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林清传》白露暧空

4、风月依旧无情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杨过已经十三岁，林清虽不知道自己这身体的生辰，从骨骼的发育上感觉也有十一二岁了，那年穆念慈去世，他和杨过便奉了穆念慈遗命将她葬在嘉兴铁枪庙外，两人便也生活在了嘉兴郊外的一所破屋处，杨过年纪小，林清本也不善营生，对生活也不甚讲究，每天除了清晨出去长跑外，就一直在家锻炼以及修习穆念慈教习的内功，竟如大姑娘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虽无人指点，但每日勤修不辍，慢慢也积攒出些内力，体力也渐渐恢复的如前世一般。
　　杨过自以为兄，虽依然顽劣，却也日日照顾林清，在市井瞎混，干些偷鸡摸狗的营生。

　　接连几日下雨，那破屋竟然巍巍可及，有要塌的架势，两人忙收拾了东西，暂搬到旁边的一处破窑里居住。
　　那破窑原是座烧酒坛子的陶窑，门口破败不堪，里面倒为宽敞，林清简单收拾整齐，寻思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杨过日益长大，却越发的流里流气，穆念慈往日待他不薄，杨过也拿他当亲弟弟看，光这份情意，就值得他好好回报。
　　可是他前一世虽训练严格，但老头总会让他们自己自生自灭，曾经他们训练之人就有百人之多，最后却只有他们五个出师的，他一世只靠自己，从不知该如何教人，说了杨过几句，杨过便嫌他烦，胡搅蛮缠一顿，出去依然我行我素，林清无奈便不再说。更怕将技击之术教于杨过他更出去惹是生非，招来杀身之祸一时间也未打定主意。

　　这一日林清刚打坐必，起身准备找口水喝，忽然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林清心中一惊，莫不是杨小子又惹祸了。
　　先进来的一人，满头白发，却是乱糟糟，胡须也是蓬蓬松松如刺猬一般，身穿的蓝色衣服却是一块一块的脏斑，颈中如婴儿般挂着一个锦缎围涎。走路狂放，感觉有些疯疯癫癫。
　　他怀中抱着一女孩，那女孩面目清秀，却眉头紧皱，似在忍受着疼痛。
　　林清第一反应，莫不是杨过弄伤了人家小姑娘，小姑娘家长来寻仇了。
　　那老人甚为矫健，几步窜到林清面前，一把揪住林清衣领，林清已在衣袖中握紧了匕首，身体绷紧随时蓄势而发，忽又看到那老人身后还跟了一个小姑娘，两个男孩。
　　林清心中一松，想必也是小孩子打架，自己最多不过被打一顿，忍了就是，只要不危机性命，他也不愿随便出手。
　　那老人揪住他，“这里还有别人吗？”他不知这老人便是武三通，抱着的便是摔伤腿的陆无双。
　　林清演技又开始发挥，双眼含泪可怜楚楚，小声讷讷道，“爷爷，……我是自己跑到这玩……”一副吓的说不出话的模样。
　　武三通手一松，心道自己紧张过头，对方只不过一十来岁的小娃娃。将陆无双放到地上，转身对武敦儒，武修文道，“你们好生看着两姐妹，我找你们娘去，去去就回！”说罢便飞身出了破窑。
　　林清看着他的身形，目瞪口呆，原来这就是轻功，虽然他也可以做到迅速奔跑，形如鬼魅，速度绝不在那老人之下，可是却极毫体力不能持久，就像短跑的速度，绝不可能在长跑中一直维持。那老人却是一副轻松的如同走路的模样，怎能叫他不羡慕。
　　武敦儒，武修文见林清胆小怕事的模样，也不愿意理他，倒是程英，拿手帕替林清擦了泪，笑道，“别怕，我们一起来玩罢。”
　　几个小孩围坐在一起玩起了石子，武敦儒，武修文两个年少顽皮，程英，陆无双也无甚心机，一会儿便被林清套出事情大概经过。
　　原来他们四人在院内玩，陆无双不慎从墙头跌落，摔断了左腿腿骨，这时来了两个穿道袍的恶女人，与他们的家人斗了起来，那老人就是两男孩的父亲，趁乱将他们四人带来出来。
　　林清心道不妙，确定了他们确实不认识杨过，便借撒尿循出了破窑，那老人功夫已不弱，连他也搞不定的仇家，更该是何等厉害，林清向来心冷情冷，什么侠骨柔情，拔刀相助，开玩笑，与他无关，还是小命重要。虽然对接骨之术了如指掌，治好陆无双的腿是举手之劳，可那也要在保障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才能做好人。
　　他一口气跑了数里，心里终不放心杨过，又跑到城中欲寻他。

　　*
　　话说李莫愁来陆家寻仇，略施小计，便跟着武三通等人到了破庙，郭芙带着双雕也找了过来，几人交上手时，杨过正哼了小曲，拎了只拐来的公鸡，心情大好的回来，心想今日可以和林清饱餐一顿。
　　忽见窑口人多，却也无其他心思，所谓无知者无畏，再他那性格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冲那几人叫道：“喂，你们到我家里来干么？”
　　走到李莫愁和郭芙之前，细看两人柳眉凤目，生的极美，穿着均不是寻常百姓之物，带着痞像笑道，“两个娇客是来找我的吗？姓杨的可没有这般娇贵朋友！”打量了一圈，却没见到林清。
　　郭芙见他脏兮兮的像个小叫花，怒道，“谁来找你了？”
　　杨过油腔滑调道，“你不来找我，怎么到我家来？”说着向窑洞一指，又问道，“你见我弟弟了吗？”
　　郭芙不悦的哼道，“这样脏地方，谁爱来了？见你一个脏小子就够晦气了，还想我见几个！”
　　杨过心里有些不舒服，“莫不是我弟弟就是见了你这丑女人，被你吓跑的！”
　　郭芙涨红了脸，恼怒道，“谁丑了！”
　　却见杨过吐吐舌头对她做个鬼脸，“你比我弟弟丑多了！”

　　说话间，几个大人又斗将起来，杨过来的虽晚，却看到李莫愁伤了武三娘，又掳劫陆、程二女，大感不平，见情况危及一时跃起，往李莫愁身上抱去。
　　李莫愁被这一耽搁，又有郭芙的双雕攻击，甩出两枚冰魄银针，却又被两颗寻常的小石子打落，一时惊怒无比。
　　随后黄药师到来，李莫愁见今日无法再讨好，便掳了陆无双全身而退。情况的发展，因为林清谨慎退出，并没有发生丝毫的改变。程英依然被黄药师带走，武三通的娘子中毒不治。
　　杨过在窑中未看到林清，心下纳闷，问了武氏兄弟，担心林清遇到那恶婆娘，忙又跑到外面去寻林清。
　　跑了一阵，见四下无人，地下明晃晃的撒着十几枚银针，心中更恐林清遇害，无暇细看，又忙向前跑去。
　　忽背后传来一声音，“小娃娃，你在寻什么？”这声音仿佛从地底下钻出来一般。
　　杨过急忙转身，不觉吃了一惊，只见一人用头支在地上，双脚并拢，撑向天空。
　　他也是病急乱投医，忙问道：“你看到我弟弟了吗？”
　　“你弟弟是谁？”那怪人问道。
　　“就是这么高”杨过忙比划着，“长的很白很秀气。”说完满怀希翼的看着那怪人。
　　那怪人思索了很长时间，“不知道。”
　　杨过心下失望，“我再去别的地找找吧！”
　　那怪人又疯疯癫癫的道，“我也要找，找我儿子。”思索半天又恐慌的大喊，“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杨过心道，原来是个疯子啊，却闻那怪人喊声凄厉，不觉心下生出恻隐之情。便道，“我去帮你寻儿子吧。你儿子长什么模样？”
　　“模样……”那怪人转了个圈，喃喃的道，“不知道……不知道……啊……我想不起来了！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声音越来越大，直喊了出来。
　　顿时杨过便觉得头疼欲裂，那怪人便是欧阳锋，他饱含内力的喊声岂是杨过能受的了的。
　　空中忽然几声雕唳，两头大雕在半空飞掠而过。欧阳锋停止叫喊，向双雕呆望，以手击额，皱眉苦苦思索，突然间似乎想起了甚么，叫道：“我不要见他们，不要见他们。”说着一步跨了出去。一步便迈出丈许远，连跨得十来步，身子早在桑树林后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