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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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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吴余难得睡到了早上九点。
他缓缓坐起身，脑袋还遗留着神经细胞太过活跃而产生的胀痛。
思绪混乱，频频闪现出梦醒前的那一刻场景。
人鱼灰色的眼眸深沉，带着探究的意图又有着捕食者的侵略性，吴余与他对视，仿佛被凶残的捕猎者用利齿咬住了后颈。
被他凝视时，背后惊起阵阵颤栗。
吴余抿唇，抬手抚上脖子，把那片被吓得发毛的皮肤抚顺。
摇摇头，把梦抛诸脑后。
他按医嘱吃完了药，陆和正给他检查时要求他每周至少来心理诊所复诊一次，平时上班没空，就把时间约在了周末。
定在了今天下午，吃完药后昏昏沉沉，没有事情做，吴余放任自己躺倒在床上。
这一次没再做梦，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中午。
他起身收拾，出门前带上了昨天在水族馆买的娃娃。
去诊所的路上刚好经过医院，顺路去看一下西西。
吴余停好车，提着礼物进医院，左拐右拐找到了西西的病房。
西西还带着呼吸机坐在病床上吸氧，听见开门的声响抬头，看到吴余进来眼睛都亮了，甜甜地喊了一声：“小鱼叔叔！”
石宏亮在病房的阳台上洗饭盒，听到西西喊得这一声，立即放下饭盒走进病房。
“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
吴余拉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把带来的娃娃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家里待着无聊，来看一下西西，给西西带了点玩的。”
“谢谢小鱼叔叔！”
西西吸完氧之后就抱着玩偶，爱不释手，看得出她很喜欢。
想着等下还要去诊所，吴余和石宏亮随便聊了几下就走了。
只是没想到，走出儿童病房没多久就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吴余看着眼前搀扶着老人的女人，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
吴余并不想和过去的人和事牵扯太多，但他和她也没有到要避而不见的地步。
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两人慢慢走近。
这条走廊没有多宽，他在这站着无疑会挡到她们，他走到一旁。
女人扶着老人路过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惊喜道：“吴余？！”
她原本只是看身形有点眼熟，没想到抬头一看真是吴余。
那么多年过去，吴余几乎没怎么变化，只是肉眼看着多了几分阴郁，眉眼淡淡的和以前一样，像对所有事都提不起兴趣。
吴余对她笑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也没想到。”周司辰唇角弯弯，她很高兴还能见到吴余，“等我一下，我先送我奶奶回病房。”
走廊确实不是一个适合叙旧的地方，吴余点点头，“我在楼下的花园等你。”
医院楼下做了绿化，平时病人会到花园里散心，只不过恰逢雨季，前两下了几场大雨，如见地面湿漉漉的，下来闲逛散心的人也少了。
吴余站在花坛旁边，看着泥土里钻来钻去的虫子想着以前的事。
遇见以前的熟人就是有这点不好，每次看到都会被迫回忆起当初糟糕的经历。
虽然这也不是他们的问题，只是他自己想得太多。
记忆放太久了会积灰，每次翻开都会让他灰头土脸，但好在和周司辰有关的回忆没有让他那么难受。
初次见周司辰是在高一。
周司辰是在高一转学过来的，才到新学校不到一周就和同学打成一片。
他和周司辰真正有交集是在校庆的时候。
班里几乎所有同学都下去了，只剩他和周司辰两个人还留在班里。
这些热闹的活动基本和他没什么关系，他的身边自动形成一个真空圈，旁人若有若无的排挤和忽视让他喘不过气。
与其下去受别人的冷眼，还不如在这自己一个人待着。
他和往常一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写题，周司辰这时候走过来，手里还拿着老师叫她拿的点名册：“吴余同学，你怎么不一起下去啊？”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嫌她多管闲事……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司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久等，我来了。”
吴余转身，记忆里的周司辰和现在没太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现在的她染了一头棕色的头发。
周司辰走的急，发型也跟着变得凌乱，她抬手将落到眼前的发丝别在耳后。
“没想到你还会在G-347区，我之前听吴阿姨说你在D-089区工作来着。”
吴余顿了一下，没想到周司辰还和她有联系。
吴余：“那边工作压力太大，辞职到这里来了。”
周司辰踢了踢路上的碎石子：“也是，这边要轻松一些。”
话题到这就止住了，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终还是吴余挑起了话题。
“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当心理医生来着，现在怎么样了？”
谈起过去，好像又把两人拉回了以前，周司辰放松了一些，话也比刚才更密了，“别提了，分不够，只能选别的专业了。”
两人又叙旧了片刻，只是多年未见难免生分，吴余总感觉有些别扭。
从一开始答应周司辰就是个错误的决定，他就该早点跑开的。
令人难受的窒息感再度翻涌，吴余脑子里面是一团乱麻，同周司辰的对话越来越简短，最后他实在受不住，找了个理由逃离了这里。
“和人有约？那就先聊到这吧。”
周司辰向吴余挥挥手，跟他说了声“拜拜”。
吴余笑着点点头，转身往医院外走。
踏下台阶时不知为何脚上一软，他竟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吴余情急之下只抬手掩住面部，整个人就这么面着地的摔下去。
周司辰没料到这一幕，一时被吓的发不出声，回过神来，焦急地跑到吴余身边把他扶起来：“你怎么回事？摔倒哪了没？”
“不小心踩空了。”
吴余摆摆手，躲过了她的搀扶，自己爬起来。
手肘那块的皮肤被蹭破了，看着有点惨不忍睹。
看样子暂时没办法走了，周司辰带着他回医院给擦伤的地方消毒。
护士给他手上受伤的地方简单做了处理，又撩起他的裤腿。
膝盖那处破了一些皮，还有一大块淤青。
周司辰：“青了那么大一块，你这下摔得还挺重。”
只是这块淤青不太像是这次摔出来的。
吴余没有说出他心中的疑惑，反正伤口到最后都会愈合。
他拖着伤和擦坏的裤腿去见的陆和正。
陆和正：“你和野人搏斗了？”
吴余进门就摊在了沙发上，抬手去揪茶几上绿植的叶子。
吴余：“在医院摔了一跤。”
“我遇到以前的熟人了。”
闻言，陆和正原本想说的话打住了，吴余难得有主动倾述的时候，他神情严肃摆正姿势听吴余接下来的话。
吴余拨弄着叶子，沉默片刻：“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陆和正：？
你逗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