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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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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承和楚际言坐在一楼和二楼的楼梯拐角处,正好对着镂空的木窗。
他从空处看向雨幕,雨丝密集,朦胧了远处,像极了他当年刚到国外、刚下飞机的场景。
他从国内出发的时候还是大晴天,落地后却是一场瓢泼大雨。
下雨天很难打到车,所幸他暂时订的酒店不远,于是决定冒雨跑过去。
路上打着伞的很多都是容貌特征鲜明的外国人,有人看见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年带着行李跑在雨中,便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他们说话语速略快,加上雨声的嘈杂,哪怕是再简单不过的单词,秦承都有些听不太清。但也就是此刻,他确确实实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孤身一人来到异国他乡了。
于是秦承停止了奔跑,慢慢地行走着。
老天爷垂了泪,这是一场刺骨的洗礼,身处异乡的少年走在陌生的行路上,成了一条奔腾却又无声的河流。
当时秦承只感到彻骨的寒冷,但现在不一样了,另一个人的体温从相挨的手臂上传过来,顿觉如沐春风。
登天楼里的人各自聚在一起聊天。
很有默契,楚际言和秦承没提自己的受过的难,熬过的苦,他们分享着趣事,一些琐事也讲,但对方都是耐心地听着,这是独此一份的温存。
雨不知何时停了,年轻的情侣咋咋呼呼,迫不及待地跑出楼,在小广场上笑闹成一团。其他人听见充满活力的声音,不由得会心一笑,年轻真好。
雨停后,又有不少人上来了,山顶一下子更加热闹起来。
登天楼后有一处凸起的小山包,从小路绕过去,是一片池塘,岸边有人支起鱼竿,鱼线落入水里,浮漂随着微风荡起的波浪轻微的摆动着。
秦承从小贩那里租了一套工具,跟楚际言坐在池边。
楚际言好奇地看着他摆弄,说:“你还会钓鱼啊?”秦承点了下头:“嗯,在国外的时候,邻居很喜欢,我有时候也会跟他一起去。”
楚际言想起他好像提过这个人,于是道:“是那个威廉老先生吗?”秦承笑道:“对,是他,一个很有趣的小老头,他会很多东西,像钓鱼、射击、潜水等等,都是他教我的。”
“很厉害。”楚际言笑着评价道。秦承赞同:“他是很厉害。”楚际言又道:“我男朋友也很厉害,学了这么多东西。”
秦承一顿,接着和他相视而笑。秦承看着他,眉眼温柔:“我会的都教给你。”楚际言用额头轻撞了一下秦承的:“那就说好了哦,秦老师。”
“啊!”
一道女声响了起来,两人寻声看去,正是先前在登天楼里的其中一对小情侣。
他们是刚过来的,离楚际言他们不远,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俩人正在接吻。
秦承寻问:“怎么了?”女生意识到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看见你们在接吻,我们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
楚际言笑了:“没事,我们也没有接吻。”“啊?”女生诧异,“你们不是一对吗?”
秦承道:“是没接吻,但我们确实是一对,这是我爱人。”
女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接着提议道:“对了,那边有一棵许愿树,可以用笔在红丝带上写下自己的愿望挂在树上。我和阿力正要过去,你们要一起吗?听说很灵的。”
这个秦承倒是没有想到,但他指了下鱼竿,说:“我们这里钓着鱼呢,等一会儿再过去看看,你们先去吧。”闻言,女生也没强求,只是给他们指了一下大概的方向,然后就挽着男朋友的手离开了。
池塘的水是绿色的,不太能看清,无法得知水里是否有鱼,有多少。
但垂钓的人也没指望能钓到就是了,有鱼最好,但没有收获也无所谓,反正钓的也不只是鱼,还有闲情雅致。
等不到鱼,秦承便把工具还了回去。
“去许愿树那里看看吗?”楚际言问他。秦承:“去吧。”
俩人顺着之前那女孩指的路走。
是一条岔路口,一条通往山下,一条通往断崖。
楚际言看见刻有“断崖(许愿树)”的路牌,他有些诧异:“这树是长在断崖上的吗?”
秦承也有些惊讶:“去看看吧。”
这是一片较为平坦的空地,面积不大,但三三两两地聚了有好些人。
这是一处断崖,一棵崖柏就立于崖边,它的根深扎进岩层,部分裸露出的根攀着崖壁,树干微弯,树冠茂盛,伸展的枝干上几乎挂满了红缎,与葱郁的绿色呼应,满是生机与活力。
树前有人摆了桌子卖红缎,十元一根。
两人买了两根,各自写好后,秦承把它们交给工作人员。卖家看着被折叠的红缎,问道:“你不看看对方写了什么吗?”秦承轻笑着摇了下头,跟楚际言一起离开了。
满树的红缎随着山风飘摇,伴着簌簌的声响,像是为美好愿景祈福。
不需要知道对方许了什么愿望,因为,所有愿望,他们都能一起实现。
他们在山顶呆到了晚上,支起一个简单的帐篷,小广场就是一个绝佳的夜景观赏台。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你们看!”所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道道亮光划破天际。
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浪漫的流星雨。
楚际言看着天空,好一会儿都说不出来话来。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秦承笑着说,但语气一点也没有意外。
这场小型流星雨之前就已经有消息传出,但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又有很多佐证说它出现的几率近乎为零。因此,这个时候来的人也就比平时多了一些。
“承哥,你这么肯定今晚会有流星?”楚际言回过神来,又不免有些好奇。秦承点了下头:“有个朋友爱好天文学,向他打听了一下。不过,有没有都无所谓。”说着他停顿了一下。
迎着楚际言不解的眼神,秦承伸手盖上了他的眼睛。楚际言眼睫一颤,心跳突然快了起来,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下一刻,原本只有稀稀散散的几盏灯工作着小广场上突然亮堂起来,小广场周围被系满了暖黄色小灯泡的细绳给围了起来,广场中心是一个大的玻璃箱,里面是条式的白炽灯,光源基本就来自于它。
广场上的人都好奇的环顾四周,秦承带着楚际言来到玻璃箱旁,众人的目光就集中过来。
有人推了个小推车过来,上面是个很大的蛋糕。
秦承移开一直盖在楚际言眼上的手。
“这是?”楚际言看见蛋糕,出声询问,即使他内心已经知道答案了。
光源打在秦承俊朗的脸上,他眉眼含笑,朗声道:“生日快乐。”
广场上的人反应过来,不约而同地唱起生日歌。
爱人的情义和陌生人的善意让楚际言一阵感动。啊,怎么能这样啊这个人?楚际言心里一阵酸软,是被幸福的蜜汁给泡软了。楚际言微微仰头,让晚风吹着泛酸的眼眶。
广场上的人不算少,但秦承显然不只订了一个蛋糕,每个人都能分到一块。
秦承笑道:“我还以为会不够呢,没想到还有多的。”楚际言诧异:“你订了多少个啊?”秦承想了下:“不知道,不过还有一个,我让人把它送到我公寓了。”
楚际言有些哭笑不得,还有一个,光看他们刚刚分的就有两三个了。“败家。”楚际言瞪了他一眼,又自己笑开了,“算了,今天高兴,想怎样就怎样吧。”
一夜好梦,第二天,楚际言看了眼认真开车的男人,突然抿嘴笑了下。秦承从后视镜里看见,问道:“笑什么?”
楚际言伸手在他腿上拍了拍:“不告诉你。”秦承腾出一只手来,握住捣乱的手,对着笑得跟个狐狸一样的人说:“干嘛呢,惹了火还想跑?”
楚际言也没把手抽出来,反而屈指在他手心挠了挠:“不跑。”手心的痒意一直传到心里,秦承勾唇一笑:“好啊,回去收拾你。”
“……”楚际言感觉有些不妙,当即想把手收回来。秦承察觉到,握紧了手,不让他跑。
“想跑?”秦承嗤笑一声,“晚了。”楚际言跟他讲道理:“你现在在开车,一只手不方便。你放开我呗,我又不会跑。”他这么说着,心里却想着等会儿一下车就溜。
秦承会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本来就握紧了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秦承:“多谢关心,不过我技术很好。”
楚际言一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蜡。
一到家,秦承就搂着人进了卧室。楚际言有些凌乱:“不是,你等等,现在大白天的,你想白日/淫/宣?”
秦承脱衣服的动作一顿,回头看着楚际言泛红的脸,当即笑了:“我有这么禽兽吗?洗个澡而已,我去给你找衣服。”
楚际言这才知道自己想歪了,不由得有些气恼,正要谴责他误导了自己,就看见秦承赤裸的上身。
身形流畅,也没有赘肉,鼓鼓囊囊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手臂和肩背伴着每一次的动作而牵扯出优美的肌肉线条,
楚际言自己的身材也很好,但此时看见他的,顿时觉得鼻子有点热。他下意识一摸,还好,没有流鼻血,楚际言松了口气。同时,又不禁懊恼,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被美□□惑!
他目光炽热,秦承也不可能没有感觉。把换洗的衣服放到床上,回身好笑地看着他:“好看吗?”
还沉醉在美色中的人条件反射的回答:“好看。”
他话音刚落,就立马反应过来:“……”秦承看见他羞愤的表情,安慰道:“想看就看呗,只给你看。”
楚际言表示并没有被安慰到,顶着一副死亡微笑抓了一套衣服进了沐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