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怏怏》源漾

3、第一刻心动

　　周一，太阳直直的升起，温和的阳光打在脸上
　　升旗结束后，他们依次回到了班里正常上课，周言回来就趴在桌子上睡觉，陈惜媛看到也是非常疑惑，怎么看他每天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
　　不经的问道
　　“每天晚上是去偷鸡还是摸狗了？怎么白天都在睡觉？”
　　周言声音恹恹的回答
　　“哎，别提了，昨天晚上黄亦杰找我开黑，玩了一晚上，困死我了”
　　黄亦杰她认识，是班上一个“小混混”，也经常时不时的找周言聊天，陈惜媛对于他的记忆也不算陌生，之前有一次还屁颠屁颠地帮她去领新书，但是也是不知道为什么陈惜媛对他的印象不太好，总觉得他好像另有所图一样，过于的积极了，让人不禁的就对这种状态反感
　　之后的前两节课周言一直趴在桌子上在睡觉，老师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直到第三节课，陈惜媛忽然抬头余光不经意地一瞥，好像发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便开始一直撞击旁边人的手臂
　　周言微微的抬起了头，奈何那个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周言，你跟我出来”
　　周言起身，烦躁的揉揉眼睛，不耐烦地跟着老班出去了，两个人在教室门口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直到下课铃响起后周言才如释重负的回到座位
　　“媛媛，老班让你去他办公室一下”
　　赵晴轻轻的碰着她的肩膀说到，陈惜媛也放下手里的课本，起身准备去办公室
　　叩叩，办公室的门响起，陈惜媛走到老班身边，自然的问了一句
　　“老师，您找我？”
　　“噢，这次老师找你来是想让你可以多多的帮助一下你的同桌，老师看过你在之前那个学校的成绩，还行，所以就想说看看你能不能帮周言，提高一下他的学习成绩，你也知道他这样天天睡觉，完全不把学习放在心上，现在虽然说现在你们才初二，但也是一个非常关键的时间点，所以希望你可以帮他多补习补习，多帮助帮助同学也可以加强自己对知识点的掌握嘛”
　　陈惜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不过你可能得多包容，包容，你也看见了他现在学习成绩根本不能看，性格也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哎，听说去年他爸爸去世了，他妈妈也不知道那去了了，就还有她姐姐和他一起生活，也是挺可怜的，所以你多多帮助他一下，能考上一个好一点的高中他以后可以选择的路也会更多”
　　她暗压住眼底的情绪，回答到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陈惜媛回去的路上似乎也在考虑这件事情，但是她也真的没有想到怎么他看起来每天都那么活泼开朗，那么温柔，那么幽默，可以给别人带来快乐，但自己却一直生活在这么压抑的家庭下面，说回补课她还是多多少少有点不自信，因为她的学习成绩也并没有多好，特别是数学还一直徘徊在优秀的边缘，自己也从来没有给别人补习过

　　回去后周言就立马问她老班和她说了什么，陈惜媛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好像是要在他的神情中寻找出一丝抑郁的神情，但是并没有，迎接上她目光的，只有一双明亮透彻的眼睛，眼尾微微地上挑 ，配合着浅浅的双眼皮，陈惜媛真心的觉得他的眼睛非常的好看，像是毒药一般让人不经意间的上瘾
　　“他让我给你补习”
　　“所以？”
　　“所以你需要吗”
　　“如果我说需要你就给我补习？”
　　“嗯嗯”
　　“噢～，那就麻烦小陈老师啦”
　　周言说完便打开桌上的练习册，懒洋洋的看着眼前的题目，陈惜媛见他看的认真也不在打扰他，低头看向自己的练习册
　　江平中学晚上的晚自习和下午的课隔的时间不是很久，所以就规定了走读生也在学校吃晚饭，直到晚上九点后才算放学回家，陈惜媛和赵晴吃完晚饭后，正打算回到教室，刚到门口就有一个女生，把她们两个拦在门口，女生虽然长的灵动乖巧但说话的架势却是咄咄逼人的
　　“你们认识周言吗？可以帮我把这个给他吗？”
　　女生说罢，就把手上的信封直直的向陈惜媛伸去，陈惜媛看她这强硬还目中无人的态度，无奈的把信拿了过来
　　“谢了噢”
　　女生说完转头就走，毫不客气，这态度让一旁的赵晴脱口而出的骂没素质，看着女生走远，她们俩才反应过来进了教室
　　“哎，你说周言真的有长那么好看吗，表白的人就没断过”
　　赵晴一种难以理解喜欢周言的人到底是什么眼光，那么让人难以接受，周言长的确实是公认的好看，甚至还一直被学校称为“校草”奈何赵晴一直欣赏不来这所谓的校草
　　“他在学校很受欢迎吗？”
　　陈惜媛看向赵晴问到
　　“对啊，傻人有傻福吧，上天既然已经够了他一个不完美的大脑，当然也得给他一个完美的脸蛋作为补偿咯”
　　陈惜媛点点头，但余光却看向那个空空的座位上
　　陈惜媛本来打算把作业做完的，但赵晴非要拉她去操场散步，说是饭后消食
　　刚进操场抬头就看到了周言在对面打羽毛球，周言白色上衣在夕阳之下显的更加青春洋溢，让人目不转睛，陈惜媛还是压抑着看向那边的欲望，平静的和赵晴在跑道上散步
　　“哎，晴晴，你认识刚刚那个女生吗？”
　　陈惜媛虽然表面看上去不关心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打听
　　“认识啊，我们学妹，好像叫什么林思雨，你是不知道这个妹妹啊老坚持了，初一刚开学没多久就看上了周言，那是一个穷追不舍啊，还非得搞得人尽皆知的”
　　陈惜媛脸上的惊讶也不掩饰了，在她心里，在14，15岁对一个男生心动或好感比较能理解，毕竟青春懵懂，可能会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比较好奇，但是在这个年纪好像确实不太适合说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或者是光明正大的去追求什么，也许也是因为在这个年纪谈什么真爱还是太早了
　　“那周言怎么解决的？”
　　赵晴低头思考一会后，转头回复到
　　“听说他和那个女生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谁啊？”
　　“不是，你好歹在江平中学待了半个多月了，一点没听说啊，就是那个我们学校校花方婉怡啊，我跟你说，她真的超级厉害，她人跟她名字一样温婉动人，超级好看，还是我们学校的年级第一呢，哎，如果我是一个男生我肯定也会喜欢她这样的女孩子”
　　陈惜媛听完后，又抬头偷偷看向他的方向，周言打羽毛球的动作流畅，简简单单的就把对面的人打的不知道跟向那个方向说服了，陈惜媛看向撑着腿休息的周言，却只可惜是一个背影，一个满是遗憾的背影
　　随后的散步陈惜媛都心不在焉的，也许少女的心思总是敏感的，会因为任何小事情而烦恼，但往往也会不知道烦恼的原因，不清楚自己心里暗藏着的秘密
　　数学晚自习，周言一反常态的做起了作业，他整体的成绩确实不太能看，但是数学是他全课里，比较耐看的一课了，但他还没开始做几分钟就侧身直勾勾的看着旁边的人，陈惜媛本来做的认真，但也一下就发现了旁边人的目光，被看的尴尬，不经的问他
　　“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小陈老师我做不出来…”
　　陈惜媛看着他真诚的目光，却带一丝丝的疑惑，心里想，前面的基础题他不应该做不出来 ，虽然说她上午已经答应老师，但实践还是和想象不太一样，她是一个敏感内心的性格，总是对自己没有自信，无论干什么事情都害怕结果，老是在意一些无关的细节害怕自己说错，不敢去尝试任何事物
　　“那我看看吧”
　　周言听后，直接把练习册推到陈惜媛的面前，陈惜媛认真看着题目，几分钟后她就解出来了，确实是一道比较基础的函数题
　　“这个就是得先化简，然后就带这个公式算出来就好了”
　　“噢～，小陈老师真聪明”
　　陈惜媛突然想起下午的那封信，急忙从抽屉里找出来拿给他
　　“这什么，你不会吧？”
　　周言一直因为脸的原因，早就对情书见怪不怪了，但看着这个刚转过来还不到一个月的女生，就那么直白的拿出这种东西还是有些震惊，陈惜媛看着他震惊的表情刚想解释
　　“说吧，什么时候对哥芳心暗许的？”
　　陈惜媛听着这话，立马把信丢给他
　　“瞎说什么呢，这个是今天下午一个初一的女生叫我给你的”
　　周言有些尴尬，他承认他是有点自恋
　　“噢，那你帮我处理掉吧，我对比我小的没兴趣”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
　　周言没有回答她，继续回去做题了，一整个晚自习周言都没有继续提这个是，陈惜媛也表现的不太关心

　　晚上陈惜媛还是和周言一起回去的，虽然她怕别人看到会误会，之前她有一个晚上也和周言说过这个事情，周言反驳了她，因为他觉得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晚上一个人走夜路回家确实会不安全，陈惜媛也害怕一个人走夜路，便也没有再说过这个事情，平常他们一起走都是沉默的的低头走路，并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顶多周言问一句陈惜媛回答一句，一般都是安安静静的走到岔路口，可是今天晚上周言却奇奇怪怪的问了陈惜媛一个反常的问题
　　“哎，陈惜媛，你一般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干点什么”
　　“吃点甜一点的东西”
　　“啊，为什么？”
　　陈惜媛看着他，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确实很难理解他的心情，才15岁就已经没有了父母可以依靠，在这个年龄就要学会成长，学会消化情绪
　　陈惜媛抬头看向黑漆漆的天，一望无际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没有一丝光亮
　　“因为我奶奶说，生活太苦了，吃点甜的就感觉不到苦了”
　　周言第一次觉得有朋友是一件还不错的事情，或许可以的话他也会把她当作所谓的希望吧，当作一次可以帮助自己的机会
　　周言不再说话，像往常一样安静的走到了岔路口，昏黄的路灯下二人分开，陈惜媛刚走出几步到达另外一个路灯下，就有一辆白车行驶到她的旁边，车里的人降下车窗，对她喊到
　　“小妹妹，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去啊”
　　车里的男人，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陈惜媛，打开车门就朝着陈惜媛走去，陈惜媛看着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男人的手就已经想拉着陈惜媛往车上走，陈惜媛连忙摆手拒绝，奈何男人手上的动作越发加重
　　夜晚的路边基本上已经没有了人，只有附近的一些便利店还亮着灯，陈惜媛也察觉到自己的手腕紧紧的被男人抓住，无奈的看向周围，想要寻求帮助的想法在看到周围时彻底消失了，等待红绿灯的地方空旷但却空无一人，眼见着男人车上的同伙也下来查看情况，陈惜媛只能更加用力的挣扎
　　在男人同伙靠近前，忽然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握了过来，陈惜媛看着自己手上像“希望”一样的那只手，陈惜媛转头便看见了少年凛冽的侧脸，少年的表情是陈惜媛从来没有见过的冷漠和疏离
　　“没听见她说了不跟你走吗？”
　　周言和陈惜媛分开后，就待在原地也不着急回家，就一直看着陈惜媛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发现陈惜媛被一个男人纠缠，就立刻跑过来查看，周言虽然只有175的身高，但面对男人还是高了半个头，男人同伙看到周言的出现也只能灰溜溜的走回驾驶位置，男人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少年也识相的放开陈惜媛的手，跑上车离开，二人看着远去的白车，接连松了一口气，周言松开陈惜媛的手，本就皮肤白的手因为拉扯变得一片红一片白的，陈惜媛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心里难以形容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怎么没回去？”
　　周言无视她的话，只是背对她不满的说她
　　“以后长点心，离这种看着就不像好人的人远一点，走吧，我送你回家”
　　陈惜媛就这样一直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她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他突然转身回眸
　　“你家到了！”
　　陈惜媛抬头，对上他肯定的眼神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
　　“有几次晚上不着急回家，没事干，就尽职的看你安全到家”
　　陈惜媛被他在一番话说的无话反驳了，说好听点是尽职尽责，说难听一点就是……
　　“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