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革命赞歌》梦里烟花

14、Chapter.13 牧野与岩泽

　　距离新人音无加入战线过去一周，一切依然像是没有改变，有条不紊地重复着。
　　一大早，牧野在宿舍里醒来，看着只有自己一个人有些冷清的房间发了会儿呆，才起床换好制服。直接通过天桥去到女生宿舍区时，正好遇上岩泽从由理的房间里走出来。
　　眼角瞥见岩泽手里的一沓乐谱，牧野微勾嘴角随意问道：“要出新曲？”
　　“……嗯，是啊。”岩泽看见她似乎有些惊讶，愣了愣才回答，“因为音无君的加入，由理似乎终于准备重振旗鼓，再进行一次‘那个计划’了。”她摇了摇手里空白的五线谱。
　　“计划？你是说……‘那个’？”牧野蹩眉，嘴角似乎微微抽了一下，“可是……那个计划，我记得上次可是惨败啊……”
　　“是啊是啊……‘侵入天使领域作战’。”岩泽放低声音，也颇为无奈。“不过上次是毫无准备，被天使发现也不奇怪……这一次以ＧＤＭ的演出为幌子，应该可以争取更多时间。可能会成功也说不定。由理是这么说的。”
　　“幌子……啊。”牧野微微低下头，意味不明地喃喃道。
　　“这么说来……这次可不能是临时演出了呢？”
　　“是啊。”岩泽掏了掏口袋，摸出一张海报递给牧野，“由理刚刚把这个给我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呢……有通知地进行演出，这可是我们的首次经验。”
　　“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次？”牧野看着海报上ＧＤＭ乐队女生们的靓照，用轻描淡写的口气抚平岩泽忽然升起的惊慌，“这可不是我瞎说……我可是有根据的呀。”
　　她将海报反手拿着，将正面露给岩泽看，食指轻轻点在演出时间和地点的文字上：“像这种演出，和以前的临时演出可不一样……即使这可以更多得聚集来观众，但是这种行为，相当于向NPC教师宣战……你认为他们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吗？”
　　岩泽抿紧嘴唇，她和由理自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些因素的。可是迫于大局，只能赌一把。
　　“先不说勒令解散乐队……要是连演出也被迫中止……这个作战也一样会达不到预期效果。”牧野缓缓说道，“赔了夫人又折兵……由理子，岩泽，你们，赌得起吗？”
　　岩泽猛地攥紧双手，右手中的纸张被捏得边角发皱。
　　“我……只是想唱歌而已。”
　　“真的只是想唱出来而已……”

　　×××

　　牧野还记得，第一次见岩泽时候的事。
　　严格来说，在战线里并不是牧野像岩泽，而是岩泽像牧野。因为牧野比岩泽更早来到这个世界里。
　　牧野记得最初似乎是这么一回事——
　　某天，自己忽然被由理叫到校长室，神秘兮兮地将她推进了房间里。
　　然后牧野就与一张熟悉的面孔相对了。两人都愣了愣，转而回神才发觉并不是世界上出现了另一个自己什么的，只不过是长得稍微有点像的人罢了。
　　“怎么样怎么样？”由理凑到两人中间兴奋地问，“是不是很像双胞胎啊双胞胎！”
　　“由理子，我想还没那么像。”
　　“吵死啦。像什么啊？”
　　两人同时开口，说的是一个意思，却用了完全不同的口吻。
　　岩泽温和有礼，而牧野则是完全平调面无表情。
　　由理不禁感叹，从气质上来判断，这两人的确是完全不像的。
　　“……你好。”岩泽微微一笑，伸出手来，“我是岩泽，岩泽麻美。”
　　牧野微微愣了下，才回道：“唔，牧野。”她犹豫了一下，才将手握上去，“叫我牧野就可以。”
　　“我的兴趣是音乐。”
　　岩泽说。由理插嘴道：“对了！牧野告诉你哦，岩泽桑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战线的佯攻部队负责人。她在学校里组建了一支叫做ＧＤＭ的地下乐队，很不错的呦。”
　　两人再次默契地无视由理。
　　“音乐？”牧野微微瞥向她的手指，果然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大概是长期弹奏电子乐器的人。“那个乐队的名字……那么说是吉他？”
　　很短的时间里，牧野不知道经过什么考虑，很快地做出判断来。岩泽微微张嘴有些惊讶，“牧野很厉害呢，一猜就猜到了。”她微笑着打趣道，并没有在意牧野究竟是如何做出判断的。
　　那就是第一次见面的牧野泉和岩泽麻美。

　　执行作战时的合作，偶尔会在图书馆巧遇。牧野和岩泽之间的关系很难说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旁人感觉起来，她们并不只是点头之交的陌生人，但要说是朋友，似乎也谈不上。
　　面对面坐在校区一角，岩泽有些期待地看着牧野：“怎么样？”
　　“……还可以吧。”牧野慢了半拍才摘下音乐耳机，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对声乐没什么研究，这种问题去问TK会比较好吧。”等下……TK虽然总是跳街舞但是他似乎只有节奏感强，其实是个五音不全来着。
　　“啊，是么。”岩泽略微失望地垂下头，“由理子说挺不错的呢。但是我总觉得这首《Crow Song》里缺了什么，所以想问牧野看看的……”
　　“那就更不应该问我了。”牧野断然地说。停了停，她忽然又开口，“岩泽，你……真的那么喜欢音乐吗？”
　　“当然。”岩泽毫不犹豫地回答。只有和音乐有关的事，岩泽才会这么断定，“虽然最后的结局不好……但是音乐，的确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一度救赎了我的人生。我……想唱出来。有的时候我真的在想，如果能从心所欲地唱歌，世界变成什么样，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岩泽玫红色的眼中闪烁着某种简直要实体化的光芒，强烈得令人无法忽视，甚至无法将之当做错觉。
　　牧野略有怔神地看着她。随后微微低下头，轻声呢喃自语：
　　“……真好呢，岩泽。如果……我也能有……”
　　“什么？”牧野的声音极轻，岩泽听不真切。
　　意识到失态，牧野连忙回神，将脸上重新调回平淡单调的表情：“……不，没什么。”
　　“是吗？”岩泽有些怀疑地看着她。
　　——总是这样。
　　——每次每次，从来没有例外。
　　岩泽谈起音乐便会忘乎所以，她的人生被音乐所救赎，她来到这个世界时带来的“意义”便是唱歌。她想要唱，想要弥补生前没能唱到最后的遗憾。想要放开声音，用尽全力唱出自己的人生。
　　然而在战线里，与牧野相熟的人多多少少都发觉了一些不对劲。例如，牧野对于枪械使用出乎常理的熟识，稚名般不似人类的强悍体术，以及……不论和她谈论什么，总归是自己在说，而牧野从来没有谈起过她自己。
　　不论是生前的事还是梦想兴趣之类的，牧野从来都不会发表言论。有的人尝试特意询问，但说着说着便会被绕开，要不就是牧野干脆将询问者无视。牧野唯一清楚表示的喜恶，便只有“讨厌一切和黑手党有关的事物”这一点。

　　×××

　　地底深处发生了大爆炸。
　　巨大声响逐渐平息之后，查从通道里回来，向由理打了个手势。
　　“没问题，天使被困在下面了。”
　　不算窄小的房间里，所有人都齐齐呼出一口气。
　　日向拍着胸口抱怨：“啊啊，真是的……天使也会搞突然袭击了啊！”
　　“嘛，也不奇怪，毕竟Guild是我们的弹药工厂，我们能和天使作战，没有Guild支持是不可能的。”由理颇有领袖风范地一挥手，示意这间房间里成堆的泥土，“不过，即使舍弃了那边，我们还有这边的老Guild！这个世界没有物质之分，只要有‘记忆’在，哪怕是泥土也可以制造成高精密枪械。”
　　由理特意这么说显然是为了向新来的音无解释。
　　“好了好了。”查拍拍手，向一个个穿着工作服的高中生们招呼，“大家快点动起来！拿上清理工具，尽早让Guild恢复运作！”吩咐完之后，查转向由理，“你们这次来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由理用手指比划着说，“补充弹药，还有就是惯例将新人带来招呼一声。”
　　“那么这边的就是新人？”查看向这帮人里唯一的生面孔。
　　浅红短发的少年慌张地用手按着后脑勺：“你、你好！我是音无。”又悄悄打量着查有些疑惑。话说，这个叫查的人真的是高中生吗？
　　查没理会音无疑惑的眼神。
　　“这样就回去了吗？”
　　“啊，差不多吧……”由理微微蹩眉，总觉得忘了什么，忽然惊醒般说道，“啊对了，查，沢田君呢？”
　　查有些困惑：“沢田怎么了？”
　　“哎？我？”
　　音无循着声音转头，人群中有个同样穿着工作服的少年钻了出来满脸困惑。他的存在感不高，如果不是他主动走到由理面前，音无可能还搞不清出声的究竟是谁。
　　“啊，你跟我们一起回地面。”由理用手掌撑住额头，无可奈何的表情，“牧野再低气压下去就谁也受不了了……”
　　“哎？”纲眨了眨眼，完全不能理解由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