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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天生不对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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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初明,村里的路上行人十分稀少。
水沛若手提小布包,站在白家门前,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要敲门。
这天色尚早,还是别扰人清梦。
踌躇间,她抱在小布包,蹲在石阶上,掏出袖中包好的油饼。
正想吃一口,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你怎么也来了?”娟姐儿冷眼看着明显过来学针线活的水沛若,眼底皆是嫌弃。
“你不是说不喜欢针线活吗?现在是谁-逼-你来了?”对着瞎子说聋子的不是,娟姐儿一向会指桑骂槐。
“娟姐儿,你来得这么早,要不要先吃块饼?”水沛若出于礼貌,还是递上了手中的油饼。
“你又不会针线活,来凑什么热闹?”水沛若是有什么大病吗?听不出她在骂人?娟姐儿撇了撇嘴,挥手挡开她的油饼。
凑上来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好回家说给阿娘听。水沛若想起阿娘的期待,想着给平常百姓家缝缝补补,她凑活着学应该能行。
“我以后还要过活,学点针线活,才养得活自己与阿娘。”她低下头,心中满是不自在。
“你这人真是麻烦,不想学就别学,弄得好像别人在逼-你一样。”娟姐儿俯视着蹲在石阶上的水沛若。
她不会是想暗地里扯她后腿,好让一窝的蚂蚱都丢在油锅里炸了,全死透了。
这是嫌弃吧。水沛若看得明白,娟姐儿摆明了不将她放在眼里,连样子都不愿多装两下。
“别不自量力了,你就不是学这块的料。”人贵在自知,而她很无知。娟姐儿不明白她怎么凡事都要别人替她铺好路,才敢走下去。
“你可以说的委婉一点。”她听的说出来她在骂自己,水沛若心中难受。
她原不想来的,可阿娘为她求了不少时日。
为了不想阿娘伤心,她不得不抱着包裹过来,想着先学个一两天,再做决定。
“阿娘说,我可以不-精,但不能不会。”多个本事多个活路,水沛若其实已经很努力的去学所有能学的。
怔了一下,娟姐儿原本嫌弃的表情转为气忿。
“你怎么还不生气?”她听懂这明嘲了没?娟姐儿想不通她的脾气怎么就软成这样。
她为什么要生气?水沛若啃着油饼,自己是不是这块料,她心里跟个明镜一样。
“我是在骂你啊。”是个人都该发火了,娟姐儿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没处使劲。
“你说的是实话呀。”连着被骂几回的水沛若正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很讨人厌。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回家以后也和我阿娘说下,这爪子学什么都好,就学针线活不得行。”
她有时也怀疑自己,能不能分得清鸳鸯与野鸭的区别。
就在这时,白家的木门被人从内打开,白昭昭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你们怎么都不敲门?”她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吓了一跳。
“你醒一醒,舒姨是不是说过,这几日会有人来学针线活?”娟姐儿笑她,总是话儿在前头飞,脑子在后头追。
她好像听阿娘说起这事,这下子白昭昭可紧张了。
“进来进来,别站在门口。”白昭昭一手拉着水沛若,一手拽着娟姐儿往里走。
“昭昭,我自己能走。”差点被甩飞的水沛若,心有余悸的抱着小布包进来。
“让你进,你就进,磨磨蹭蹭样子看了就让人生气。”娟姐儿就是不喜欢水沛若的性-子。
“娟姐儿,你少说几句。”白昭昭忍不住劝她一句。
“我少说哪几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又不是庙里泥塑的神像,只会普度众生。
娟姐儿就是不喜水沛若,总想着事事委曲求全,然而这世上,没有事事能周全的人。
“早知她来,我就岔开时辰来。”免得水沛若见她害怕,她见水沛若就气的肝疼。
“你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白昭昭一手拉着一个,就怕一个没盯牢,娟姐儿会把人给骂哭了。“有什么事儿,不如说开了也好。”
一心求和的水沛若儿忍不住转头瞥向娟姐儿。
“你是不是傻,我和她天生不对盘,有什么好说的?”娟姐儿毫不领情,有人天生不对盘,例如她和水沛若。
说的也是,她们从认识起就是这样。水沛若尴尬不已,想要拿着小布包捂住脸。
“我……没想惹你生气。”果然哪怕自己好话说尽,也难讨娟姐儿一个好言好语。
“你把嘴巴张大点,气顺点,别有气无力的,活像我……”没等娟姐儿说完,白昭昭可不敢再让她说下去,抬起手,捂住她的嘴巴。
“你消停消停,别张嘴了。”
白昭昭眼瞅着水沛若都孬到要哭了,又瞄了眼明显气炸的娟姐儿。
这是气场出奇的不对盘吗?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谁让她以为两人都没坏心,就能做朋友。
“昭姐儿,你不如留下来陪着她,我自个儿去找舒姨。”她抿着唇,不想再给水沛若难堪,索性放两人一马。
“等我学了一会儿,你让她再来。”没有说清是谁,娟姐儿拉开白昭昭的手。
她抱着包裹,不想再继续掰扯下去,打算自己去找舒海雪。
她一定是平日少烧香,才会招惹到娟姐儿。水沛若不敢跟上娟姐儿的步伐,“我就等等吧。”
“那就等等吧。”白昭昭顺坡下驴,没有为难她。
看着天色还早,她多问了一句,“天色还早,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灶头看下,有什么可以吃的?”
她来学手艺,已经是阿娘千求万求。水沛若不敢麻烦她,“我不饿的,路上买了油饼,有吃了些。”
其实是肚子还是有点饿,她一-大早醒来,想着娘亲整日为了生计奔波,也不敢多买点吃食。
白昭昭看了一眼的她的肚子,“要不,你来陪我吃点早饭吧。”
她拉着水沛若的手,往烧饭的地方走。
“我喜欢烧早饭前,往里头多丢几个红薯,沛若喜欢红薯吗?”像是闲话家常,白昭昭就怕她心有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