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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阴阳怪气的李长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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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持盈都想打他一顿了,怎么红的,被你摸红的!
这生理反应是下不去了!
李持盈一把抓住他的手:“别乱动。”
李长生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视线却一直盯着对方的脖颈处,突然道:“刚才我在你耳边说话说的?反应这么大?”
一股怒火从李持盈心头而起,感情这厮是故意的!李持盈冷冷地瞥向他:“李长生!”
李长生晃了晃被他握住的手,应了一声:“在。”
握住的手立刻被撒开,李持盈冷声道:“睡你的觉去,明天还要参加慧云禅师的火化仪式。”
李长生轻轻一点头,跟着他慢悠悠地往房间走去。
李持盈走进自己房间,正要关门,瞥见他站在门口,皱眉道:“你跟我干嘛?你房间不是在隔壁吗?”
“叔孙说,你这俩天随时有内力紊乱的危险,要我好好看着。”李长生的理由相当充分,所以他并没走错房间。
“?”李持盈有些迟疑,但还是说道:“并不用如此,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自己了解,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叔孙多虑了。你回去好好歇着就行,不必管我。”
李长生不为所动,直言道:“我不看着你,我才会睡不好。叔孙或许是多虑了,但我会担心。”
“你——”李持盈看着他认真严肃的神情,微微叹气,给他让开房门:“那你进来吧。”
李长生堂而皇之地进了李持盈的房间,盯着他看。
李持盈关上门,还在小声嘀咕道:“人不大,操心的事还不少。”
李长生并不赞同他的吐槽,“我一向只操心自己该操心的,你是其中之一。”
“……”又来?
自从这次下山再碰见徒弟起,对方说话总是怪怪的,但又不能说他说的不对,实在令他苦恼不已。
李持盈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水缓了口气,真诚道:“长生,你能说话正常点吗?”
“什么叫正常?”李长生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请教道。
李持盈还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比如,你和叔孙怎么说的,就和我怎么说。”
“阴阳怪气?”李长生不理解他师父的爱好。
李持盈:“……?”
可能是李持盈脸色太麻木了,李长生道:“你要是想……”
话还未说完,就被李持盈一把打断,“不必了!”不过他还是十分好奇道:“你知道自己平常说话那什么……?”
李长生淡淡瞥了他眼,还是如实回答说:“知道。”
咦?李持盈颇感兴趣,以前在剑阁的时候也没发现长生有这个倾向啊?只是性格比较冷而已,但远没有现在这么“阴阳怪气”?
李长生其实不是很想谈,但问这问题的人是李持盈,他也不好拒绝,想了想:“以前我认识的人都比较熟,叔孙,新认识的。”
李持盈恍然,剑阁的人都是从小和李长生一起长大的,陪伴他的时间很长了,没有他嘴毒发挥的机会。而叔孙是第一个新认识的朋友,所以就惨遭毒手了。
想到这,李持盈就觉得好笑,一边看着徒弟这张冷若冰霜的脸,一边同情叔孙这不幸的遭遇。
李长生脸色更冷了,他就知道他师父这看人笑话的心态又出现了。他伸手把茶杯一递:“该睡觉了。”
李持盈收起他看戏的心态,帮他把茶杯放回去,脱了外衫准备睡觉。
李长生照例看了眼他身上的伤口,看见没什么变化方才放下心来,“有不舒服的和我说。不要硬抗。”
“话真多。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不知道吗?”李持盈推他,“安心睡你的觉。”
熄了灯,李持盈闭眼想今天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设计引诱郭真请君入瓮,在李长生看来估计也就是顺手为之,唯一值得在意的是,那个“金瓯永固杯”,真的是荀宜昇放在开元寺的宝藏吗?
谢玉在写给慧云禅师的信中称那个东西为“是非之物”,金瓯永固杯固然十分贵重,是周朝文宗皇帝亲手所制,说是绝世珍宝也不为过,但它能称之为“是非之物”吗?
“长生?”李持盈侧过身,去看躺的板正的李长生。
李长生果然没睡,应了一声。
“你在华严殿除了和惠远说郭真的事之外,还做了什么?”
李长生不意外他能想到这,沉默片刻,“还跟他要了一样东西。”
话已至此,李持盈就知道李长生所说的这样东西肯定不是那个金瓯永固杯。而且是个不想让外人看见的东西。
谢玉应该清楚,而且这东西是什么甚至没告诉常牧平。
李长生放常牧平走,也是为了跟谢玉传话,两人应该都对对方的身份有个猜测。
同时也是为了告诉谢玉,那东西他拿走了,避免以后开元寺继续被人惦记,不得清净。
李长生突然开口说:“你那招雪后初晴用的不错。”
李持盈顿时愣住。
沧海剑法李长生并不认识,而李长生能说出那一招剑法名叫“雪后初晴”,显然是因为那一招并非沧海剑法里的,而是因为那是孤山剑法的第七式。
糟糕!当时情急,他剑法用的太过顺手,一不小心使了一招孤山剑阁本门派特有的剑招。
试问,在孤山剑阁这种一个门派只有师徒两人的情况下,除了李长生,谁还会使出孤山剑法?
——除了李持盈没有第二个人!
除此之外那只有孤山剑阁历代祖师诈尸了……
虽说,李持盈的身份,现在两人是心照不宣,但是这么明白的说出来,李长生还是第一次。
李持盈笑了两声,缓解了一下过于寂静无声的气氛,他支起脑袋,透过窗外隐约的光亮,看向夜色中躺着一动不动的李长生。
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说:“长生那招孤山不孤用的也很不错嘛。”
李长生攥住他戳来戳去的手:“别乱动。”
李持盈以为他不喜欢自己戳他的脸,便收回手:“好了,睡觉吧。”
这两天都没有下雨,因此慧云禅师遗体火化这日,来了不少人,基本都是江宁城中的士绅、在家修行的居士还有一些受过慧云禅师帮助恩惠的附近百姓。
连江宁城的知府都过来了,可以说的上相当隆重。
不过李长生并没有参加什么祈福往生的仪式,只在慧云禅师遗体火化时念了一声道家祝福语。
道家不修来世,只看今生。生者已死,万事皆休。
因此,在寺中还在举行往生祷告的祈福仪式时,李长生三人就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远远的将钟磬之声抛在身后。
阔别三日,叔孙穆再次见到客栈的房间,顿时欢呼一声,“真想念我这软软的床铺,我这宽阔的房间,以及我最钟爱的饭菜!”
“开元寺虐待你了?”
“那没有,”叔孙穆胳膊交叠搁在桌上,脑袋往前一趴:“但是寺里的饭菜清汤寡水的,没有肉啊,我要吃肉!”
“佛门禁荤腥。”李长生道。
叔孙穆摇头晃脑:“所以说,我跟清修无缘。人生在世,连吃饭都不能随心所欲,那不是太痛苦了吗?”
“……”李长生下楼找到店伙计,让他帮忙去做点江宁本地的特色菜,并且着重点名要带肉的,说什么也要让叔孙穆闭嘴。
叔孙穆对此表示:“长生真好,长生你就是我最好的兄弟!”
“……”
李长生一点也不想当他兄弟。
李长生道:“江宁的事已经结束了,我打算回剑阁一趟,你们呢?”
李持盈还没说什么,叔孙穆率先反对:“我说,李道长,咱们还没在江宁城玩过呢,怎么就结束了?”
“那你留在江宁,我先回剑阁。”李长生从善如流,他自己也可以回去。
“……”叔孙穆正在夹豆的筷子顿时停住,豆子也啪嗒一声掉到了桌子上:“你怎么这么着急?反正你又没有急事,在江宁玩两天不好吗?江宁可是自古繁华地,来都来了,不逛一遍不可惜吗?”
李长生不说话,目光瞟向李持盈,李持盈笑道:“叔孙说的有理,我们不如在江宁城多停留几天。”
两个人都这样说,李长生还能说什么呢?
叔孙穆眉开眼笑,拿起桌上的茶杯给李持盈碰了一个:“周兄真好!还是周兄最懂我!周兄你真是我最好的兄弟!”
李持盈:“……”
李长生见状冷笑一声:“照你这么个认兄弟法,不出一年,全天下人都是你兄弟了。”
“嘻嘻”叔孙穆咧嘴一笑,“你就是看周兄同意了我的提议,你吃醋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此人愈发可恨了,李长生颇有些阴沉地看了他一眼,叔孙穆不为所动,看呗,又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左右有周兄在一旁呢,又能如何?
李持盈连忙给李长生夹了一筷子青菜:“清火润肺,多吃点。”
叔孙穆瞅着两人发出奇怪的笑声,李长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盯着碗中的青菜好一会儿,还是夹起来吃了。
叔孙穆笑的更加奇怪了。
李长生懒得理他,吃完饭回房间打坐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