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林清传》白露暧空

43、吻

　　林清在重阳宫修养了几日，全真六子都不愿眼睁睁看他死去，马钰更是不遗余力的每日运功替他疗伤。
　　林清但觉精神有些恢复，只见马钰满头白发，汗水涟涟，脸上的皱纹更深，一副苍老虚脱之态，却坚持给他度真气，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感动，道，“马道长，若我侥幸不死，日后贵教……若有难，我必全力出手一次！”
　　马钰擦了把汗道，“如此先谢过林少侠啦！”全真教派以修己为主，马钰年事已高早不把教内事物放在心上，只是此乃重阳祖师留下基业，日后若有个劫数也不能看它毁于一旦，林清此言正打到他心坎上，一时间只觉这人品行俱佳，若是自己门下弟子便有多好，也不用为下代弟子中无佼佼者而发愁，感慨一番，又想他似乎本领非凡，今日得此承诺，对本教来说便是大好事一件，说不定日后真能救本教与危难，一时思绪良多。
　　林清平日极少做出承诺，即使承诺自己也从未放在心上，此时这句话出口，却是真心诚意，认真至极。
　　又住了一日，不愿待在重阳宫中，不顾马钰再三挽留依旧起身告辞，缓缓下山。

　　*
　　郭靖等人按耶律燕所指方向寻去，奔行至天亮也未见个人影，几人商量一番后便分开寻找。
　　黄蓉毕竟不放心杨过，便和杨、龙、小武一起，郭靖带了耶律家兄妹，朝另一方向寻去。
　　寻了两日依然毫无头绪，却见官道上，一队蒙古兵带着一辆马车缓缓驶过。
　　黄蓉看向杨过，杨过点头示意明白，只见他将自己衣服抓破，在土里打个滚，使浑身肮脏不堪，踉踉跄跄扑到那队蒙古兵面前，撒泼般大叫起来，“好饿啊！几位军爷给施舍口饭吧！”
　　带头的蒙古士兵骑到近前，一马鞭挥下，“哪来的叫花子，滚一边去！”
　　杨过叫声，“啊哟！蒙古兵打人了！”缩了身子就地一滚。似乎狼狈不堪的险险避开。
　　那蒙古士兵见一鞭未中，手上施力第二鞭又挥下，只见杨过狼狈不堪的连滚带爬，却总是能凑巧避开。

　　此时他们队伍早已停止前进，众蒙古兵围在旁边，看着杨过狼狈不堪，发出轰然大笑。
　　黄蓉心道，杨过这小子真是聪明的紧，如此一来吸引众人目光，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查看那马车一番。
　　小龙女在旁虽不明白杨过用意，却是按耐不住冲了出来，“你们放了过儿！”便挺剑直刺。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似仙女般的白衣女子出现，目光都被她吸引，就连一直围在那马车旁边的几个士兵都忍不住上前走了几步，伸长脖子向小龙女望去。

　　黄蓉见此机会，一个闪身来到马车后面，她出手极快，迅速点了几个士兵穴道，余人竟无一点发觉。
　　轻轻挑起马车帘，却见一穿白衣身形高瘦之人扑了出来，他手成五爪状，爪向黄蓉面门，黄蓉一惊，举棒格挡，此时她手中拿的自不是打狗棒，而是一支普通的竹棒，那人手右手使的一根哭丧棒，内力深厚，可又怎么会是黄蓉打狗棒法的对手。
　　黄蓉在刚才挑帘时，已经清楚看到车内之人，竟是多年前就不见了的柯镇恶，他面色灰白，不知如今是生是死。
　　那拿哭丧棒之人与黄蓉斗了几招，只觉她棒法精妙难缠，几次差点着了道，只见他左手一挥，带着掌风劈出，欲与她拼斗内力。黄蓉与他相斗，初时还好，十招过后只觉那人掌中带阴力，牵动真气，小腹中一阵绞痛，眉头紧皱，手上渐缓。
　　那人心中大喜，一棒扫下去只觉黄蓉此次定不能防，谁知黄蓉手中竹棒翻转，用一招打狗棒中的戳字诀，稳稳点住那人穴道。

　　在黄蓉跟那人动手之时，杨过等人就开始料理那群蒙古兵，他们中并无好手，杨、龙、小武三人又都负上乘武功，自是轻轻松松。
　　小武急切走过来，“可是芙妹在车中。”挑开车帘却是愕然叫道，“大公公！”
　　当年柯镇恶不知踪影，郭黄等人四处寻找打探，却毫无头绪，没想到今日可以再见。

　　黄蓉此时只觉得手脚冰冷，小腹中痛感更甚，杨过扶了她道，“你没事吧？”只见她脸色灰白，不禁担心，握了她手掌大着胆子暗自运气，将一股热力从手掌上传了过去。
　　黄蓉感到他传来的内力绵绵密密，柔和浑厚，大为受用，片刻之后，只觉得气血顺畅，向杨过一笑，示意嘉许。
　　小武从马车内出来道，“大公公无碍，只是身体有些虚弱。”
　　黄蓉点头道，“好好审审这人！”被点中穴道那人，身形高瘦，三十岁左右，形如僵尸，面色中带着青气，应该是内力修为所至。
　　几人询问一番，原来此人是湘西潇湘子，数月前霍都被人杀死，因他先前在中原抓了不少武林高手，如今他死了，众人便奉了忽必烈之命，将这些人押回蒙古处置。没料到路上会遇到黄蓉这等高手。
　　杨过一惊，“霍都那厮竟然死了！却不知是那个英雄好汉所为！”
　　黄蓉眉头紧皱，“若是霍都几月前便死，那是谁掳走了芙儿？那丫头骗我们！”
　　……

　　郭靖带着耶律兄妹，在野外一处废弃的破屋内发现被点穴的郭芙，自是欣喜异常，问及林清的下落却是不知。
　　带了郭芙返回客栈，等了半日才见黄蓉等人回来，见误打误撞中救出柯镇恶，郭靖自是内心欢喜。
　　耶律燕再三发誓所说之言句句属实。
　　黄蓉只觉定是林清搞鬼，却猜不出他是何意，便与郭靖商量速速带杨过上终南山。

　　*
　　杨过看着在黄蓉怀中撒娇的郭芙面赛桃花，明媚娇艳，只觉得整个心像被撕开了般疼痛，躲开了小龙女，独自灌了瓶酒，在客栈外面晃荡。
　　各种思绪涌上心头，天色渐暗，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却都是匆匆赶着回家，一时间觉得唇上甚是疼痛，口中腥甜之气大胜，竟在不知不觉中将嘴唇咬破，苦笑着自语道，“杨过啊杨过，你明日便要死了，还想那些做什么！”却总觉得心中遗憾。
　　却见前面人流中，一穿青衣的男子，背影像极林清，大叫声，“清儿！”急追了过去，此时喝酒过多，已有几分迷糊，踉跄间追了过去，却那还有人影，悲从中来，眼中流泪不止。

　　“你怎么了？”一个淡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杨过身形大震，转身回头，呆呆立住，却见到一双深若古井的黑眸，只一瞬间便把自己吸进去，不知今昔是何年，仿佛是永恒。
　　林清伸手指轻轻扫去他眼边的泪，刚从重阳宫下来便看到杨过，胸中涌起各番滋味，本想远远躲开，却还是忍不住出来和他相见。
　　又伸手理了理杨过的头发，“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无奈中带着淡淡的心痛。
　　杨过觉得他手指轻柔碰触的地方都变得火热，两人离得极近，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他双手环住林清的腰，慢慢的靠近，无数的思念，如今人就在眼前，喝了太多的酒，这一切似乎都变得非常不真实。
　　记忆中，林清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的看过自己，黑色的眸子中带着情绪，不再是波澜不惊，心跳的很厉害，这样的清儿真是太好了，如果是梦，便永远都不要醒吧。
　　林清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动，仿佛一个听话的大孩子，任由他抱住，一点点靠近，直到感觉到自己的唇被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然后又很快的离开，快的就像没发生过一般。
　　杨过此时已经完全放松，头埋在他的肩胛处，是熟悉的清爽气味，似乎很舒服，小声呢喃道，“清儿，我喝醉了……喝醉了……你别生我的气……”又固执的在他身上蹭蹭了，像个小动物撒娇一般。
　　林清抬手抚着他的背，“你是喝多了……”
　　慢慢的杨过呼吸变得均匀，似乎已经睡去，林清双手将他环在怀中，却又不敢使力，仿佛怕把他捏坏了一般，“过儿……没有人能伤害你……”转头，远处一个白色人影呆呆站着，不知道看了他们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