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灰色风暴》春生一棵树

82、无可救药

　　“多卡斯，拜托你把文件送到部长办公室，你知道的，我赶着去约会～”多卡斯同办公室的女孩露西站在她的办公桌前，颐指气使道。
　　不等多卡斯回答，露西便将手里的文件往她桌上一扔，潇洒地拍拍屁股走人了。
　　多卡斯习以为常，一些魔法部的不良习气罢了。她看了一眼腕表，快要到下班时间了。如果她动作快一点，该是能赶上和母亲奥罗拉约定的一周一次晚餐的。
　　学校里的优等生，进入魔法部两三年，也不过是个混不出头的小职员，是黑魔王都不屑于看她一样的存在。小职员没有什么不好的，平平无奇又不引人注意。自然，她隐藏身份埋伏在魔法部，给邓布利多教授递去一些魔法部动向也不会有人关注到。平日里，她有意跟凤凰社其他在魔法部任职的职员保持疏远，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举动。无论他们中的谁一旦被敌人察觉，其他和他关系亲近的难免不被怀疑。
　　加入凤凰社之后，她几乎和从前的朋友们都断了联系。还好，她还新认识了许多朋友。
　　譬如马琳·麦金农和隆巴顿夫妇。马琳的父母都是凤凰社的骨干成员，这个女孩比她小上好几岁，和她一样充满正义感，是个不能再爽快的性格。她和马琳都是那样的期待马琳从霍格沃茨毕业加入凤凰社并肩战斗，如果不是因为邓布利多教授要求加入的成员都必须是成年巫师，马琳一早准踩着父母的足迹加入凤凰社了。
　　多卡斯上学的时候，爱丽丝和弗兰克·隆巴顿都是比她高上好几届的学长学姐，他们自然没有什么交集。因为同为凤凰社成员，她由此结识了这对英勇无畏的傲罗夫妇。也认识了弗兰克的母亲，奥古斯塔·隆巴顿，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对人很和蔼。多卡斯常常想，如果自己的母亲是个正常的巫师，而不是什么纯血家族的哑炮弃子，她也一定是像奥古斯塔一般平和强大的女巫。
　　多卡斯不是觉得奥罗拉不如奥古斯塔好，而是心疼她的不易。如果奥罗拉不曾被命运赋予这么多的苦难，她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快乐很多。她是奥罗拉带大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去世没多久，她们母女就被祖母赶出了家门。奥罗拉一贯要强，日子过得紧巴巴也没有回头找祖母要过一分钱(哪怕多卡斯觉得父亲的房子总该有她和母亲的一份)。为了养活她，奥罗拉打了许多份零工。她给有钱人家当过保姆，做过烟囱清扫工，也在街头给人清洁过鞋子。
　　奥罗拉是被人遗弃在孤儿院长大的，大概是幼年的经历塑造了她这份顽强精神。长期遭受生活的重压，奥罗拉有些神经过敏。她对唯一的女儿要求堪称严苛，多卡斯也如同她期望的那样，在霍格沃茨上学功课优异，待人和善，为人公平公正，是屡次受教授们夸赞的学生。
　　时间出乎意料的宽裕，多卡斯忆起之前给奥罗拉带的松饼她赏脸吃了好几块，心念一转，绕了点路去打包了一盒松饼带上。
　　没过多久，提着一盒包装精致的松饼的多卡斯移形换影在居住的社区福晋一个偏僻的地方出现。魔法界动荡，麻瓜界也不太平。多卡斯考虑到奥罗拉的安全，带着她搬到现在居住的地方。一个街口布满监控的社区，是的，监控。感恩麻瓜科技。虽然真的有食死徒出现，监控也没有办法做什么，但是……聊胜于无不是吗?
　　多卡斯在自家房子外面施了魔法，一旦有人恶意入侵，她就会收到警告，以便自己能及时在奥罗拉有危险的时候赶回来。当然，奥罗拉女士也没有坐以待毙，她随身携带了一把猎枪。1920年《火器法案》实行后，政府加强了对私人枪支的管理。但是申请一张打猎证还是很容易的。
　　奥罗拉如果是个女巫，一定和穆迪很有共同话题，“保持警惕”也是她的口头禅之一。
　　多卡斯敲了敲门。给她开门的是一个体型富态的女人，个子不算很高，大概是这两年生活顺心许多，奥罗拉比从前还要胖上许多。多卡斯和奥罗拉色长相是不太像的，多卡斯见过父亲的照片，她长得更像父亲。
　　母女俩见面也不似寻常人家一般热情，奥罗拉接过多卡斯递来的礼盒，淡淡点了点头。
　　这不是说奥罗拉不够爱多卡斯，相反，多卡斯知道，嘴上说着“你已经成年了，我们应该保持距离给对方留出空间”的母亲，实际上也很期待每周的会面。每次奥罗拉都会准备足够两人份的意大利面，她也不爱吃，多卡斯会心照不宣地一扫而空。
　　一顿饭吃得少言寡语，但自有温馨在缓缓流动。自打多卡斯毕业进入魔法部，奥罗拉就很少再过问她的事情。多卡斯也不愿意提起自己在魔法部的糟心事——作为窥见魔法一角却无缘魔法的哑炮，奥罗拉始终是心有不甘的。她向往另一个世界，却被残忍地拒之门外，个中滋味唯有她自己知道。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收拾了餐桌，没有用魔法洗完碟子的多卡斯听见奥罗拉问。她诧异了一瞬。奥罗拉只要求她成绩力争上游，却也从没具体过问跟魔法有关的东西。就像是在跟魔法古怪地较劲，你不眷顾我，让我成为哑炮，那我便不要听有关你的事情。大概是这么个心态。
　　“还好。”多卡斯怕奥罗拉不相信，半真半假地补充：“爱丽丝和弗兰克都是很好的人，很照顾我。爱丽丝还说等她和弗兰克有了孩子要请我做他们孩子的教母呢。”
　　爱丽丝和弗兰克是很好的人是真的，爱丽丝曾经和她提起做他们未来孩子教母的事情也是真的，假的是他们夫妻分属于傲罗部，而她在魔法法律执行司，几乎没有任何交集，自然也不存在她话语里的前辈关照后辈的情况。
　　奥罗拉没有说话，缓缓点了个头。多卡斯猜测母亲应该是相信了她的说辞。
　　多卡斯不知道的是，作为一个常年要为家庭精打细算的女人，奥罗拉若没有那份走街串巷锻炼出来的精明，早被世道生吞活剥了。论起阅历，奥罗拉比多卡斯多了近三十年的年龄在那儿，多卡斯又是她一手带大的女儿，她的谎话自然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她只是没有拆穿女儿为安她心的好意。
　　奥罗拉一早就知道巫师世界的残酷。倘若她不是哑炮，怎么会被看重血统的那户“体面”人家避如蛇蝎抛弃在大街上呢?即使是落魄成金库连一个金加隆恐怕都拿不出来，依旧在乎脸面，生怕家族出了个哑炮的消息流传出去让他们沦为笑柄。她不是不怨恨的，原以为和一个普通的男人结婚生子一切都会变好。没想到她的命运就跟她不具备魔力一般仿若被诅咒，失去丈夫被赶出家门，无依无靠，没有经济来源……更戏剧化的是，女儿在十一岁那年收到了她曾梦寐以求的来自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是她十一、二岁在孤儿院怀抱不切实际幻想中的通知书啊，她多希望一切都是父母弄错了，她幻想有一天猫头鹰带着她的通知书飞来，真有那么一天，她要如何报复她那对没有心的父母……然而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距离她十一岁的生日过去得越来越久，她就逐渐死了心。
　　奥罗拉送多卡斯出门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没有殷切叮嘱，反倒是多卡斯因为近来魔法界的大变故，心有不安，多次叮嘱奥罗拉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更应该保持警惕，我的孩子。魔法界远比麻瓜界危险。”这一天夜晚，奥罗拉也难得多叮嘱了一句。
　　“我会的，妈妈。”
　　不成想，这成了母女俩最后的对话。
　　一九七九年三月十七日夜，多卡斯·梅多斯于沙夫茨伯里大道附近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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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上旬，安塔芮丝从赖安那里获得了多卡斯·梅多斯和她的哑炮母亲每周有一次机会的消息，她没有立即行动。一来她不确定她们母女聚会的地点，二来她需要周密详细的计划。
　　……虽然牵扯到无辜的人，但是很抱歉，她更不愿意和西里斯以及……对上。如果献上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能够打消黑魔王的疑虑，转移他的视线，绝对是件划算的买卖。事实上，她有意忽略如果梅多斯被她抓住献给黑魔王的下场——不可以因为不合时宜的软弱致整个布莱克家族于险境，不可以让沃尔布加忧心。她需要证明自己……
　　当然，安塔芮丝也不愿意牵扯更多无关的人进来，譬如梅多斯的哑炮母亲。所以她在跟踪梅多斯十来天(目的是确实赖安消息是否正确)，确认她的行踪之后，在二月三日梅多斯结束和她母亲的会面出门之后动了手。
　　安塔芮丝不知道是不是每位凤凰社成员都很心大，难不成他们都是靠一腔热血行事的吗?还是说他们都以为自己凤凰社成员的身份隐藏得很好，觉得自己必然不会被盯上，所以行事大大咧咧?
　　邓布利多难道都没有额外培养他们吗?譬如一些基本的警惕心，不是仅仅相信一枚口袋里的窥镜，窥镜没有动静就认为附近安全……如果凤凰社都是这般迟钝的人……还好，还好，她相信西里斯和他的朋友们没有那么笨，起码他们四个人一向是集体出动，不会像梅多斯一样单独出行。
　　梅多斯离开她母亲住所时，脸上还带着轻松惬意的笑容。
　　披着隐形斗篷的安塔芮丝异常冷静(一顶售价昂贵却也用不了很久的隐形斗篷)，头脑也前所未有的清晰。近期反反复复翻阅《与摄魂取念者一起生活：明智地选择你的心理》和《保护你思想的咒语：反摄魂取念指导》等书，结合纳西莎给她的一些她学习大脑封闭术的笔记，她于大脑封闭术修习上也算小有建树。她调动大脑封闭术，清空所有不必要的情绪，譬如迟疑、怜悯、不忍和复杂等不应该存在的情绪，保持极度的冷酷。
　　安塔芮丝先是很冷静地在人群中用“霹雳爆炸”精准炸开广场的一座雕塑，引发了人群的恐慌。接着，她藏在袖口的魔杖一抖，恐怖的绿光亮起，巨大的黑魔标记在半空中升起。不是真正的黑魔标记，仅仅是一个仿品，安塔芮丝还不想那么快吸引傲罗过来。
　　至于魔法部魔法事故和灾害司那些可怜的需要加班加点为这群目击与魔法有关事件的麻瓜施遗忘咒的记忆注销员会不会抱怨就不在安塔芮丝考虑范围之内了。
　　一切都在安塔芮丝的计划内，被这片区域骚乱吸引了注意力的梅多斯下意识赶往广场，一无所知地走进了陷阱之中。
　　梅多斯的长相安塔芮丝烂熟于心，别说她根本没有做任何伪装。
　　“救救我！’”掀开隐身衣后安塔芮丝假意摔倒在地，周围喊着“袭击”“有炸弹”乱成一团的人群根本顾不上一个不幸被撞倒在地崴了脚的可怜女孩。她虚弱的求救声几乎被周围人群的喧嚣淹没，她绝望地挥舞着手祈祷有人善心大发拉她一把——
　　多卡斯急匆匆赶到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天生的好心肠让她无法对一个需要救援的女孩置之不理，她顾不上寻找隐藏在人群里作恶的食死徒，选择半跪在倒在地上棕发乱糟糟遮住了脸颊的女孩身边，她伸手馋住女孩的胳膊，关切道：“你还好吗?”
　　女孩缓慢抬起头，多卡斯看清了她乱糟糟棕发下的脸，她惊呼出声：“是你！”
　　“昏昏倒地！”考虑到她接下来需要带着梅多斯移形换影，所以安塔芮丝选择了昏迷咒，她从保持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昏睡过去的多卡斯身上抽走了她的魔杖。
　　直接折断敌人的是个好选择，安塔芮丝略略犹豫还是将多卡斯的魔杖施了缩小咒，用多卡斯头上的发卡将魔杖别在她的头发里。
　　如果多卡斯足够聪明的话，她留给她的魔杖会派上用场的，无论是反击还是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