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烟火》酒神js

31、沙漠

　　瓜州的瓜确实很甜，还很冰。但却不是夏天在冰箱里冷藏过的那种，而是小时候在井水里浸过的凉。

　　他们走得很早，路边卖瓜的大叔刚刚停好车，他们就靠了过去买了个瓜，大叔帮他们切开来，他们就站在路边一人吃了两块。

　　开到敦煌，也就一百多公里。

　　他们赶在了九点前到了莫高窟。

　　因为是旅游淡季也并非节假日，所以游客很少，连票他们都是昨天刚买的。

　　先是观看了两场影片，讲解莫高窟的来源和一些经典洞窟的介绍，随后是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将他们分成十几二十人为一批进窟讲解。

　　雕像，壁画，亮丽的色彩以及氧化后黑黢黢的色块。

　　整体逛完，他们又驱车找了家店吃饭。

　　吃完后便朝鸣沙山景区方向开，叶屿订了个民宿，就在景区边。

　　敦煌真的很干，沉卜一天补八次润唇膏都无济于事，喝进身体里的水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整个人干到鼻子都火辣辣得疼。

　　说是民宿，看起来门口只立着个牌子，叶屿开着车，沉卜看着窗外，两人找了好久才找到。

　　不过民宿老板很热心，房间也干净，就是隔音不太行。

　　他们在房间里休息了片刻，连说话都很小声。

　　沉卜躺在床上犯困，早上起得太早，上午参观莫高窟又站了一上午，她这会子已经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晚上还要去爬鸣沙山看月牙泉，光是想想她就腿软。

　　叶屿把可能需要的东西都打包好集中装在一个背包里，随后给两人的手机充上电，他甚至还去找老板要了两个滑沙板。那滑沙板就立在进门的墙边，花花绿绿立着好几个，想来是他们自己有时候也会去玩。

　　老板人很爽快，不但给了他还答应晚点送他们过去，如果他们要自己开车，不太好停，等结束了，再来接他们。

　　叶屿收拾好所有东西，定了个四点半的闹铃，换了睡衣钻进被窝和沉卜一起躺着，她还穿得很多，只脱最外面的衣服和裤子。

　　房间里有点冷，但是沉卜很暖和，像个小太阳，叶屿穿着薄睡衣搂紧她贴着，一会倦意便席卷而来，将他拽入梦乡。

　　等到闹铃响的时候，两个人竟然比之前更倦怠了，叶屿抬手关了闹铃，他们甚至都没有睁开眼，沉卜动了动身子，给自己调整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天黑。

　　等到沉卜醒来时，屋里黑漆漆一片，她一瞬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自己是谁在哪里，今夕又何夕？

　　她四处摸了摸，没找到手机，倒是给叶屿摸醒了。

　　“怎么了？”叶屿哑着嗓子问。

　　沉卜呆了几秒：“找手机……我们是不是说晚上要去鸣沙山来着？”

　　叶屿揉了揉眼睛，“手机在充电……”

　　他伸手捞了一下，打开一看竟然晚上快八点了！

　　两个人于黑暗中对视了一眼，手机莹莹的光照在其间。

　　沉卜又躺了下去：“要不明天吧，我们再续一个晚上。”

　　“……好主意。”

　　他们又拥着彼此躺了一会，睡了这么久，沉卜觉得反而越躺越清醒，甚至还有点饿。

　　“我来点个外卖吧。”她说。

　　叶屿把手机递给她，沉卜搜了搜，能配送的就只有两家，都是七公里开外，她点兵点将选了个胡羊焖饼，显示约一小时后送达。

　　点完，她又关了手机继续躺着。

　　其实自从昨天他们说完那些话后，两人都有点心有戚戚。

　　太交心之后，反而没办法再去走肾。

　　她躺在叶屿怀里，一时间有点分不太清自己是更觉得心安了，还是更觉得不安了。

　　叶屿搂着她，知道她没有再继续睡，自己也慢慢清醒过来。

　　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后，还是叶屿开了口问：“……外卖点了什么？”

　　“胡羊焖饼。”她说，“看评价应该味道还可以。说是一个小时之后送达。”

　　“嗯。”

　　沉卜又翻了个身，叶屿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一瞬间，沉卜觉得自己后腰上抵上了什么。

　　也只是一瞬，叶屿往后缩了腰，触感消失。

　　这一幕，像是划过寂静深夜的流星，和那个绽放着烟火的夜晚如出一致，画面在沉卜的记忆中神奇地交叠在一起，轻轻拨动了她心中的那根弦，余音绕梁，经久未绝。

　　沉卜又转过去，握住他：“躲什么？”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光，叶屿看得愣住说不出话来，随即她开始慢慢动起来，他更是惊讶万分，丝丝麻麻的快感顺着他的脊椎一波接一波上涌，他的呼吸逐渐变得重起来。

　　沉卜仍旧眼错不眨地盯着他看，仿佛在好奇他为什么突然神色异样起来。

　　叶屿不敢动，似乎怕自己一个鲁莽便惊走了那停留着的蝴蝶，它还在扑簌簌扇动着翅膀。

　　他们就这样在黑暗中对视着。

　　一会后，沉卜觉得有些手酸，有点想罢工，她慢下来动作，抱怨道：“怎么还没好……”

　　叶屿笑起来，握住她的手：“得再用力一点。”

　　她只是没有什么经验，怕弄痛他。

　　果然，沉卜收紧后再动起来，叶屿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几乎是在喘。

　　沉卜听得有些面红耳赤，又有种自己掌控住他的成就感，她下意识加快着动作，听他越来越难以自持的声音。

　　叶屿几乎是说不出来话，只能把自己埋首在她颈间，又想她快点又想这样一直下去，不上不下间，也终究是无法抵挡住那层层累积的感觉。

　　他的呼吸越来越烫，沉卜几乎觉得自己那块皮肤要烧起来。

　　“等下……”

　　叶屿突然握住她的手，想拉开，但是已经来不及。

　　沉卜听到他闷哼一声，尾音飘渺消失在无边夜色中，像是握在她手上突然消失的力气一样。

　　粘腻湿滑。

　　沉卜又动了几下，没想到叶屿反应比刚刚更强烈，他拉着她的手，声音哑得不像话：“……别动。”

　　她老实地收回手，等待他缓下来。

　　“嗯……现在应该怎么办？”

　　她手里还……

　　叶屿咬着她的耳朵，来回舔舐：“……你怎么，无师自通到这个程度，我都快受不了了……”

　　又开始说这些……
　　沉卜想去捂他的嘴，又顿住，只能嘴上威胁：“不许说……我差点就要把那只手捂你嘴上了。”

　　叶屿低声笑起来，简直像是一个吸食人精魄的妖精，他软着声音在沉卜耳边说了句什么。

　　沉卜差点血液要冲破脸皮爆出来。

　　“……你最好赶紧把我这只手清理干净！”

　　叶屿笑着把人抱起来放到浴室搓洗了好几遍，自己的衣服是不能穿了，他脱掉裸着身体冲澡，沉卜闻了闻自己的手确认没有一丝异味后，也没出去，抱着手臂靠着墙看着叶屿。

　　赏心悦目。

　　她看得很满意。

　　叶屿大大方方地仍由她看，洗完后拿着浴巾都还要遮不遮，一脸客气地问她：“还要继续看么？”

　　沉卜撇过头去：“看够了。”

　　叶屿哼笑两声，把浴巾围在腰上，又把自己的睡衣洗了，挂在房间里。

　　沉卜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并没有开灯。

　　叶屿向她扑去，把她手机扔在一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过了敦煌后面可真的就是高海拔地区了……”

　　沉卜锁着他的脖子：“这两天低海拔你做得还少吗！”

　　叶屿挠了挠下巴：“昨天都没……”

　　沉卜睨了他一眼：“实话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吃药了？”

　　叶屿反而笑起来，亲了一下她的嘴唇：“感谢你的赞美！不过看数据分析，状态好的时候你得珍惜！要不然等……”

　　沉卜头一歪：“没关系，等你状态不好了，总有人状态好的……”

　　叶屿气得去咬她的嘴巴：“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珍惜吧……

　　珍惜的结果就是，那天留给她最大的印象竟然都不是味道极佳的胡羊焖饼……

　　*

　　鸣沙山。

　　他们第二天下午四点多背着包出发，沉卜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这两天更是被折腾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她看着沙丘，原以为会很快爬上去，结果等脚真正踏上那片沙漠时，她就知道问题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她一步踏上去，陷进半只脚。

　　爬两步，往下滑一步。

　　还没爬两米，她就累得浑身是汗。

　　最后，叶屿拉着她，两人寸步难行地往上挪，挪了二十来分钟。

　　沉卜立在沙漠中回头望了望自己来时的崎岖路，抹了把汗，说：“我觉得吧，咱们也不一定非要到顶，旅途嘛，就是要充满遗憾才更加令人难忘！你说是不？”

　　叶屿笑着一点她的脑袋：“走不动了？”

　　沉卜摇头，嘴硬道：“也不是，我就是觉得这半路上的风景说不定比山顶上的风景更好看呢，毕竟它人更少嘛不是，你看大家都想登顶，咱们不登，这反而是一种大智慧！”

　　叶屿笑着拧她的脸：“歪理。”

　　说完便拉着她往侧边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

　　这个位置也能看到落日。

　　夕阳映照着半边金黄色的天。

　　月牙泉边是一圈蓝色的灯，勾勒出形状，能隐约看见湖中皱起的波纹。

　　沉卜从背包中掏出两罐啤酒，相撞一声响：“来吧学长，今夜，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