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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逃离 ...

  •   这三天是过得很快的,话说当日玉凤一早送大虎回乡,匆匆赶回却听见了启华的感情疏泄,忍受着痛苦竟当作没事人一般,三天来依旧无微不至的照顾丈夫,不分日夜的打探消息,再一次把行李打点清楚,小心谨慎的将特别通行证收好,就等着三天后的一次大行动,帮着丈夫带着爱人,逃离这一个自己一手经营的家。

      她不能说,他爱自己的丈夫,爱他比自己更甚,她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时刻,一切已经不好回头,若是自己说破,会影响好多人,顾教授一家的团聚,施婷婷的命运,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丈夫启华,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他如此伤心的哭喊,和启华成亲后为了丈夫自己认真的读书,那一首《锦瑟》又岂能不知?尽管自己心内如绞,但自己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这样只会让启华更伤心难过。

      那天的这样一个清晨,天冷的出奇,二月初二龙抬头已然过了数日,但是酷寒冰封了一切,北京最后一场雪就这样如同残落的梅花,沉寂在墙角,冰寒似铁,不知何时才能春暖雪化。

      坂田一早盛装和服带着花枝招展的江雪凝就出了门,像他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角色还是只有去等大人物的份,所以一早便出了门。昨夜坂田是和婷婷一起过的,尽管江雪凝有着千般不愿,但亦不能吭声,她也有着自己最后的盘算,且忍这一口气。婷婷也是忍着痛楚服侍着坂田,那最后的一夜让坂田极尽欢愉,为的是自己完全的逃离。坂田很高兴,婷婷的表现让他很放心,在那最后的一刻之前他几乎觉得这一位曾经故作矜持的北大女学生、荣亨的弃妻变得和江雪凝一样,任其摆布。

      坂田一早就走了,因为要赶到西山宾馆,盛大午宴设在那里,美其名曰是赏梅交流,其实不过是一场政治的角逐。帝国主义对孙中山北上十分恐惧,他们一早便排挤掉夺得□□不久的冯玉祥,一面要求段祺瑞政府严格遵守与外国签订的一切不平等条约,一面不折手段的阻挠孙中山先生北上后的政治活动。因此,尽管孙中山到达北京以后不断的为召开国民会议奔走,为反对段祺瑞卖国政策斗争,但因为多方面的阻挠使得革命进程步履艰难,然而孙中山先生却在这样酷烈的严寒中沉疴难再。

      这一次午宴便是段祺瑞向帝国主义献媚的一种手段,借此他是在表示一种态度,好让自己仍旧可以充当侵略者的走狗,段祺瑞试图希望帝国主义侵略者明白,自己完全尊崇他们的指令。所以这一次午宴布置的穷凶极奢,广要各国的领事参加。其间霓灯闪烁,觥筹交错,舞步穿梭,言笑晏晏,室暖如春,那管得街头饿殍,墙角冻骨?

      清晨婷婷送走了坂田和江雪凝直至上了车,坂田很高兴,江雪凝也很高心。她的事没有瞒过雪凝,因为这一位昔日的同学常伴在自己身边,多次为了坂田的蹂躏而解围,这一次自己可以有机会逃跑更是多亏了雪凝挺身而出为自己绊住了坂田。自己这次若是可以逃离这里,便是把雪凝一个人留在了魔窟里面,所以婷婷觉得很亏欠雪凝,然而一只蝉之后,又有谁知到会等待着多少只螳螂和黄雀?

      坂田带着江雪凝走后便抱起婷婷瑶瑶带着一包行李说是要和瑶子小姐外出野餐和玩赏残雪。没有人可以拦住,因为梁总管不在,没有人会从中作梗,再说坂田现在对这一个女人宠爱非凡,也不会有人愿意碰钉子,所以婷婷就这样和瑶瑶轻松的出了坂田的公馆。坐上了前往汇合处的黄包车,而车夫便是玉凤。

      一路都很顺利,竟不见往日紧紧相随的狗腿子,出奇平静的一路让婷婷有一些不安,因为玉凤也是沉默的,不见以往偷偷见面时的热忱,不过平安难道不好吗?婷婷和启华成功见面后看见了瑶子依偎在达姐的怀中甜甜的睡着,达姐母爱般的泪水,以及顾教授与启华的双手紧握,一切的疑惑焦虑早已抛诸脑后,婷婷此时犹如见到家人一般,热泪纵横,终于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在启华的示意下,一行人不是由火车赶往天津的,他们坐的是马车,都办成了村姑村夫的模样以掩人耳目,不坐火车是为了防止途中生变,被堵在火车站里。骡车是启华一早就准备的好的,一共是二乘,启华,玉凤、和婷婷共坐一乘,而顾教授一家则是另外一辆车,他们各自持着北京的通行证先后出发,安全的在城外汇合之后便直奔天津,他们一路到天津港都很顺利,赶在了开船之前,船票是荣亨前几日和梁洁操要往天津前留下的,六张去香港的船票,一切早已都算好,傍晚五点的船。

      赶到天津港的时候早已过了下午四点,启华、玉凤、婷婷、顾教授、达姐打点好行李准备带着瑶瑶上船,瑶瑶还在睡,她是婷婷一早就喂了药的,所以很安静,感觉不到此间紧张的气氛。依稀可闻的江水声与汽笛声打动着每一个人,当然也不只这六个逃离的人。离上船不远处启华他们而早已被团团围住,用抢指着不敢动弹,梁洁操扶了一下拐杖,沙哑的声音混合着惊涛拍岸之声,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威力,让围在中间的人胆寒,“各位,我等你们很久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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