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打脸，必须打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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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隔壁。
蒙脸的小黑人跳下窗户，走到床前，抽刀按在床上的人脖子上，把对方惊醒。
“别出声，敢叫唤，我把你的头砍下来。”小黑人威胁。
小黑人手脚利索地把躺床上的肥羊捆住，嘴上塞上袜子，“东西都在这？可别乱动，我的刀不长眼。”
他开始四下搜刮战利品。
“黄金！茶叶！珍珠！带那么多好东西，你还住这么破的客栈？”
其实，小黑人本来只是来碰碰运气，却没想到竟真的撞见了一只大肥羊！
道上兄弟说最近有些富商爱扮穷，专挑平时不常去的小客栈住，他还不信。现在一看，这些富商可真是狡猾！那么富了还不肯去大客栈消遣消遣，还要劳动他们来这种地方搜寻他们！可恨！
小黑人踢了一脚肥羊泄愤，紧接着专心致志地开始往包里填馅。
他填了一把又一把，眼睛都绿了。
不得不说，这个肥羊胆可真够肥的，身上带那么多还敢住小店！
到最后，他的包都鼓得装不下，小黑人才恋恋不舍地把东西一扎紧，准备离开。可正当他喜滋滋地爬上窗户离开时，他突然感觉眼前一花，紧接着整个人就从窗户上摔了下去。
“哎呦！”
小黑人在地上摔了个结实，眼前都是金色的星星，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就感觉自己被人翻了个面。
“抢劫？你可真够胆的。”
眼前，一个白衣人负手而立。月光下的容颜俊朗而清冷，眉宇间仿佛藏着化不开的冰雪，叫人看一眼便遍体生寒。
“你——你是谁？敢管爷的事！”小黑人道。
白衣人勾唇一笑，抬脚一踢，把他踢出三米开外。
小黑人怕了。
“大爷饶命！你看上什么你都拿去！我……我不要了！”小黑人忙不迭把包里的东西推上前。
可是白衣人觑他一眼，没拿东西，只是阴恻恻地看着他，仿佛他身上有什么可以卸下来的东西。
到最后，小黑人实在撑不住了，磕头道：“大爷，我真不敢了，我再有下次，就……就自己送官府去，不劳你动手！”
这么一说，白衣人似乎满意了，也不多言语，只吐出一个字，“滚。”
小黑人连连点头，连滚带爬地跑了。
【老大，你刚才看起来可真酷。】
【是吗？】
【是啊，又冷又酷。】
苏旷皱皱眉，不确定这是不是一句好话，但也不在意。他捡起地上的包裹，掂了掂。
【够重的！老大，快打开来看看，里面有什么好玩意！】
【这是别人的东西，我怎么好打开来看？】
不过，其实苏旷也有些好奇，但他记挂着屋里还有个被捆着的倒霉蛋，也就没把这包东西放在心上，径直回了房。
点亮油灯，苏旷一眼瞧见被小黑人塞在被子里的倒霉蛋正在蛄蛹，一听到动静，对方似乎是以为强盗又回来了，立刻就不动弹了。
“这位客官你不用担心，你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抢回来了。”苏旷把人扒拉过来。
【是他！】
灯光一照，倒霉蛋亮出真容，竟是白天跟他吵架的那个行商！
这下可真是麦芒掉进针眼——赶巧了！
苏旷也没想到两人大白天里争了个面红耳赤，到晚上竟成了我救你的场面。他帮行商拿出嘴里塞的袜子，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又帮他把胳膊上的绳子解了。
“身上有那么多细软，也敢住这么偏僻的地方，你胆子可够大的。没被劫匪砍死劫财，算你命大。”苏旷揶揄。
这人诋毁苏孟白，晚上遭此报应，苏旷别提心里有多痛快。
行商瞪了他一眼，却顾不得和他斗嘴，自己把脚上的绳子解开后，立刻跑到窗户前往下面看了眼，“那个抢劫的呢？”
“跑了。”苏旷说。
“跑了？！”行商叫道。
苏旷瞧他一眼，“也对，我该先把他送到官府去，让你再被捆几个时辰。”
行商被他一句话说得脸红，憋了半天，冒出两个字：“多谢。”
“什么什么？我没听清。”苏旷道。
“这回算你救了我，我谢谢你。”行商没好气的大声说，看了看被抢走的东西，松了口气。
“像你这种连苏公子都骂的人，活该倒霉。”苏旷说罢，也不想多留，抬腿便走。
可谁知他听见行商在后面小声地说了句，“我那也不是故意的。”
这话一说，白天里的火气被勾了起来，苏旷霍然转身，“不是故意的是什么？你中午说的那么多话都是在放屁？”
“我那是喝了点酒，心里有气，就多说了几句。”行商嘟囔。
苏旷一听就知道他是在借酒装疯给自己找借口，这种人他见多了，“有气就拿苏公子的名声来作践，你可真够本事的。”
“我那不也是被气昏了头……”
苏旷不走了。苏旷决定和他再掰扯掰扯。
他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你说说你有什么气要撒到苏公子头上。说得有道理，我饶了你，若是没道理，我可要你好看！”
他语气轻松，但目光冷冽，想是骇人。
行商被他喝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是真被吓到了还是不好意思，半天才开始小声絮叨。
“……其实我今早本是约了与苏公子见面，我本来都已经到了，却不知苏公子是要见什么客人，让我在外面暂候。我不敢说什么，就老实在外面等。可等了一个时辰，里面竟出来个人，跟我说苏公子今天忙，没空见我。我说我早已和公子约好，可否通融通融，可她却二话不说就将我轰走了！唉，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总归是个规矩生意人。这约定好的事，怎么能说变就变呢？还是这样把我赶走，可太不像话了！”
“生意上的事，本就时常有变，你是个生意人，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苏旷问。
“我本来也想自认倒霉，可当我路过包厢的时候，却看见房里只有苏公子一个人！除了俩丫头，房里压根没有其他人！他要是不想见我，又何必这样晾着我？还编出这么个理由来搪塞！”行商说。
苏旷皱起眉来。
他知道以苏孟白的为人绝不会做出这种戏耍人的事来。
“你看清楚了，里面真的只有苏公子？”苏旷问。
“千真万确。”行商道。
“那你就这样走了？”苏旷问。
“不走又能怎样？人家这样埋汰我，我还留下看脸色？”行商说。
“你可知道他在里面是见什么人？”苏旷问。
“这我哪知道。”行商到。
苏旷隐约感觉不对劲，可又不能确定，于是问：“那地方在哪？”
“北城区，春风楼。”
*
【老大，你想到了什么？】
夜色之下，苏旷行迹如风，在房顶之上急速掠过。
【苏孟白不是会无故爽约的人，他今天到了那里的确是准备要见行商的，可他却突然拒绝见面，而且一日未归，这里面有问题。】
【说不定他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没能回来？】
【若是这样，他应该有一言半语送回府来，可我今天盯了那么久，根本没看见有人来报信。】
【会不会是他本来就不需要知会家里人？】
【再者，他若是真的要见人，为何房里会只有他自己？】
【或许是人还没来？】
【人既然还没来，他又为何要让那商人等那么久？或许他要见第二批人，可他既然是约了商人在先，又怎么会让这原先约好的人一等再等，反而去见另外的突然出现的人？不，他不是这种性格。】
不一会，苏旷来到春风楼。此刻已是半夜，楼里早已打烊。苏旷翻墙来到后院，吵醒了老板，在老板惊恐的目光中把来意说了一遍。
“你要找苏公子？”老板狐疑打量他两眼，“他今天中午就已经被朋友用马车接走了。”
“马车什么样，往哪去了？”苏旷问。
老板狐疑地瞧着他，“公子，你真的是苏公子的朋友？”
“当然，他今天和什么人见过面，出门的时候又有什么人陪着，你都仔细跟我说说。”苏旷看老板还是不相信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塞到他手里，“要是因为你，苏公子出了什么事，这事你可担当得起？”
不知是银子起了作用，还是威胁起了作用，老板最后妥协了。
“其实，我也没怎么看清，伺候那一间厢房的是我外甥，我给你叫去。”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被老板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少年不情不愿地回忆，“我今天就伺候着苏公子去了厢房，没见过他身边有什么人，后来有个商人来找他，可是他被苏公子请到外面暂候。后来我也没见有什么人，不知是不是趁我不留神的时候进去的。等我再来伺候的时候，苏公子房中已经有两个女人了。离开的时候，就是这两个女人扶着苏公子走的，看起来像是他家的丫鬟。”
“看清她们长什么样了吗？”苏旷问。
“两人都打扮得很朴素，就跟寻常丫鬟没什么两样。”少年说，“我把他们送出门，苏公子像是喝醉了，走路都睁不开眼睛，还是她们扶上马车的。”
“马车什么样？”苏旷问。
“就是寻常的马车，没什么不同。”少年说。
“马车往哪去了？”苏旷问。
“城西。”
“你真的没看见有人进过苏公子的厢房？”苏旷问。
“没有。”
苏旷大致可以确定，苏孟白这一回十有八九是中招了。
他立即再出发。
【老大，你不会是想去城西找他吧？宋城那么大，你怎么找？】
【苏孟白可能是被绑架了，但到现在还没人到星月交辉楼送信，说明这些人对他另有图谋。】
【你先回去星月交辉楼报个信啊！】
【你觉得他们会信我说的话？】
【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去找！】
【这一来一回要耽搁多少功夫？我没时间折腾。】
其实苏旷还有一个私心，如果苏孟白真的是被人绑架，他这回救了他，或许能在苏孟白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若是店小二的话说得没错，苏孟白应该是被绑匪带到了什么偏僻荒凉的地方，也只有在这种地方，人质大喊大叫才不会引起注意。
而且苏孟白不是一般人，只要他们稍微松懈一些就可能被他逃脱。他们不大可能会冒险把他藏在人群密集的城东和城南区。
苏旷来京城前就了解过，城西是贫民聚集的地方，外围有不少废弃的空屋，要藏人去那里最合适。可城西也是一个大区域，要想在那么多旧房子里找到一个人也不容易。他今晚真能把人找出来吗？
一炷香后，苏旷来到城西范围内。这里的房屋相较城南城东的楼房要低矮破败许多。苏旷在挨挨挤挤的房子上奔走，不时惊起几声狗叫。
他知道不能漫无目的地走，于是边走边想，如果他是劫匪，他会怎么寻找藏匿地点？
东南边住的人家最多，这里不是理想的藏匿地点。北边虽然住户不多，但那里有许多水道，平时有不少船只经过，也不太行。若论荒凉僻静，非西边莫属。那里紧邻城墙，再外边就是山林野道，仅有的房子也是破败闲置，根本没有人家在此居住。若是他当劫匪，选那里落脚最佳。
苏旷很快来到西边。
此时，夜已深。
十几座空落落的破败房屋伫立在黑暗凉风之中，有些临街而建，有些则有低矮的院墙。凉风拂过，树叶婆娑，周围安静得简直像是要闹鬼一般。
苏旷借着微弱的月光，很快在地上发现了几道新鲜的车辙印，车辙印一路延伸到一座尚算完整的院子里。院子上了锁，他掠上墙垣，果然看见屋子里亮着灯。
他刚在院子里悄然落下，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
“哎呀，睡不到这么标致的美男子，人生还有什么趣！”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打脸，必须打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