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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心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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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远告辞离去,李持盈看向李长生,笑问道:“我要和你手谈?”
“随便编的一个理由而已,你又不是不清楚。”
李持盈抿唇一笑:“好吧,看来你是有些收获了?”
李长生点了下头。
“哦?说来看看。”李持盈表示洗耳恭听。
“不说。”
李持盈:“?”
“我要先回去洗手。”李长生皱眉道。
李持盈一愣,闻言哈哈一笑,“这可是你自己要去的,感觉如何?”
李长生不想听他说话,扭头就走。
“喂!长生!”李持盈从后面喊道。
他充耳不闻,径直向客房走去。
李持盈倚在他房门口前,象征性的敲了敲他房间的门框。门是开着的,李长生瞥了眼,让他进来。
李持盈寻了个椅子坐了,看他还在拿皂荚洗手,不由道:“只是碰了碰,倒也不至于如此吧?”
人死如灯灭,李长生虽然出于慧云禅师的原因,对其尸身也十分尊重,但他还是十分厌恶触碰尸体。
尤其是腐败的尸体。
李持盈微微叹口气,起身走过去,俯身捞过他的手,冰凉凉的,手心都被磨的发红了。
李持盈用手指给他搓了搓,勉强搓出点热气,十分不悦道:“你若不想去,不会叫我去看吗?”
“没有不想去。”李长生道。
李持盈很怀疑地看着他,这话现在看来没有一点可信度。
李长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手指点在他的眉间,“下次不会了。”
李持盈被他冰凉的手指激了一下,不悦的心情瞬间消散了,微皱的眉头也不皱了。
但他的心脏却重重的跳了一下,一时竟有些不敢去看李长生的眼睛。
李持盈拿掉他的手,在桌案前的椅子坐了,全程没有直视李长生的眼睛。
他心绪繁乱,随手拿起本佛经翻了翻,翻了几下才意识到自己竟不知道在翻什么,最后只得当下佛经。
看向刚刚那个令自己心烦意乱的罪魁祸首。
“怎么了?”李长生却好像无所觉地问他。
怎么了?李持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种心烦意乱、心绪不宁的情形他还是生平第一次遇到。
但这事又该如何和徒弟说呢?
李持盈咽下这种哽在心口的感觉,微微抬了抬下巴:“说说你探查的结果吧。”
李长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他探查出的结果缓缓道来。
听完李长生叙述,李持盈沉默良久,半晌才道:“所以说慧云禅师确实是死于非命,是被人一掌毙命的。”
李长生轻轻颔首,又将偶遇“同道人”的事和他说了。
李持盈笑了笑:“看来果然如你所言,这开元寺中的事还真不少。”
虽然如此说,李长生和李持盈却并不焦躁烦愁,总不过就这些事,它再复杂又能如何,时间到了自然分晓。
而且现在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慧云禅师的死和荀宜昇藏匿的宝藏有关,但李长生有种直觉,解开慧云禅师之死的谜底,找到凶手之时,藏匿的宝藏也就水落石出了。
过了没一会儿,叔孙穆也过来了,李持盈便将李长生探查的结果跟他也说了一遍。
叔孙穆轻轻“嘶”了一声,“佛门净地也不净了。怎么人人都把主意打到和尚头上去了?”
李持盈也深有此感。
“对了,我刚刚从余向荣那里过来。”叔孙穆突然道。
“余向荣?这是谁?”
叔孙穆颇为嘚瑟道:“看到没,睡午觉也有睡午觉的好处,让你俩到处乱跑!”
两人静静地看他。
叔孙穆:“余向荣就是中午我去吃饭碰到的那个。”
“哦?你去找他的?”李持盈好奇道,这属实出乎他的意料。
叔孙穆不满道:“鬼才想去找他呢!我睡觉不香吗?是他来找我的!”
“他说什么了?”李长生没管他的抱怨,直接问。
说到这个叔孙穆就叹气:“还能说什么,他说听说咱们仨是来送别慧云禅师火化的,说自己和慧云禅师认识多年,经常来寺里听慧云禅师讲经说法,也算相交一场。现在见到有人来送别慧云禅师便来认识一番。”
“他是这么说的?”李长生问。
叔孙穆轻哼一声:“这是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李长生无语:“我看是他骗你才对。”
“咦?”叔孙穆震惊道:“你怎么知道?”
就算余向荣是说谎了,但这种事是他一看就能看出来的吗?
不对,李长生不是看,而且听!
听他复述一遍就能知道?这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的?
李长生没回他,继续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叔孙穆也不纠结,想了想继续说:“余向荣是江宁城中的士绅,祖上做过江宁城知府,他每年都常来开元寺清修,这次他是十六日来的,到今天已经十来天了。”
李长生没说什么,只道:“其他人呢?”
说起这个来,叔孙穆也不禁皱了皱眉:“其他人的话,余向荣说他也不是很清楚。”
他边想边道:“另外两个人虽然和他同住一处,但和他并没有多少交集,一个叫郭真,好像是附近的百姓,前几天才来到寺里的。还有一个好像书生模样的人,叫常牧平,两人差不多同时间到来的,不过余向荣说这两人都不怎么和人交谈,闷的很。”
听完叔孙穆说的,李长生微微沉吟,叔孙穆迟疑问:“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除去寺中之人作案的可能外,那慧云禅师的死十有八九就是和这三人有关。”李持盈对他道。
叔孙穆凑过来,勾着他的肩膀道:“周兄所言极是,我亦是如此想的。”
李长生却还在凝神沉思,李持盈担忧问道:“长生,在想什么?”
李长生看向他,话却是问的叔孙:“这个郭真和常牧平来这和开元寺被盗谁前谁后?”
叔孙穆略一沉吟,答道:“被盗在前,他们来这在后。”
李长生点了下头说:“好。”
李持盈问他是否是想到了什么,李长生漆黑的眸子一动,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道:“还须我今晚看过才知晓。”
李持盈心中有些不高兴,但也不好一定要让长生说,无奈点点头。
刚一到晚饭的时间,叔孙就兴冲冲的拉着两人去斋堂。
李持盈好奇,虽说叔孙三有其一的爱好便是吃饭,但也不至于说热爱到此种程度,怎么,难道叔孙探清真相的热情比长生还高?
叔孙穆“呸”了他一声,“我皇帝不急太监急啊?我才不是因为这个!”
只见他刚说完这句话,那两人就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李持盈还好,这人向来爱笑,但没想到向来冷淡没什么表情的李长生也歪头笑了两声。
叔孙穆一脸茫然,继而愤怒道:“不是,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只是打个比喻而已,又不是真太监!可恶!要我证明给你们看吗?!”
“——别别别!”李持盈连忙制止,他可没看别人身体的爱好,“不用证明不用证明,我们不是笑这个。”
而李长生在一旁默默道:“毕竟燕朝的洛王殿下如果不能人道的话,估计早就传遍天下了……”
“李长生!”叔孙穆大怒,怒由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胆大包天,急中生智,顿时冷笑一声:“我看长生你才是不能人道吧?”
李长生挑眉看他,倒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叔孙眯了眯眼,颇为阴阳怪气道:“不然为何你俩在一起这么久,还一副丁是丁卯是卯的样子?难道不是你不行?”
李持盈:“?”
不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李持盈真想扒开叔孙的脑袋看看,他都在想什么?
李长生凌然不惧,挑眉道:“我行不行,周宣自然知道。不信,你去问他?”
李持盈:“……”
不是,徒弟,你怎么也跟着叔孙一起胡闹起来了,你这是搞他呢,还是搞我呢?
叔孙穆就不信了,定定地盯着李持盈看,“周兄,李长生这厮道貌岸然不是一天两天了,信他个鬼话,我还是相信你说的。你说,他到底行不行?”
李持盈咬牙切齿:“我为何非要回答你俩这莫名其妙的问题!”
叔孙穆笑嘻嘻道:“看来某人确实不行呢?”
李长生:“……”,他也看向李持盈,轻声问道,仔细听竟还有一点委屈的情绪:“我不行吗?”
不是,你行不行关我何事?李持盈心想,我是你师父又不是你妻子,问我做什么,怎么,身为师父还要管你床上事?
但面对两人的虎视眈眈,李持盈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勉强维护一下徒弟的颜面,扶额艰难道:“行,很行!”
李长生看向叔孙,眉目间具是春风得意之态。
叔孙穆愕然,指着两人的手指颤颤巍巍:“他……你……,你们狼狈为奸、勾勾搭搭!”
“闭嘴!”李持盈忍无可忍。
知道三人到了斋堂门前,叔孙穆还依旧默默不忿,又凑到李持盈跟前。
至于为什么不是李长生跟前,那当然是他已经看透此人装模作样的本质了。论人品,还是李持盈更真诚良善。
“你俩真的断袖了?”叔孙穆低声问道。
李持盈现在心情很一般,瞥了他一眼,反问:“我说不是你信吗?”
叔孙穆猛地一阵摇头。
李持盈冷笑一声:“那你还问我?”
“呃……”叔孙穆又嘀咕道:“长生真的很行吗?”
没错,他还在质疑这个事。
李持盈睨了他一眼,示意了一下前面李长生的方向,说:“李长生就在那,要不你去试试?”
叔孙穆脸色一阵扭曲,跟在李持盈身侧念念叨叨:“朋友妻不可戏,朋友夫也不可戏,你可不要害我!”
“你可闭嘴吧!”我是他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