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誓》魔头是只猫

24、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我会用十六抬步辇来娶你
　　赵扶民对着镯子出神，昔人已去不复返，此地空余玉镯寒，玉镯轻绕腕间事，往昔温情今何在。
　　“父亲？”赵默的呼唤拉回了思绪，他轻嗯了一声，将手镯戴在了赵默手上，“这是你母亲留下的，从前她一直戴在手上，自从你出生之后，她就很少佩戴首饰了，一来怕弄伤你，二来她说要好好收起来将来给你做嫁妆。”
　　轻叹了一声，赵扶民接着说，“默儿，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我也有很多无可奈何无法对你言明，明日你就要嫁给太子，世人都说这是泼天的富贵，却不知当中凶险不亚于在战场上的厮杀，若真有无法决断的那一天，为父希望你以自身安危为先。”
　　见赵默欲言又止，赵扶民抬了抬手，示意让他说完，“你不用担心，我在官场这么多年，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萧清嵩心思沉稳，多副面孔，你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
　　赵默苦笑一下，虽然对方在努力扮演慈父的角色，但她就是代入不了一点，只说让她保重，却没说她可以求助，换句话来说就是你最好自生自灭，不要牵连相府。这稀薄的父爱她早已习惯，如今竟连失望的情绪也没有。

　　“姑娘，在想什么呢？这石凳上凉，我们进屋歇息吧，明天丑时就要起床梳洗打扮，一直要忙到夜晚呢！”十月将赵默拉回屋，看到了她手上的玉镯，惊喜的说道，“这是夫人的镯子！”
　　赵默一边摩挲着手镯，一边说，“十月，跟我说说我娘吧，我想她了。”
　　“好，我第一次在街上见到夫人的时候她手上就戴着这个镯子，那个时候她跟老爷刚搬来京城，就住在新四街的杨柳巷，两个人自己都不宽裕，还时常接济我们这些乞儿，好在老爷争气，第一年就高中探花，媒婆把家里的门槛踏烂了也没能进来，老爷把她们都拦在了外面，坚定的跟夫人结了婚。第二年，夫人大着肚子到街上寻我，问我愿不愿意跟她回家，陪肚子里的孩子长大。”
　　“嘻嘻，这个孩子就是我。”赵默撒娇似的说道。
　　“是姑娘没错，”十月顿了顿，“那个时候老爷和夫人很是恩爱，两人做什么都是一起，姑娘出生时夫人大出血，老爷几乎把全城的大夫都请来了，后来还是宫里的御医带来了千年老参才把夫人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此后夫人的身体就差了很多。”
　　“难怪小时候，母亲带我爬树摸鱼，她自己却从来不参与，只是在一旁看着我。”
　　“姑娘从出生就是夫人一手带着的，哪怕还在月子里，夫人也跟姑娘睡一个屋，最后还是老爷生气了才让奶娘带了几天。”
　　“在我的印象里，父亲很少在家，后来娶了姨娘，更是很少到兰居来，但他应该是爱着母亲的，母亲走的那天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兰居也一直空着，哪怕林氏进门后，也只是重新择了院子做主屋。可是有什么用呢，母亲都不在了，他的深情要演给谁看？”
　　“姑娘，别想了，我们就寝吧。”
　　“嗯”，赵默应了一声，但躺在床上的她辗转反侧，直到迷迷糊糊中被一阵喧闹吵醒。
　　“姑娘，起床梳洗了。”十月端着水盆走了进来，随着进来的还有七八个丫鬟，有的两三个人抬挂着喜服的木架，有的捧着头冠，有的托着木盘，里面放着格式的头面首饰，赵默像个提线木偶一般，配合着所有流程。
　　“姑娘，都装扮好了，你看看还喜欢吗？”十月把铜镜拿到赵默面前。
　　看着铜镜里妆容华丽，艳光四射的脸，赵默觉得很是陌生，“十月，这是我吗？”
　　“这当然是姑娘啊，多好看，跟夫人一样好看，姑娘就是平日里太素了，乍一打扮不习惯而已。”十月放下铜镜，一边帮赵默做最后的整理一边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红毯从相府一直铺到了东宫，姑娘的送亲队伍站满了五条街，道路两边挤满了围观的百姓，大家都热热闹闹的，怎么姑娘倒像个外人似的，既恍惚又冷静。”
　　赵默心想，可不就是个外人嘛，一年契约而已，谁要投入真感情谁就是冤大头，何况太子身边有太多难搞的女人，光是明面上的就有太后和郡主两尊“大佛”，暗地里只怕是更多，不如就当作官员上朝一样例行公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平平安安混满一年，况且事务期间还有太子这样的人间绝色作陪，日子应该不至于太难过，一念至此，赵默笑着对十月说，“谁说我像外人啦？整个大盛国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呢，我只是没睡好，有点懵。”
　　看到赵默打起精神，笑语晏晏的样子，十月很是高兴，“姑娘早就该这样。”
　　这边两人正说着，就有下人来禀报，太子迎亲队已抵达。
　　赵默先去正厅拜别父母，然后在相府正门与等着的萧清嵩互换了新婚之礼，门口成婚的步辇引起了众人的围观。
　　这顶步辇，通体由珍贵的紫檀木精雕细琢而成，表面涂以朱漆，光泽照人，辇身四周镶嵌着金边，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顶部覆盖着一顶巨大的华盖，由上好的丝绸制成，上面绣有金丝的云纹和宝相花，色彩斑斓，熠熠生辉，华盖四角垂下长长的流苏，随风轻轻摇曳。
　　辇座宽敞舒适，铺着柔软的锦缎坐垫，四周悬挂着轻薄的纱幔，两侧共有十六名侍卫抬行，他们身着统一的礼服，头戴缨帽，脚踏皂靴，步伐稳健而有力。在行进中，侍卫们的动作协调一致，使得步辇平稳如山，它在众人的簇拥下前行，成为队伍中最耀眼的焦点。
　　巳时的阳光正好，萧清嵩和赵默的身影在光影中若隐若现。步辇缓缓行进在京城的大道上，周围是人声鼎沸的百姓，他们纷纷涌向街道两旁，只为一睹这场皇家盛事。太子身着金丝绣龙的礼服，头戴玉冠，貌比潘安，眉目间透露着一股从容不迫的王者之气。太子妃则身着凤冠霞帔，身姿婀娜，虽然隔着层层纱幔，但那隐约可见的风姿依旧让人心醉。
　　"快看，太子和太子妃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群中，一位年轻女子激动地拉着身旁的伙伴说道。
　　同伴眼中满是羡慕："要我说还是太子妃好福气，能嫁给万千少女的梦中情郎，像太子这般的品貌，全天下怕没有第二个。"
　　纱幔内，萧清嵩看向赵默，耳语道，“太子妃好福气呀？”
　　赵默看着歪头轻笑的太子，上扬的唇线配上流转的眼波，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哎，可不是，殿下如果不是太子，只凭这张脸大概也能享誉全国。”
　　“难道现在不是吗？世人可还知道我其他事？”萧清嵩反问。
　　赵默一时语塞，今天的萧清嵩很不一样，让她有点陌生。
　　为了让更多的百姓观看参与到这场皇家婚礼，迎亲仪仗队特地放慢了脚步，等从皇宫请安后回到太子府，早已过了晌午。
　　此时东宫的门外也停了一辆花轿，花轿后跟着长长的的送亲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