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林清传》白露暧空

44、诉衷肠

　　杨过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自己躺在床上，房内却是冷冷清清没有别人，是梦吗？梦见了清儿？可是抱着他时那种温暖的感觉却十分清晰，清晰到真实。
　　手指覆在唇上，似乎在梦里亲了他，而清儿好像也没有发怒，真是一个好梦呢！
　　“杨过，要出发了，快出来！”郭芙在门外叫道。
　　杨过应了声迅速的起身，却见全身都干干净净，还换了一套睡衣。小龙女虽喜欢干净，却也不可能给他换衣服。
　　出了屋门看到武修文道，“你给我换的衣服吗？谢了！”
　　武修文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给你换衣服？你没睡醒吧！”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杨过有些搞不清楚，却见黄蓉眼神怪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过儿，龙姑娘走了！”
　　杨过心中一惊，“她去那了？”
　　黄蓉道，“她说她回古墓了!”
　　“哦！”杨过松口气，本就打算等到了终南山便叫姑姑回去，虽然现在她突然走了，有些奇怪，只是自己马上要上终南山受死，也顾不得许多。
　　黄蓉又看了眼杨过，似乎想说什么却终未说出口，最后道，“我们走吧，上终南山！”

　　几人刚走到山下凉亭处，却见下来两个二十七八岁的道士，问道，“可是郭大侠和黄帮主？”
　　郭靖应了道，“正是在下！”
　　一个皮肤较白的道士说，“郭大侠，我们掌教真人说了，不用带杨过上山，你们这便回吧！”
　　“这是为何？”郭靖奇道。
　　另个道士接口，“掌教真人说了，以后再不追究杨过。”说完狠狠瞪了杨过一眼，显然对自己师傅的决定更是不满。
　　郭靖心中更加疑惑，看向黄蓉，只觉得自己妻子聪明，一定明白其中缘由。黄蓉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问那两道士道，“其他几位道长也没有意见吗？”
　　传话那道士是马钰的亲传弟子，“我们掌教真人说的话就是我们全真教的意思！”说完便拉了自己师弟回了山上。
　　杨过只觉得这是莫名其妙，全真教那些臭道士不是一直对自己恨的要死，怎么又突然不追究了。
　　郭靖道，“不如我去山上问问马道长吧！”
　　黄蓉正要点头，却觉腹中一阵大痛，脸色惨白。
　　“你怎么啦？”郭靖大惊将她扶住。
　　黄蓉道，“我有些不舒服，我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几人又重新返回客栈，路上，黄蓉道，“芙儿，你去把过儿叫过来！”又看向郭靖道，“靖哥哥，我现在好多啦，想跟过儿谈谈。”
　　郭靖点头，“注意身体!”便远远走开。
　　杨过走过来，看黄蓉面色不好，伸手扶住她右臂，“郭伯母，你可好些？”
　　黄蓉点头，细细看向杨过，只觉得他长相英俊，如今更是像杨康，“过儿，全真教之人说不再追究你，你日后有何打算？”
　　杨过道，“我想去找清儿。”不知道为什么听他们说不再追究，心中却是无一丝喜悦的感觉，反而觉得非常沉重。
　　黄蓉挑眉，“你找他做什么？”
　　杨过楞了下，“我找他……，要他别生我气。”
　　“然后呢？”
　　“然后？”杨过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他去哪我便跟他去那。”
　　“你……”黄蓉一阵气结，想起小龙女走之前对她说什么过儿喜欢他兄弟，她只觉得荒诞，世间两个男子又怎么会生出爱情来，可如今瞧杨过的样子却是心心念念的惦记着林清。斟酌了一番道，“过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姑娘，有的话便早早定下了也好！”此刻就算杨过说中意她女儿郭芙，她怕是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杨过摇头，“我哪有什么中意的姑娘……”却想到了林清，我不娶什么姑娘，这辈子清儿能陪着我便好，只是，只是若有一日，他要娶妻可怎么办？一时间脸色苍白。
　　黄蓉不知他心中所想，忽眼珠一转道，“清儿说爱慕芙儿已久，我看他不错，我家芙儿相貌与武功都还过得去，你是清儿的兄长，你觉得如何？”
　　“不行！”杨过脱口叫道。
　　黄蓉皱眉道，“为何？难道你觉得我家芙儿配不上他？”她虽有所怀疑，可是这等逆□□常之事甚大，一时未敢相信，出言试探。
　　杨过道，“清儿无父无母，家世寒微，人品低劣，万万配不上你家千金小姐。”
　　黄蓉却道，“怎么会，英雄莫问出处，林清武功计谋在你们这一代中实属顶尖，我家芙儿也很中意他，我看他们完全是天作之合！”
　　杨过想起林清和郭芙在一起的模样，胸中剧痛，在梦里林清那般温柔的看着他，牙咬一个字一个字道，“我、不、同、意！”
　　“为什么？难不成你也喜欢她！”黄蓉毫不放松，却是步步紧逼，目光如箭般射向杨过，她还不至于说问出杨过是不是喜欢林清的话，只是问他是不是也喜欢芙儿。

　　你也喜欢她，五个字在杨过耳边却犹如晴天霹雳，直接将她转化成了他，原来一直在心中的是这般感情，涨红了脸看着黄蓉，却毫无退缩，半天才说，“是，我喜欢他，我喜欢清儿！”眼中满是痛苦之意。
　　听到这句话，黄蓉虽然心里有准备却还是一阵愕然，却听见旁边树林中似乎有人踩断了一截树枝，发出轻微的“啪”声，“谁？”
　　却见一人缓缓从树林中走出来，身姿挺拔，肤若凝脂，正是林清。他一直跟着几人，静心敛气，郭黄二人都没发现，更不用提小辈。
　　他淡淡扫了黄蓉一眼，对杨过道，“我们走吧。”
　　杨过看着他，又惊又诧，又有几分尴尬，没有想到林清在这里，却看他没有不悦或是讨厌之意，小心拉了他手。
　　林清淡淡一笑，什么礼教大防的从未放在心上过，是不是男子又如何，只要是爱着就好，以前总是觉得杨过不会接受他，心中矛盾，万般压抑，而此时听他倾诉衷肠，这世间又有谁能挡住他们二人。
　　“林清，你……”黄蓉只觉得腹中又是一阵痛，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付才好，见他们欲走，叫道，“林清，过儿不懂事，任性胡来，你也这般由着他！”
　　林清笑道，“你爱怎么想随便，我们的事你管不着。”此时心情大好，看着黄蓉也觉得顺眼许多，“走吧！”拉着杨过缓缓走远。
　　交握的双手传递着彼此的温度，林清只觉得这天地从未如此明亮，如此温暖。
　　“清儿，你不讨厌我吗？”杨过到现在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清儿刚才说，你爱怎么想随便，我们的事你管不着。他真的可以接受我？
　　林清站定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我……我喜欢你，你会不会觉得……厌恶？”说完了心中还是有几分忐忑。
　　林清伸手拨开他脸旁的发丝，整个人却散发一种柔和的气息，“我印象中，杨过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小心翼翼了？”
　　杨过有些气恼的瞪他一眼，却见林清嘴角含笑，连眼睛都弯了起来，温柔中带着满满情意注视着自己，只觉脑子轰地一下就炸开了，血从脚一直冲到头上，“清儿！”猛然一把抱住他。这一次是切切实实的。
　　林清胸间伤还未好，昨天杨过动作还算轻缓，今天这一下，只觉得伤处一阵剧痛，应该又裂开了，却是不动声色的反手抱住杨过，忽感觉颈边有些湿湿的感觉，忙拉开了他。
　　却见杨过抹了一把脸，明显的眼睛有些肿，伸手抚上他的眼睛，笑道，“怎么哭啦？真是爱哭鬼！”
　　杨过横了他一眼道，“谁像你这般不会哭不会笑的，我这是心中快活，你以后还会撇下我吗？”
　　林清拉着他手道，“以后你去哪，我便跟你去哪。”金色的阳光撒在他的面容上，黑眸中的愉悦却是更真切的传达出来。
　　杨过重重点头，二人相视微笑。

　　*
　　黄蓉觉得几乎一口气提不上来，那两个人缓缓走远，却是谁都没有回头的意思，这种大乖伦常之事，天下人又如何能容得了他们。又想起丈夫对杨过爱护之深，关顾之切，当年杨过在全真教之事就使他大为痛心，如今他们兄弟又这般，却如何跟他说呢。想了半天只能叹道，林清啊，原以为你是聪明至极的人，怎又做出这番举动。
　　不一会儿郭芙寻来，扶着黄蓉返回客栈，却是奇道，“杨过上那去了？”
　　黄蓉道，“他走了，和林清。”这事能瞒着众人一日便是一日。
　　“啊！”郭芙叫了一声，呆呆立住。
　　“怎么啦？”黄蓉奇道。
　　却见郭芙，面色通红，小声问道，“林大哥，他们去那了？”
　　黄蓉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郭芙和小武自当年之行后极度推崇林清，这她也清楚，可是郭芙如今的表现让她生出几分意外，更是担心，“他们走了。”
　　“他……不来见我就走了……”郭芙有些失神的道，平日灵动的双目中此时却有复杂的情绪。
　　黄蓉急道，“他的城府太深，人又淡薄寡情，芙儿你可别对他生出什么念头来！”
　　“不是的！”郭芙大声分辨，“林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他待我好的很！”想起当年奔逃，就是那个人在身边才使自己安心，在平凉村大战蒙古铁骑，那份气概，这世间便是无人能敌，在路途中又被蒙古军包围，也是他那般稳若山岳，使自己不再害怕，面对蒙哥，那份智勇，早已叫自己心折，这份感情，从来没有因为这几年不见而减淡，反而越来越浓厚，“我……”星眸中点点泪光闪动，“林大哥好的很，我只想和他……”
　　“糊涂！”黄蓉未等她说完，大声喝道，“那林清自小眼中就只有杨过，那曾将你放到过心上，你还这般……”一口气不顺畅，登时向后倒，几欲晕过去。
　　郭芙大惊忙扶住她慰问，不敢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