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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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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父母的相遇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糊弄本郡主!”萧崇丽一把打翻桌子上的茶杯,吓得一众太监赶忙磕头认错。
领头的总管王公公哆哆嗦嗦开口,“郡主,自古以来这大红只有正妃能用,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好,喜服我就不说什么了,那为什么首饰、家具的数量和品质也不一样?太后都说了一式两份,你们这些狗奴才是耳聋了还是眼瞎了?哦,莫不是太后的话你们也不放在眼里?”
“郡主,郡主冤枉啊,就是借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违背太后的懿旨,只是这次太子大婚事关国运,举国瞩目,由礼部和工部主办,兵部、钦天监等部门皆有参与,事无巨细都有人盯着,这僭越礼制的事我们是真不敢啊!”
“你这狗奴才,你的意思是太后不懂礼数,为难你们了?”
“哎呀我的郡主,这个帽子可不敢随便扣啊,这不是要奴才的命吗,都是奴才的错,还请郡主高抬贵手放过奴才,奴才日后一定知恩图报!”
“好,本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王公公可要记得今日的话啊!”萧崇丽咬断银牙,满眼愤恨,赵默你给我等着,今日之屈辱他日定要你百倍奉还!
“父亲。”
“嗯,默儿来了,坐。”赵扶民并未回头。
“父亲在找什么,可需要我帮忙?”
“你不知道地方,只能我自己找。桌子上放的是你的嫁妆单子,你且收好,府里按照京城近些年最豪华的嫁女标准给你也备了一套,你母亲当年跟我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介书生,她是瞒着娘家跟我一路走到了京城,所以她是没有嫁妆的,啊,终于找到了。”赵扶民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个锦盒,用袖子擦了擦盒上的灰尘,转身放在了桌上。
随着锦盒的打开,一只紫玉流光、通透细腻的手镯出现在眼前,不管多少年,不管任何人,看到这只镯子的第一眼都只有惊叹,就好像它的主人当年一样,气质华贵,美貌不可方物。
“老婆子,你已经欠了三个月赋税没交了,今天再不交钱就掀了你这摊子!”一名官差恶狠狠的对路边摆摊的老妇说道。
“官爷,不是我们不交钱,实在是我们拿不出那么多钱,前些年娃儿母亲生病,家里的地都卖了给她治病也没留住她,娃儿父亲为了口吃的去做苦力,去年也累死在码头了,如今就剩下我们祖孙两人,我老婆子也没个手艺,只能卖点自家鸡鸭下的蛋,或者上山挖点蘑菇养活小孙子,官爷,求求你行行好,给我们祖孙两人留条活路,我们就在这个角落里有个放篮子的地方就成,绝不给您添麻烦。”
“哟,我竟不知你个老妇人这么能说会道呢,感情我们秉公执法反倒是我们的错了?”官差双手抱胸,斜眼看着他们。
吓得老妇人赶紧将篮子里的鸡蛋塞到对方手里,讨好的说“官爷,我老婆子不会说话,你大人有大量,这篮子鸡蛋就给官爷们补补身子。”
官差嫌弃的一摆手,将鸡蛋掀翻在地,望着满地打碎的鸡蛋,老妇心疼地直掉眼泪,官差一把拽起她的胳膊,怒道,“你敢讹我?”
旁边的小孙子看见有人欺负奶奶,扑上去对着他又踢又咬,被另一名官差抓着衣领举了起来。
“喂,放开婆婆和孩子!”一声娇喝传来打断了施暴。
官差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怎么,你要妨碍公务?”
“我呸,屁的公务,明明是你们在仗势欺人。”
“诶,哪来的黄毛丫头敢管你爷爷的事。”
“就你,敢自称爷爷?笑死我了,你连做我家下人都不够资格。”
“你……”官差生气地拔出刀,随后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她,猥琐贪婪的目光让女孩感到厌恶。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来人,此女咆哮官差,阻碍办公,即刻收押。到了那种地方,我看你这张小嘴是不是还这么硬!”
“你敢!”眼看对方的爪子就要碰到自己,女孩还是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这位姑娘,商贾之业,财货流通,货殖之利,倍于耕稼。是以,朝廷定策,商税之额,宜重于农税,官爷们按律收税你为何要阻止呢?”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一位书生自人群中走出。
官差听到这话,很是受用,收刀入鞘“看看,到底是读书人,不像有些刁民,胆大无知。”
女孩看着这个衣冠楚楚、倒打一耙的书生,气得瞪圆了双眼,“可是你说的律法让老百姓活不下去了,税收不是凭你说多少就多少的。”
“姑娘此话差矣,我大盛开国皇帝有云,州县之长,当审时度势,观其地之丰瘠,人之贫富,自定税额之轻重,以顺乎民情,合乎天理。”
不等女孩说话,书生接着说道,“所以当地父母官是可以自定税额的,你也不必不服,大盛律法森严,不管官家还是百姓,皆应尊纪守法,你说是吧官爷?”
“当然,我们可都是秉公执法的。这交多少钱是知府定的,大家都一样,偏你要特殊不抓你抓谁?”官差得意洋洋。
“ 官爷此话也不妥,我大盛律法还规定了,凡老弱病残,无力耕作,或家贫如洗,难以自给者,宜减免其税,以示朝廷之仁,以恤民之苦。州县之官,宜悉心体察,勿使苛政猛于虎,勿使重税逼民于死。务使税法既严且宽,既公且仁,庶乎民心归附,国祚绵长。”书生停顿了一瞬,“所以官爷,按规定老婆婆是可以免去赋税的。”
“好!”
“说得好!”书生一席话赢得众人阵阵掌声。
“诶,我说你到底是哪边的?胆子不小啊敢消遣我们!”几个官差作势就要拿人,此时女孩站出来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啊,官差说不过就要打人啦!”
“官差打人了!”
周围人群跟着起哄,将官差围在中心,几个人疲于应付之际,女孩拉着书生的手钻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等远离了喧嚣,女孩叉着腰,喘着大气,断断续续的说,“终于……跑出来……了。”
谁料书生却说,“姑娘此举不妥,小生这就去府衙自首,就此别过。”
“诶诶诶,你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吗,非要自投罗网,而且什么叫自首,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女孩拦住书生,一脸气愤。
“姑娘,你是想帮那对祖孙还是不管他们死活只想自己出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是想帮他们!”
“你可以一走了之,但是祖孙俩无处可去,他们明天依然要回到那个街角卖农货,你今天完全不给官差面子,羞辱于他们,你是爽了,可是你觉得他们会放过那对祖孙吗?婆婆和小孙子焉有活路?”
书生的话让女孩愣在原地,她不是不顾后果逞一时之快的人,她只是单纯的没想到这层。
“对不起,我没想闯祸的,我只是路见不平气不过。”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该道歉的是不作为的知府和鱼肉百姓的衙役,本应是父母官,最后却成为了百姓的催命符,我们不是没有好的律令典章,而是缺少坚定不移的执行者,这也是我不远万里也要去京城赴考的原因。”书生俊秀的面容上,目光坚毅,神态从容,小姑娘一时间竟被他济世安民,胸怀天下的风姿所倾倒。
“既然你要进京赶考,那便不易多生事端,婆婆我自会安顿好,保证那帮狗腿子不敢来骚扰。”
“姑娘大义,小生替婆婆多谢姑娘。”书生双手合抱深鞠一躬。
女孩赶紧出手拦住,紫玉生辉的镯子更显得她腕白如玉,“什么姑娘不姑娘的,我叫王芙,我爹最喜欢读书人,你要真感谢我就去我家小憩休整两日,这样他便不好再说我总是结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扶民感谢王姑娘相邀。”
两人相视一笑,清风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