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修罗的觉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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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个哈欠我睁开眼睛，阳光有些刺眼，想起昨晚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也还没有和阿狼道歉，我有些汗颜。阿狼早已起身，在我睡着的空地前面练着剑。我的面前搁着两条用荷叶裹起的烤鱼，散发着令我垂涎的香味。
拿起鱼吃了两口，烤得连鱼骨都酥香了，鱼肉却还是鲜嫩可口，想不到阿狼还真有一手。面前递来一只呈着清水的竹筒，我看着面无表情的阿狼有点恍惚，怎么觉得这画面这么眼熟啊……
接过竹筒，阿狼转身，然后冷淡地对我说道：“过了前面的城镇再走两日就可以到秋叶城了，到了前面停留一日再走，你的灵气有些涣散，需要休息。”
我欣喜地看着阿狼挺拔的背影：“你不生我气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
“可是你都不和我说话，难道不是生气么？”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聒噪么？ ”
“……你以前不就老缠着我说话。”
“闭嘴！你还想不想走？”我觉得这是恼羞成怒了……
我骑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地点着脑袋，这几日特别容易觉得累，是阿狼说的灵气涣散的缘故么？再过两日就可以见到沧岚了，不知道他见到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一定会吃惊的吧，毕竟自己是只狐狸啊……
一个摇晃我差点跌下马去，阿狼及时抄手将我捞上他的马背：“你不要命了？”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你还是和我一骑吧，你这样骑马太危险了。”
讪笑两声我拒绝：“不用了，我没事。”他的手却还是紧紧揽在我腰间。
正要说话间，身后的路上忽然尘土飞扬，漫天的沙尘里一队黑衣人疾驰而过，领头的人斜着眼掠过我们，右眼角狰狞的刀疤散发着凶恶的气息。当眼神扫过阿狼时，我没看漏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我知道阿狼也一定注意到了，他却仿佛没有察觉一样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刀疤眼的神情更凶狠了些，狠狠地空甩了一下马鞭，扬尘而去。
我有些担忧的看着远去的尘烟，好像又是冲着阿狼来的。
“天黑前就可以进双安镇了，你先休息一下，乖。”还是和平常一样冷冰冰的声音，我却听出了某些不一样的感觉。
“嗯。”有些疲倦的打个哈欠，我不再争执要不要自己骑马的问题，靠回阿狼胸前安心地闭起了眼睛。
有些喧闹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皱皱眉头睁开眼，不远的地方有几缕炊烟袅袅升起，田埂上几个农夫荷着锄头有说有笑的往前走去，一大群孩子绕在我脚下好奇地打量着我。
“醒了。”冰冷的声音有我熟悉的暖意。
“嗯。我们到哪了？”仰起脸对他笑笑，有风从我脸上拂过，带起几络乌黑的发丝垂上眼睑。
阿狼有瞬间怔楞地看着我，抬手将吹散的头发掠向我耳后，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你们……你们要住店么？”我正想开口，却被一个怯怯的声音打断。低头看去，一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不安地扭着衣角，正缩在同伴身后看我们。
我笑笑，从阿狼身前坐起身来，他微凉的手扶住我，将我睡着时摘下的斗笠戴回头上：“小心。”扶在我腰间将我放下地。
掏出怀里的糖块蹲下去：“你要带我们去么？”
小姑娘慢慢蹭到前面，看看我，又看看糖，使劲地咽咽口水，我笑着把糖往她面前递过去：“小妹妹你要带我们住店么？”
小姑娘怯怯地伸手拿了一块糖点点头说：“我娘在镇上开客栈，她做的菜可好吃了。”
说是客栈，其实只是普通的住家。小小的一个院子，一个布衣荆钗的年轻妇人站在院中，有些拘谨的对我们笑着：“这镇上没有客栈，丫头他爹不在家，我也做不得什么活计，她就把客人往家里领，这孩子真是的……”不好意思地拉拉围裙，妇人摸了摸躲在她身后的丫头。
妇人把比较周正的正屋收拾了出来给我们住，自己带着丫头去了东厢有些破败的屋子。
阿狼在这期间一直不发一语地跟在我身后，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抖出兔毛大氅将我裹住：“小心着凉。”
我笑笑，拉紧有些松开的大氅，柔软的绒毛刷过我的脸颊，有些痒。
简单地吃过晚饭，丫头和她娘收拾完碗筷就去了东厢。
阿狼坐在桌前擦拭着那柄叫做韬光的剑，他的脸在昏暗的油灯下明明灭灭的闪着和白日不同的柔和神采。我抱膝缩在床上看着他，想起昨晚有些不清明的记忆皱了皱眉头。
“弥儿。”
“哈？”从深思中回过神，阿狼正站在我面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我的发间：“早些睡吧，明日便能到秋叶城了。”
“嗯！”抬头对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想了想，说道,“你也上来睡吧，有些冷呢。”
他怔楞地看着我，忽然弯了弯嘴角：“不了，你睡吧。”揉揉我的头发，走到刚才的位置坐下。
我也确实累了，困倦地打个哈欠，拉开被子钻了进去：“你要是冷就上来睡啊……”只是一句话，我便沉入了梦中。
…………
好吵！
我皱眉拉高被子，嘈杂的声音却还是不断传入我耳中，哭声，喊声，求饶声，放肆的笑声……
窗外呼啸的风声传来血和铁的味道，我睁开眼，火光将窗纸映地通红，凄厉的哭喊声震动着我的耳膜。
茫然地转过头，门关的好好的，阿狼不在屋中，桌上的油灯早就熄灭，透过窗外的火光我只看得到简陋的屋子，空无一物。
抢劫！我的脑海闪过这个念头，有些迟缓地穿好衣服下地。奇异地竟然对窗外的惨叫声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看来没人进来是因为阿狼用了结界，穿好鞋走过去拉开门，二月的冷天，我却被门外灼热的温度烫伤了眼。
遮着眼睛踏出一步，脚下踢到一个软软的物体，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丫头惊恐扭曲的小脸，辫子散乱地落在血泊里，颈间的狰狞的伤口已经不在流血，只有妖冶的猩红在地上晕染出大朵的冰花。
头在痛，有奇异的渴望在我身体深处喧嚣着，那种渴望在看见死去的丫头的一瞬间轰然喷发。
我感觉，我心底的一根弦，断了……
甩落韬光上沾染的鲜血，阿狼皱眉看着前方忽然烧得更猛烈的大火，那是弥儿在的地方。毫不迟疑地收剑朝那里奔去，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火里，忽然有了不属于人类的气息……
丫头家的小院早已火光冲天，一群黑衣人围在院子外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洞开的院门。
有人从门里缓缓走了出来，雪白的脸上沾染着刺目的猩红，却没有半点表情地看着门外的一众黑衣人，啪嗒一声，一具残缺的尸体被扔在门外，倾国倾城的白衣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神色扭曲的一众黑衣人：“你们，凭什么杀了丫头？”
黑衣人再也忍受不住地大喊：“快去找老大来！杀了这个怪物！”说完向少年冲了过去。却有奇怪的感觉从身上传来，低下头，看见半截身子仍然向前跌撞了几步，扑到在地，回过头，看见同伴青白的脸色和惊恐的神情。“啊——”凄厉地惨叫出声，原来那半截身子，是自己的……
“下一个，谁来？”仿佛来自修罗地狱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恐惧如同传染病一般迅速蔓延。“不不，我不要死！”“大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快走，这个是妖怪！”“快跑……”“快跑……”
纯黑的眸子不带感情地看着面前哭爹喊娘的众人，瞬间燃起了嗜血的神色：“那么，你们所有人，统统下地狱吧。”
阿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血海一片，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地立在血海中央，微低着头看着染血的双手，神情茫然无辜。
他震惊而心痛地看着漫天血色中那一抹洁白。这是当年沉碧山上那个羞怯干净的雪一样的少年？这是那个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从修罗界换回对自己有敌意的人的荼靡花精？这是那个自己倾心所爱的弥儿？
“弥儿……”犹豫着开口唤道，那个身影微微一震抬起头来。纯黑的眸子里是茫然又惊慌的神色，雪白的面颊上沾染了刺目猩红的色彩，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瞳孔中尚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息，有着掩不去的杀气。却又是那么无辜和纯净。
“阿狼……我……我这是怎么了？”弥儿看着眼前的阿狼，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满地的尸体，“我好像做了个梦……我……我是不是做了奇怪的事情？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声音中带着被惊吓的无助和惊恐，染血的纤细双手疼痛地捧住脑袋，瞳孔因为这无边血色剧烈地收缩着。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修罗的觉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