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霍格沃茨某剑修》李天涯

91、做客和誓言

　　佩雷纳尔是一位温柔和蔼的女士，即使发现勒梅疑似用灵魂相关的魔法吓唬客人，她也保持着优雅的风度，只是轻声责怪丈夫，用一块飘浮的餐巾打了下他的鼻子，没给丈夫脆弱的骨头施加压力。
　　“你是不是又问人家愿不愿意和你签订契约了？你之前也是这么唬弄阿不思的。”显然，佩雷纳尔不仅清楚灵魂的力量有多可怕，还很了解丈夫的性格。
　　勒梅讪讪地解释说，“我的好姑娘，我刚才只是和这位新朋友开个玩笑，那些魔法不会伤害她的……”
　　“她还是个孩子呢！”佩雷纳尔没理会勒梅的辩解，不赞成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关切地看着安流云，“真抱歉，中世纪的老古董总记不住现在巫师的承受力，希望他没吓着你……”
　　佩雷纳尔的行动比勒梅灵活得多，腰杆也更笔直。
　　安流云感觉到一股温和的魔力在她额头上一触即分，佩雷纳尔确定她没什么不舒服的反应才放心。
　　他们从勒梅夫妇家离开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最后一点余晖早已消失在地平线，只留下一片静谧的夜色。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慢悠悠地走在街头，安流云的胃就像霍格沃茨图书馆的禁书区一样，被诡异的东西塞得满满的——好客的勒梅夫妇坚持留他们吃晚饭，佩雷纳尔女士的厨艺简直和她的热情一样令人难以招架。
　　泛着焦边的可丽饼和法式薄煎饼源源不断的被送到安流云面前，直到她再也吃不下，佩雷纳尔才终于停止这种全世界奶奶们共有的表达关心的方式。
　　从几百年前开始，勒梅家的食物烹饪就全部由炼金道具代劳了，味觉还没随着时间完全退化的勒梅做出了会自己搅拌的铜锅和能精准控温的银灶，但佩雷纳尔对烹饪的热爱一点也没消退，尽管她的厨艺就像她的炼金水平一样深不可测——每一道菜的色相和口味都充满了炼金术士的创意。
　　趁着佩雷纳尔给客人端茶的空隙，勒梅担忧地询问安流云是否需要解毒剂，他深知妻子那堪比英国人的烹饪天赋——“我简直怀疑英国人在大航海时期和恶魔做了交易，为了征服世界献祭了自己的味觉。”勒梅仿佛完全忘了现场还站着邓布利多这个纯血英国人，自顾自地发表真知灼见。
　　安流云倒是一点也没感觉到勉强，她对食物一向秉持着“能吃就好，好吃更好”的原则，对于经受了饥饿和多年英国菜折磨的人来说，这不过是勒梅家特有的风味独特的款待。
　　“如果我年轻一点，可能会不遗余力地研究你那比火龙皮还结实的味蕾能不能移植。”勒梅对自己的年龄长吁短叹，在妻子回来之前及时把自己那份甜得发齁的甜品塞给安流云。
　　尽管勒梅的动作很隐蔽，佩雷纳尔却像亲眼看到了丈夫将甜点塞到安流云盘子里一样，“你在做什么，尼可？”
　　“呃，亲爱的，我在提醒安不要沉浸在虚假的幻象里，因为只有现实是能让我们大吃一顿的地方……”
　　邓布利多手里端着一大杯冰淇淋，晚风裹挟着冰淇淋的味道吹拂在他们脸上，甜丝丝的。
　　“尼可曾在布斯巴顿担任过炼金术教授一职，但比起教学他更擅长捣鼓他那些古怪的研究，所以没过多久他就卸任了。别看他现在这样，其实他以前非常不擅长交际。”
　　“真看不出尼可先生还有这样的一面。”
　　“佩雷纳尔在巴黎的一所大学当过教授——那大概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仍有不少孺慕他们的学者登门拜访，尼可花费了很大力气才打消她亲自下厨招待他们的念头。”
　　“那他们真没有口福。我还挺喜欢可丽饼那层焦边的。”
　　邓布利多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条手帕擦拭手上的糖粒，慢慢地讲述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安流云时不时点头应和两声，手指摩挲着戒指。
　　就在那枚不起眼的银戒上，嵌着一枚暗淡无光的红宝石，任谁看见它都不会联想到传说中的魔法石。
　　在半小时前，勒梅郑重地将魔法石交给安流云，并提出自己的条件：“只要你别踏上那些野心勃勃最后却自食恶果的人的老路。”
　　勒梅刻意压低声音半真半假的吓唬安流云，这引起了佩雷纳尔的不满，她似乎想抬起手用餐巾再给丈夫一下。
　　“就这么简单？”听出他语气中的调侃意味，安流云不在意地摆摆手，“您就等着瞧吧。”
　　“就这么简单。但我要你用你母亲的姓氏起誓。”勒梅咧开嘴笑着，笑容有些扎眼，“你知道的，那些能随口用来赌咒发誓的东西往往没什么分量。”
　　安流云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最后露出懊恼的表情，“好吧、好吧，我以安的名义起誓，在对方主动用魔杖指向我之前，我都不会创造死亡。”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真讨厌见多识广的老人。”
　　勒梅眯着那双溢着银光的眼睛，“感谢时间的馈赠。”
　　“不必这么严阵以待，孩子。”佩雷纳尔慈爱地摸摸她的头，“相信你的直觉，如果对方不怀好意，你的武器完全可以先一步出鞘。”
　　一切商量确认后，作为见证人的邓布利多用魔杖连接安流云与尼可·勒梅，他们周身立刻形成一道魔法锁链般的金色火焰，安流云与勒梅右手相握，邓布利多将魔杖指向他们相握的手，念出一串复杂古老的咒语。
　　邓布利多逐条念出誓言的条款：“立誓者流云·安，你愿意以母亲的姓氏起誓，你将恪守誓言，绝不会主动用魔法伤害无辜的人，不会踏上伏地魔的老路……你会完成这项任务吗？”
　　安流云逐句回答道：“我发誓。”
　　她每答应一条，邓布利多的魔杖尖端就迸发出象征契约生效的更强的魔法火焰，火焰并没有灼烧她的身体，只是给人带来心理上的压迫。
　　确认所有条款后，金色火焰强烈地闪烁起来，像是要将所有不忠者吞噬殆尽，几秒钟后，魔法火焰消失得干干净净，誓言已不可逆转地成立了。
　　尽管魔法并没有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一点疤痕或标记，安流云仍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沉甸甸的坠在心头，似乎她的一部分灵魂被吞噬了。
　　无形中有枷锁缠绕在她的手腕和心脏上，仿佛达摩克利斯之剑的誓言随时可能会坠落，也许在违背誓言的一瞬间，她就会心脏骤停或化为灰烬。
　　安流云想起来很久以前读到的一句话——你没有觉察到的事情，就会变成你的命运。
　　在他们离开后，勒梅忍不住向妻子抱怨：“你对这孩子简直是另眼相看，我都有点嫉妒了。”
　　“你不是也没阻止吗？亲爱的。”佩雷纳尔笑呵呵地给闹小孩脾气的丈夫倒了一杯茶，“她身上牵扯了很多东西……我看见了。”
　　佩雷纳尔那双看遍数百年时光的眼睛流露出一点古怪的光亮，使人无法将她和那个慈祥的老太太联系到一起。
　　“好吧、好吧，你都这么说了，你从来没错过……”勒梅嘴里嘟嘟囔囔的，“但愿她别忘了提醒弗朗西斯那个臭小子抽空来看看我。”
　　想到帕鲁图被勒梅悔棋时抓狂的样子，佩雷纳尔轻轻笑出了声。
　　频繁地使用幻影移行来回往返的滋味并不好受，但它的速度弥补了这些缺陷。
　　哈利惊喜地在列车上见到了好几天不见踪迹的安流云——尽管哈利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惊喜的，但他还是尽职尽责地把庞弗雷女士的话带给了安流云：“如果你仍然不能清晰认识到生命的宝贵的话，我不介意为你调剂更‘美味’的药剂并把你的事迹宣扬给以后的每一届学生。”
　　安流云的脸色立刻变得难以言喻，硬着头皮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谢谢”——庞弗雷女士调剂出的药剂的味道具有让味痴都努力抠喉咙催吐的奇效，如果皮皮鬼能有幸品尝到这种药剂，他宁愿永远变成哑巴也不愿意多说一句可能惹怒庞弗雷女士的俏皮话。
　　看着她的表情，哈利拼命抿紧嘴唇，努力把上扬的嘴角压下去。尽管他也深受庞弗雷女士的药剂的折磨，哈利仍觉得自己感到了一丝诡异的安慰，他不由地对安流云报以诚挚的同情——如果罗恩能忍住不发出皮球漏气一样的嗤嗤的笑声，他们的态度看起来会更诚恳。
　　幸运的是，安流云那个总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很快找到了这节车厢，使他们免于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境地。
　　“这几天见不到你，提亚马特都快瘦成蛇干了。”帕鲁图没好气地把明显圆润了一圈的提亚马特和体型正常的纳吉尼还给安流云。
　　安流云感受着肩上的重量，无奈地说，“我可没让你纵容她吞下一头巨怪。”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不怀好意地笑笑，拖长声调道：“我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说是某人下棋输给勒梅后气得躲在盥洗室哭鼻子。”
　　“我还记得某人去古灵阁取钱时妖精们如临大敌差点用嗅嗅搜查的事。”帕鲁图立刻反唇相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