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早上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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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的日常工作并不忙，每次宋珀跟着保洁阿姨打扫基本没什么人住的客房时都不免担忧陈回这样开店迟早会倒闭。
他有问过陈回是否需要他在社交平台为民宿做宣传，彼时的陈回正在院子里逗狗，听见宋珀的话他也只是指向外头的牌匾，无所谓道：“闲来无事嘛，当然是闲着没事的人才会来，做了宣传意思就变味了。”
宋珀想想也是，反正自己左右就是个义工，老板不急他也没道理越位操心，于是也就开始学着陈回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
昨天晚上陈回熬夜看球赛，一直到凌晨四五点才睡着。刚睡下四个小时手机就响起来，他模糊地记得今天上午自己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做的，于是半梦半醒地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接了电话。
“小陈呀，你今天还来不来取鱼了？要是来的话我先帮你留着，不过你可得早点来啊。今天的黄鱼可新鲜嘞，卖的快。”电话那头是个爽朗的女声，和陈回说话的功夫还不忘和别人搭话，“要几条？好嘞好嘞。”
像是在印证她刚和陈回说的话，电话那端招呼的声音就没停下来过。
陈回没睡醒，脑子还是一团浆糊，听见对面的声音过了半分钟才迷迷糊糊地反应过来。他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而后对着电话那头说：“来的来的，周姨麻烦您先帮我留着，我下午就来取。”
“行，那我给你留着。不跟你聊了，这边在忙，下午到了和我打电话啊。”说完对面便立刻挂了电话。
陈回看了眼手机，算算时间发现也睡不了多久了索性直接起床。
下楼时陈回看见宋珀守在前台，戴着耳机，对着自己的电脑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偏长的刘海被他扎成小揪揪用一字夹夹住，露出额头，手边还放着一杯热水。哆啦 A 梦卧在柜台上舔毛，赵姨正在院子里给发财喂狗粮。
台风天快到了，最近店里没什么入住预订，陈回也提前和保洁阿姨说过今天打扫完这段时间就先在家休息，等台风结束了再来。因此宋珀特意早起，跟着赵姨把客房和大厅都打扫了一遍才回到前台赶稿。
听见陈回下楼的动静，赵姨也刚好喂完狗粮。她转过脸看向陈回，说：“小老板，我刚刚去后面看了，发财的狗粮要没啦，你记得趁台风还没来赶紧屯点，不然后面不好买诶。”
回忆起先前屯在库房的几大袋狗粮，陈回惊讶道：“都吃完了？”
“是的呀。”赵姨蹲下身摸摸正在进食的发财，“发财最近胃口可好嘞。”
赵姨有着所有中老年人普遍的特质：溺爱，是“能吃是福”主义的坚定拥趸。陈回相信即使发财吃成一辆半挂，他的两位保洁阿姨也会夸上一句好孩子。
大概是察觉到了自家主人的怨念，发财从满满一盆的狗粮中抬头睁大一双湿漉漉的狗眼看向陈回。一人一狗面面相觑，陈回只好一边无奈于发财最近越发高涨的食欲，一边应下说待会儿就下山去市区里买狗粮，刚好他要去市场进货。
听到陈回说要去进货，赵姨顺便跟他提了两句民宿里的洗手液和消毒水也快用完了。陈回一边应着，一边转身向厨房走去准备做点早餐。
走到一半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前台的宋珀喊了两声，但对方并没有回应。
宋珀自陈回下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反应，只是自顾自地盯着自己的电脑面无表情地敲键盘，偶尔会停下来皱着眉思考一会儿又继续。
陈回脚尖一转，径直走向前台。
面前落下一小片阴影，宋珀这才抬头，正好对上陈回看过来的视线。他摘下耳机，询问道：“怎么了？”
宋珀看起来也像是没睡好的样子，眼下泛着乌青，眼里还有红血丝。陈回站在柜台前不动声色地把人打量了一遍，心想宋珀好像瘦了。
陈回是川渝人，口味偏重，做的菜基本上都辣。宋珀是江浙这边的，再加上之前常年在广城工作，口味十分清淡，因此在吃了两顿陈回做的饭菜后宋珀便和他说不必再准备自己的份。陈回乐得清闲，当即给他转了两千块钱做餐补，自己则经常开着那辆五菱宏光出门下馆子。
说起来好像没怎么见过宋珀自己做饭来着。
思及此，陈回伸手把一旁正休息的哆啦 A 梦捞到手里，举着两只猫爪，夹着嗓音对宋珀说：“宋珀宋珀，你要不要下山玩呀？”
宋珀有些失笑地看着面前的一人一猫，哆啦 A 梦显然非常不知所措，喵呜着要从陈回手里挣扎出来。躲在哆啦 A 梦身后的陈回适时地冒出来，说：“最近的螃蟹可好吃了，我们下山买点回来吧。刚好这么久了你也还没怎么出去走走呢。”
民宿的位置在半山腰，又在郊区，出行不算方便：要先下山，再走一段路才能到离这里最近的公交站点；打车的话车费也不便宜。宋珀这段时间已经把周围摸了个遍。也不知道陈回当初选址时是怎么想的，这边除了一家老奶奶开的小卖部就没有别的商超，其余的都是本地的住户，设施实在称不上便利。
宋珀的物欲很低，想起自己今早出门去小卖部囤的两箱泡面，他本想拒绝陈回的邀请，但视线落在对方手中的哆啦 A 梦又改了主意。
刚好手上的稿件没什么灵感，宋珀把文档保存后索性直接关机，合上电脑，而后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陈回说：“行，待会儿出门吗？”
哆啦 A 梦挣扎得厉害，陈回把它放下，思考片刻给出一个答案：“稍微等我一下吧，大概十五分钟，我待会儿就下来。”说着他就一边伸懒腰，一边往楼上走。
宋珀正准备把电脑收回房间，放在一旁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是沈既白的来电。他伸手接起，还没出声就听见对面热情洋溢活力四射的一声“早上坏”。
宋珀：“沈既白，我还是建议你考虑一下我的意见去辞职。”
电话那头的沈既白小饮一口自己刚点的加倍浓缩冰美式，如愿以偿地精神抖擞后，对宋珀说：“早上坏，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这边的宋珀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一面伸手撸猫一面平淡回击：“总比你的加倍浓缩冰美式好一点。”
沈既白：“……宋珀你说话真刻薄。”
不过沈既白向来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和宋珀见招拆招了几个回合，他终于进入正题：“你现在在那边怎么样？小资本家有无情压榨你这个免费劳动力吗？还有你那个胃病，最近好点没？”
哆啦 A 梦圆滚滚的脑袋安静地搭在手心，宋珀听着电话那头沈既白一连串的提问，把自己最近的生活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回忆了个遍，又想起楼上那位比他还不上心生意的老板，并不违心地回答：“还挺不错的。”
环境好，一起工作的人也不赖，宋珀自认为除了工作日需要早起之外没有任何缺点。想到早起，宋珀扭头看了眼在厨房热牛奶的陈回，思考着什么时候能和对方商量改一下工作时间。宋珀习惯把自己关在房间两三天不出门，做一休一的工作制很破坏他的生活节奏。
算是不太意外的答案，沈既白稍微放下心来。他刚准备挂断电话，就想起一件事，“对了，你最近没有再吃泡面了吧？我记得你那儿是包饭的。”
这段时间一直在吃泡面的宋珀：……
“先挂了，老板找我。”话音未落对面就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只留沈既白一个人对着被挂断的电话气到发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早上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