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鲸》一岸一跃

5、大小帅哥

　　“咚咚——”金鲸犹豫很久还是敲响了陈觉海的房门。

　　他使的力气小，声音不大，怕陈觉海没有听到所以金鲸掏出手机发消息。

　　金鲸：你醒了吗？

　　消息刚发出去，下一秒面前的房门就被拉开。

　　陈觉海打着哈欠，“yes，我醒了。”说完摇了摇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是他俩的对话框。

　　陈觉海摁灭屏幕，冲金鲸一仰头道：“走吧，看日出去。”

　　早上的气温比较低，两人都穿着厚外套。陈觉海落后金鲸一两步，他抬眼便能看到金鲸的后脑勺。

　　眼神在金鲸和自己之间来回翻转。

　　嗯，都穿的一身黑。陈觉海赞许地挑挑眉毛。

　　不知道走了多久，金鲸带着陈觉海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陈觉海头靠着椅背，裹紧了衣服，眯眼打量着四周道：“在这看？”

　　“嗯。”

　　金鲸嗓子里轻轻发出一个音，然后也靠着椅背，眼睛盯着前方的天空。

　　就是一个很随意很普通的路边，前面有一条小河，河水在轻缓地流动，甚至能看到河对岸的楼房，两人背后还有几棵大树。

　　微风吹过，陈觉海闻到了金鲸身上独有的木质香。他下意识地头往金鲸那边偏了偏。

　　谁也没再说话，寂静到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就好像日月轮换，身边的一切都在变，但不变的是陈觉海身边一直都有金鲸。

　　这就够了，陈觉海想。

　　不管环境怎么样，有金鲸在身边就足够了。

　　他再一次确认到自己对金鲸的感情是喜欢。

　　太阳出来了。

　　阳光慢慢侵染黑暗。

　　一个半圆逐渐变得完整，整个天空都是温润的橙色，一片暖洋洋的感觉。

　　阳光漫撒在水面上，光芒一点点铺展开，波光粼粼，光的橙色与水的蓝色交汇又融合，美到像一副油画。

　　陈觉海盯着水面看了好久，直到金鲸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去吃饭吗？”然后又听到金鲸说，“旁边有家早餐店还不错。”

　　陈觉海点了点头，“吃。”

　　这个点来吃饭的人少，店里基本上没什么人，他俩算是第一波，老板娘热情地招呼他俩，“帅哥，吃点什么？”

　　陈觉海抬头看向写了两大列的菜单，感觉自己纠结症都犯了。

　　金鲸倒是很快就有了答案，“来一笼素蒸饺。”

　　陈觉海回头，皱眉思索了一下接在金鲸后面说道：“给我来碗馄饨。”

　　说完就掏出来手机，还没有打开屏幕金鲸就握住了陈觉海的手腕，他看着陈觉海的眼睛，“我付。”

　　也许是突然的身体接触，让陈觉海一下子断了线，他在自己激烈地心跳中回答金鲸，“好。”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表现太不正常了，就是抢着付钱而已，怎么就给他整得差点不知道咋说话了呢。

　　陈觉海吞咽了一下口水，没敢再看金鲸，扭头在外面找了张桌子坐下。

　　“小帅哥，一共十八。”

　　然后付钱的声音响起，不久陈觉海就被一片阴影笼罩，是金鲸站在他旁边。

　　金鲸拿了两杯豆浆，见陈觉海看过来，分给陈觉海一杯，随后在他对面坐下。

　　陈觉海咬着吸管小口喝着豆浆，刚熬好的豆浆热度还没有下去。

　　他眨巴眨巴眼睛，自然地问金鲸：“吃完饭回剧组吗？”

　　说话的同时嘴里还冒着腾腾热气。

　　金鲸点头：“我有一场单人戏，你吃完可以回酒店补觉。”

　　陈觉海放下豆浆，升了个懒腰道：“不困了，我跟你一起回剧组。”

　　这边陈觉海的话音刚落，那边老板娘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小帅哥，蒸饺好了！”

　　金鲸站起来，回答老板娘：“诶！”

　　陈觉海在金鲸身后探头，连看了好几眼还没有等到老板娘叫自己，然后冷不丁地冲老板娘问：“大帅哥的馄饨好没好哇？”

　　老板娘明显愣了一下，但快速反应过来，跟上了陈觉海的脑海里说道：“馄饨要多煮一会儿才能熟，大帅哥，再等一下哈。”

　　陈觉海对老板娘比了一个OK，“好嘞，大帅哥有时间等。”

　　金鲸听到这对话忍不住一乐，路上是憋着笑端着蒸饺回来的。

　　他眉眼弯弯，拆开一双筷子，语气带了一点调侃道：“大帅哥要不要先尝尝我的蒸饺垫一下肚子？”说罢，把筷子往陈觉海那边递。

　　陈觉海也没客气，接过筷子就夹起蒸饺吃，蒸饺也烫，他在嘴里滚了一圈才彻底吞下去。

　　喝着热豆浆吃着热蒸饺，陈觉海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他抬头看着金鲸的眉眼，经过这一个平常的早晨，他能明显感觉到他与金鲸的关系在逐渐拉进。

　　不再是之前那种礼貌的客气。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散步回到剧组，林导手里还拿着对讲机在指挥灯光应该如何布置。

　　“你俩一起来的？”林导转头正好看到了他俩。

　　“昂，我来观摩一下。”陈觉海回林导。

　　金鲸往前走一步，冲林导点头打招呼，随后道：“我先去换衣服。”

　　陈觉海趁着金鲸换衣服的空档翻开了剧本。

　　这场戏讲的是左斯越在早上听到鸡打鸣，打鸣声悲哀又痛苦，所以他决定去鸡舍看一看。

　　“觉海，来。”林导冲他招手，笑得一脸灿烂，就差把有猫腻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什么事？”陈觉海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过去了。

　　林导手里的剧本握成了圆筒状，他用剧本拍拍床，“你睡里面，给我们当个背景板。”

　　陈觉海听到这话眉毛挑得老高，“那金鲸呢？他睡外面？”说完他猛摇头。

　　一张一米五的小床，他俩挤挤倒是能睡下，里面靠着墙，外面走几步就是门。这个房间并不大。

　　要是之前让他睡里面他就睡了，但是现在不行。

　　陈觉海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一种思想：他要当上面的，睡外面才能展现出他的属性。

　　“林导，让金鲸睡里面吧。”陈觉海开始发挥自己的胡扯本领，“李禹尧他胆小，睡外面好跑，这村庄似城堡，他需要自保。”

　　“什么保保保的。”这一段话绕得林导头都大了，他摆摆手示意陈觉海停下来，“金鲸啊，你睡里面行不行？”

　　林导对着陈觉海身后喊，陈觉海回头正好与金鲸对上视线。

　　还是昨天的那一身白衣服。

　　陈觉海别过头，避开他的视线，不敢再看金鲸，完全没了与林导争执时的那股子执拗劲。

　　后边传来金鲸低沉的声音，“行。”

　　等陈觉海躺在床上时还感觉跟梦一样，金鲸就这样不假思索地答应他的要求了。

　　他咽了下口水缓解紧张，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然后闭眼假装自己睡着了。

　　“觉海，你在干什么？睡这么板正？”刚闭上眼就被林导批评一顿。

　　林导几步走过来，看到陈觉海懵愣的眼神气不过地给他手臂来了一巴掌，接着把陈觉海推着翻了个身，面朝着金鲸，又拉着陈觉海的手往金鲸枕头上凑。

　　在离金鲸脸部十厘米处停下。

　　最后把陈觉海僵硬的腿掰了掰才觉得合适。

　　陈觉海闭眼，听到一声“action”，随后是玩具鸡的打鸣声。

　　金鲸轻微动了一下脑袋，鼻息扫过了陈觉海的手，陈觉海手指尖不由自主地颤抖两下。

　　然后听到金鲸坐起来的声音，因为眼睛看不到，所以感官和听力变得格外敏感。

　　陈觉海听到动作起伏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随后一道鼻息扫过他的脸颊。

　　陈觉海大脑一下子断了弦，他清楚的知道是金鲸刚才撑着从他身上跨出去了。

　　这下身体是真僵硬了。

　　直到道具老师过来喊他说这部分结束了，他才缓缓地支着身体起来。

　　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金鲸还在演去鸡舍的戏。

　　金鲸在鸡舍发现可疑人员，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的后领，接着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制服了可疑人员，然后金鲸拉下他的面罩看清可疑人员的脸，镜头在这时候靠近金鲸，最终定格在金鲸的面部表情上。

　　“卡。”

　　林导喊卡之后金鲸向地上的演员伸手拉他起来，两人相互拍了拍对方肩膀。

　　“金鲸，觉海，你俩来。”林导点他俩名，“来看看演得怎么样。”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在林导身边站着，林导调出来刚才的拍摄画面。

　　陈觉海看到自己的腿被林导摆得挺占地方的，为了不压到自己的腿，所以金鲸才会俯身从他身上翻出去。

　　在摄像机里看，跟自己当时的感受完全不一样，至少这里的他没有那么僵硬不自然。

　　陈觉海抬眸，越过林导的脑袋看向金鲸，金鲸低着头，神色认真地看着镜头画面。

　　视线跟随着画面动，睫翼扬起又垂落。

　　陈觉海盯着盯着注意力就在金鲸的鼻子上，他忽然感觉鼻息扫过的地方痒痒的。

　　金鲸蓦然扭头，陈觉海直勾勾的眼神被金鲸一览无余，陈觉海尴尬地向金鲸抿嘴一笑。

　　“行了，看完就准备准备下一场吧，下一场可要唱歌，唱好听点哈。”林导赶人前还嘱咐他俩一句。

　　“成嘞。”陈觉海边回答边转头，然后看到摄像机的画面定在一开始两人躺在床上的那一幕。

　　有一瞬间恍惚。

　　他要感谢李禹尧暂住他身体里，借着李禹尧他才能靠近金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