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融光》柯郁

4、你别说了

　　联合国大厦。
　　一楼大厅，超清显示屏，正播放着世界新闻——
　　【欢迎收看国际新闻。近日，在瓷、俄、印等国家境内发生了多起恐怖主义事件，现均已被有效处理。据记者报道，恐怖主义事件的主导者多为原海国国籍人员。】
　　「Welcome to international news. Recently, there have been many terrorist incidents in China, Russia, India and other countries, which have been effectively dealt with. According to the reporter's report, most of the leaders of terrorist incidents are people of the original maritime nationality. 」
　　【世界文体管理局提醒您，做好地球公民本分，心怀大局之心，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The World Bureau of Culture and Sports reminds you to do your duty as a citizen of the earth and build a community of human destiny with the overall situation in mind.」
　　……
　　一则新闻偏偏要转换成好几种全球通用语言播报完毕，才能进行下一则解说。
　　瓷站在大厅内，随意听了几句新闻，转身走往电梯，进了电梯，电梯进行自动检测。
　　“到顶层会议室。”
　　“瓷先生，您好，这就为您服务。”随着电子音响起，电梯就已经上升了一半。
　　五秒不到，就到达了顶层。
　　瓷没过多停留，往联的会议室走，刚到门前，门就自动打开了。
　　瓷不同往常随时随地带着一个人畜无害温润尔雅的笑脸，瓷周围的气场都是冷冽的，顿时吸引了在座几人的目光。
　　“这么热闹？我还以为是开五常会议呢。原来不是。”在场的有联、世卫、俄、英法、还有一位穿着打扮极其富有海洋元素的人。瓷自然知道来人的目的，这也是祂心情没端住的原因之一。
　　瓷边说着边往祂的位置坐，祂坐在距离主位最近的位置，祂作为世界第二坐在这，没有任何问题。对面的是美，只不过现在是空座。
　　“介绍一下，这位是海联的执事代表，海纳*。”联站在主位上，位置让给了世卫，毕竟不是正式会议，见瓷表现不同寻常，主动向祂介绍道。
　　“哦，没事，你们继续。”瓷没跟海纳打招呼，语气冷淡，手环在胸前，抿唇微笑着示意，却怎么看怎么不贤良，“你们谈完，我再和海纳单独谈谈。”
　　“我还是那句话，海联可以有代表进五常，那就是瓷，或者英。其他的没得商量。”世卫话语偏执且强烈，单是气势上就压了一头。
　　“这事，得和联商量。您作为世卫，政治上的事还是不要过多插手的为好。”海纳站在议事桌靠后的位置，临近法，听到世卫咄咄逼人的话语，不免有些许不适，耐不住在场的几位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我也是这个意思。之前你们的那个提案，五常会议也讨论过了，结果是不允许霓虹作为海国代表进入五常。”联仍是语气平和地解释，祂也没想到海联对于这件事那么执着，现在都找来祂联合国大厦了。
　　“不要以为你们现在作为弱者就可以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们帮助你们是宗旨不错，但是适者生存的大道理，我想你们不会不懂吧。”世卫继续输出，联是真的拦都拦不住。
　　原来，联也到了下班时间，世卫来找祂一起下班，正好祂最近清闲一点。谁知道，忽然要开什么会，祂就在隔壁办公室听着，越听越恼火。
　　神就是联脾气好，换作是祂谁要是敢在祂面前这么嚣张，你看祂忍不忍得了。最后，确实没忍住，直接来了会议室，张口就开怼。
　　“海平面上升，你是脑子被泡了，还是怎的，让联给你们安排一块地让你们圈地自萌的话，你倒是说的出口，凭什么惯着你们，你要是有能耐有技术，你可以上天啊，你们有能力到其他星球去，没人会拦你们。”
　　“世卫平时也是这样的？”英法凑近了低声嘀咕，“话倒也没说错，要求确实过分过头了。”祂们也是因为这件事被叫来的，正好祂们离得近，就过来了。
　　俄和瓷都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祂们来确实与海国有关，但更主要的是近几天发生的恐爆事件。俄处理这件事要粗暴的多，性格行为一直没变。瓷则是要追究到底，自从接受了那两千万移民，祂就没闲下来过。
　　“你别说了……”联手搭在世卫肩上，压低声音想拦世卫接连不断的输出，急得祂都想去捂世卫的嘴。
　　“我说错了？”世卫侧头看着联，语气认真地反问。
　　倒也没错，但是能不能说的委婉一点，至少来点说话的艺术啊，一点点就行。等海纳回去后，不知道国际舆论会怎么样呢。
　　“争吵没有意义，我们要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联提醒到，转而面向海纳，“我想关于进五常的事，不论多少次结果都是不会改变的。我综合考虑一下，给你两个选择，我们优先尊重你的选择。”
　　“第一，让瓷作为你们的五常代表，瓷临海也有个叫台的孩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第二，让英作为你们五常的代表，英北爱尔兰也类似于海岛，对于海国的利益是共同的。”联义正言辞，偏偏还微笑着示意海纳，其实这与世卫之前说的都大差不差，只是语气行为更容易让人接受，末了忽然想到什么，补充道，“哦对了，这是个相容选言。”
　　相容选言意味着，祂实际上有三种选择，怎么看都是第三种才是优选。
　　“既然就这么愉快地协定好了，那我先谈谈我的事。”就在海纳犹豫，会议室陷入寂静之际，瓷搭着二郎腿，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挽唇轻笑。
　　海纳都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就这么愉快的协定好了”，瓷是觉得海联会选祂么？
　　“我国境内总共发生了534起大大小小的恐爆事件，闹着我家小兔子人心惶惶。其中，涉及的不法分子总共一万八千一百一十一人，有86.5%以上的人为原海国国籍。”瓷话语冷冽，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飞刺一般，轻易地将人弄的遍体鳞伤，接下来的话甚至直接刺进心脏，“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不过我刚才已经让人另外做了份调查，在这些海国国籍人口中，有39.4%的人是海纳的国籍，很不幸，以这样的方式给你贴上了不太友好的初印象标签。请问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不过在你给出合理解释之前，我在这以我国际身份保证，我国人民没有做过任何伤害海国人民的事，所以，我并不承认是出于我的错在先。”瓷话语紧致压根不给海纳回话的机会，脸上挂着伪善的笑容，“另外，我需要通知您的事，这些人我只会将其驱逐出境，您不用担心他们会不会扰乱海国秩序，我不才，已经帮您提前修正了。”
　　海纳这回脸是又红又绿，祂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气势满满，凭祂高傲的嚣张劲，还以为就算不能拿到五常之位，至少也可以拿到不少好处。
　　现在倒好，出门没看黄历，被压的死死的，毫无辩驳之力，还要陪脸做退让。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对于很多国人，忽然移民确实有不少打击，是我们忽略了心理疏导，十分抱歉。”海纳别无选择，只能作出退让，陪笑着缓和气氛，“那些对您造成困扰的人，我们会另做安排。再次深感抱歉。”
　　“既然这样，我们也会配合你们进行人员心理疏导，疏导不成的，还要你们亲自安排才是。”瓷宽容大度，手点了点议事桌，抿唇笑道。
　　海纳听出了瓷的潜台词，寄人篱下，总归不能太嚣张得太过分。现在看来，联并不是祂们的保护伞，这一点祂们应该早点看清……早该看清的。
　　“我也是因为这件事，在这里我再重申一遍，让人闹事是你们的本事，逮捕关押也是我的本事。心理疏导没做好是你们的失误，他们出现人员伤亡也是我的失误。”俄坐在瓷一旁，祂来的要早很多，一来见到人就明说了，“我不希望，这些事在我境内再次发生，所以在人员普查时，有相关嫌疑的人员，我会把人归还给海洋。”
　　俄虽然也有恐爆事件发生，件数却不多，处理过后，到头来祂倒是没什么损失，就是海国国籍人员损失较多。没办法，祂就是这个性子惯了，还没来的急提醒下手悠着点，人就已经受伤了。
　　“哦，是把人从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归还到北冰洋，另外，没有通行证明的船只无权横穿北冰洋。”俄说完，想到什么，又提了一句。这比前边的还要狠，话下就是扔到北冰洋喂鱼，还不让你去救人。
　　随着全球气候的变暖，海平面上升的直接原因就是，冰川融化。目前南极洲外围几乎成为禁地，海上漂浮着亿万座冰山，要是船强行驶过去，非死即伤。至于北极圈内，漂浮的移动冰山也是不少，船只在夏秋季节才会多，以至于通行变得格外严格。
　　“那麻烦你先回去与海联其他成员协商一下吧，可以在近几天给出答案。”联清了清嗓子，打破俄话后的死寂。
　　相比之下，海纳有种联说话很有亲和力很有可信度的错觉，有台阶就下了，其他计划还得从长计议，“那好，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走好，不送。”世卫皮笑肉不笑地跟海纳打招呼，终于搞定了这个超级不会掐时间的家伙，祂心里舒坦，情绪也缓和不少。
　　海纳应了声，正要往外走，突然……
　　“砰——”的一声巨响，众人齐齐朝着声源望去，就看到美还没来得及收回腿，金发都被冲击略带飘逸，带着墨镜，手里捧着一大束……红色蝴蝶兰，尽显张扬跋扈高傲不羁。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悦耳的一串英文从祂口中吐出，洋洋洒洒走进会议室，看到瓷时，心情大好地将手里的花递给了瓷，丝毫不顾在场的其他人，撑了撑祂的墨镜，露出祂很有特色的蓝绿色眼眸，眉眼弯弯，语气少有的温和，“亲爱的，送你的花，你都不知道我等了多久，原来定的是白色的，但店员失误装成了红色，你是不是更喜欢？”
　　蝴蝶兰，祂能不喜欢？至少表面上，美向他展现的是无比的诚意。实际上呢，根本遭不住细想。
　　“谢谢，我很喜欢。”瓷还是礼貌接过，道了谢。
　　“美……你是一秒钟都不愿等了吗？”联这才插得上话，祂这可是花高价定制的超智能感应门！就这么被踢坏了？！
　　联无可奈何，手抓着世卫的肩有些许轻微地抖。世卫抬手轻抚了抚，祂才缓过来。算了，找原制造商换，不对，要换家制造商，干脆会后找瓷定好了。
　　“你这门反应速度也不行啊，主要是。”美朝着瓷来了个wink，随后绕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心情大好什么话都好说，“会后，修理费算我账上。”
　　联心说，这些小钱说到就到，你倒是把会费给交上啊。
　　世卫起身将位置让给联，随后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联旁边，微笑着说道，“这次会议涉及到‘新低智’*，我参与应该没有问题。”
　　“等等，躺地上那位真的不用管吗？”法抬手指了指，祂面见全程，包括美踢开门，门直接往海纳身上撞，随后海纳一声不吭地躺倒在地，现在也没见一个动静。
　　“……”
　　“……”
　　在场几人均是陷入沉默，美则是一脸新奇反问，“哟，来新人，我怎么不知道？”话里带着调侃，没有一丝歉意。
　　“我已经让人来了，大概还有半分钟。”世卫看了眼表，祂虽然对这人没有好感，但自己刻在骨子里的职责还是发挥了作用。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相关医护人员将海纳架了出去。
　　“看来，经常吃海鲜也不行啊，身体素质太差。”英无意提了一嘴，笑语盈盈，满含哲理。
　　排开这个小插曲，会议正式开始。
　　“首先是低碳，这个直接关乎全球气候变暖，各位的低碳行动我也看在眼里，成效还是不错的。”联坐在主位开启了议题。
　　“嗯，虽然我碳达峰碳中和要比预想中的晚了一点，但总归是做到了，在生产过程中我们也是极力将碳排降到最低。就算已经达到目标，我们的计划还在继续，绿色低碳是我们的初衷，我们将会进行到底。”瓷首先开口说话，语气认真且卓绝，对于自己斐然的成就不做过多装束，只不过以最朴实的话语表达了出来。
　　“全国替换新能源交通工具，零排放就问还有什么要说的？”美技术发达，仍旧处于绝对领先地位，也是最先实行全绿色低碳交通的国家，效果非凡。这一点，祂确实有高傲的资本。
　　“另外，智能科学领域也在深入发展，论‘新低智’我还是比较有话语权吧。”美笑着继续陈述事实，即使语气欠了点，却也没几人能反驳，“最新的人工智能已经研发成功，正要上市。”
　　这会开得，像是开了场互炫的茶话会似的。
　　“是嘛，我对这个领域挺好奇的。不过，你也别忘了前辈的提醒。”世卫接话，照这样说下去，天黑了都下不了班。
　　“怎么会，我们会将人工智能的命脉牢牢抓在手里。”美靠着椅背，相当自信。
　　“未雨绸缪，也是好的。”瓷莫名提了一句。瓷的人工智能技术发展得也不差，只不过有前车之鉴*，还是处于稳中求进的状态。
　　“是这样，虽然全球超过一半以上的技术水平已经处于相当不错阶段，但一些贫穷落后的地方仍然存在，我们到底是没有完全消除贫困。”联看了眼资料，正视着在场各位，表情严肃地说着，“对于相对落后地区的帮扶，差不多可以搬上日程了。”
　　“这不行，扶贫是IBRD*的事，就算我们是大国，也不能什么责任都往我们身上揽吧。”美刚听一点，立刻就表明了自己不满的态度，“要是，我们什么事都做了，那IBRD和IMF*岂不是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
　　“你差这点发展机遇？我倒是看你在南非那边挺热心，现在遍布全球就不乐意了，我倒是更加确信你心怀叵测了。”俄无情戳破美的伪装。
　　“我喜欢那里有什么问题，谁像你动不动就要毁灭这毁灭那的，全球和谐发展的最大阻力就是你。”美游刃有余地反驳，还是那句话，祂语言上就不会输，其他另说。
　　“再争，这个晚会变明天早会了啊。”世卫也就听过一两次会议，真是没回都是剑拔弩张，明明半个小时就能搞定的，偏要拖到一两个小时，还是期间拉回来几次的前提。
　　“你知道一来就给瓷带花，我不知道和联共享闲暇时光？再说了……”世卫继续吐槽，这几位活爹，联平时招架祂们不累才怪。
　　“咳咳……”联轻咳了两声，放桌下的手，拉了世卫一把，世卫的话戛然而止，祂这才试着挽回议题，谁知道在座各位也有散场的意思。
　　“那就换成早会吧，这些个议题涉及政治的还是少，视频会议就不错。”瓷提议道，祂来这里主要是解决海国的事情，晚上还有庆祝台回归的晚宴，看时间赶回去也来得及。
　　“那行吧，要是都没意见就先散会了。”联无奈道，本次会议确实不紧急，只是恰好这个时候讲完，早点结束，省的后几天清净。其实是临近世卫的生日，想陪祂一起过，即使世卫也是这么要求的。（超大声:D）
　　没人有意见，各位心里几乎都藏着事情，会议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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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散会后的美瓷）
　　“Honey，考虑的怎么样，愿意和我一起去约会吗？”美凑到瓷身旁，笑着问祂。刚才美送的一大束花，上边有一张卡片，写着要不要和祂去约会的漂亮英文。
　　“不好意思，今晚有家宴。下次吧。”瓷诚挚地婉拒，怀里抱着花，侧头说道。
　　“那我去你那，怎么样？”美继续追问，好似今天非得和瓷挨在一起。
　　瓷倒是想拒绝，但出了联合国大厦发现祂都备好了，一副答不答应都得去的架势。
　　“瓷，你要相信我，绝无二心。”美抬手搭在瓷肩上，往瓷身上倾，“你看在我这么用心准备花的份上，让我去呗。”
　　“那就去吧。”瓷没再拒绝，好似无奈地应了声。
　　十年了，怎么还是放不下么。五年前的事，祂都已经释怀了。
　　“在想我吗？”美见瓷上飞机后，就在愣神，凑近了歪头问道。
　　“在想以前的你。”瓷话语平淡。
　　“亲爱的，你多少有点太念旧。”
　　不是，是那位意气风发金发碧眼的少年，太耀眼，也太难忘了。
　　（小剧场2：下班后的卫联）
　　“我定的落日温泉泡汤了。”世卫从身后将联一整个圈在怀里，蹭了蹭联的脸颊，语气中带点不满，还带点傲娇。
　　“没事，看星星也好。”联抬手揉了揉世卫的头发，安慰道，“或者，看日出？”
　　“算了，本来就是想让你泡泡温泉放松一下。日不日落也不重要了。”世卫在联脸颊上亲了几下，继续说道，强势且偏执，“四月七日，你从当天凌晨十二点开始，一整个24小时都只能属于我。”
　　“好。”联应了声，还是没忍住打趣道，“现在一天是23小时55分46秒。”
　　“那我不管。”世卫将联给掰正，让祂面对着自己，随后俯身在祂唇上亲了亲。
　　*海纳：私设，一个海岛国家。
　　*新低智：具体指新能源、低碳绿色、智能科技等。
　　*前车之鉴：是一起有关人工智能的负面事件，发生在某个初次尝试使用A-390k（这个是瞎打的）型人工智能机器人的国家。
　　*IBRD：世界银行英文简称。
　　*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英文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