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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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纳西妲手指撑在下巴边，皱眉沉思，“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基本可以排除仇人作案的可能。”
几乎没有线索，两人只好用最笨的方法，作出种种猜测，再一一排查，推翻猜想。
直至最终，那最不可能的可能，就是真相。
纳西妲手上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几笔勾勒出一个女孩形象。
明朗的日光照耀下，水渍干得很快，但纳西妲知道艾尔海森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纳西妲双手捏和，对艾尔海森的遭遇表示同情，“很抱歉，让这位女士失去记忆的祸首，恐怕就是这位女士本人。”
“虽然不知道有何缘由，能使一个人被完完整整地抹去有关另一人或物的全部记忆。但事实就是这样，若非她主动做了些什么，仅凭当前提瓦特区域有关人脑的研究，即便是最顶尖的研究人员也没能力做到。”
“我很抱歉，艾尔海森。”纳西妲再一次表达了对眼前低垂着眉眼的书记官的同情。
和纳西妲的交谈过程抛开结论不谈，其实总体还算轻松的。
艾尔海森能够很顺利地答出纳西妲提问的几乎所有和洛初相关的信息，偶尔谈到兴处还会聊起她在生活中对自己肆无忌惮的支使。
听起来好像是洛初胆子大，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但纳西妲能看出来，那其实是源于艾尔海森对她的无限包容，所以就算是她耍赖时的小脾气也会变得可爱有趣。
纳西妲从未见过艾尔海森如此神采飞扬的模样，他在讲述那些看似吵闹的生活时，眼中没有丝毫不耐，反倒有些骄傲，仿佛在说“看啊，她多么活泼俏皮，我惯出来的。”
她印象中的艾尔海森是一丝不苟的，严谨做事的同时也不忘平等的嘲讽每一个试图“攻击”他的人，哪怕是朋友。
好吧，他那强悍的个人能力确实有资本对其他人的攻击性强一些。
但现在，他身上无形的盔甲碎裂了些。
哪怕是强大如艾尔海森，也不得不在遇到棘手的问题时显露出这样困惑的神情。
艾尔海森不明白，他和洛初之间，并没有过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究竟是什么导致的，她干脆利落的用这样近乎决绝的做法隔开了和他之间的牵绊。
若不是他去寻洛初，是不是，他永远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一想到这点，艾尔海森额间瞬时沁出冷汗，恍惚间，他又坠入了幼年时那个陷阱大坑中。
他的小腿如痉挛般传来阵阵剧痛。
他开始呼喊。
洛初…初初……
喊到喉咙嘶哑，血腥味在口中弥漫，眼前也一阵阵发黑。
但这次，没有那个从树丛间钻出来的小姑娘，没有她费尽心思拖过来的绳索，没有她将他抱紧时传来的温热。
他被永远地丢在了深坑里。
……
“艾尔海森，艾尔海森？”纳西妲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艾尔海森眨了下眼，思绪悄然收回。
冰冷的泥土消失，身上沐浴着的，是暖阳。
他张开唇，想要说些什么，起码先对纳西妲道个谢，话说出声才发现，他的嗓音不知何时变得干涩沙哑。
但他还是坚持着说完了。
纳西妲眼神担忧，最终也只是建议他回去跟洛初好好聊一聊，万一是有什么误会呢？
临别时，艾尔海森为她送了一份礼物，感谢的话说多了也是无用。
侍者将枣椰蜜糖放在桌上的时候，纳西妲眼睛亮了亮。
没想到艾尔海森还记得她最喜欢的食物。
祝他好运吧，看在枣椰蜜糖的面子上。
——
艾尔海森一大早就出门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洛初待在屋内也是无趣，便随意逛着玩。
首要探索场地其实是艾尔海森的卧房，她很好奇像艾尔海森这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风格。
冷淡？黑白灰？古板？
不过单凭这间房子整体的装修风格来看，即便是卧房，想必也不会丰富到哪儿去。
况且，洛初也只是想想，未经允许窥探别人隐私这种事，小时候父母没教她就明白了。
她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书房。这可是艾尔海森亲口说过的，她可以随意参观。
书架上乍一看都是些有她半个手掌厚的硬壳书，大多还都是她根本没学过的外文名字。
洛初只撇了一眼就迅速略过。
看不懂，根本看不懂。
在看到那小半个书柜的花花绿绿的话本封皮时，洛初染上笑意，几步快走过去，抽出一本翻看。
这是出品自璃月的《晚间杂谈》，虽说包装没有其他书精美，但内容很符合洛初的口味。
她看得津津有味。
兴到浓时，她甚至有了做批注的冲动，但想想还是没有往完美无缺的书本上写。
结果就在她产生这个念头的下一秒，她翻了一页，上面赫然就是曾经阅读过这本书的人的想法阐述。
洛初本差点没拿稳。
她写字习惯不好，经常左半边比右半边矮很多，是以在众多签名中也能一眼看见自己的。
独具一格。
但现在，她那独具一格的自创字体，出现在了艾尔海森家的书房里。
虽然早就相信了失忆的事实，但每次对这件事有更清晰的认识的时候，洛初总是会控制不住的烦躁。
她随意又从书架上挑出几本看着顺眼的，粗略翻了翻。
很多、很多批注。
当时她看书的时候心情应该很不错吧，偶尔会有几个简笔笑脸映入眼帘。
洛初压下心中的烦躁，顺着批注去看原文内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看到一页题为“傲娇室友二三事”的短文时，她一下就想到了艾尔海森。
果不其然，当初的自己也在上面画了些东西。
一个小人生气跺脚，另一个则是悠闲地坐着，抱着胳膊挑眉笑。
洛初脸热了一瞬。
这不就是她和艾尔海森？
亲密到这种随意调侃的程度，说他们没有点什么，谁会相信？
洛初也不信。
不信的同时，她发泄般地锤了锤头，无可奈何地念叨：“怎么会忘记他的啊！”
脑海中突兀地响起一声机械卡合声。
洛初愣了愣，再细细听的时候，又什么声音都没了，刚刚那声好像是她臆想出来的幻觉。
可能真是压力大了吧。她自暴自弃地想。
盘旋在心头的郁气一直到艾尔海森推门进屋才好转了些。
艾尔海森刚把带回来的蔬菜放在玄关上，就看见洛初从书房跑了出来。
他暂时无法作出反应，心头还是一团乱麻，只好错开视线。
洛初手里还拿着一本小说，她倒是没在意艾尔海森那一瞬间躲避的视线，只想分享她的发现。
“艾尔海森你看，这是我写的，”她指着那个性十足的字体，语气欢快，又强调了一遍，“是我写的哦！”
她歪着脑袋等艾尔海森的反应。
谁知道艾尔海森只是冷淡地“嗯”了声。
怎么可以这么敷衍！
洛初伸手抓住要往厨房走的艾尔海森，再开口时已然语气不善：“你怎么就说个‘嗯’？！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拿到你眼前说吗？”
勉强收起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艾尔海森力道不算重的往回抽手，是不容拒绝的姿态。
洛初被他冷淡的表情一刺，心中名为不安的因子疯狂叫嚣。
她没敢再强硬地拽着艾尔海森，慢慢松开了手。
她不知道艾尔海森是怎么了，怎么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怎么了？”洛初小心翼翼地问。
艾尔海森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眼前闪过的却全是曾经种种，什么时候见过她这样低姿态。
洛初一向都是像高傲的孔雀般，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全都赤裸裸地表现出来。
哪里会有现在这样看他脸色的时候，何况他也从来不会给她脸色看。
他舍不得。
为什么现在会逼的洛初露出这种表情呢？他不就只是脸色冷了点吗，怎么就给她吓得一副鹌鹑样。
他该夸赞洛初一句演技好吗？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自己失忆了，并且还对他的焦急情态视若无物。
可以和自己甜甜蜜蜜地依偎几个月，也能迅速抽身假装陌生人。
艾尔海森不禁充满恶意地想，她是不是很乐在其中？
想跟他玩甜蜜情人戏码就装的乖巧些，不想待在他身边就胡诌一个理由。
反正他会相信。
因为他自信地以为洛初不会坑骗他。所以哪怕是这么拙劣的谎言，他都能被她耍得团团转，甚至主动为她圆谎。
艾尔海森心口霎那间又袭来一阵钝痛，他眉头微皱，苦涩在口中蔓延，几番挣扎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
“你……这样耍我很好玩吗？”
“什么？”洛初愣住了。
她眼睛瞪得很大，很漂亮，是有很逼真的疑惑和不解在的。
但艾尔海森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他闭了闭眼，把那双眼睛从眼前剔除。
不要再被她伪装出来的无辜欺骗了艾尔海森！
清醒一点！
他逼着自己越过那双眼睛去看幼时的明亮，胸口闷得要命。
他看到幼时的自己冲着月光下闪着星光的眼眸伸出手。
即将触碰的时候——
星光消散了。
他冷着声音为这场甚至算不上冲突的交流画了句号。
“今晚你还住在这里，明天就搬出去吧。”
“我不想再见到你。”他说。
不是喜欢伪装吗？
不是想要离开他身边吗？
那他为什么还要强人所难？
干脆成全她，放她走好了。
走吧，走得远远的。
不要让他再见到她……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