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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借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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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次约会后,警队内都知道了我有相亲对象的事。
我只顾着做这个年龄该做的事,丝毫不觉得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假装适合是有怎样的荒唐。
比岑笙这样大胆的人还要荒唐。
毕竟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婚姻从不是因为爱情。
记得我大学时周五去找经济学院的朋友,她刚巧有一节课才可以放假,我便陪她听了一小时。
经济学院的老师自然是从经济层面分析婚姻的实质,他说单身也好,结婚也好,两种不同的人生其实和我们玩游戏打怪升级一样。单身一个人的资源只能玩easy模式的副本,获得easy模式下的奖励。结婚后两个人的资源整合就可以开启hard模式的副本,从而升级获得hard模式下比easy模式下更为丰厚的奖励。很常见的表现就是大学城附近的夫妻店,规模不大,一个人忙不过来,两个人刚好,朋友合作怕分配不均,但是夫妻的绑定关系就不用担心这一层,是最为稳固的合作伙伴。
我心想,绑定的不止是利益,还有风险,以及负面情绪。
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不能保证是否会产生正向的情绪,但可以确定的是在产生负面情绪时再也无法排解与解脱。
所以我真的会和这个男人结婚吗?
我也不确定,我还需要思考。
毕竟我这个年纪如果不结婚以后恐怕再也没有合适的人了。
还没等我想清楚这个问题,岑笙就又让我烦心起来。
几次我带她出任务,她都冷着脸,调解时极不耐心。
我莫名恼怒,返程时直接将车停在路边拉她下车。
我质问她,为什么带着情绪工作,有什么情绪可以直接说。
她的神情很复杂,复杂的我看不懂。
有生气,有委屈,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可怜……
我心里也同样复杂。
从职责角度应该继续严厉的训斥她。
但是从私心来讲,我是不忍心的。
她没让我凌乱太久,她似乎哭了,没有泪,但声音是哽咽的。
她说,你有未婚夫了?
我一瞬时心虚的不敢看她。
虽然我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但她那样强烈的伤心,就好像我辜负了她。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毕竟我没有想清楚到底要不要接受这样的婚姻。
我回答不了岑笙。
只能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她拧眉,红了眼。
这次真的哭了……
她自言自语着,和我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
我看不下去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莫名恼怒。
对,和你有什么关系?请你不要关注我的私人生活。
我是这样说的。
说完就后悔了的。
我从前总会以这样的态度去拒绝每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但我忘了,岑笙和她们不一样……
她说,我没有关注你的私人生活,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
我如遭雷击的呆住,难以置信的瞪眼看着她继续哭诉。
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你,但连我自己都没发觉这该死的感情,直到前几天我听说你有未婚夫了……我很难过……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我警服下的身体在发抖,这太令人震惊了,好在岑笙并没有发现我的失态。
我沉默许久措辞想给她讲些大道理。
但没等我出口,她就拦下一辆出租车逃走了。
这就是我妻子。
她总是做些令我意外的事,每一步都在我的计划之外。
当时我自恃清高,为了彼此的前程,为了彼此的名誉,我毅然决然的将她推开,丝毫没有考虑到她的感情以及我自己的感情。
现在想起来,那时她逃跑的举动很可爱……
既勇敢又胆怯,像只胆小的小狗,以呲牙掩饰自己的不安,凶狠的朝人叫一声后就匆匆跑开。
我……
我真的很想她……
距离她牺牲已经一周了。
但我坚信她的灵魂仍然在我身边陪我。
毕竟,她那么喜欢我。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我痛恨自己的愚蠢与幼稚。
那时怎么就一次次的狠心将她推开呢……
那天我们各自回支队后,谁都没有提起这件事,仿佛只是一个短暂的梦境一样。
我们也有意躲避着彼此,竟然连着三天都没有相遇。
直到周一例会,方契蓬讲话后我在一旁补充,我余光看到岑笙在偷偷看我。
我心想,和上次一样,来和我道歉吧,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默契的师徒。
但这次岑笙始终没有来找我。
转眼就是一周过去。
除了短暂的工作交接,我们没有一丝个人的交集。
盛枫和邵宁看出我们两个的不对劲,私下没少讨论,甚至惹得许玉茹来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最终还是心软了。
这样对岑笙太不公平,简直是欺负孩子。
正值周末傍晚,我喊岑笙来到我的办公室。
她刚洗完澡,头发半干却蓬松,稍微有些遮眼,显得她整个人多了几分清爽阳光,少了几分严肃与凌厉。
我斟酌的语气让她坐在对面,和她说起自己的想法。
我说,从前有很多人跟我说过喜欢,但一听说我的职业,看到我工作时凶巴巴的模样,他们都落荒而逃。喜不喜欢的在我看来真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的前程,你才二十岁,你的前途一片光明。而我并不想耽误你,也对女生没有感觉。
岑笙却说,我喜欢你就只是喜欢而已,没有想和你在一起,也没有想逼你对我怎么样,上次的失态是我不对,我一时间听到这个消息真的有点混乱,我以后不会再提了,也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
岑笙倒是教我不会了。
我喜欢你,和你无关。
把我所有劝解她的话全堵了回来。
我无话可说,送她离开后自己请了一天假去附近的山上,关掉手机,放空思绪。
每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时,我就会找一个幽静的地方,一个人去冥想。
不过,一天太短,我来不及冥想清楚就不得不去归队。
虽然没有想清楚,但是我在那个男人打电话邀约我晚饭时拒绝了他。
结婚对我真的有好处吗?
我想来想去最终还是选择暂时单身。
我无法从婚姻里看到自己作为一个人存在的意义。
一个男人的妻子,一个孩子的母亲,是谁都行,我不觉得那个位置的人一定要是我。
我不觉得婚姻是让我去拥有,拥有一个体贴的丈夫,一个可爱的孩子。
这些我不想要啊……
那反之,婚姻是让我的丈夫拥有我一个妻子,我的孩子拥有一个母亲。他们的需求可以在此关系中得到满足,对他们而言这才是有价值的婚姻。
那目前看来,婚姻对于我,一文不值。
我没有任何需求。
如果非要我说一个,我抽风的想,我要世界和平……
我被自己逗笑,打开车窗感受傍晚的暖风。
殊不知此时队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我走进支队办公楼,就看见满面怆然的几人,我的笑意还未褪去,我茫然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把你们吓成这样?
方契蓬走出来紧张的吞咽了口水后说道,岑笙失踪了……
什么?
我冲动的揪着他的衣领问,什么叫失踪?警察失踪?有这词吗?
我觉得眼睛发热,不知道有没有泪,但我已然丧失理智。
警察失踪……有这个词的。
多见于和穷凶极恶的犯罪团伙有关的报道上。
失踪大概率代表着死亡。
这一刻我真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为什么我又不在……
许玉茹在一旁告知我事情的始末,她说,老城区那边有人报案聚众斗殴,我们派了五名同志持枪前去,岑笙就在其中。但到地后有一个人逃出包围,岑笙去追,很久没有回来,当支援赶到时只看到巷子里有她的枪和一摊血迹。我们调取周围的监控根本查不到一点痕迹,你也知道,老城区监控没有全面覆盖。
我满心愧疚,不信邪的在技侦一遍遍的看着巷子四周的监控。
将所有那个时间的人员和车辆排查后没有发现岑笙的踪迹。
南城的医院就诊里也没有这样一个患者。
岑笙失踪成了悬案,我也再没心思去相什么亲,渐渐的也没人再给我介绍对象。
我将岑笙的衣物都收起来放在自己的寝室,她的床铺腾出来给下一位新人入住。
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就过去了三年,春节前夕南城的人口流动大,街上来往的人员也很多。
我走在街上买早餐,看见一个小偷在偷钱包,我追上去跟着他拐到了老城区的小巷子里,我心道不妙,是有人故意把我引到这里。
我刚想慢慢退出去,身后便出现了一个人挡住了我的退路。
我回头看,意想不到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
是岑笙……
她还活着。
我喜出望外,想问她三年前发生了什么,可她却谨慎的将我拖到更隐蔽的巷子里去。
她说,借我点钱。
随即打开了个人收款码。
我问她要多少?
她说,两千。
我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给她转过去两千。
没想到的是,她收钱后诈我身后有人,就在我扭头时,她已跑的无影无踪。
这里分叉口很多,看来是她故意选择的这里。
如果为了借钱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