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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贵人不相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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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女的,你当我不要名声?”白泰初不情不愿地拉下脸。
她在他脸上打算盘,这珠子弹的他脸疼。
“大男人要什么名声,婉姐儿都没说什么,你怕什么?”是谁吃亏,都不会是男的吃亏。
你可真会给你大哥找事做。”白泰初无奈地道。
明摆着烫手山芋,谁接谁傻。
他今后还要娶妻生子,说不准会被婆娘揪着这事不放。
“白昭昭,你是个人才。”是个人都想不出,把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塞到一个单身汉子。
“嘁,你个七尺男儿,怕事成这样,我替阿爹羞得慌。”白昭昭嫌弃他嫌弃的不得了。
要不是看在武馆内都是武生,乔叔不敢随意闯入要人,她才不会带人过来。
“要不算了,我去城外躲躲。”乔婉儿见白泰初不愿,不愿强人所难。
大不了临头了,她把头发一剃,看谁敢娶一个姑子。
怎么说她也是乔婶子临终托孤,要自己好生护着的人。白昭昭气鼓鼓地掐腰,大有白泰初不答应,就要撒泼骂人。
“你忍心见一个大姑娘,被人强按上花轿?”白昭昭就差没指着他鼻头大骂他无情无义。
真是天大的冤枉,白泰初被数落的一脸无辜。
天要下雨,大姑娘要嫁人,这些都关他什么事?
他这个破地儿住个男子尚可,一个大姑娘来了,住哪儿?
总不能同睡一屋吧?
“你别闹了,我与婉姐儿非亲非故,她住我这,被人知晓了,她还要脸吗?”被白昭昭缠得没办法,他推脱道。
他可以不要脸,但乔婉儿今后还是要嫁人的。
这种事说出去,对姑娘家都是一场灾难。
她可以不要脸的,乔婉儿怕极了白昭昭口中她的将来。
不行,绝对不行。
她宁愿现在就寻个歪脖子树,把自己挂上去,一了百了。
“还是让我出城去,寻个尼姑庵,把后半生给清净了。”
做姑子只是少了头发。
做窑姐,就不止少了头发,怕是连性命都不保。
“你们……能不能先停停?”眼看着白昭昭与白泰初几乎要打起来,阮知微不得不出声制止。
“其实还有其他法子的。”这句话绝对不假,他有办法让乔婉儿安心住下,且不用担心有人来找麻烦。
“还有什么办法比偷偷藏人更好?”白昭昭一时想不明白他还有什么好主意。
阮知微轻笑一声,没有接话,只是目光微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白泰初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凉,总觉得自己要被算计了。现在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男未娶女未婚,没有比一纸婚书更省事的了。阮知微打量了下白泰初与乔婉儿,觉得他们其实挺般配的。
一个憨厚耿直,一个蠢善到可笑。
这世上,没谁比他们成一对更合适的。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只被拔了毛的鸭子。乔婉儿心底发凉,待宰的鸭子不如鸽子,说飞就能飞。
“我可以乖乖听话,只要别嫁人。”做牛做马,都只是牲畜,嫁人还不如做个牲畜。
“嫁人还是要嫁人的。”不过是换个人嫁而已。阮知微手指一点,就有个现成的冤死鬼。“你觉得他怎么样?”
冤死鬼本人——白泰初瞪大双眸,伸出手指指着自己,“你们别太过分,拿我当玩笑。”
白昭昭瞟了瞟白泰初,对阮知微的提议十分满意。
她大哥只是不爱干净了点。
除此之外,他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我让阿爹去提亲?”她说干就干,十分有行动力。
“你是不是傻?婉姐儿的阿爹已经给她选了亲事,现在让我们阿爹去提亲,你是想阿爹被人赶出门吗?”
白泰初觉得这也太丢脸了,说什么都不同意把自己‘卖’给他们。
不行就不行,他那么凶做什么?白昭昭见他摆起臭脸,也跟着摆起臭脸。
臭味相投便是知己,他们果然是一家人。阮知微差点压抑不住微扬的嘴角,意有所指地道:“说亲一事,向来口说无凭,唯有信物为证。”
他不相信一个脑子被赌-瘾给荼毒过的废物,能给女儿安排好姻缘。
“卖一回也是卖,只是换了个买家。”他至少不会挂起她一身皮肉,称斤论两的卖给男子。
阮知微懒得去教会乔婉儿,女子的贞洁不在于裙摆之下。
她能鼓起勇气,跳出从父命,从夫心,就已经难得了。
“什么信物?”一贫如洗的生活早已磨平了她的天真,乔婉儿只想活下去。
一个赌徒,能卖的不仅是良心,还有妻女。
乔婉儿听说过典妻的事,她曾庆幸过她阿娘死的早,没受过这种罪。
“我阿爹不会留下什么信物的。”他兜里比脸还干净。
他在搞什么鬼?没看到婉姐儿一脸晦气,想死的心都有了。白昭昭有些生气,“你别说一半留一半,让人去猜。”
碰上一两个愚笨的人,谁能听得懂。
“忍住,她是你自找的,这脾性,你今后还得受着。”白泰初见阮知微吃瘪,别提多开心了。
有些亏不是自己吃,谁不乐得鼓掌喝彩,让对方再接再厉。
做人别开心的太早,麻烦会比幸福更早找上门。阮知微看了白泰初好一会儿,决定送他一个现世报。
“大舅哥,你缺个大舅嫂来管你。”他缺点来自世道的毒打。
“就是就是,大哥,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婉姐儿如果愿意嫁给你,你该跪谢她的大恩大德。”白昭昭与阮知微一唱一和,极力撮合他们两人。
她是不是听错了,怎么突然要她嫁给了白泰初?乔婉儿瞄了眼白泰初,心知他是个好人,如果真的能嫁给他,也不是件坏事。
至少知根知底,他如果敢动手打她,白昭昭一定会站在她这边,替她出头。
“你们在想什么?这种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婉姐儿不得不从。”白泰初不太高兴自己是被嫌弃的一方,给他们泼冷水,让他们冷静冷静。
“父母之命,应有婚契。哪怕进了衙门,也不认口头之诺。”随口说说的话,哪有签字画押来的真心实意。阮知微特意指出‘婚契’二字,就怕他们听不懂。
“有些事,只要你想发生,自然有的是办法。”
凭空出现的姻缘,可以是天注定,也可以是人为撮合。
他不介意动动手脚,让人知道书生有的是手段和算计。
“你想的法子会不会过于阴损?”白泰初原以为一脸病弱的阮知微会循规蹈矩。
没想到旁门左道的法子,他比谁都行。
“那大舅哥大可不用去管乔姑娘命硬不硬,嫁谁不是嫁?多嫁几回,也是她命中有劫,贵人不肯相助。”他只是随口说说,即便会成真,也是她命中带衰。
这话像是他不肯助力,逼-人致死,白泰初还没到想不开的地步,真的愿意签字画押,把自己后半生送给一张婚契。
见他不肯妥协,一脸麻木的乔婉儿捏着袖中的欠条。
她的阿爹欠下不少赌债。
好巧不巧,他每次都躲得远远的,把签字画押的欠条都留给她去填补。
她填补的多了,他就愈发的赌-性上头。
这回,说不准真的要把她当赌债,卖给对方当玩物。
“我不是非你不嫁,大不了一头碰死在花轿上,看看血溅当场,会惊了谁的魂。”红衣厉鬼向来最阴狠。
她也是一肚子委屈,只能故作坚强的拉着白昭昭的手,哽咽道:“至少,我可以选择死,不是吗?”
如果嫁人会丢人、丢心、丢身,落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她不如抹了脖子,死了干净。
“只望昭昭别忘了我,记得来年清明给我烧点纸钱,我与阿娘在地下还能讨点人间香火味。”
有那么可怕吗?白泰初整个人呆住了,想要开口,一对上白昭昭仿佛看到狗-屎的眼神,就心梗不已。
他不是不帮,只是这忙需要把他整个人都搭进去,他们还不许他多加考虑。
欺负老实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
白泰初狠狠地瞪了一眼白昭昭,有此一妹,家门不幸。
“我答应了也没用,这婚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媒苟合,多的是人唾弃,无人会认。”
他摊了摊手,摆明这事罪不在自己,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大舅哥真的很好骗,赌徒最要命的一点就是签不完的欠条,下不来的赌桌。阮知微绝不信乔婉儿手头没几条这玩意儿。
先前要命的欠条,现在成了她救命的稻草。
真的是时也运也,这是她的造化。
“来给我看看欠条。”
他朝乔婉儿伸出手,无视白泰初一脸惊愕的神情,接过她迫不及待掏出的几个纸条。
这字迹丑得刺眼。
阮知微闭了闭眼,抖了抖纸条,自顾自地道:“大舅哥,你这里有笔墨吧。”
好戏还没开场,他等着看人自寻死路。
他想做什么?一头雾水的白泰初不知为什么自己要乖乖听话,翻箱倒柜才找到文房四宝。
推开一张红纸,他研磨认命,看看阮知微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