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靠他入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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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看方远舟心诚，发了善心。
赵小宁负伤离开后，田飞又因为家中父亲病重请了假，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方远舟临时接手了孟空的助理一职。
孟空一开始自然是不同意，但随着正式开拍，他便有些自顾不暇，才同意让方远舟临时接着，再慢慢找人。
这么多年没拍戏，孟空以为在经过短期的表演训练后自己能恢复状态，但他还是过于乐观了。
正式开机后的第一场戏便是天台看月。
原本天台这里是孟空第一次看清自己对方远舟心动，但小说与真实经历总归是有差别的，方远舟在创作的时候也并不清楚孟空当时的心理活动，所以小说里的这一段，孟空对这段感情依然是处于懵然不知但却别扭的状态。
因为多年不接触表演，孟空的表演技巧有些生疏，他难以将现实里的心态和戏里的心态区分开，再加上和对手演员默契度还没有磨出来，便始终入不了戏。
孙导坐在小屏幕后面也直皱眉。
终于在第n次NG后，孙导无奈地摆了下手，中断了拍摄。
“贺鸣，你先去休息一下。”孙导拿着大喇叭，喊道，“孟空，你过来。”
那被称作贺鸣的年轻男人对孙导笑着点了点头，他在戏里的角色叫江辰希，其原型就是方远舟本人，所以他在外形上倒是与方远舟像了个七八成。
“孟老师，那我先去了。”他穿上助理递过来的羽绒服，对孟空打招呼。
孟空自知表现不佳，拖累对方在这寒意浸浸的春夜里加班磨戏，十分过意不去。
“不好意思，我状态不好，一会儿请你喝点热乎的。”
贺鸣眉眼弯弯，脾气很好的样子：“谢谢孟老师。”
天台的戏是实景，就在孟空带方远舟去过的那个天台。
天台夜黑风大，剧组在避风的地方搭了棚子，供演员候场时休息。
目送贺鸣去了棚子，孟空这才感觉到身上寒浸浸的，戏里这段是夏天，所以他穿得单薄，拍的时候全神贯注不觉得冷，此时从戏里的状态脱离出来，便觉得那股冷意从骨子里泛了出来。
在去孙导那边之前，他特意逡巡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方远舟的身影。
奇怪，开拍前，他记得方远舟抱着他的羽绒服，就站在片场附近的，怎么这会儿看不见人了？
但他没顾上找人，因为孙导那边又喊了他第二遍。
他只好先跑去孙导身边。
“老师，不好意思。”
孙导在工作的时候向来公私分明，所以就算他知道孟空状态不好情有可原，但还是直言不讳道：“小孟，你还是得尽快入戏，这个状态不行。”
孟空一开始心态还算稳，但拍了这么多遍不过，他也有些着急。
“我也想入戏，但始终进不了状态。”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也许当初……”
孙导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不要去想这些，我都没后悔定你，你自己倒先否认起自己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不服输的孟空！”
“要不这样。”他沉吟片刻，“让小方带你走一遍戏，本子是他写的，故事是你俩的，或许他能带你入戏。”
说着，他就要找人。
“小方人呢？”
“孙导，我在这儿呢！”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方远舟，呼哧带喘地跑了过来。
他一跑过来，就把手里厚实的羽绒服披到孟空身上，还往他手里塞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枣牛奶。
他跟这两个人打招呼：“不好意思，刚趁拍戏的时候下楼去房车里热了牛奶，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今天的戏是拍完了吗？”
显然，他还没搞清状况。
孙导便把这个想法又说了一遍。
方远舟自然愿意。
只是孟空有些抗拒这个办法，因为他不想和方远舟走太近，原本接受方远舟当助理已属勉强，现在还要和方远舟更进一步，靠他入戏，这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考验。
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让他快速入戏，这样拖下对所有人都不利。
所以，他虽然犹豫，但最终也没有拒绝。
柔和的月光下，陈年和江辰希（《远游》里以孟空和方远舟为原型的两位主人公）并肩而坐。
江辰希在酒吧里被胖子调戏，腰上受了一点轻伤，被陈年发现。
陈年坚持要查看他的伤情，江辰希只好轻轻掀开白衬衫的下摆，而后背过身去，给陈年展示刚才疼痛的部位。
月色不够亮，陈年用手机打着光查看。
在腰侧靠后的地方，光滑白皙的皮肤上隐约露出一点凹陷，像嘴边的梨涡一样可爱。
虽然在戏里，但孟空却被方远舟腰上的风情所诱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糟糕，他知道自己要失控了，立刻收回手，推开了方远舟。
为了帮孟空更好地入戏，方远舟脱去了棉服，只穿着单薄的衬衫，还要露出光裸的腰，此刻正被寒风吹得冷飕飕地打着颤，却冷不防被孟空推了一下，整个人往前差点栽倒在地。
幸好，孟空在推了一下方远舟之后，自己也吓了一大跳，眼看着方远舟要倒，他又眼疾手快地拉了方远舟一把。
这一拉，把原本推出去的人又拉回了怀里。
一时间，双目相对，两脸懵逼，孟空和方远舟都愣住了。
没想到孙导却大喊道：“很好，就是要这种懵逼又吓一跳的状态，这样才能凸显陈年爱而不自知的状态。”
孟空听完孙导的叫好，一时间有些错愕，但更多的是开心。
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居然表现对了情绪，而且他确实来了一点感觉。
孙导走过来，对孟空笑道：“保持住这种感觉，我叫小贺过来，你俩再尝试一次。”
“Action!”场务举着场记板喊了一下之后，迅速退出了镜头。
贺鸣和孟空并肩而坐，场外的灯光模拟出月光的亮度，照在两人的身上。
贺鸣背过身去，轻轻扯开衬衫下摆，露出了红肿的腰侧。
孟空用手机打着光照过去，脸上露出了片刻怔忪……
“咔！”孙导举着小喇叭喊了一声，“过了。”
一时间，场上的工作人员都热烈地鼓起掌来，他们陪着孟空在寒风冷寂的天台熬了一个大夜，眼看着终于熬到了头，自然开心得不得了。
方远舟也为孟空高兴。
他知道让孟空重拾表演没那么容易，但他也没想到孟空会卡在第一场戏那么久，现在孟空终于过了，也让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冻坏了吧？”方远舟快步走到孟空身边，将手里的羽绒服赶紧往孟空身上披，而后又往他手里塞了一杯热牛奶让他喝，试图让他尽快暖和起来。
这杯红枣牛奶就是不久前他从楼下带上来的，但当时孟空没有来得及喝就开始走戏。
幸好装这牛奶他用了保温杯，否则这么长时间过去，牛奶早就凉透了。
可是，孟空拿着牛奶并没有喝，而是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便转头朝另一边喊了一声。
“贺鸣！”他朝人走过去，把手里的牛奶塞给他，“给，请你喝热乎的。”
贺鸣愣了一下，他本来以为孟空不过是跟他客气而已，没想到——
他很快回过神来，清秀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谢谢孟哥。”
“不用谢，今天我还要谢你一直陪我熬大夜。对了，有几个地方，我还想跟你再对一下戏，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方便的，我们去棚子里说吧！”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了，只留下方远舟一个人在冷风中发愣。
那杯牛奶是他专门为孟空准备的，还特意加了补气血的红枣熬煮过。
而且，为了能让孟空在大夜戏后能喝上一口热的，他掐着点从天台跑下去，热好牛奶后又马不停蹄地跑上来，上下一共14层楼梯，跑得呼哧带喘。
可是，这么大一份心意，就被孟空如此随意地送给了那个贺鸣。
凭什么？方远舟忍不住地伤心、难过甚至嫉妒，可是他又不能让孟空瞧出端倪，便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心里跟塞了一大团毛线球一样，堵得慌。
初春的深夜，漆黑的天台，一阵好大的冷风自天际席卷而来，将所有还在天台上的人们吹了个透心凉。
所有人都赶去棚子避风，只有方远舟愣在原地，就这么直愣愣地在冷风里吹了好几分钟，直到有工作人员喊他进棚避风，他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冻得浑身哆嗦。
等他拖着发抖的身体进到棚子时，一眼便看到孟空正在和贺鸣有说有笑，根本没有注意他如此狼狈。
方远舟忽然就难过得无以复加。
他以为自己可以承受，但实际上他根本承受不了一点。
那天晚上收工后，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老房子，很快就开始发烧。
浑浑噩噩中，他只觉得自己脑子烧得滚烫，但身体却直打寒战，而心里更是冰凉一片。
可笑的是，直到昏睡过去的最后一刻，他还在幻想也许下一秒孟空就会从天而降，出现在这冰冷黑暗的老屋里，拥抱他、温暖他。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靠他入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