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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犯罪猜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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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组长肯定了他的话。
“确实,如果是这种情况,破坏监控就太多余了。小蒋是新来的,想法不受束缚,讲讲想法?”
蒋鹏程觉得正义女神似乎在保佑他。
“我觉得田哥分析地很仔细,但是凶手在学校附近作案、还特意破坏监控,说明是学校内部的人,或者说至少案发当天进出过学校。现场留下带指纹的手机壳,说明凶手没有经验。死者被害没有挣扎,当天晚上又没有饮酒,大概率被下迷药,说明是有预谋的,综上,应该是有预谋的初犯。”
“分析的不错,你一个非警校毕业的能言之有物,看来平时没少自主学习,是个好苗子。好好干,跟大家一起破了案子,没准真能破格让你当个刑警。”
组长带着笑意,蒋鹏程眼尖地看出他手里那张纸是自己的简历。
原来刚刚是在对他做背调。
组长指着投影,“受害者穿得不像个有钱人,抢劫的话会找她吗?她家条件怎么样?”
“家庭条件不错,一家三口都有稳定工作,不动产三套,理财也有十几万。”
蒋鹏程不自主点点头,他以前就知道白沣义条件很好。
个子高长得帅身体好,名牌大学在读博士,家里有钱,朋友非富即贵,球鞋收藏几百双。
他们那帮学生都羡慕他。
可惜,如此天之骄子,遇到这等祸事。
组长的声音打断他回忆。
“夫妻俩都是农村出身的普通家庭,哪来的那么多钱?去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不正当收入,有可能是犯罪诱因。”
嘱咐完,组长又重回监控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老田这个思路符合行凶的部分特征。死者没有反抗,但贵重物品被抢夺,很可能就是凶手故意设下的障眼法。”
组长仍认可田叔华的看法。
“监控损毁也可能是因为偷盗、学生逃课或者有人刻意报复,如果监控和行凶是两件事,巧合撞上了,一定要搞清楚,不要让意外事件扰乱了我们的思路。老田,你再说说下一个想法。”
田叔华不满地看了蒋鹏程一眼,继续说下去。
“刚刚话被打断了。考虑监控的话,凶手更可能是校内人士。这样的话就比较复杂,一种情况是蓄谋已久但临时找到机会,因为崔立红平时没有外出遛弯的习惯,犯人意外发现崔立红出校后立刻拿起准备好的麻醉剂跟出去,在外面两人发生了争执,凶手先麻醉后杀人,之后慌忙拿走手机和项链装作抢劫,又以一种不被监控拍到的方式剪断了监控线路再回到学校。这样的话,案发时间一定在监控失效之前,也就是7点20之前。”
“另一种的话就是早有预谋,两个人早就约好在校外见面,犯人提前剪断线路,快速作案,杀害崔立红后回到学校,这样的话案发在7点20之后。总之,如果这个监控是嫌疑人剪断的,他一定是学校里的人,否则没必要冒这个险。为了确认,有必要再跟门卫作进一步的了解。”
“这次案件最重要的是动机不明,只要找到动机,破案水到渠成。而且,我认为凶手已经出现在线索中。”
话锋一转,田叔华语气阴沉起来。
“一般来说,已婚妇女被杀害,如无明显嫌疑人,则丈夫的嫌疑最大。我认为可以先重点调查白金峰,多派几个小组走访一下相关人士,也许有突破,甚至,有存在共犯的可能。”
“看看人家老田,你们都学着点!其他人还有补充吗?”
组长笑着表扬田叔华,顺便敲打底下小兵,大家心知肚明,无人应答。
“咱们听老田的,亲属的社会关系再挖一挖,附近的监控都扫一遍,手机数据赶紧从云端恢复,通话记录尽快捋出来,最后的通信人一定要联系到。再强调一下,调查要注意方式方法,现在家属是最悲痛的人,没有明确证据前不要造成不必要的社会舆论。”
组长用笔敲着桌子。
“都提起精神来!拿出精神、拿出干劲,早点把案子破了,年底得表彰,咱们个个有奖励!”
虽然组长打了一顿鸡血,但大家显然已经对大饼见怪不怪。
除了田叔华等少数几个人有些积极响应外,大部分人都对组长的话兴趣寥寥,有些人更是打着哈欠只想离开。
蒋鹏程心里却有些兴奋,原来破案是这样。
在如此庞大繁杂信息中抽丝剥茧找到凶犯。
太刺激了。
他以前做的那都是什么,抓狗找猫捉小偷劝小三调节群众矛盾,跟真正的破案完全不沾边。
破案子抓凶犯是每个警察的梦想,而今,他终于摸到了殿堂的一角,血液都涌动着兴奋。
正准备大展拳脚时,蒋鹏程被组长喊住。
“小蒋,家属不允许解剖尸体,又急着下葬死者,可能会错失很多证据啊。”
组长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但目光紧盯着蒋鹏程,令他感到无形的压力。
蒋鹏程明白,现在怀疑的重心在家属,尤其是体型壮硕的丈夫身上。
“组长,我想家属是希望死者尽快入土为安。毕竟是亲人,不忍遗体被破坏也可以理解。”
蒋鹏程尽力不带个人情绪的公允表述。
“白沣义是学电气的,他爸爸是电教中心的主任,父子俩对线路应该很了解,破坏监控会不会比正常人快一点?”
组长换了个问题,笑吟吟地发问。
蒋鹏程沉默了,他并不觉得白家父子是凶手,甚至觉得这种猜测很残忍,但他并没有什么证据和资格替他们正名。
他只能据理力争,避免受害者家属再遭诽谤打击。
“组长,我想双教师家庭家风多少有保证,杀人这种事是做不出来的。如果崔立红死在家里,怀疑他们理所应当。但她在校外被人袭击致死,死状凄惨,凶手肯定跟她有仇,走访群众不是说他们感情还不错吗?不像有这么大怨气。”
组长打断蒋鹏程。
“小蒋,你第一次干刑侦,没有经验。夫妻关系不像面上那样简单。何况命案当前,什么猜测都很正常。如果你觉得太残忍,可以申请回避。”
蒋鹏程知道这是硬命令。
他要是再坚持,就会被逐出专案组。
“组长,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绝没有偏袒的意思,一定以证据说话,把凶手抓到。”
“我说的残忍,可不光是对受害者家属。对你也是一样。”
他?对他怎么残忍?
蒋鹏程似懂非懂,但目光坚定,并没有退缩的意思。
组长见他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反对。
“既然有决心,那就好好干,好不容易来的。你就跟小杨搭档吧,小杨的考核成绩一直是第一名,可以好好带带你。你很聪明,不要浪费天赋,多动脑子,少动感情。最重要的是,认清身份,保持距离,管好嘴巴。”
组长离开,偌大会议室里只剩蒋鹏程一个人。
他心里沉重不已,凶手会在白沣义父子中间吗?
白沣义可是他曾经的救命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