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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第二日清晨,俩小孩又好得能穿一条裤子,一起牵着芭蕉树去吃草喝水,还在晓雾绕后面搭了个简单的棚子,抱来许多枯草,生怕冻着芭蕉树。
      萧岩对这一切自然喜闻乐见,只是在听见马的名字叫芭蕉树以后,切菜差点切到手。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沈林的武功也慢慢练了回来,等到深冬,已然能接住庭晣十来招了。
      “这是何其剑,师父给我打的第一把剑,你明天用这个练。”晚饭前,庭晣给沈林看了一回何其剑。
      “这是先生送你的剑,你借给我用,会不会不太好?”
      “送我的就是我的了,我愿意给你用就给你用。”
      正好萧岩端菜出来,听到俩小孩说话,道:“云哥儿,我送你一把剑吧。”
      “啊?”沈林似乎不大敢相信,对于练剑的人来说,剑是和人一体的,除非是父子师徒世代相传,否则极少有将剑赠予他人的情况。
      庭晣好奇:“师父要送什么剑给云哥儿呀?”
      萧岩把他们俩招到书房去,在书房隔间里找出一把剑,剑刃锋利如新,剑鞘则花纹繁复,看上去价格不菲。
      “这是初阳,是我的第一把剑,小时候我父亲送给我的,它虽比不上沈氏的青云剑,但很适合初学者,你试试看!”
      如此贵重,沈林还没来得及拒绝,庭晣就立刻冲过去夺在手里:“哇!师父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我还没用过呢!云哥儿你快收起来,等会师父后悔了。”
      萧岩笑他小孩子心性:“你心里师父就是那样的人?”
      “先生······”
      “收下吧。”萧岩冲他点点头。
      沈林有点怕庭晣不高兴,看庭晣的样子,初阳这把剑是先生一直收藏着的,都舍不得拿出来,万一庭晣······
      “师父,”庭晣叫起来,打断了沈林的思绪,“我明天可以用旗鸣和云哥儿打吗?”
      “可以。”
      “太好了,云哥儿,唉?云哥儿你不高兴吗?”
      “没,没有。”沈林偷偷看了一眼萧岩,见萧岩眼中尽是安抚,这才安心收下初阳。

      说好了明天练剑,可是早上醒来,山间一片白茫茫,鹅毛般的大雪飘了一整夜。庭晣穿了厚衣裳,边跑边喊:“师父!快出来!下雪啦!云哥儿快出来玩!”
      庭晣是最爱玩雪的,去年因为玩雪冻了手被打了一顿,现下看到雪还是很激动,一骨碌跑出去搓雪球。
      萧岩追出来,喝道:“快回来穿衣裳!你穿这么薄,冻坏了怎么办?”
      “师父现在不冷!”庭晣手里捂一个白白的雪球,不肯回去。
      “不听话是不是?”
      庭晣嘟着嘴,丢了雪球,回屋里加衣裳了。

      吃过早饭,庭晣和沈林便到山上玩雪了,也不管师父,反正师父不是做饭就是看书,要不然就是挖酒出来喝。
      两个小孩拼命捏着雪球砸对方,又跑又跳,又叫又笑,震得山间树枝上的雪“簌簌”而落,等得玩累了,便凑到一块堆大雪球,四只手都红彤彤的。
      沈林好像一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边往雪球上堆雪边问:“你以前就一个人玩?”
      “嗯,”庭晣把刚堆上的雪拍实了,“要是师父今天做饺子就好了,等会回去一边烤火一边吃热腾腾的饺子,再喝一点师父的酒,啧······”庭晣都要流口水了。
      “哈哈哈,庭晣你······”沈林忽然不说了,抬起头,警惕地看着四周。
      “怎么了?”
      沈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我觉得,好像有人在看我。”
      “怎么可能?这山上就我们三个人,师父才不会来!”
      说的也是,沈林笑笑,继续和庭晣堆雪球去了。

      两人玩得筋疲力尽,有说有笑地回到晓雾绕,沈林似是意犹未尽,边进屋边笑道:“要是明天还有雪,咱们就上······”
      他怔住了。
      暖烘烘的屋子里,烧着炉火,烫着酒,沈岳和萧岩一起坐在桌边。
      是义父 ,义父来了。沈林脑子里炸出一堆念头:他今天没早起,没练剑,他玩了整整一天,他还没能打败庭晣。
      那些念头把他烧得口干舌燥,动弹不得。
      庭晣也怔了,只小声唤了一声师父,便见萧岩招招手,让他过去。
      庭晣到师父身边坐下,萧岩又笑道:“云哥儿,坐。”
      沈林木偶一般上前两步,僵硬道:“不,我站着就行了。”随后转头,轻声唤,“义父。”
      萧岩朝沈岳使了一个眼色,沈岳开口道:“坐吧。”
      沈林受宠若惊,拘束地坐了,动也不敢动。庭晣半偎在师父怀里,让师父给他暖手。萧岩边嗔怪小孩冻坏了,边给他搓着小手,又笑着和沈岳谈沈林的近况。
      末了,萧岩转向沈林,问:“云哥儿,除夕将近,你义父说要带你回去,你愿不愿意?”
      沈岳原本的意思当然没有这么温和的,他要带儿子回家,还要问愿不愿意?可是萧岩却非要这么说,万一沈林说不愿意,岂不是很难堪?
      沈林当然愿意,可是他刚要说话,便看见庭晣不悦的眼神,他垂下头,道:“一切凭义父作主。”
      要是凭义父作主,就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了。萧岩让两个孩子一块回房去收拾东西,庭晣才不给他收拾,一回房便赌气坐在床上,背着沈林:“你回去好了,回去以后天天挨打,还不准上药,最好你伤口都烂掉!”
      沈林与他相处这些时日,知道他一生气就要说反话,并不是真的咒骂自己,跟着上了床,道:“庭晣,我知道你是不希望我受苦,可是,我的身上,还有未完的责任。”
      “那是你的责任吗?重振了青云山庄又怎么样呢?死去的人就是死了,如果你爹娘在天有灵,他们只会希望你高高兴兴地活着!”
      “如果我父母英灵在上,知我所为,”沈林眼神坚定,“我必为他们重振青云!”
      庭晣眼睫一颤,不说话了,过了一会,默默起身去给沈林收拾行李了。

      天色还早,下山还来得及,沈林收拾好行囊,站在沈岳跟前:“义父,我能把芭蕉树带回去吗?”
      “什么?”
      “就是庭晣送我的马。”沈林正说着,庭晣已经把芭蕉树牵出来了,沈岳看着那匹马,眸色忽变。
      沈林生怕义父不愿意,再次小心翼翼地恳求:“义父,可以吗?我可以自己照顾它。”
      沈岳早先与萧岩谈了许久,现下看到孩子这等惶恐模样,不免反思,自己对他终究是太严苛了些,想着要温和些,可是一看到有人送了他一匹马,还是不大高兴,因此语气颇为僵硬:“带吧。”
      沈林顾不得义父语气如何,义父能够答应,已是极大的宽容。他笑着牵过马,庭晣又道:“你再等等,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沈岳看这小孩前前后后不停地给云哥儿塞东西,不免有些烦躁,青云山庄是什么都没有吗?!
      “呐!”庭晣两手抱着一只信鸽,“它很乖的,你就用它给我捎信,要好好养着啊,我一共就两只,要是没了,也不知道君川哥哥会不会再给。”
      沈林仔细接过:“我会照顾好它的。”
      “趁着天色还早,快下山吧,晚了路不好走。”萧岩道。
      “沈林谢过先生。先生,庭晣,我这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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