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灰色风暴》春生一棵树

88、形势逆转

　　如果时间能倒流，彼得绝不会在卡罗庄园就告诉詹姆斯地牢里关着多卡斯。因为他根本预料不到詹姆斯在听说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或者说，他居然不知道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穆迪生气极了。他看起来想抡起他的木头假肢打詹姆斯的脑袋。
　　詹姆斯低着头，一脸羞愧。
　　“食死徒向来狡诈。他没有预料到也是正常的。”莉莉忍不住为詹姆斯说话。
　　事实上，詹姆斯推测多卡斯也许只有在他们探听消息的时候还在卡罗庄园(便于他们确认)，等到他们正式行动的时候，一定会被转移，她也是赞同的。所以其实他们在外待命的人，也是做足了当天晚上强攻卡罗庄园救出多卡斯的准备的。也许能救出多卡斯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当詹姆斯召唤出他的守护神牡鹿给其他人传递消息确认多卡斯确被关押在卡罗庄园的时候，莉莉去了魔法部通知傲罗，以卡罗庄园在举办恐怖活动为理由闯入卡罗庄园。西里斯则联系附近的其他人，一起进入卡罗庄园，制造混乱为詹姆斯营救多卡斯赢得时间。
　　本该万无一失的，哪怕危险重重。只是谁都没有想到，食死徒甚至懒得伪装，地牢里哪里关了什么女人，他们不过是营造出多卡斯还被关押在地牢的假象。
　　彼得心虚不已，暗地里缩减自己的存在感。是他在詹姆斯追问他是否看见那个女人就是多卡斯的时候点了头。其实没有，他只是害怕詹姆斯让他冒风险去看一趟。谁知道地牢里会有什么东西等着他。
　　归根到底，是彼得轻信了阿米库斯·卡罗的话，给詹姆斯等人传递了错误的消息。
　　好在詹姆斯以一己之力扛起了他们的失误。于是穆迪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了他身上。
　　“如果不是你们还有点脑子，知道引傲罗进入卡罗庄园。否则你们以为今天你们会这么容易撤出来吗?愚蠢！”
　　这次连一向对年轻一代以鼓励为主的麦金农夫妇也没办法为几个孩子说话——同样去支援的本吉·芬威克还下落不明呢。
　　伴随着幻影显形的“啪啪”声，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小屋，回来的是普威特兄弟。
　　“怎么样?有本吉的消息了吗?”
　　普威特兄弟皆情绪低落地摇摇头。
　　吉迪翁目露不忍，“我们只找到了一些……一些碎片。”
　　“我们不能确定……不能确定他一定牺牲了。”
　　“我们宁愿相信这是神秘人又一个诡计。”
　　没有人能说出话来。他们都希望事实如费比安猜测的那样。
　　事实大差不离，不过本吉是在被榨干所有他知道的事情之后，被残忍杀害的。　——————————————————
　　“梅多斯不在卡罗庄园?”安塔芮丝一脸愕然，“这和我们的计划不一样！”
　　“你为什么这么惊讶?”纳西莎纳闷道：“你很在意那个泥巴种?”
　　安塔芮丝连忙收敛自己的吃惊神色，“不是说拿她当诱饵吗?那群人没有亲眼看见人，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贝拉认为引诱他们来打探消息就能收网了，不需要等到他们确认多卡斯的存在再叫来其他人。贝拉不相信靠卡罗那几个蠢货能抓住所有反对者。”
　　“……黑魔王的意思难道不是尽全力将他们一网打尽吗?”
　　纳西莎不答反问：“黑魔王今天亲临了吗?”
　　“没有。”
　　“这就对了。按照黑魔王和贝拉的意思，他们今天不过是希望抓住几个知道内情的倒霉鬼，从他们口中挖出所有凤凰社的成员信息。然后——”
　　安塔芮丝打了个寒颤。
　　“然后他将亲自前往，一举剿灭所有反对他的人。”
　　——————————————————
　　福克斯通。
　　所有的食死徒集结完毕，只等伏地魔一声令下，他们将强行攻入凤凰社的安全屋。他们本该看不见这栋受赤胆忠心咒保护的安全屋，但是自本吉·芬威克在吐真剂的作用下吐露安全屋的具体位置，现在所有的食死徒都能看见这栋房子了。原本隐藏起来的小屋此刻如同被剥去外壳的光滑鸡蛋一般。
　　四周已经布下了反幻影移形，伏地魔打算瓮中捉鳖。由贝拉、罗道夫斯等人在外走动招募过来愿意追随臣服伏地魔的狼人、巨人、吸血鬼皆跃跃欲试，臭名昭著的狼人芬里尔·格雷伯克迫不及待向伏地魔请示第一个冲锋。
　　伏地魔非常赞赏格雷伯克的主动，笑着允了他要带头冲进去的请求。
　　格雷伯克同未开化的野兽一样嗷嗷叫着带着他的狼人族人率先破开小屋的大门。
　　情绪高亢的食死徒方没有人发现坠在队尾的安塔芮丝的异常。她的脑袋乱糟糟的，就在刚刚——伏地魔处理了梅多斯，以梅多斯的鲜血祭旗。作为一手带回梅多斯的有功之臣，她获得了送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梅多斯上路的“殊荣”。
　　那么多双各怀鬼胎的眼睛盯着安塔芮丝，她没有退缩的余地。这跟用钻心咒折磨人不一样的，施出索命咒需要有比钻心咒更深刻更浓烈的负面情绪，她就那样完美地释放出了绿光。
　　梅多斯好似断线风筝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不可置信瞪大的双眼僵直地停止了转动。围观的人为她精妙绝伦的索命咒喝彩，她站在原地手脚发麻头脑空白，勉强又艰难地应付其他人。
　　随处可见的各色魔咒的亮光，时不时有建筑物被击倒坍塌，地面随时会被炸出大洞。最令人惊恐的莫过于，安塔芮丝发现，她的魔杖失灵了。
　　人们奔走的呼号，被伤到痛苦的惊呼，愤怒的大喊声夹杂着高昂的笑声，犹如人间炼狱。
　　处处是焦黑和烟熏火燎的气息，有人放出厉火，点燃了房子。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扬起的尘土，灼热的火光，不是炼狱胜似炼狱。
　　安塔芮丝狼狈躲开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墙皮，借着一块倒塌的柱子遮掩自己的身形。魔杖失灵让她替自己施一个盔甲护身都做不到，她原本也不想加入这场食死徒对凤凰社发起的围剿……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她做了心理准备，但是真实发生的一切显然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畴。事实上，她的精神已经临近崩溃边缘。
　　寒意掠过全身，一度让人怀疑瞬间从当前季节转换至凛冬时节。安塔芮丝的呼吸仿佛都被冻结，持续不断的寒意入侵她的皮肤，连着心脏似乎也结了冰霜。
　　……伏地魔带来的帮手，不满阿兹卡班管束的摄魂怪盯上了她。梅林显然热衷于开一些要人命的玩笑，这些智商不高不会说话的怪物敌我不分，受进食欲望的趋势挑了安塔芮丝下手。
　　安塔芮丝知道克制摄魂怪的方法，她哆哆嗦嗦地抽出魔杖，有气无力道：“呼神护卫。”
　　魔杖没有反应。
　　“呼神护卫！”
　　魔杖依旧没有反应。
　　安塔芮丝捏着魔杖的手缓缓垂下，也许是受摄魂怪的影响，她心中的绝望情绪不断扩大，思想也无法控制地往最消极最糟糕的方向滑落。
　　安塔芮丝·布莱克，一个无能懦弱的女巫，死因是摄魂怪之吻。大概这样不光彩的死法更适合她这样坏事做尽的食死徒……
　　一头健壮温暖的牡鹿撞开了摄魂怪。
　　安塔芮丝的灰眼睛里出现了别样的神采。
　　琼枝玉树，暖日明霞。［1］
　　“叉子，你不要多管闲事！”
　　詹姆斯脸色也很复杂，“她毕竟是你妹妹……”
　　摄魂怪掉链子，直接让局面反转。现在是凤凰社主动追击食死徒，早先布置的反幻影移形反而困住了食死徒自己，他们四散溃逃开来。
　　“邓布利多教授跟伏地魔对上了——”
　　“我们应该去支援教授。”
　　“别，教授嘱咐我一定要拦住你们。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就这么让教授一个人对付伏地魔吗?”
　　“当然不，这里不还有不少把自己手脚捆住的食死徒吗?”
　　“欸——詹姆、西里斯，你们这边有发现残余食死徒吗?”
　　詹姆斯即使给西里斯施了个封口结舌咒。“我们两个正在这一片找着呢。”
　　“那好吧，我们去其他地方找一找。”
　　“请务必当心，虽然现在食死徒们看起来败退了，但说不准他们还有什么算计呢。”
　　“当然，你们也是。”
　　等到结伴的同伙离开，詹姆斯也解开咒语。
　　“你在干什么！包庇食死徒吗?”西里斯满腔怒火。
　　还没有缓过劲来的安塔芮丝无悲无喜地靠在断壁残垣上听詹姆斯和西里斯因为她争吵。她应该难过的，毕竟一母同胞的哥哥认为她应该死在摄魂怪手上。
　　“……西里斯。”詹姆斯低低地说：“你就当我昏了头吧。”西里斯尚且不解，猝不及防的，詹姆斯用昏迷咒击昏了西里斯。他小心翼翼地将晕倒过去的西里斯拖到安塔芮丝身边——看来看去，还是她躲藏的这个位置更隐蔽。
　　“为什么这么做?”安塔芮丝的困惑是实打实的。
　　“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要背叛凤凰社。毕竟那天在卡罗庄园，是你给我解了围。你认出我了。”詹姆斯肯定道。
　　安塔芮丝默认了。“为什么不听西里斯的话任由摄魂怪吸走我的灵魂呢?”她固执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詹姆斯哑然。
　　“我们不是敌人吗?为什么突然心慈手软了?”安塔芮丝几乎有种冲动，抖落她一手策划绑架梅多斯的冲动，甚至就在来之前，她杀了梅多斯。她忍住了，什么都可以说，唯独这件事情，她不能说。说了他一定会立即后悔刚刚救了她，应该会恨她到恨不得将摄魂怪绑回来……眼前这一刻虚假的平静都会瞬间打破。绑了她交给梅多斯的哑炮母亲处置都是对她的仁慈，做食死徒对待俘虏百般折磨的事情他们大概也做不出来。
　　“你放心，我不是因为旧情对你手下留情的。我只是觉得，如果今天真的放着你不管，任由你死在摄魂怪手上，也许有一天，西里斯会后悔的。”詹姆斯打破了安塔芮丝隐秘的期待。他犹嫌不够，“你或许作恶多端，除了我们……除了西里斯以外的人，都可以对你出手，只有他不可以。”
　　“你能明白吗?”他问。
　　“我要是死在摄魂怪手上，跟你和西里斯都没有关系。”更伤人心的话她没能说出口。
　　“……你就当我一时被弗洛伯毛虫粘液糊住了脑子不好吗?”
　　“不好。”安塔芮丝摇了摇头，灰眸倔强地盯着詹姆斯。
　　“怪我，都怪我行了吧。”詹姆斯破罐子破摔，“是我总觉得你还没有坏到那种程度行了吧?”
　　安塔芮丝的脸上出现了似笑非笑的复杂表情。“你总是……”她的灰眸染上了泪光，“总是这么把人往好里想的吗?”
　　“不是的。我只是相信我认识的安塔芮丝不是个糟糕透顶的坏女巫。”他坚定地说：“我相信我的眼睛。”
　　……安塔芮丝偏头不敢看他。如果他知道她这一年来都做了些什么，一定不会再用如此令人动容的语气和表情同她说这话。
　　“总之，你快走吧。这里并不安全。”
　　安塔芮丝回头，看了詹姆斯最后一眼。他有棱有角的脸庞上沾染着黑灰，头发似乎也被火燎到了。
　　他没有抬头看她。
　　［1］笑相遇，似觉琼枝玉树，暖日明霞光烂。出自宋代周邦彦的《拜星月慢·夜色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