己迷路了，路不都是差不多嘛！他又没有走错方向！

　　3

　　天命人是有些木讷和迟钝在身上的，过了盘丝洞走到火焰山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蜘蛛精四妹那一丝丝与众不同的‘善意’。等到红孩儿自刎在眼前时，大约，可能，有那么一点点，从猪八戒讲述的故事中听出了那么一点蛛丝马迹，才意识到他与紫珠儿... ...

　　如果说四妹被捉走是天命人心中的一根刺，那么红孩儿的自刎无疑是在那根刺伤狠狠轮着的大锤，一锤一锤重砸在那根刺上。

　　天命人从没想过要红孩儿死，他只是想拿回属于大圣的东西。当铁扇公主出现，下跪欲献出宝扇求天命人留红孩儿一命时，天命人是有些意外的，随后红孩儿的自刎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出乎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老牛的哀叹在天命人的心底回荡，铁扇公主猛然塌下去腰仿佛一记闷棍重重的砸在天命人的脊背。

　　他没做错什么，但他又好像什么都做错了。

　　怎么走出火焰山的天命人不太记得，耳朵几乎充斥着猪八戒的安慰与唠叨“那不是你的错... ...”“只是那老牛太过倒霉... ...”

　　4

　　重新返回拜师求学图前，天命人比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更长时间的立在那里，仰头看着大圣，心底满满的不解与委屈。

　　大圣则是盯着菩提祖师目光一瞬不瞬，小猢狲从土地那里学会的法术太过熟悉，熟悉到他闭眼都能使出，仿佛融进了骨血。

　　他知道他的师父来过，还留下了... ...一叶菩提。

　　5

　　与二郎神的交手，天命人是拼尽全力，二郎神则是小打小闹，动了几分真火或许只有二郎神和旁观的大圣清楚。能得到大圣的承认，天命人还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不然二郎神也不会‘轻轻揭过’遂了他的愿。

　　大圣绝对没有想过，二郎神会给小猢狲支招，很明显二郎神早就知道小猢狲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所以在他将小猢狲推出画中世界，‘三尖两刃刀’也被抛过去时，一道话语随风吹至耳边“你要不试试挠他痒痒？！”

　　打趣的话天命人自然没有当真，却让大圣有点破防。

　　大圣为啥要抢天命人的酒？只是好奇自家小猢狲时不时喝上两口的酒是什么味道，未必不知道那是用来恢复的药酒，毕竟太上老君的仙丹都是成葫芦的吃，什么灵丹妙药没见过呢？

　　6

　　五蕴皆空

　　天命人每每寻找到五蕴时都会看到一抹极速逃离的身影，一开始是不在意的，以为是哪个想要捡漏的小妖，但是次数多了也能品出点不同，或许是大圣的某位故人。

　　大概是因为大圣大闹地府毁了生死簿，勾画掉了所有猴族，即便地府重新整理的生死簿，也还有‘漏网之鱼’。再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这样的时差在地府同样有效。

　　不在生死簿上，便就是不生不死，却无法不死不灭。也就是说没有了轮回路，一旦死亡只能落一个灰飞烟灭。如果受了伤，伤不重还好，虽然愈合速度慢了一些，总有好的时候。最惨的往往是那些离死不远就差一口气的，因为死不了只能长长久久的忍受折磨，直到咽下那口气，平白受了百年的磋磨，当然这些都是当时的大圣所不知道的。

　　直到取回最后一蕴时，天命人小心的接近，才看到那抹身影高兴到极致的欢呼，独自庆贺失而复得的宝贝。

　　老猴子故事中，最开始最容易被人忽视的角色。是她将石猴带回花果山抚养；是她将编制好的花冠轻轻戴在石猴的头上称他为——美猴王；也是她建议石猴远赴海外寻求长生之法。

　　平凡的，渺小的，懦弱的、胆小的不会引起注意安静的注视着美猴王成了齐天大圣，又目睹他惊天一战后狼狈逝去... ...

　　她没办法，也没能力为她的孩子报仇雪恨，所以她能做的只有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找回来，寻找一切可能的办法。有人和她说‘凑齐五蕴’她的孩子便会回来，便会归来... ...

　　当她终于得到五蕴之一后，却瞥见身后远处的身影，似是害怕吓到自己那道身影一直未动。她狼狈又疑惑的反复确认，手中的五蕴之一和远处的那种身影。

　　像，太像了，也太不像了！

　　直到她看到了他，真正的他。他就那么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道身影的身后，一只胳膊搭在那道身影的肩上... ...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穿锁子黄金甲，肩披点翠飞龙焊，脚蹬藕丝步云履。

　　原来如此... ...她就说她那么厉害的大圣怎么可能不会留下后手呢？！

　　原来如此... ...原来她不用去做这些... ...原来大圣早就算到... ...

　　她终于释然了！

　　“还你... ...还你... ... 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 ...”像从前一样... ...无拘无束！

　　7

　　即便天命人集齐了‘五蕴、六根’想要大圣归来还是需要时间的，毕竟天命人首先要解决一个问题——大圣的身体。

　　天命人想也没想就决定用自己的，能同时承载五蕴和六根，自己的身体不就是现成的，大圣直接拿来用不就好了，反正他的目的就是——大圣归来。

　　此想法一经道出，毫不意外了得到了来自叔叔‘亲切问候’以及二郎神的不屑又掺杂着恨铁不成钢的白眼。

　　可怜的天命人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只把自己当做大圣归来的工具。一旁的大圣简直都要气笑了，水帘洞内顿时阴风阵阵，木讷的天命人委委屈屈一边捂着自己头顶还热乎的大包，一边将自己缩进角落，这风来的有点莫名其妙。

　　有热闹哪吒怎么可能会不来呢？尤其是这个热闹二郎神还掺了一脚，前世作为灵珠子，在女娲那里还是藏了点好东西的。补天的五彩石被拿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不可否认这是个好东西，还和大圣石猴身份很配。但是大圣却对送上门来的东西有了一点心里阴影。

　　不得不说天命人的身体真的十分切合大圣，短暂操纵起来倒是十分得心应手，如果不是他自己眼疾手快，只怕这四人已经拍板定了下来。天命人通身的气势一变，其余三人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后便是哪吒怎么带来的又怎么带回去。

　　8

　　大圣归来，天上的事，灵山的事便都解决。

　　天命人终于回归可有可无的状态，往洞府一缩，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睡闷头觉。

　　??这边有人乐得清闲，那边就有人不乐意，第一个便是猪八戒，转头便向着自家师兄告起天命人的黑状，说是告状，还不如说是替天命人诉苦。把天命人说的跟个小可怜似的，小伤靠抗，大伤靠药，还是在山岭中随便捡一些不值钱的草药，甚至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炼制丹药。

　　??天命人他是真的穷啊！每次离开那些妖王的洞府时，那架势都是刮地三尺，生怕漏了点什么。

　　大圣：……要不是我跟着，都要相信他说的了，但是仔细想想八戒话好像也没有说错。

　　天命人确实挺穷的... ...

　　??天命人不是面瘫，你若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出一些情绪的，因为不会开口说话，情绪表达的主要方式自然就落到了尾巴上。

　　天命人的尾巴很灵活，心情好时，你就能看到他只有尾巴尖在来回画着圈的晃动；没啥事打扰他时，就会看到他整根尾巴缓慢的来回摆动；被惹急了，那条尾巴就会绷得直直，伸手捏上去还能感觉到僵硬... ...

　　面对大圣时，天命人没来由的开始自卑起来，自卑的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总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萦上心头，大概是因大圣太厉害了吧！面对大圣总会有堕了他威名的想法。

　　??对于天命人的躲闪，大圣是不太理解的。

　　做徒弟的时候，就让师父不省心，给天命人当师父的时候，又不是什么正经师父，也没有什么可以教授的，让大圣第一体会到为师的复杂心情。

　　“不要妄自菲薄”，大概是大圣给出的最佳答案，对于众妖称呼天命人为‘小圣’，大圣是不在意的，隐隐还有几分欣喜。在乎的、死钻牛角尖的、大概只有天命人，大圣残躯那一战隐约打破了天命人的心理防线，觉得猪八戒说的对。

　　对于天命人莫名其妙的自卑，猪八戒只觉得他吃饱了撑得，想当初重走西行路时他可没空想这么多。身上的伤好了伤，伤了好，满脑子都是如何打败眼前的妖怪，惨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