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挽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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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宿醉的醉，没醉的装醉，还有我“独清”的一位。
回程有些坎坷，我就不说了，给某人留点面子，总结就是没我这个团得散。最后各回各房，终于归于安静。
好不容易给赵彬文整床上躺着，我转头就去了浴室。本来就一身酒味，回来又蹭了一身。
没多久我湿着头发出来，看到床上躺的赵彬文时，忽然意识到这小子还醉着……要是睡着了还好，但现在明显地胃里难受给弄醒了，爬坐起来想要去卫生间。我俩一整个大眼瞪小眼。
赵彬文下床站起身，踉跄地往卫生间走，差点摔了，我赶忙上去扶上他，不扶不行。
“哎我草，文文你慢着点，摔着了明早说我打的你。”
赵彬文一手捂嘴，我见状生怕他当场吐了，半拖半就给人带到卫生间。吐了，那样子别提多狼狈了，他该庆幸我没给他拍下来。我拍了拍他的背给人递纸巾，边递边感慨，“赵彬文，你他妈喝不了就别整，到头还是自己难受。”我苦口婆心，没办法谁叫他我兄弟呢。我靠，吐得眼都红了。
漱口洗脸，我觉得赵彬文应该挺清醒的现在，即使可能胃火中烧。我们出来玩也没带什么解酒的东西，吐也催了，多喝点水应该会好点。赵彬文这人好不容易重新倒回床上，倒了就起不来了，本来只能看他自己了，顶多难受一会，睡着了就没事，醒来还会遭点罪，其他还好。谁曾想赵彬文醉了还有爱哭这一癖好，之前怎么没发现。
刚缓过来，眼眶通红，偏偏抬手挡着眼睛自己偷偷地哭，哭久了才有声。
“我草，赵彬文情伤啊，我草。”我就感慨一句。
赵彬文给我来个大的，“为什么要逼我……”
我操！就是这句话，我他妈到后边都没给我哥哄好。我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八卦之心人人有之。况且平时赵彬文这小子藏得最深，作为他多年损友，我都猜不到他最后的选择。
“我操，赵彬文，你把我当成你心里哪个一啊？”
之前，我也没少调侃他，599差个1，全当是玩笑话，谁知道这小子玩真的。一个把他当白月光，一个把他当朱砂痣。我一整个幸灾乐祸，等着赵彬文爆料。
见着赵彬文将手拿开，微眯着眼睛看过来，我知道他要说话的意思，“等会我给你录下来。”/“陶李烨，你他妈是傻逼吗……”这句话当时有歧义，当我在床角找到我的手机的时候，整个人一僵，电话是接通的，五分多钟。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联系人他妈的是我哥。
我试探性地出声，“哥……？”我哥把电话挂了。我哥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不是发信息，而是最原始的方式。难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我打回去，一连打了好几个，右眼皮跳了两下。我哥没接。
我马上给我妈打了电话，我妈那边很快接了，我声音有些急，“妈，我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在你身边吗？”
我妈可能是被我激动的情绪感染，“这会儿加班呢，马上回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道因为我妈他们瞒着我，瞒着我哥的事，她知道，所以接到我的电话就马上往回赶，都不带犹豫的，她担心我哥会出事，她的担心有迹可循。
后半夜我妈才给我发信息，说我哥没事。
没事为什么要等到后半夜？！我接到我妈信息的时候已经在回去的途中了，我不知道我这么急着回去有什么用，我只知道我很心慌，我不想要我哥有事，即使我可能做不了什么，我要见到我哥，我要见他才能放心。最好什么事都没有，我有点后悔，我应该死缠烂打地守着我哥，我觉得我可以做到成为一位合格的弟弟，如果我哥不想面见我的话。我的要求被无限放低，我只想在我哥身边，我哥应该很需要人。
草。这一点都不像你，陶李烨。
凌晨五点二十多，我出了武山站给我妈打电话，我妈应该不知道我去玩了，也应该会不敢相信我会大晚上连夜上武山（市），我妈的电话好一会儿才接通，如果是在睡觉的话，我很抱歉。但明显不是，我妈不会说谎，这一点我哥倒是很像。我妈最后妥协似的给我说了，“在市医院住院区，你来的话我去接你。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我妈给我补充一句，算是安慰。可是，我妈那时候谁又可以给她安慰呢？
我的心拔凉拔凉，温热的风都驱不走。
果然还是出事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一走就出事？陶李铭，你这样我怎么甘心放手。
我极快地赶到医院，我妈在医院大门等我，面色憔悴，见到我还是扯着唇角笑了笑，笑得并不好看。
我终于见到了我哥，我以为在这种凝重的氛围下，我会异常冷静，可是那瞬间我的心脏明明在狂跳，如果说是心有灵犀，那我哥真的没事，他应该也知道我来了。幸好。我哥的面色苍白，左手被包扎了起来，看来伤的是左手。我的意思是，或许伤得很重，因为我哥不是左撇子。
我哥睡着了，我妈给我说他之前醒过，只是太累又睡着了。我在病床旁边坐下，果然，我什么都无法为我哥做，我甚至开始有些无措，我不知道如果我哥醒了该如何面对他。可是我只想待在他身边，守着他。
我抓着他的手，有些抖，又不甘心松手，我哥平时睡眠浅，他会被我弄醒么？我不确定，但我不想松手。
我妈最后还是给我说了，把我拉到病房外，向我坦白，十九岁承受这些至少要比十六七岁好。
我哥有抑郁倾向，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无从探究，只是后来发现的。我妈这个人心思细，更别说是她的孩子，知子莫若母。我妈说只是倾向，还好可以挽回，后来我哥表现的挺正常的。只不过，我哥不时要去做心理复查，查的结果也是相对好转，完全康复不是没可能。我不禁回想起我哥大腿上的疤，对啊，最近的一次很近很近，为什么就没考虑到这一点。我哥才是最需要人陪着的，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不对，我不该忘的，那我上次问我哥能不能忘记，怎么能忘了呢。是不是我造成的我哥这样？是，但方面不对，我哥之后向我坦白。他说更多的是他自己的原因，我还以为他是不想我自责。但不论如何，我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我确信。
聊了很久，最后不得不回去，因为天亮了。在话里，我感受到了我妈的心酸，她应该一整晚没睡，疲惫不堪的她偏偏还要装饰得有气色。我忽然意识到我不能让我妈更担心，应该做一位听话的孩子，做一个听话的弟弟。我轻呼出一口气，成年人的思想确实不太一样。总是爱苦了自己，受制于各种有的没的。
咳咳，文章暂停，请把时间线调到24年12月的冬天，也就是同年冬天——
明天元旦，今晚跨新年。
我们东北学校放假早，我已经回来好几天了，期间有约过宋在深他们，没一个放假的。
看着他们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回来后在家mou着，我爸现在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我有事没事就会欠揍地刺激他，“您再怎么反对也是迟早的事。再说了，我们也还好，我们又不生小孩……”话刚到这，我爸给我拍一巴掌，这力度还没当初那次的一半，我爸最后有些气急败坏但他没说让我滚，因为我真的会滚。偏偏我逮着他继续说，“再说了，你把我哥当你儿子了吗？您就换成我谈了一个普通男的，再怎么样你也没绝后是不是，这不还有陶桃儿嘛……”陶桃儿是我妹小名，全名叫什么我倒压根没记过。
“滚！滚出去……”我爸直接红温，把我往外赶，正合我意。
这次元旦我都想好了，我跟我哥天南地北的异地简直让我后悔得要死，也就节假日我会去见我哥，其他都是手机电话交流，哪有像样情侣的样子。回想起来，我们还真不是普通情侣……我已经跟我哥说了，我给他寄了东西，到了就给他打电话。我哥没什么怀疑，只是反问我什么时候能送到。我估摸着时间回话，“要是早点应该是晚上六点左右，晚点不确定。”我哥应声没讲话。
我靠，谁知道他是请了假想往家里赶，定的车票就是晚上六点左右的。我俩是怎么见着的呢，在车站，也就是离我哥学校比较近的车站。我出了站，想着要不还是先给我哥招呼一声吧，刚拨通电话，我哥很快接了，跑得飞快，不是我听到他喘气声，而是我看到他了。我哥接通电话都没来得及给我说话，愣在原地，我俩车站大眼瞪大眼，场面和电视剧里的还是没法比。我哥回神，直接往我这边跑，寒风随之而来，我上前几步把我哥一把揽进怀里，我这次没带什么东西，行李箱都没拖。
“陶李铭，你急着去哪？”我开口问我哥。我哥那着急的样子明显是要赶车，难道是去见人还是接人？
“见你。”我哥这样说，一脸真诚地仰头看我。随之松开了这个久违的怀抱。
啊啊啊啊啊啊，我靠，怎么这么会说话啊！！
“我还说给你个惊喜，但又怕你刚好不在。”我给我哥解释在前，“幸好，我看见你了。不然，让我露宿街头吧。”我开玩笑的，但最好还是见到我哥。
冷风吹得我哥鼻子有些红，我不记得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哥的眼睛会说话。被他这么一看，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并且有所依据，我哥是想见我，我听他说了十号放假，期间有几天没考试，但最后两天有。我哥跟我性子一样，很多时候都是想出是出的行动派。今晚车站人还挺多，我想出是出，于是低头飞快地在我哥脸上亲了一下。
天下哪有那么多观众，下一秒我就见着一人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俩。
“哥，你同学送你来的吗？”我问了句，重新站直。
我哥顺着我视线回头，准确的说是室友。是位热情的室友，见着我们打了声招呼，“李明，这是你弟弟啊？”
不这样问倒还有点不正常，不对，照这架势刚才应该就看见了。我不是很在意，毕竟是我哥的室友，我还是要尊重我哥的意思。我哥却说，“男朋友。”
我靠，我靠！！
“难怪这么像。”我哥他室友低声说了句，后边又解释说，“你身份证落我车上了，刚给你打电话没接。”
“现在不急着用吧？”说着给我哥递了过来，我哥接过道谢。
“那你们今晚要回寝室住么？我正好不回寝室，玩的愉快哈！我先走了！”
我哥笑了笑，向他摆手，“你先去吧。”
“那我们现在？”我问我哥，本来我计划是去我哥学校门口见面的，至少要去玩一会儿再说。
“吃晚饭了吗，先去吃饭吧。”我哥盯着我看，抿唇轻笑。我没带什么不方便的东西，也就一个挎包。
操。
“我想先吃你。”
“你定酒店了？”我哥反问我，给我问住了。我哥笑着拉我走，坏了，我说走就走，满脑子都是给我哥惊喜，后续的事反倒没考虑。
后边变成了我拉着我哥逛街，说实话我大老爷们实在不太喜欢逛街。我们吃了个饭还是去逛了街，我觉得我哥想去，我哥不承认，那好吧，我喜欢和我哥逛街，一起做任何事。人真的巨多，人山人海简直相当贴切，热热闹闹的。人多我就自然而然地牵我哥的手，刚好是放泡沫雨的时候，天上纷纷扬扬地飘着白色泡沫，这应该叫氛围感。不确定，但我是真的很想给我哥拍照，这样想着我拿出手机，给我哥拍了好几张。全是背影，我哥发现我在拍他，回头笑着看我，我正好拍了个正脸。
好看。
我哥打开相机前置摄像头，叫我看镜头，来了个合照。
“哥，这是摄像。”
“我知道。”我哥拉着我继续往前走，我们穿过人群，逃离人群，仿佛要到一个只属于我们俩的地方。
我想起来了，怎么形容这个情况，私奔。
我哥早把车票给退了，我有在琢磨我应该找个落脚地，照这样子，我是真不想走了，但是要是住上个十天的话……我哥完全知道我在想什么，并且帮我解决了我这个问题。
“我们寝室三个人分单间的，还算大。他们也就是你刚见的那个，今晚不在。另一个，这阵子都不在。”我哥都给我说这么清楚了，我要跟我哥睡今晚，定死了。
差不多十点，我跟我哥回了他寝室。
“先洗澡吧，没带衣服的话穿我的。”我哥说，我没听见去。
一进门，顺手锁上门，我哥刚开亮灯，被我拦腰揽进怀里，我低头狠狠地将我的唇印我哥唇上。我哥上手搂着我脖子，纵容着我这个肆意的吻。早在逛街的时候虽然我逮着个机会就抓着我哥亲，但又担心擦枪走火……
现在就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了。
“等会……”我哥推搡着我，我不太理解他什么意思。但我听话地停下动作，揽着我哥腰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掌贴着我哥的后背。我松开我哥，留他呼呼喘气。
下一秒，我听到“咔哒”的一声开门声，一人从单间里出来。我循声回头看了一眼，高高瘦瘦的一位，其他印象不深，但一只浅蓝色眼睛，记忆尤深。我花了两秒确认不是美瞳，而是义眼。
我哥显得有些慌忙，探出头先叫了一声名字，然后说，“你回来了啊？”
我哥室友显然愣了愣，最后应声，抿唇轻笑一声说，“嗯，回来拿点东西。待会就回去了。”
我松开我哥，我哥站了出来，与他室友又说了几句。我没放进耳里，只觉得我哥这和我相处的方式完全不同，虽然我知道面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社交方式，但我快有点分不清了。或者说，我想我哥可以以这种状态对我，不一样的我哥，那一定会更加吸引人。
我们让开给人出门，我还是点头示意了下，感觉我哥室友应该都挺友好的，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人走了，门也重新关上。
我重新揽过我哥的腰，让他紧紧靠在我身前，我侧头贴脸蹭了蹭我哥的脸颊，我说，“哥，我想见见我没见过的，你的样子。”
我哥对我几乎都是有求必应，纵容得很。回想起来，我哥只拒绝过我两次，一次是起初用笙笙的声音叫我的要求，另一次是为了防止身上印记太重……回忆得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我思绪一时拉不回来。
我哥侧头凑上来亲了亲我，我不回神都难。我哥眼里满是情绪，与我梦里的一样，或者说我哥从那以后看我的眼神都会是这样，看起来楚楚可怜，应该可以用这个词。
我哥压低声音说话，嗓音尤其地好听，形容不出，总之情绪饱满，他说，“陶李烨，你生来就该是只属于我的……”
操。
陶李铭，你不该这样纵容我的，因为我从来就没打算放过你，因为我对你的感情强烈到能够轻易地让我失控，直至疯狂。
我哥到底是答应我了，他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很非常地不一样，我快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我哥看出了我的想法，一时有些慌张，伸出双手要来抱着我，他双眼红的滴血，眼泪也相当烫。我识趣地给我哥抱了起来，他说话都难，但还是凑上来吻了吻我。
仿佛在说，“不要放下我，阿烨。”我有些恍惚，我的记忆开始错乱，或者说很多相似的记忆在此刻重合。
我紧紧抱着我哥，下一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想循环着，我想把我哥融进我的身体里，就像最初我们就是一体的一样。
我的想法极其恶劣，甚至有些变态。我哥的脸还是跟我的很像，但是他皮肤很好，总是给人一种清冷干净的气质，这就与我完全不同。说到底，我们是两个完全独立的灵魂，拥抱着对方，贪婪着对方，都想在对方灵魂深处烙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我哥说他其实很喜欢我，从一开始。我尝试追问，从一开始是多久，我哥却不说话了，只扔下下一个深情又不清的眼神留我自行体会。
临近十二点，我听见了外边世界的喧嚣，随后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烟花。我哥的单间是向外的，有个小窗，拉上了窗帘，我吻了吻我哥的眼尾，问他，“哥，看烟花吗？我抱你去。”
我知道我哥的心思，我哥他不想去，也知道原因。外边是宽广的现实，而我们在的这个相对狭小的空间只是属于我们俩的世界。我其实很想跟我哥说，“我会把你带出去的，也不会放下你。”
我哥却抱紧我，整个人像是蜷缩在我怀里，他的话有些含糊不清，带上很重的哭腔，他说，“阿烨……我好爱你，求不要放下我……”
陶李铭，你不该这样的。
你应该将我把你拉入深渊的现实真相狠狠地甩在我脸上，然后告诉我，“是你做的，你把我拉下来的，你就该负责。”
而不是……
我呼吸陡然一滞，算了，我可以潜意识怪我自己，而不是我哥，我哥只要好好地站在原地或者向前走去，做回真正的样子，然后我依然疯狂地爱着他。
“我爱你，陶李铭。”
“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哥。”
……
我凑在我哥耳边说，一句接着一句，外边烟花绽放的声响很大，我怕他听不见，哪怕听见一句也好。
我抬手帮我哥抹眼泪，我哥却忽然笑了，类似于哭笑不得的表情，但是很可爱，真的超级超级超级好看。
“听见了……”
陶李铭，你这样我会不知道怎么才算更爱你的。
（不暗姐叫我悠着点尺度，也还行吧。那我就把我哥藏好了，一个别看好吧：D）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挽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