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沉渊》猫未眠

48、月光为我伴舞

　　玛丽和阿莉耶丝拿了不少点心和烤肉，找了个空桌子边吃边聊。阿莉耶丝讲起她小时候跟布莱克两兄弟一起玩耍，她荡秋千时雷古勒斯总会在下面接着她，小天狼星则是把她推得高高的，一直要飞到天上去。她害怕，吓得大哭，然后雷古勒斯也跟着一起哭。
　　“后来…小天狼星就被奥赖恩关了禁闭，雷古勒斯说他在房间里被迫吃了一个月的青橄榄。”阿莉耶丝笑得有些歇斯底里，“你说他怎么就——我一直当他是好叔叔的，他小时候也是抱着我玩过的，他怎么——能——”
　　玛丽叹息着，贪婪真的会扭曲人的本性，如果格林格拉斯夫妇不失踪，阿莉耶丝和雷古勒斯，也许……
　　“教授，快来，她们在这里！”莉莉满脸兴奋地拉着微醺的斯拉格霍恩教授来到了玛丽面前，打断了玛丽和阿莉耶丝的窃窃私语。斯拉格霍恩教授舒坦地坐在椅子上，像海象一般拍了拍他圆滚滚的肚子，惬意地眯了眼，嗦了一大口杯中的红酒。
　　“麦克唐纳小姐，真高兴你能来参加宴会，为什么不跟伊万斯去认识一些朋友呢？”
　　“教授，我不太擅长交朋友。”
　　“不不不，”斯拉格霍恩教授甩着头，眼前竖起的食指来回比划着，“格林格拉斯、波特、布莱克……我注意到你跟这些显赫家族的继承人都颇为熟悉，罗齐尔和威尔克斯也提到过你，说你很让人难忘。”
　　玛丽苦笑，那两个家伙提到自己，想也不是什么好话，估计是咬牙切齿地说着难忘吧。
　　斯拉格霍恩教授东扯西扯，玛丽胡乱应付着。在阿莉耶丝盘子里的牛排已经快被她切成肉渣后，斯拉格霍恩教授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比伊万斯还迷人是不是，很难相信麻瓜出身的你们，会有这么地——嗯？有手腕。不不不——这当然是褒义的。”他见莉莉的神色一变，急忙地补充道。
　　“但是啊，姑娘们，你们得注意，船越多不一定路越多，弄潮的人可是会被浪头打翻的。这是——教授的一点贴心的建议。”斯拉格霍恩教授又打了个酒嗝，莉莉在他的衣兜里一通翻找，将一瓶透明的魔药佯装成酒，递给了他。
　　“这——是酒？”
　　“是的教授，您刚让我去拿的，快喝吧。”莉莉柔声说道。
　　斯拉格霍恩教授喝了个精光，很快神色清明。
　　“哦，美丽的姑娘们，我刚才是在跟你们聊什么？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这家伙，酒量是真菜还是真敢喝呀。玛丽见他又奔着酒架去了，莉莉抱歉地冲她笑了笑，追着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脚步，跟了上去。
　　“伊万斯像是在照顾流浪狗。”阿莉耶丝这话一出，玛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宴会就变得无聊起来，斯拉格霍恩教授硬要拉着学生们拍照片，玛丽不得不站在一群完全不认识的人中一次又一次的堆起假笑。要不是怕斯拉格霍恩教授多想，她才不要浪费这个时间来这里，一晚上足够她和阿莉耶丝对练十几次摄神取念了。
　　音乐的演奏停了下来，玛丽看到西弗勒斯揉着酸胀的手腕，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他今天难得地打理了自己一下，头发不再是软塌塌地趴着，衣袖和领口也掖得十分平整，腿上的西裤好像有些短，坐下后变成九分，露出细瘦苍白的脚踝。
　　去找他跳舞吧！
　　玛丽心里突然涌起这个难以湮灭的念头，虽然知道他会是莉莉的，但就这一次，让她小小的任性一下，短暂地跟他跳个舞吧。
　　玛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补了补口红，感谢阿莉耶丝的大耳坠，衬得她的气色真好，她的脸好像有点红。没关系，这会儿灯光暗了，应该不是很明显。
　　玛丽缓缓地向他走了过去，扑通——扑通——她的心跳得不听指挥。
　　“垃圾货色”、“斯莱特林的耻辱”、“穷酸鬼”……玛丽路过几个高年级男生的时候，这些字眼一个接一个地钻进了她的耳朵。
　　斯内普显然也听到了，他交叉的双手紧攥到泛白，沉默不语地低着头。
　　男生们并不避讳，还在继续说着，“你没看到他那时的表情，斯拉格霍恩教授说——斯内普呀，你的西服跟表演者的一个样，不如去帮忙吧——他还以为是请他来作客的，结果是来打杂的，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穿着表演者的衣服哈哈哈哈，这穷味儿熏得人都要睁不开眼了，我要是他我就把自己扔湖里淹死。”
　　“还不如我家的家养小精灵，这里——我妈妈会给他们在这里挂上宝石。”
　　这些家伙！
　　玛丽的拳头硬了。
　　该死的！这裙子太紧了，她就不应该听雪莉的把魔杖绑在大腿上。
　　正当玛丽跟裙子苦苦斗争时，斯内普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那背影是玛丽从未见过的阴郁消沉。
　　西弗勒斯……
　　玛丽正要追出去，几个男生却将她围了起来。
　　“你是哪个学院的，以前没见过你呀。”“长得次了点，但这身材真有料呀。”“陪我们跳舞吧小姐，我们会出得起让你满意的价格。”
　　“滚！”心情极差的玛丽一巴掌拍开了对方想要乱摸的手，这裙子——这要穿的不是裙子她绝对一脚踹这人脸上。
　　“哟——脾气挺大，我还就喜欢这种辣辣的口味。”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生凑了上来，玛丽甚至都能闻到这家伙身上巨怪一样的体味。
　　“沙克尔，今天麦克唐纳的第一支舞，是跟我跳的。”雷古勒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身后。
　　“原来你叫麦克唐纳，我记住你了，今天你归布莱克。”那男生说完，喘着粗气走了，临走还对玛丽比了一个十分猥琐的动作。
　　“不用管他们，斯莱特林也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当个笑话就好。”雷古勒斯安抚地笑着。
　　“什么叫我今天归你？你们刚才打的什么暗号，别以为我没看到。”玛丽有些恼火，雷古勒斯的避而不谈，像是在拿她当傻子，她看起来很好糊弄吗？
　　雷古勒斯想了想，言简意赅地说道，“舞会是交际的场合，大部分人会在舞会上挑选男女朋友，又或者玩伴。”
　　“你才三年级——”
　　“贝拉的父母是十三岁生的她。你不会以为小天狼星身边没有女生凑上去吧，即便他有阿莉耶丝这个正牌未婚妻摆着，也有太多人想要蹭到点什么。”聊起这个话题，雷古勒斯不再那么古板严肃，整个人的气息鲜活了不少，让玛丽一瞬间觉得他很像故作老成的小大人。
　　“所以你们一直说的，我在布莱克家族里很有名，是这么个有名法？”看到雷古勒斯神色古怪地点头，玛丽简直有种寡妇被造黄谣的无力感。
　　“同样，阿莉耶丝也是，作为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唯一血脉，很多人在打她的主意。”雷古勒斯似乎终于说道了重点，神色急切，“你要替她多提防一点，她心思单纯，很容易被居心不良的人惦记。”
　　“你是在暗示我心思复杂吗？”玛丽突然很想逗逗他。
　　“你本来就是，要不是看在阿莉耶丝跟你是朋友的份上，家族早就——”雷古勒斯神色幽暗，逃也似地离开了。
　　古怪的家伙。
　　主动离开更好，不知道西弗勒斯跑到哪里去了，会不会跑太远。
　　玛丽撩起裙摆，也向外跑去，去找他跳一支舞吧，一只只属于他的舞蹈！

　　月光下，穿着淡金色公主裙的少女正跟一身黑色西装的少年翩翩起舞，少女红色的头发编成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垂坠在身后，翠绿色的眼眸中满是娇羞和喜悦。
　　一曲作罢，少年的脚步后撤，半完着腰身再次向少女递上了他修长纤细的手，“美丽的伊万斯公主，可以邀请你再跳一支舞吗？”
　　少女提了提裙摆回礼，将手搭在少年的手心，“当然可以，混血王子殿下。”
　　隔着长长的走廊，玛丽远远地看着那两道身影旋转、交叠、分开再聚合，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成一帧帧漆黑的动画，令玛丽的心酸涩得有些发疼。
　　“那不是斯内普嘛，他竟然有姑娘。”
　　“是那个伊万斯。”
　　舞会里名叫沙克尔的那个混蛋，带着几个人在走廊上跟玛丽遇了个正着。
　　“麦克唐纳，布莱克少爷不要你了？来陪我们玩吧。叫上那个伊万斯一起，听说泥巴种最有滋味了。”沙克尔笑的不怀好意。
　　“好——我陪你们玩！”玛丽扯碎裙摆，一把拽出了绑在大腿上的魔杖。双眼止不住留下泪来，玛丽对着身后的走廊放了闭耳塞听的咒语，便跟沙克尔几人扭打在一处。
　　后来，只有这夜的月光记得，它曾为一个满身伤痕的姑娘伴舞，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在那对少年少女曾经欢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