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林清传》白露暧空

48、芙蓉花开（上）

　　晚间，二人找了布蒙脸，悄悄行至耶律齐所说的别院，院落不大，护卫却是不少，只是林杨二人轻功高明，院前院后查探了几番，那些护卫一点都未发觉。

　　只见杨过将一间无人房间桌上的一包银子，大明大放的揣到自己怀里，嘻嘻笑道，“耶律齐还欠我们的马儿钱呢！”

　　林清颇感无奈，总觉得这手段不好，不过此行也是为了耶律齐，拿点报酬也说得过去，便不多言，拉了杨过行到院内，指了指一间亮了灯火的房间，毕生都在研究暗杀，这种院落的格局一目了然，忽必烈地位最高，住的房间位置十分好猜。

　　杨过会意，二人跃至房顶，轻轻揭开一片瓦片，向下瞧去。

　　但见忽必烈面色苍白，正躺在床上，耶律齐坐在床侧，隐约听见二人交谈。

　　忽必烈道，“我是真心诚意佩服楚材公人品，耶律兄弟这般好本事，却如此不作为，岂不浪费，好男儿志在天下，难道你就想这般碌碌无为下去？”

　　耶律齐低头道，“这是家父的意思。”

　　忽必烈急道，“楚材公厌倦官场情有可原，可是我大哥自有雄才大略，若登上汗位定要大肆改革一番，绝不是马真氏那般因循守旧的人，不出十年必平定天下，到时推行楚材公治国大计，定可得偿他的心愿。再说耶律兄你有将相之才，何苦整日混迹与江湖草莽，白糟蹋了自己。”

　　耶律齐沉思了片刻道，“我再考虑考虑吧！”

　　忽必烈忽然言语变厉，“昭慈已经命察罕等将做准备，不出一个月必定攻宋，你觉得还有多久可以让你考虑！”

　　耶律齐一惊，“攻宋？”，房顶上林杨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忧虑。

　　“是！”忽必烈严肃道，“她此次谋害楚材公未成，等大军行至南阳，随便编派你家个理由便可满门抄斩，即使楚材公无任何过错，只要说被乱军误杀，再找个替死鬼出来顶罪，你父岂不冤死！”

　　耶律齐握紧了拳，指尖都有些发白，忽必烈说的很对，君叫臣死还不容易吗，只是父亲即使这次被行刺伤重，还是决定不再参与朝堂之事，更不许自己插手。

　　耶律齐叹息一声道，“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伸手帮忽必烈拉了拉被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之后，却见忽必烈脸上浮现狠毒之色，都这般说了他耶律家还是如此，想起临行前，大哥蒙哥再三叮嘱，若耶律家不为我所有，便一定要除去，以免被他人所用。又皱眉思索了一番，起身下床在纸上匆匆写了起来。

　　*
　　林清和杨过出了别院，二人并肩缓缓走着，杨过一直低头不语，走出一里地外，忽然站定拉了林清手道，“丐帮洪老帮主言道：方今天下大乱，蒙古鞑子日渐南侵，蚕食我大宋天下，凡我帮众，务须心存忠义，誓死杀敌，力御外侮。”

　　林清未跟杨过提起拜洪七公为师之事，不过这番言语却是听洪七公说起过，奇道，“过儿，你怎么知道？”

　　杨过正色道，“我在大胜关参加英雄宴时，丐帮之人说起的，当时群丐正义凌然，我也觉得热血沸腾。蒙古人残暴不堪，若攻我大宋不知有多少无辜人惨死，我们去给郭伯伯郭伯母送个信可好，让他们有所准备。”想起一路所见蒙古武士的恶行，对普通百姓的同情心大生。

　　林清想起洪老爷子，心中有几分黯然，这位恩师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正人君子四字是与他林清无缘。只见杨过神情严肃中又有几分愧疚，知他是想起二人说好回江南之事，伸手抚上杨过脸颊道，“一旦战事起来，天下又哪能有安宁之地，我们到哪里怕是都会被卷入战争，郭靖夫妇也无回天之力吧。”他清楚历史上宋被元灭，心中起了一主意，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守，与其等天下大乱，再苦苦挣扎，不如现在便除了后患，“你去跟他们报信吧，顺便也通知各守城将领，我留在这儿等你。”

　　杨过揽住他，“不，我们一起去，我不要跟你分开!”

　　林清笑道，“傻瓜，那忽必烈对耶律家已露杀意，我们都去了，岂不是不管他们死活。”虽说是不想管，不过那耶律家总是帮过自己，适当的示警还是应该的。而且若想真太平，忽必烈必除，否则大宋早晚要亡。

　　杨过道，“那我也不去，找人给他们带口信好了！”

　　林清白了他一眼道，“那怎么行，如此大消息，若你不亲自去报信，郭黄二人又怎么会信，再说事关重大，找别人报信路途上若出个闪失，你能放心？”若是不支开杨过，自己又哪能放心。

　　杨过道，“我不管，我不要跟你分开！”

　　林清伸手点着他鼻子，语气带着责备，“怎么像小孩子似的!”

　　杨过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固执道，“清儿，我们说好的，你不会丢下我！”

　　林清握着他手道，“你这一行快则五天，慢则十日便回，我们还有一辈子时间，若要管此事，便马虎不得，你难道想看无数百姓惨死在蒙古铁骑之下，当年远宁城被屠个干净，尸体都堆成山。”即使是自己见惯了死人还是被震撼到，而且依杨过的性格，此行不去，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杨过心中不舍，二人说了一夜的话，林清甚至觉得两辈子加一起都未说过那么多话，天明时分杨过买了马，留给林清一些银两，才依依不舍的行远。

　　*
　　林清在街上店铺中转了一圈，买了些必要的物品，默默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忽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林大哥！”

　　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粉衣娇艳女子惊喜的跑了过来，差点要直接扑他怀里，此女正是郭芙。
　　林清轻轻退后了两步，奇道，“你如何会在这里？你父母呢？”只见小红马不用人牵，自主跟在她身后，她背上被了一个包袱和一把长剑，喜悦中却掩不住疲倦之色。

　　郭芙忽的脸色有些微红，“我没跟爹爹妈妈一起，我……我是自己出来散心的。”却是低头不敢看林清，其实自离开终南山返回后，只见黄蓉有孕在身，身体虚弱，便不敢再多言，却是心中闷闷不乐，总觉无人懂她心思。便留书偷偷跑了出来，想寻到林清。一路风餐露宿的吃了不少苦头，她相貌美，又没什么江湖经验，好在运气还算不错，可算有惊无险的找到林清，此时却又是心中羞涩不敢直言。

　　林清微微皱眉，“如今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姑娘家这般乱跑，若出个事怎么办！岂不连累别人为你担心害怕。”

　　郭芙格格娇笑，揽了林清胳膊道，“找到林大哥，我便不怕啦！”林清的话在她听来是满满关怀之意，脸上自然而然浮出一股甜蜜。

　　林清抽回自己胳膊道，“郭姑娘，我看你是误会了，我现在还有事要办，你自己快回去吧！”郭芙不识天高地厚，又任性、莽撞，以前看在郭黄的面子上照顾她，此时却是一点也不想和她有牵扯，心中明白她的深意，但却没有半分感觉。

　　郭芙仿佛冬日被一盆冷水浇头，日前耶律燕总是打趣她跟林清，她脸红恼怒，心里却是小女儿家的窃喜，只道林清跟自己是一般心思。她向来心思简单，只觉若找到林清，跟他一起回去，黄蓉再反对，撒娇几下便成了，甚至有些大胆的想即使生米做成熟饭，家人最多责怪两句，可此时看林清面无表情，话语冷淡，更是叫自己为郭姑娘，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林清看了她一眼，只想快点了结这事，说道，“郭姑娘，你父母自小就待我很好，此番恩情林清永远记得，不过林清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你的美意怕是无福消受了。”

　　郭芙霎时间脸色惨白，心中昏乱，咬紧了唇，又觉得颜面无光，大声道，“谁喜欢你了……，你……”

　　林清打断她道，“若不是，那便更好，说实话，我也不想再跟你家牵扯什么，就此别过，你早点回去吧。”言罢转身就走，一如往昔的果断。

　　郭芙看着他的背影，失神的追了两步，却见林清走的极快，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人群中，几年来，内心深处，对他的眷念关注，固非言语所能形容，为何如今他对自己不理不睬，妈妈常说他城府深，如今是有什么心事吗？

　　茫然的在街上走着，一会儿伤心，一会儿又愤愤不平，却不知道那家女子能得到他的心，心中滋味难以形容，忽见几个蒙古人拦住去路，眼中闪烁着猥琐之光，她此时心情不好，大声喝道，“让开！”……

　　*
　　林清找了一套蒙古衣服换上，又寻来面粉，炭笔，浆糊，在脸上画了一番，最后满脸贴上大胡子，照镜子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才满意。悄悄潜入忽必烈的别院，却觉得此时的守卫比昨晚森严的多，而且新来了很多高手，看样忽必烈已经没有什么耐性。

　　将事先写好的字条留在耶律齐房中，又藏在暗处查看了半日，忽见几个蒙古士兵押了一貌美女子从后门悄悄走了进来，林清心中叹道，这女子实在是太招事了，正是才见过的郭芙，此时她脸色苍白，目光中尽是惧色，显得娇弱无助，楚楚可怜。

　　只见忽必烈笑眯眯的从自己房间出来，上下打量了郭芙一番，“你便是郭大小姐啊！”

　　郭芙瞪了他一眼，恨恨道，“恶贼！我爹爹妈妈不会放过你的！”

　　忽必烈不以为意的笑道，“你父与我父当年结为安答，你我之间也该好好亲近亲近，我是好意邀你回蒙古玩玩呢！”挥了挥手示意下人，把郭芙带下去，又吩咐道，“好生照顾着！”

　　待郭芙等人走远，忽必烈才问那带头那武士，“抓她时可被别人看到？”

　　那武士目光沉静道，“街上看到的人全被灭口了！”

　　忽必烈点点头道，“很好，过几日你就不必跟我回蒙古，等昭慈大军到时，见机行事，务必把这事算到她头上，中原武林以郭靖黄蓉为首，他们能去找昭慈便是最好。”又低声吩咐了几句转头回了自己房间。

　　林清隐藏在旁边看的听清楚，心里却有几分犹豫，救还是不救郭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