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无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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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桑微微眯了眼睛，轻笑着看了夙玉。
“夙玉师妹这般说笑，可是一点儿也不有趣。”
“嘛~”
夙玉摊了摊手掌，弯着眼眸笑了点点自己的面颊，蓝白的琼华外袍已经脱了搭在床边，卷了袖子的白色里衣款式有些奇特，配着她这幅表情动作倒是显得无比融洽。
“说笑啊，谁知道呢~”
“……”
夙桑面上笑意渐渐淡去，极深的眼眸看了夙玉，敛去了温和之后，余下的便是一片微凉。
沉默了良久，她看着一直笑眯眯的夙玉，终于摇了摇头，重新露出一个极浅的微笑，有点儿无奈又有点儿高深。
“你，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呦~”
夙玉拿手抵了自己的下颚，纤长的手指摩挲了下光洁白皙的皮肤，唇角两个酒窝带了几分俏皮。被夙桑有些冷淡地眼神一扫，只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好嘛好嘛，我说就是了，第一，你的出现和我所知道的事实有着冲突，虽然我知道不能完全依仗着我所知道的事物，但是，这也是让我对你生出几分看重，第二，你看着天青的眼神……”
她撇撇嘴，有些酸溜溜的开口。
“带了几分熟悉和怀念……第三，感觉。喂喂，你不要笑啊，真的是感觉！！我直觉很准的，比如说穿越到这里之前连着好几天我都心神不宁。不过，你身上的气势真的好厉害，刚刚都是吓了我一跳，差点儿就忍不住了。对了，”
她站起身来，大约是很久没有这么和人坦白的说了这么多话，面上还带着几分微微的红晕，然后很是郑重地对着夙桑伸出右手。
“我是东流，莫东流。”
“……水落桑。”
夙桑看了看夙玉伸出的右手，心里有些迟疑，面上却是不显，伸出手去握了她的手掌。
看着身边夙玉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熟了的模样，夙桑将里衣拢了拢，放轻了动作坐起身，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便是定在了她的面上，有些出神起来。
摇了摇头，夙桑站起身，随手捞了搭在床边的琼华道服披上，走到桌前，吹灭了那一盏忽明忽灭的油灯。被放置在桌上的湛泸剑身轻轻颤动了下，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提醒一般，夙桑看了它一眼，没有理会，将外袍用衣带随意束了束便是拉开门走了出去。
月色正好，剑舞坪中的众位高辈弟子的房中都是熄了灯，因着静音咒的缘故也是听不见房间内的动静，倒是正显得剑舞坪寂静安宁。不知道是什么虫子的清鸣声，时不时地响起，在月色中，似乎也带了几分清幽的意味。
夙桑略略撩了衣摆，便是坐了下去，地上有些凉，这一点和幽都倒是有些相似。
仰着头看了一会儿月亮，夙桑便是收回了视线，一抬手，已是将羲和与望舒唤出。羲和似乎颇有些不耐，灼热的阳炎正要张扬的释放出来，却是在夙桑凛了眼神时候重新收敛了。
虽是以日神月神为名，终究，却还是只是两把剑。
夙玉所言，虽然不可全信，亦是不可尽皆不信，若要细细算来，怕是半真半假的可能性要大上许多，也有可能，是在某些关键却又让人不易觉察的地方，隐瞒了些事情。
不过，这亦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只她对待望舒的态度……
却是值得考究。
夙桑将视线定在安静地浮在身前，迎合着月光一样发出微微的浅蓝色光芒的望舒，眼神略略加深了些，伸出手指，在它的剑身上轻轻一划。剑刃锋锐，只这一下，便是在夙桑的手指上割破了一道细长的血口，很快，就是渗出些鲜血来。
微微抿了抿唇角，夙桑将手指上的鲜血滴在了望舒的剑身之上，鲜红色的血滴在望舒上凝成一团，而后隐没入剑身不见。原本便是只安安静静呆着也总是透出森寒刺骨的凉意的望舒，泛起了点点温暖的红色，似乎十分愉悦地颤了颤，便是餍足一般地落在了夙桑的手中。
收了双剑，将手指凑到唇边吮了吮，唇齿间弥漫开来极浅的铁锈味，夙桑眸中神色慢慢柔和了开去。
这个极其简单的法术，还是道胤那时教给自己的，并没有什么多大的作用，只是防止别人偷拿自个儿的宝剑罢了。想到那时候刚刚得到湛泸承认的道胤那副盯着同门师兄弟防狼一样的眼神，再想想那时候他把湛泸递给自己的毫不犹豫，夙桑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即便最终是那般结果，她依然，不悔。
起码，她知晓，道胤曾经那么努力，那么接近过他的景愿……
而现下，用着这个法子，除却因着不信任夙玉，还有一处，便是因着与羲和比起来，望舒确实……有点太过内敛了。
双剑同修，一强一弱最是要不得。
弱者会被强者压制，而强者，却也会因着没有弱者的牵制，而失却了方向，失去了控制。
屈指在羲和的剑身上一弹，夙桑轻笑着开口。
“有时候，不要那么争强好胜才好。”
羲和不满地嗡鸣了下，像是在抱怨一般把自个儿的阳炎鼓了鼓，然后横倒在夙桑手臂上，和望舒一起，安静的没了动静。倒像是在陪着夙桑一同欣赏月色起来。
夙玉一手搭在桌上，略略挑了眉毛，收回了看向夙桑的目光，然后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揉了揉，小声地嘟哝了起来。
“唔……木格子窗上的缝隙真小……幸好自从修仙之后，视力好了许多，不然还真是看不清楚了……”
她面上已是敛了原先娇俏的笑容，虽然仍然是弯着唇角浅笑，笑容中却是透出几分沉稳的神色来。一手绕着自己垂在鬓边的发丝，墨色的眼瞳中凝着思索的意味。
“血……滴血认主？不对，那是仙侠小说中的事物，莫家的藏书中也没有记载……哎，也许是我没看过，早知道，就该听老爷子的，把那些书都看完好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不想要黄金屋不想要颜如玉，为嘛还要我感慨下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纠结地把自己的发丝在手指上绕了黑乌乌的一圈，直到揪得头皮有些疼，夙玉方才松了手，一圈一圈重新绕回去。
“夙桑，水落桑，唔，老爷子口中的那几个隐世家族中并没有水姓，那么，是说了谎，还是原本只是个普通人……不对，她绝对不是个普通人，只是，应该也不是说了谎，我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叹了一口气，夙玉随性地坐在了床上，一腿曲起，将左手搭在膝盖上，手腕弯下，抵了自己的下颚，右手依旧是绕着发丝，绕上一圈，再松开，再绕上，再松开。
“难道是……她穿来的地方，与我的世界又是不同？有这种可能，平行位面空间理论什么的，我虽然学的没有楚轩那个三无男学得好，但是也算不差啦~说不准，夙桑还是从仙三或者仙一来的呢。”
虽然是这么说着，夙玉倒是自己先不相信地笑了起来。笑意渐深，她抬眼看了看仍然坐在那处的夙桑，摇了摇头。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从哪里来，只希望，你的目的，和我的希望不要相左才好……”
最后瞥了一眼，夙玉自己打了个寒颤，把脸蛋皱成一团。
“果然还是装不来深沉的模样，真不知道楚轩那个家伙是怎么在面无表情的同时做出一副高深莫测地模样的，冻死了啦！”
一把把自己塞进被子里，夙玉满足地哼了声，只觉得被冷风吹的冰冷的手脚都是暖和了起来。
“怎么都到了这儿还是那么怕冷……唔，楚轩，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羡慕你的三无体制……如果回去的话，我再也不笑你了……”
裹得严严实实的夙玉露出一只黑亮亮的眼睛，透过木纹窗看了月亮，有些奇怪地歪了歪脑袋。
“有这么好看吗……唔，据说女娲一族都是以月为尊，保不准她真是女娲后裔了，恩，这也就圆了为嘛仙一仙三都有女娲一族，偏偏仙四没有的不知道算不算是BUG的BUG了……”
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夙玉的呼吸平缓了下来，极轻极浅，只偶尔溢出几声低喃，似是在唤着‘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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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禁地位于山腹之中，须得经过承天剑台，再绕过剑林，最后拿灵光藻玉开启禁地大门，方才可以进去。
夙桑曾经随着道胤一同偷偷溜进去过，那时候，开启禁地并不一定需要灵光藻玉，用着一套极其繁复的手诀亦是可以。还记得，光是做完那套开门的手诀，道胤便是用了半个多时辰，其间，自己打退了十余只前来驱逐的魅召，引走了几位前来探视的师兄，顺便观察了下剑林中断裂的巨大石剑。
而现在……
……物事仍在，人事已非。
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夙桑站在禁地门口，有些怅然地看了那一扇石门。
极黑的眼眸中惆怅之意慢慢散去，夙桑看着紧闭的石门微微笑了笑，忽然生出些期待起来——不知道禁地里面灼热岩浆的那一边，是不是还留着道胤那时候好玩儿，刻下的字迹。
玄霄略略偏头看了自己身侧的夙桑一眼，见她只是盯着石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微皱了眉，只当她不知如何使用灵光藻玉，便是上前一步，伸出右手。
灵光藻玉自他掌心慢慢浮起，自己调整了个角度，其上天然形成的纹路和石门上的纹路对了上，然后一阵轰鸣，巨大的石门应声而开。
玄霄看了夙玉和夙桑一眼，略略点了点头便是向着禁地中迈出了脚步。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无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