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畸形污染（四） ...
-
壮汉道：“看来有人并不支持你的办法。”
女生冷冷一笑：“我想也是，既然这样，我只好不客气了。”
“你、你要做什么……”瘦高个的男人颤抖着问。
女生摊开手：“别紧张，我不会做什么的，只是希望你们配合一下，主动回答我的问题。”
她俨然成了十二个人中的主导。
“比如？”壮汉抱臂看她。
女生环顾了一下所有人，“比如我们每个人都来自我介绍，然后总结出人际关系——谁和谁之前认识，谁是独自一人。”
“然后拆开相熟的人，由陌生人进行测试，检查每个分组里所有成员的身体情况，这样就能有效避免包庇。”
“你们觉得呢？”条理清晰地说完这番话，她才想起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曲迟突然抬起头道：“如果有人伪装的很好呢？好到所有人都看不出真假。”
女生淡定道：“这就是下一个阶段要考虑的问题了。”
“我把第一阶段叫做筛选，选出符合条件的人，筛除完全没有伪装可能的人，减少选项，增加正确概率。”
曲迟撑着下巴：“听起来的确可行。”
陆陆续续有人表态，最后一致通过了这个方案。
女生推了推眼镜：“很好，那就我先来吧，我叫陶岑，同其他人都没有人际往来。”
陶岑说话很奇怪，她不会说“不认识”、“陌生人”等字眼，一言一行都充斥着刻板的机械感，像是没有变通能力和幽默细胞的那种人。
曲迟接着陶岑的话，顺便把雪满照几人都介绍了一遍。
雪满照省了事，开始专心观察其他挑战者。
那名壮汉叫关永，瘦高个、胆子很小的男人叫康小春，两人都和其他人不认识。
其余五个人中，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女生是同学兼室友，分别叫陈禧和周逸思；剩下两男一女是队友，依次是吴天川、李晃和孟文镜。
雪满照揉了揉太阳穴。
十二个人还是有点多了，她本人对名字并不敏感，甚至有些脸盲，大多数脸和名字可能都对不上。
所以她只能记不同人的着装特点。
陶岑拍了拍手：“接下来请所有人分成三组，每组四个人，尽快把第一阶段完成。”
曲白小声吐槽：“怎么感觉我们变成幼儿园的小朋友了？”
格桑轻轻一笑：“倒是新奇的体验。”
雪满照在纸上写：“分组的话，我们每个人都尽可能观察同组的其他人吧，方便最后总结线索。”
“明白。”三人一同道。
十分钟后，篝火旁泾渭分明地站了三组人。
雪满照主动同陶岑分到了一组，她对陶岑这人有点兴趣，十分想知道她接下来会提出什么方案。
同组的是陈禧和孟文镜。
四个人开始互相打量彼此。
陶岑率先道：“我的身份是皮肤烧伤的倒霉人。”
孟文镜皱眉：“这也算？莫不是你本来就有烧伤，拿这唬我们吧？”
陶岑闻言毫不避讳地卷起衣袖，露出斑驳的手臂，而后撩起衣摆，她的腰腹上，右半部分的皮肤也尽是烧伤的痕迹，如扭曲虬结的虫攀爬在身上，最后是右腿裤，随着她的拉起，毫无疑问，也是烧伤。
陶岑镇定道：“不是一般的烧伤，而是这半个身体，除了手之外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况且就算我真是本来就有这些疤痕，也绝对不满足健全这一客观条件。”
“这倒是。”孟文镜没有异议了。
陶岑看向雪满照和陈禧。
陈禧是一个腼腆的女高中生，尴尬地摆了摆手，嗫嚅道：“……我、我没有什么疑问。”
雪满照顺势摇头。
孟文镜便紧接着她道：“那就我来说吧，我的身份是手指残缺的可怜人。”她笑着伸出左手，露出先前一直藏在衣袖下的手指。
“呐，我的左手只有四个手指头。”她耸了耸肩，“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影响，除了有点不习惯。”
孟文镜的嫌疑立刻被打消了。
这个也做不了假。
陈禧涨红了脸：“那……那就该我了？”
她绞着手指：“我的身份是，眼中无色的病人……就是说，我现在看不见除黑白以外的其他颜色。”
“所以……”她鼓起勇气抬头，露出一双独属于学生的、带着些许稚气的眼睛，“我证明不了自己，但是！我绝对没有撒谎！”
陈禧的语气很真诚，但是雪满照她们都不是那种会轻信的人，故而陶岑了然地点头：“不管你有没有撒谎，现在你都要等到第二阶段再说了。”
语落，她看向雪满照：“只剩下你了。”
雪满照先指了指自己的唇，然后无声地张了张，双手交叉示意，在纸上写道：“我是乖巧顺从的哑女。”
陶岑慢吞吞道：“哦——所以你也不能证明自己没有伪装的嫌疑。”
雪满照接受良好地点头。
她们这一组确定好之后，陶岑率先朝格桑那一组走了过去。
格桑正捂着自己眼睛上遮挡的布条，语气难得强硬：“不行，你不能这样做。”
与她同组的周逸思尴尬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可是，现在就差格桑你没查清楚了，我们得看看呀，不然怎么知道你眼睛的真实情况？”
格桑面无表情：“那就直接把我划入嫌疑范围。”
“这、这……”周逸思一句话都劝不了，瞥见自己的好友走过来，当即走过去挽住陈禧手臂，摆烂道：“你们管吧，我真不行了。”
格桑依然捂着眼睛，搭配上面无表情的神态，竟多了分孩子气的可爱，比之前老神在在的模样正常多了。
同组的李晃道：“我们三个都排查完了，目前只有康小春还有嫌疑，以及这个小姑娘。”
康小春抿了抿唇，畏畏缩缩地蜷在一旁。
雪满照扯了扯陶岑衣袖，将刚刚写好的话递到她面前。
“我和小姑娘认识，她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直接按她说的做。”
陶岑思忖了一下：“既然格桑妹妹不愿意，那就直接把她划入下一阶段吧。”
格桑如释重负地松开手，雪满照这才发现她的嘴唇竟然有些发白。
……她居然这么抵制这件事吗？
这档口，最后一组也排查完毕了。
十二个人重新汇在一处，陶岑开始清点排查结果。
“请被排除的人站在我身后，其余人原地不动。”她公事公办地说。
十二个人像是一条流动的河流，此刻开始分走两路，最终形成两片湖泊。
雪满照扫了一眼身侧，不由蹙眉。
情况糟糕，她、格桑、曲迟和曲白，居然一个被排除的都没有。
除此之外就是陈禧和康小春。
雪满照不由开始思考格桑三人欺骗她的可能性。
说实话，她和曲迟、曲白也只是同过一个试炼的交情，格桑更是刚刚认识，因此三人有心欺骗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三人没有对她撒谎，那嫌疑人就只剩下陈禧和康小春两个，可选项立刻骤减。
想到这里，雪满照内心不由产生一丝隐隐约约的不安，太巧合了……如果那唯一的健全之人真在他们三人之中，她该做出什么选择？
陶岑也意识到了不对，看着雪满照道：“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四个认识吧？”
曲白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孟文镜扫视着四人：“这也太可疑了吧？尤其是……”
她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但所有人都能猜到她的意思。
——尤其是之前曲迟还出过头，而格桑拒绝调查，雪满照又维护过格桑。
陶岑适时制止了所有人的发散思维：“虽然过于巧合，但我们要讲究证据，所以还是按照计划，开始下一阶段吧。”
李晃看了一眼月亮，“现在应当是凌晨一点左右的样子，离天亮只剩大约四五个小时，我们要抓紧了。”
关永依然抱着臂，看向陶岑：“下一阶段是什么？”
陶岑推了推眼镜，袖子下斑驳的皮肤一闪而过，“第二阶段，我为它起名审问，顾名思义，我们这些已经被排查的人，将一起审问你们六人，直到再排查出两三个人。”
曲白脱口而出：“我们真成犯人了？”
陶岑镇定地说：“并不是，这只是最有效而无害的手段而已，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直接跳到第三阶段。”
什么叫最无害？
曲白咽了口唾沫，不死心地问：“第三阶段是什么？”
陶岑隐在镜片的眼睛寒光一闪：“用刑。”
曲白：“……”
曲白跳了起来，语气拔高：“你还说我们不是犯人？！！”
陶岑不置可否：“你们的确不是犯人，至少我不会对犯人这么温和，更不会绞尽脑汁地循序渐进。”
曲白无言以对。
康小春自从听到用刑两个字就开始抖，他缩着脑袋，小心翼翼地问：“能解释一下……怎么用刑吗？”
陶岑格外耐心：“很简单，比如说……”
她伸手一指雪满照，“比如她的身份是哑巴，由于我们无法确定她是不是装的，所以最后会采用极端手段，比如用疼痛逼迫她尖叫什么的……”
“哦，抱歉。”解释完，她转过头，歉意地说：“我只是打个比方。”
雪满照微微一笑，做出口型：“没关系。”
她笑的次数不多，屈指可数的几次笑，要么是即将出手，要么是使了什么手段。
曲白不由打了个寒颤。
用疼痛逼迫满照姐叫……做梦都不敢做这么恐怖！
真要这么做了，整个试炼都要完了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