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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饮月,你还活着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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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丹恒礼貌的交涉下,简书云顺利住进了丹恒“家”隔壁一个老婆婆的家里。
当然,除睡觉以外的时间,简书云一般会去丹恒家附近到处晃晃。大多数时候为了不错过丹恒和刃的会面,她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说服丹恒能让自己跟着他。
她说自己只是远远跟着就可以了,绝对不会给丹恒添任何麻烦。
丹恒说“随便你”。
不过她转念一想觉得这也算是取得同意了,取得同意还跟做贼似的偷摸摸跟着总觉得很神金,所以最终她只是跟着而已,并没有远远的。
于是她成功见证了丹恒无趣的一天:天还没亮就起床洗漱,简单吃过早餐去星槎海搬货,中午顺便吃个工作餐,然后下班,去书店逛一圈,看一下午以及一晚上的书。
然后整整三天,简书云都见证了他跟上发条似的生活。
简书云百无聊赖地瘫在椅子上瞧对面勤劳的丹恒,手里拿着仙舟的特色小吃品尝着,一边问系统:“你说,这都三天了,我还有可能看见他俩会面吗?”
[经过我缜密的计算,答案是未知。]
简书云整个脑袋后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着腿,语气懒洋洋的:“……谁跟你贫。算了,不管能不能,就当度假吧。”
[否定,请您不要消极怠工,即使不到他们会面,据我观察也是有增加羁绊值的余地的。]
“但是太少了,婉拒了哈。”简书云捻着根类似牙签的东西把炸土豆甩进嘴里,“我打听个事儿啊,你这羁绊值怎么看啊?”
在她的理解里,这玩意儿跟好感度什么的应该没什么区别才对。
“如果说我上次在金人巷碰到的是未来的「丹恒」,那他按理说应该会拥有我这段时间所累积的……”
[羁绊值当然不是那么主观的东西,而是一件客观的东西,大概可以理解为你在他人生中的参与程度。]
“那照你这么说,我只需要尽量和丹恒待在一起不就好了?”
[否定,也没有那么客观,还要看你的参与部分对他人生的影响。]
简书云伸手盖住眼睛,半晌才把左眼露出来瞧着支起的临时货摊没遮住的半边天光。
天气已经有些阴沉了。
今天,似乎是个雨天。
“这样吗?”她意味不明地问了句,不过显然也不需要谁的回答。
很快地,雨裹挟着光线打湿了她的额前。
她静静瞧着,任由横冲直撞的雨滴不时敲击在脆弱的视网膜上,眼皮不由自主地合上。
不多时,她感觉不到飘洒的细雨,也没感觉到有些刺目的光。
睁开眼才发现,是一把雨伞挡住了飘洒的细雨。
一把黑色的雨伞。
简书云从椅子上跳下来,随手递给摊主几个巡谪,钻进雨伞与来人一起迈进了细雨里。
伞下的空间不大也不小,但两个人都淋湿了半边肩。
默契地在两人中间留出一个人的距离。
“我记得你早上来没带伞啊?”
“刚刚借的,赶在他们下班前还回去就好。”
丹恒还补充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为了打断她接下来的问题,还是单纯补充。
总之是让刚打算随口接话问一句“那他们怎么办”的简书云闭了嘴。
丹恒照常扫完今天的书店之后,又陪简书云扫了一遍周围的小吃,两人才一同往金人巷走。
注意到丹恒面无表情地掠过了所有食物,简书云忽然想起他没什么口腹之欲,大抵是没有尝试过的。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里的纸包朝他扬了扬,推荐道:“这个味道还可以……”
“好。”丹恒果断打断了她因为词穷的磕磕巴巴,“帮我也买一份,可以吗?”
简书云怔忪地瞧了眼他漠然的青色眼眸。
丹恒可能以为她不太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解释道:“拜托了,拿着伞不太方便。”
“好。”简书云果断答应。
……
刃和丹恒的会面,是在简书云快要必须离开的前一天。
那是个大晴天。
太阳大得搬货的好几个工人都满头大汗,膀子上搁着的汗巾都被濡湿,丹恒看上去却完全没受这鬼天气的影响,效率一如既往地高。
还硬生生把搬运这种粗活干出了一种闲庭信步的松弛感,以及一种整装待发的严肃感。
很矛盾的描述。
但也是她的直观感受。
阳光把对面照得很亮,很容易就能瞧见街上零星的人里,那个长发及腰的男人,黑色素雅的袍尾曳在小腿,男人有一双锐利的鹰眼,唇色极淡,表情阴沉。
男人的头发黑得让人想起夜,发尾却在阳光下泛着红色。
像是彼岸花一样刺目的红色。
是刃。
而且她知道,再过不久丹恒也要下活了。
这中间的时间,刚好够刃走到那艘大型星槎前,够丹恒脱下手套什么的简单和其他工人告别,够他俩撞在一起。
[我不明白,这段剧情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们相见然后打起来,这个过程中,你能从哪里获得你觉得不少的羁绊值?难道是挡刀?]
“不。”简书云伸了个懒腰,已经熟练地起身往那边走了过去——
一般是丹恒下活来找她,估计是因为听她说了她的迷路撞狗奇遇,所以决定贴心地把她捎带回金人巷。
而她主动往那边走一般就是她要去那附近买些吃的。
不过今天肯定不是,只是作为借口凑近“战场”。
按照丹恒的背景故事,刃估计是刚做完任务,他手里提着支离,仅仅是这么在路上走着,别人也要让他条道——
跟个变态杀人犯似的。
虽然事实上是个求被杀的。
简书云有意控制着自己的移动速度,让自己能在最佳旁观位置而远离第一“战场”。
刃是走在那艘大型星槎旁边,都快要走过了,才听见工人们笑着和丹恒告别的声音的:“诶!小伙子下班啦!明天见!”
他们的喊声中气十足。
刃听见了。
这种吆喝声他走了那么多地方,听得绝不会少。
但谁也说不清他为什么在这一刻回头了。
随即他看见了几乎是被工人们簇拥着的丹恒——那么熟悉的眼睛,那么熟悉的神情。
即使那人的长相已经不大一样了,气质也似乎锤炼得不同了。
但是刃在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
简书云看见刃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攥紧了支离剑的剑柄,但他没有第一时间上前。
他是在丹恒已经离开了星槎,十分自然地略过自己、要踏上桥梁的那一刻开的口。
他的声音很沙哑,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过,语气无形中带着点儿阴沉和不虞。
“饮月,你还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