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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是梦 ...
我死了。
没有。
我以为我死了。
幸好,是梦。
为什么是梦?
阴暗,潮湿,寒冷,在同一时刻笼罩住我,将我席卷,面前的画面开始扭曲、不清,沉重感完全将我禁锢,随之而来的是窒息,我恍惚听到了自己脉搏心跳的声音,仿若临近死亡……
我走不出去,甚至站不起来,只是被动地陷入一个又一个眩晕的梦,我尝试睁开眼,没用。
终于,我重新睁开了眼,可眼前场景却比之前的抽象朦胧更加可怖——
周边只有无法感知的黑暗,一个意识直冲我大脑,我被人抛弃在了这里,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我在这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忽然有些侥幸,只有我,这里只有我,没有其他的任何人,再好不过。没有人会让我轻易地知晓其令人嫌恶的行径意识趋向。
错了。
他,他们,所有人……都来了。
我第一次在梦里看见颜色,是鲜红的,来源我自身。好疼,我的心脏好疼,就像被人抓在手心摆弄。
沉寂的空间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声音。
“没关系,我在客厅凑合一晚。”
“大冬天的,客厅又没有暖气……”
“没事,芩桐。身板好着呢,别担心。”
“那只能这样了……”
“你是叫李铭对吗?叔叔给你买了个小蛋糕。”
“你不是最喜欢吃甜品吗,不用跟叔叔客气。”
……
“小蛋糕好吃吗,宝贝?”
“要不要吃点别的?”
遥远声音忽然拉近,近到就在耳边,我猛地睁开眼,他就像盯着一个将死的猎物一样盯着我,赤裸裸地视线来回扫过。我却像被定住一般,无法动弹。我好恨,明明幻想过无数次自己可以挣脱,偏偏场景深刻重现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能做。
我好恨,这就像是洗不掉的墨渍,不管过了多久。
梦境不像记忆里那样,我妈没有像记忆里那样在紧急时候开门进来。我的呼救,我的挣扎,都显得毫无意义。
我身边没有任何一样东西,他的力度很大,我逃不掉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陶李铭,你不能妥协,你不能,我在内心大喊。
我没有办法,我的反抗激怒了他,他钳制我的双手,猛地背在身后,我吃痛地蹬腿挣扎,无济于事。
就在我接近无望的时候,他忽然闷哼一声,我看见血从他头上流了下来,直到有一滴滴到我面颊上,我才回神,我似乎被人解了魔咒,不再是难以动弹地禁锢,我猛地将人推开,那人倒在一边,不知是死是活。
他死了,我知道。现实中的他已经死了,太可惜了,就这样让他草率地死掉……
随后映入我眼帘的人是,我自己……??
我有些不可置信,面前的人长着跟我一样的脸,不对,是相似的脸。
“他”眼神中的淡漠与狠厉是我不曾拥有的,我却有些敬仰吧,我羡慕我有一天也能像这样地英勇无畏地站在恶人面前。
“他”看着我,没说话。但眼里的清冷距离感一扫而空,我恍惚没有动作。
“他”蹲下身看我,抬手抹掉了我脸上的那滴血,我只见“他”随之笑出了声,嗓音尤其地好听,“陶李铭,抓紧我,我带你冲出去。”
后来才分辨出来,“他”就连声音跟我都很像。
“他”拉起我,就跑,可周围都是漆黑的,压根没有能跑的地方,没有任何出路。
只听“嘭”“唰啦”两声,世界破了,亮光乘虚倾洒进来,“他”拉着我一直跑,直到整个世界都变亮。
我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就像是死里逃生的喜悦一般,我真正地看清了“他”。
“他”要比我高大半个头,长相就像是我脱了稚气点缀满成熟的脸,于是我猜“他”是将来的我。
明亮的空间似乎也并不安定,开始动荡,倾倒,破碎……
“他”忽然将我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我,他说,“陶李铭,我在未来等你!你一定要来啊!”
梦幻,不清,错觉……
当然,这是梦,可却刻骨铭心,不论过了多久都会记忆尤新,这是少有的连梦里的很多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梦醒了,白炽灯很晃眼,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消毒水味。
我想起来了。
我又做这个梦了,我还以为梦里只有前半截,后半截不过是有幸遇到过一次。
我妈的声音传来,我听着像隔了层膜,“铭儿,对不起,妈妈没能保护好你……”伴随着啜泣的声音,我妈话语有些哽咽。
我想起来了,我被人从高楼推下来,我还没想过跳楼这个方面,求生的本能让我抓住了人,我们一起从六楼掉下来。
我没死。
我以为我会死的。
对方抢救,陷入昏迷,睡着后就没再醒过来了。
我还没从梦境中脱离出来,我没有掉下楼的记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样将生与死如此明确地划分并站位。
后续的事情——
我妈换了房子,我跟着去的,我妈主要看我的意思。我没明确说明我的想法,我妈暗戳戳地问了中介一句,“房子隔音怎么样啊?”
我知道我妈的意思。
之前的房子隔音很好,也就导致了我妈对我的亏欠更深。
这位中介和我妈认识,也不打算跟我妈遮掩,对方说,“不瞒你说,隔音效果一般。”
最后我妈思量片刻,答应了。
我跟我妈很快住进了新房子。
继续过着平淡无味的生活。
我没有转学,仍旧在武山市中学,这里的教育资源是不可否认的。关于我的那件事情,对方父母想要一个说法,在这里感谢站在我这边的同学朋友们,感谢一面之缘的那位同学,感谢他的证词。
但我并不会就此原谅他们,罪有应得。
我站在公平的立场上,因为我只是一位现象的突出代表,没了我还会有其他人。
通过这件事,我以为这会是我成长的一大步,即使这种形式没人想要。
我下意识对朋友家人以外的人,保持距离,所谓距离感。
我妈对我的态度变得小心翼翼,从那件事以后,她一心投入到工作中,再也没往家里带过人,不管是极其要好的同事还是朋友。从那以后,我妈也是尽量不会在我眼前摆蛋糕之类的甜品。或许,她没想到我对此阴影会这么深。
我也没想到。
原来最爱和看到就恶心是真的可以极快地转变的。
时间让他们逐渐淡忘,而我的记忆却像粘了强力胶水似的,记忆犹新,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
那些不堪的记忆时常缠着我,可梦里那个说在未来等我的身影,却从未再出现。
我开始有些怀疑,我还能撑多久,我还能走多远。
未来对我来说,或许越来越远了。
他们不明白我封闭自我的根源从何时起,我自己都不确定。
或许是,不知名的下午。我讨厌下午,尤其是阳光明媚、悠远的喧嚣与近处的宁静重叠在一起,一切都显得岁月静好的下午。
外界有多彩,生命的各种声音鼎沸。我只有时钟指针跳动的“滴答”声,我开始厌烦,这就像是我生命进入结束时段的倒数声。
我很想将这一切都打碎了,可是我妈会担心,她会在意,我的每一个举动,每次发呆愣神背后的想法……
我妈真的有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我。
我们从来没有尝试面对面地向对方坦白,只是心照不宣继续我们的生活,我们的人生。
我开始装饰自己,我一头扎进学习的海洋,我开始转变得像个懂事的孩子,不再给我妈添堵,添加额外的情绪。从初中到高中,成绩摆在自己面前,我终于还是不能够太强求自己,我开始对我着手的一切感到疲惫不堪,我的情绪不对劲,越来越不能为我所控……
高二的那个暑假,某个下午。我站在无人的走廊,低头往楼下望。
一瞬间,一个念头充斥在我大脑——
如果,跳下去会不会死掉,应该会很疼吧。
但我上次甚至从更高的高度掉下去,六楼的高度,根据常识,非死即伤。
这只能说是奇迹,即使我对那几秒压根没有记忆。
我低头望着一楼的地面,出神,眼底的画面甚至出现轻微的晃动。
忽然,有人叫了我一声,我回神,是我朋友,凌焰。
暑假课后延迟,但是恰好当天下午没什么课,朋友提议一起去武山体育馆看球赛。
我对此并不是很感冒,但耐不过朋友兴致高昂。
“去吧,李明,下午又没课。”
“泷水中学对隔壁附中呢!我到底要看看,我们输在哪!”
上次我校对隔壁附中。
凌焰当时本来是作为主力去的,但是出了些意外,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就不深究了。
我当时不是很在意,只是听到“泷水中学”有些意外,县级的示范性中学。
见朋友愤愤不平,我还是顺嘴安慰了一下,“可能,输在成绩太好吧。”
凌焰乐了。
最后,也是去了。
下午太阳仍旧狠辣,我们赶到体育馆的时候,人很多。好在体育馆里有空调,要比外边舒适太多。
比赛正在进行,观众真的很多。
我还是不太适应人多的环境,凌焰跟我打声招呼,自己跑前排去了。
我视力一般,距离远了到底还是看不太清,只是通过周围的欢呼声等等,比赛打得很激烈。
说实话,我挺想就此走掉的,但答应了朋友不太好出尔反尔,还是不时关注了下比分。
上半场附中比分总体领先。
中场休息。
凌焰跑回来找我,情绪很激动,“我靠我靠我靠……”
“怎么了?”
“我靠,李明,我看到一个水中的队员跟你巨像!”
我一怔,我倒没有刻意向朋友强调过,我有个双胞胎弟弟……
或许,是我表情的迟疑,凌焰以为我不太相信,于是拉着我跑前排观摩那位和我很像的人。
陶李烨。
我还记得起我弟弟的名字。
其实,我妈在我面前也是尽量地少提我那双胞胎的弟弟。这一点,双方都是相似的,不过我亲爸可能做的更极致一点。抚养费用是直接打给我的,但是通过银行卡的转账,我们甚至没有社媒的联系方式,到最后我连电话都不清楚。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层面上不谋而合。
我从初中掉下楼的那次,之后的梦里无论如何都再也没有那个身影,那个叫我走向未来去的身影。
可能是冥冥天注定。
我在现实中看见了,陶李烨。
即使场内的空调开的很足,但球服还是被汗水打湿了,我视线直直往一个方向投去,我对陶李烨的记忆同样早就开始模糊,只剩下一些破碎的片段。
我一直觉得我与那个“未来的我”相较很远,即使我觉得我快到了“他”该有的年龄。
我看清了陶李烨的脸,那明明是跟我极其相似的脸,气质却完全不一样,也就导致给人的差别很大。
成熟、洒脱、阳光、肆意……我那一瞬间能想到的词只有这些。
陶李烨正在跟队友说话,忽然回头视线往这边投了过来,我知道他能看到的不过是洋洋洒洒的人群,但是我还是躲了。
我躲在凌焰身后,甚至低下了头。
我的心脏好像是头一次这么热烈地跳,不是因为负面的刺激。
我知道我在躲什么了。
我在逃避。
我不敢置信,这或许是有什么错误的原因。
可是……
我真的很羡慕他这样的性格。
真的只是羡慕么?
不夹杂其他的感情??
我质问我自己,我试着掩饰,可是只见了一眼,能有什么情感??
我的心跳难以平复,一旦我将陶李烨的影子往我梦里一带,就逃不掉了。
我忽然意识到,我潜意识已经配对上了,根本不给我犹豫的机会。
你完了。
陶李铭,你竟然想就此拉扯不清,陷入泥沼的陷阱。
可是他出现了啊。
不是我刻意去找的他,他自然而然地出现了,在我面前!
就像梦里自然而然地出现,把我带走,带着我冲破黑暗……
如果换一个人,这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如果不是陶李烨,这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我不会在最开始的那一刻就被沉重的羞愧所笼罩,仿若只要往前走一步,就会伤得遍体鳞伤,偏偏自己是那个错的人。
我应该会遭报应的。
当那个把陶李烨拉向我的想法滋生,我的想法和行为就该是负罪的……
可是,我只想靠近一点。
哪怕一点点。
我不自觉地将头轻靠上凌焰的肩,凌焰回头问我,“是,不熟吗?”
我极快地调整情绪,抬起头来,抿唇我觉得笑得可能并不好看,我坦白道,“不太熟。”
凌焰接了话后,没再问什么。
后来,他跟我说,他猜那个就是我弟弟。并且许久之后,看到我们站在了一起,他才小声说了句,“李明,其实你当时耳朵挺红的,但我没敢往这方面想……”
凌焰知道,看起来性格直率,其实心思挺细的。
至于为什么是弟弟而不是哥哥,我没问他,问了应该也是“直觉”。
这是后话。
后半场我还在,我说去趟洗手间,回来又跑后边去了,留凌焰在前排。
最后,应该是水中赢了,险胜。
当夜,我不敢入睡。
我期待梦里的身影,但我怕会是不应该的人,因为就算不是在做梦,那个身影也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好矛盾。
但最后我尝试着给自己开脱,我只是想让他陪在我身边,我只不过是想让陶李烨靠近我一点点,哪怕多一分毫。
即使我知道那一点对我来说是不足以的。
陶李烨。
双姓氏的名字,我们只有尾字不一样,这么想来,我们本应该就是一起的,像最初的样子。
这么想来,如果陶李烨一直都在我身边,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对啊,陶李烨他那么明亮,他身上微毫的光芒我都觉得耀眼……
我思绪愈发不可收拾,不可控制。
我沉沉睡下,情绪莫名有些激越,以至于久久都难以进入睡前极限拉扯的梦,我以为我不会见到那个身影了。
我暗自松口气,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抑制的落寞与空虚。
我承认了,我很想见到他,不论他是梦境还是现实,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抑或是陶李烨明亮清晰的身影。
不管是那个,我只知道我很需要“他”,不然,我可能走不了多久的,我怀疑,我确信。
我梦到他了。
或许是我执念太重,他到底还是来到了我的梦里——
模糊、漆黑,随之而来的又是那些声音……他们的声音。
我意识到我又开始陷入那个沉重的恶性循环,我睁开眼死死盯着扑在我身上的那个人,我又是浑身被禁锢住,动不了。
这一次,我又没有等来我妈的声音。
我以为我将陷入无边的绝望,他在我耳边低语,污言秽语,让我内心最后的防线逐渐崩塌。
为什么要缠着我?!
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不放?!
他明明已经死了……
对。
他已经死了,这只不过是幻象,是假的,都是假的!!
我挣脱不开阴影,就算有这样的潜意识,但我心底的怖惧根本就无法消退。
一次又一次的沉积,我不知道我到底害怕到了什么程度,按理来说这么高强度的循环,我到最后应该麻木,无所谓的。
他轻易撕下我的衣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为什么不做反抗?为什么只能被动地承受这一切?
陶李铭。
陶李铭!
“陶李铭……”
我心脏猛地一怔,我身上的禁锢再次被解开,我扭头回来,我不知道那么黑我是怎么看见人脸的,是那张与我极像的脸,我只是抬手猛地将人给圈了下来。
我还是分不清这到底是以后的我还是现在的陶李烨。
我只知道如果我不抓紧“他”,我就逃不出去,我半晌说不出话,只有啜泣和呜咽声,我使出全力搂着他,我怕他再次消失,我再也找不到他。
而“他”却像知晓我的心思,一手拦腰,一个翻身,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我视线模糊一阵,再次聚焦“他”将我抱了起来,我环着“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腿上。
这让我更能够看清楚他的脸,我不清楚为什么昏暗的空间会有不知哪里来的亮光。
“他”抬手抚上我的脸,手指抹去我脸上交错的泪痕,随后凑上来吻了吻我的眼角,吻掉了没抹干净的眼泪,“他”的声音不再是上次的那么昂扬明亮,有些许沙哑,似乎是刻意压低了语调,“他”说的话,我永生难忘。
“哥,是我……”
“现在想要你的,是我。”
“不哭,我们篡改你的记忆好不好?只留下有关于你我的……”
他不是我,更不是以后的我。
他是陶李烨。
陶李烨。
我已经不记得他曾经叫我的声音,的样子,但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温柔肆意。
他说要我们一起改掉我的记忆?怎么改?我有关于他的记忆少得可怜,改完又还剩多少?
可只要有他的身影就好了,最好是时常伴随在我不失眠的梦里,他的声音最好不时回荡在我现实的耳边,直到声音和话语都变得真实……
我思绪戛然而止。
我开始臆想现实中的陶李烨了,可他们本应该不一样的,现实的他对我一概不知,甚至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我最好把梦和现实分开,彻底分清。
偏执、疯狂、沉溺、沉沦……
陶李烨说的篡改过程。
可是他的吻过于温柔,可是他的声音过于荡漾,可是我的心脏过于热烈,可是我的血液过于沸腾。
头晕目眩,我重新倒在床上,他撑着床看我,我能说话了现在。陶李烨刚才抹掉的眼泪又开始源源不断,我甚至有些视线模糊。
我本能地伸出双手想要抱着他,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明媚。
“阿烨……求你不要放下我……”我这样说,我没法思考我这么说的缘由,我记得我以前就是这样叫他的,或者说我妈他们就是这样叫陶李烨的。
陶李烨俯下身亲吻我,吻在我的唇上,下一瞬我痛呼出声,随之是他紧紧地抱着我,他说,“哥,你说如果我一开始就把你‘吃’掉,你是不是就不用遭受这些?”
我眼眶很烫,更多的眼泪夺眶而出,滑落,“陶李烨”舔吻过我的眼尾、面颊,随后到我的脖颈,他舔咬着,似乎真的想将我吃进肚子里,与他像最初的那样,融为一体。
舔舐、厮磨、啃咬、占有,告白……
“他”好像无比痴恋于我,明明我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值得他痴恋的价值。
“陶李烨”说了很多很多话,就像是怕我听不到、听不够一样,甜腻。
有一瞬间,如果是梦,我想永远都睡不醒。我不知道的是,当这个念想出现时,我就已经有了将陶李烨拉向我的倾向。
只是我自觉清高地为它蒙上一层名为“我只是想靠近他,仅此而已”的面纱,面纱之下,就连那时的我都不知道会有多糜烂与病态。
陶李铭身上的温度将我笼罩,就像是那个狭小的空间,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最后时刻,他向我传达的热度几乎快把我融化……
“陶李铭,你将那些都忘了吧,只记得我。”
“哥,你的记忆里只能留下我,我们。”
“是我要的你,陶李铭……”
陶李烨偏执地在我耳边重复这几句话,千遍万遍,直到我深深地将他的影子,他的声音,他的样子,都烙在我的内心深处,铭刻上他的名字。
梦该醒了。
梦总是会醒的。
陶李烨许是察觉到了我思绪,吻了吻我的耳垂,放轻声音,低沉着嗓音,“宝宝,你要到未来找我,你要走到我的未来,我们的未来。”
“哥,你要是退缩了,我会把你一点点吃掉。”
“陶李铭,记得这个我很爱你。”
“听见了吗?”
浓重的伤怀情绪笼罩上我,我泣不成声,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偏偏陶李烨略微撑起身子偏执地等我回话。
“听见了……”
我回话,陶李烨仿若终于听到了令他满意的话,将我抱起来,抱紧我,头埋在我的肩窝,头发蹭着我很痒。
陶李烨要彻底把我融化才甘心,我则是疯狂地铭记有关他的所有。
我的神经开始麻痹,我的灵魂开始……
门忽然开了,光亮疯一般地闯进来,我恍惚看到一个身影,我顾不得这些那些。
这只是梦啊,这没什么的。
我这样想,直到我看清那人的眼神,失望。
没有责怪,没有愤怒?
还是我没来得及看清。
她走了。
这个空间又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紧紧地搂着陶李烨,我开始慌张,我浑身都在发抖,话语含糊,“……求你,不要放下我。”
他一时没应声,我以为他没听清。
“好。”
他这样说着。
门外的光芒逐渐放大,最后将我们覆盖,明亮。
可能第一人称主受还有两章,后面可能是第三人称的双人番外「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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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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