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寄予》霜月华

4、第 4 章

　　“方老师，表我填完了。”
　　方远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听到声音抬起来，往旁边斜，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好，你先把表放在这上面。”
　　楚时昭把表放在一堆教材上，就回去上课了。
　　不知过了多久，方远终于把上课用PPT做完了，用手轻轻地锤着脖子，随后拿起了楚时昭刚送来填完的表，之后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怔住，有点疑惑，思索了一下，露出较为复杂的表情。

　　凌清炀终于算完了最后一道题，又重新检查了之前做过的题，等他检查完两遍，考试终于结束了。
　　凌清炀快步走出考场，往集合点赶去。
　　带队的是一班的物理老师，凌清炀走到草坪时，几位老师都站起来，等凌清炀走到时就迎接他的是几位老师的一波连番轰炸。
　　有问预赛的题目难不难，有问有没有把握的。
　　……
　　凌清炀都不知道该先回答谁了。
　　幸好八中参加预赛的其他学生陆陆续续地出来，给陪考的老师的注意力分散了些。把凌清炀从几个老师那里解救了出来。

　　芜城八中参赛的有十多个，一班一共来了五个。
　　凌清炀他们来到赛点，临考前每个物理老师把考前须知复述了好几次，有的老师一脸担心，而反观要参加竞赛的学生，一脸平淡，仿佛早已看淡。
　　好吧！皇上不急太监急。
　　“考完就忘，不要去想了，过十五天之后还要参加复赛。”
　　学生：……
　　明明是你们老师要想的，我们没有想。
　　不过老师有点担心也正常。

　　考完出来，已经是中午了。学生们也饿了。有老师提议先去吃饭，有什么事情等吃完饭再说。
　　一群人加上带队的老师，有二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地离开赛点，
　　考试的场地离八中远。八中在满川，而赛点在洞仙，确实有点远。现在回学校也估计没饭吃了，就在外面吃了。
　　一些同学忽悠老师多点菜，一旁的同学在看热闹，餐桌上热火朝天，大家都吃得非常开心。
　　吃完饭后，坐上学校包的中巴，回到学校。
　　车开得非常稳，空调开着，温度凉快适合睡觉。
　　凌清炀看着窗户一闪而过的景色，不到一会儿，眼皮有点沉，把屈着的长腿伸到前面同学座位下面的中间空处，调整好动作之后，陷入了沉睡。

　　好吵———
　　凌清炀被吵醒了，迷糊地睁开眼睛，茫然环顾四周。
　　突然在左边的肩膀被人轻轻地打了，被打的凌清炀好像还没有回过头来。
　　“到学校了，下车。”
　　是他们班的物理老师，凌清炀脑子突然惊醒，解开安全带，跟着下车。
　　在脚底触摸到学校的地面时，凌清炀感觉自己被热风给袭击了。
　　都已经入秋了，南方的温度依然没有降下来多少，保持在三十度左右。
　　凌清炀跟大阵伍站在一块，听着面前的老师讲话。
　　“现在是13：25，赶紧回到宿舍休息，等一下还要上课。”
　　“知道了”回答得有气无力的。
　　凌清炀轻手轻脚地开寝室门，但门还是发出轻微的响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非常的突兀。
　　凌清炀看了熟睡的室友，幸好没有被吵醒。
　　凌清炀的床在下铺，他直接侧躺着在床上睡着了，鞋子也没有脱，反正只能睡三十分钟。没过一会便睡着了。

　　凌清炀感觉自己才睡了一会，就被学校的响声给弄醒了。
　　对床的吴旭起来的时候看到凌清炀，有点惊讶。
　　“凌清炀回来了，我怎么没有听到动静呢？”
　　“你睡得跟个猪似的，怎么会听到动静。”是另一个室友黄开轩。
　　“滚蛋！”
　　俩人便打闹成一团，去洗漱了。
　　寝室里其他人也醒了。
　　凌清炀坐在床上，看着他们洗漱，终于清醒了。
　　把乱七八糟的头发抚平，拿着小梳子梳理头发，床整理好，就去洗漱了。

　　凌清炀踏进教室，王洵眼尖，一下子看到了他。
　　王洵和孔乾来得挺早，现在教室里只有他们几个人，和凌清炀他们寝室的。
　　“呦，物理大神回来啊，拿奖回来没有。”
　　“要奖没有，物理竞赛题要不要，我这里有特别多，我可以友情提供。”
　　“你好狠的心，明知道我对物理过敏。”
　　对比一班的物理平均分，王洵的物理不算太好。被物理老师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那你都叫我物理大神了，怎么有本神明对你明目张胆的偏爱，不满意啊！”
　　“你什么变成这样了？”王洵很疑惑。
　　“变成什么样？”凌清炀挑眉。
　　“变得……，有点二。”
　　这句回得好，凌清炀反问他。
　　“那你叫我大神就不二了？我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是你的锅。”凌清炀温柔地笑了笑。
　　王洵突然觉得他笑得有点渗，但还是反驳他的观点。
　　“我这是对你实力的赞美。”
　　凌清炀被他气笑了。
　　“这赞美给你，你要不要。”
　　“那哪能啊！我的实力不允许。”
　　孔乾隔岸观火，在旁边看着他们拉扯。还不忘踩王洵一脚。
　　“他大概看了一些伤脑子的小说，导致智商下降。凌清炀，你别跟他较真。”
　　凌清炀想了想，那倒是，伤到脑子了，确实需要理解与包容。
　　凌清炀没再理王洵，转头回到了座位上。
　　他看了看旁边的位置，有点疑惑。他知道以前的同桌被调去了其他班。他们班的就走了三个人，按理说会多出一个位置。他怎么会有同桌，班上也没有单独的位置。
　　他看着整齐的桌面，还有后面的箱子有点疑惑。
　　“哦，对了。咱们班来个新同学，是从九班来的，被老方安排跟你坐。”
　　“叫楚时昭，长得还挺好看的。“
　　王洵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是这样啊，难怪。
　　教室里人陆陆续续地多起来。凌清炀和他们寝室里的人，还有王洵和孔乾，算是来得比较早的那一批。
　　凌清炀拿出下节课的书翻出来看，虽然他之前早就看完了。

　　身边的凳子被人轻轻地拖出来，凌清炀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身边坐下，抬起头来。往左边看。
　　但一不小心撞进了少年的眼睛里，少年的眼睛特别干净，像琉璃一般，熠熠生辉。
　　少年不知道他会毫无预兆地抬头，闪过一抹惊色，立马把头转过去。
　　凌清炀怔了一下，他也没有想到一抬头便看到了楚时昭。不过既然看到了，招呼还是要打。
　　“你好，我叫凌清炀。”

　　楚时昭自己只是看了旁边，没想到凌清炀恰巧也抬头，于是连忙收回视线。
　　他没想到凌清炀会直接打招呼，这样显得他很心虚似的。
　　于是转过头，直视凌清炀，眼睛毫无波澜。
　　“你好，楚时昭。”
　　“……”
　　楚时昭说完了之后，没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直视着，空气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还是凌清炀亲手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笑了笑。
　　“那以后请多多担待了。“
　　“嗯。”
　　“……”
　　凌清炀大概知道他新同桌的性格了，惜字如金，沉默寡言，也可能是不善言辞。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的颜色，正是这些不同的颜色构成了五彩斑斓的精彩的世界，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颜色，那么世界会没那么有趣。
　　因为不同的色彩，世界变得更加灿烂。
　　凌清炀觉得他挺特别的。
　　铃声突然响起，打断凌清炀的猜想，把他的思绪拉回到课本上。
　　大家都在认真听课，在老师提问的时候，全班大部分同学也会积极回答。
　　楚时昭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成绩好，放在班级里面，除了班主任不一定会有老师认得他，可能只认得他的名字。
　　楚时昭话不多，而一般的老师都喜欢性格比较活泼，尤其是在课堂上积极的人。
　　不过楚时昭并不在意，他觉得无所谓，做好自己就行了，他本身的性格就是如此，不讨人喜欢，除了楚月言这个姐姐以外。
　　楚月言总是劝他要开朗点，多跟其他接触。楚时昭来到芜城读书，楚月言好像更担心了，生怕他一个朋友都没有。在暑假的时候转了很多钱给他，让他出去逛逛。说不定有缘遇到合得来的朋友。
　　可是楚时昭仗着楚月言不在家，忙着工作。口头上应承，却不付出实际行动。
　　就算出去，撑死也是出去买菜，和去书店挑资料拿来做。
　　搞得楚月言有点担心，是不是因为她让楚时昭转学才变成这样，让他的压力变大。整天忧心忡忡。
　　在楚月言提出这个建议时，楚时昭是认真的想过的，才做出这个决定。楚时昭是知道转到其他省外的弊端的，也知道可能学习会赶不上，但他还是来了。
　　因为他担心楚月言的状况，楚月言老是说自己过得很好，让他和奶奶不用担心。但她真正的情况如何，谁都不知道。要眼见为实才行。
　　楚月言总是报喜不报忧，令人很担心。
　　所以，楚时昭在云城一中的老师的强烈挽留下，还是选择转学。那天他的班主任和课任老师好说歹说了一大堆，楚时昭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反倒是楚月言听进去了，竟然也劝他再考虑一下。
　　楚时昭不为所动，楚月言选择尊重他的想法，去着手他转学的手续。
　　在楚月言朋友的帮助下，楚时昭来到芜城八中。
　　楚时昭并不觉得很累，说一点也不辛苦不累那是假，但他很开心。
　　楚月言也很忙，一工作就是工作几个月这样子，偶尔才能够见到她，但至少楚时昭见到她真实的模样，会安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