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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0.归途 ...

  •   欢愉的日子快如逝水,转眼间,已到了起行回京的日子。
      来时的队伍浩浩荡荡,回去时的队伍更是如此,部分蒙古王公在康熙的示意下,跟随圣驾一起进京,策凌也是其中之一。
      自那天引起康熙的注意之后,仪表出众又技艺超群的策凌便得了康熙的欢心,被指定陪伴阿哥们,时不时也会与阿哥们一起被召至圣驾前考较一番。
      不几日,在封赐新归附的蒙古王公之时,策凌也得了封赏,成为了三等阿达哈哈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康熙颇为赏识这个英武的少年,因此他蒙恩赴京并不令人意外。
      怡宁是从八阿哥口中听说这个消息的。
      自从策凌得到康熙的赏识之后,白日几乎都在圣驾前,等到狩猎队伍返回之时,天色已晚。而以怡宁的身分,自然不可能太阳落山了还大老远跑去找他,因此这些天来,她只在他被封为三等阿达哈哈番的时候,曾派小桂子去恭贺他,并为了弄丢十字架的事情向他致歉──当然,她不会实说是与四阿哥吵架时弄丢的,只说外出时不慎失落──此外再无联系。
      正因为如此,怡宁本来并不知道策凌也要一起进京,直到返京的前一天──
      临行的前一晚,由于当日狩猎的收获颇丰,康熙一时兴起,索性下令办一个“露天烧烤晚会”──这当然不是康熙的原话,而是怡宁的理解。
      大营里升起了几堆篝火,靠近中心处的篝火烧得最是旺盛,无数野味川流不息的送到了贵人们的面前,谈笑声不绝于耳。
      这样的“露天烧烤晚会”,自然不会讲究什么宫规礼仪来扫兴,乐得怡宁到处窜,一会儿到太后那里撒撒娇,和伴驾的妃嫔说说笑话,一会又到阿哥们那里凑凑热闹,边吃烤肉边闲聊。
      她钻进阿哥堆里的时候,大阿哥并不在,剩下的阿哥们则在谈论今日狩猎时的事情。忽然,五阿哥提到了策凌的名字……
      “……这样算下来,除了皇阿玛,三哥今日猎到的猎物是最多的,只可惜那彩头却让策凌得了。”
      “彩头?什么彩头?怎么回事呢?”怡宁很好奇的追问着。
      五阿哥解释道:“今天一早,皇阿玛拿了一把弓当彩头,说是谁最先射到今天的第一只猎物,那弓便赏给谁。结果策凌首先射中了一只飞鸟,那弓便归了他。”
      “哦……”怡宁恍然大悟的点头。
      三阿哥笑道:“其实那策凌倒也好本事,年纪虽轻,骑射却是一等的,那弓给了他,正好合适。何况我原就没要争那彩头,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这时,七阿哥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对了……怡宁,你还不知道那个策凌是谁吧?”
      “嗯……”怡宁一笑,有些心虚的应了一声,目光飘向了四阿哥,却瞧见四阿哥挑眉看向她,嘴角微微勾起。她偷偷吐了吐舌头,收回了目光。
      “他最近可出风头了……”七阿哥的语气有一点点酸溜溜的味道,随即简单的说了一下策凌的“发迹”经过。也难怪七阿哥心生妒意,他原就以自身残疾为恨,见到一个同龄的少年以骑射本领得了自己父亲的赏识,如何高兴得起来?
      怡宁对于事情的经过一清二楚,因此七阿哥说话时,她并没有很注意听,眼睛只顾盯着自己面前的那盘肉,小心的用刀切着,直到一个消息入耳──
      “……听说皇阿玛还下令让策凌一起进京。”说话的人已换成了八阿哥
      听到这句话,怡宁猛然抬起头,一丝窃喜不小心当着四阿哥的面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于是烦躁锁住了四阿哥的眉,郁闷染黑了他的脸色。
      因为怡宁的缘故,胤禛对策凌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他对策凌却大为改观,甚至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好感──即便不愿意,胤禛却也不得不承认,在同龄人之中,策凌确实出色。
      对一个与自己年龄相近,人品出众又性格爽朗的少年产生好感,本是人之常情,胤禛自然也不例外。何况他瞅着策凌与怡宁并没有再联系,而且怡宁明显重视自己远远胜过策凌,原本的敌意也就淡了。
      只是,见到怡宁因为听闻策凌要进京的消息而露出喜色,胤禛心中还是一阵烦闷。
      这神色只是瞬间,随即便隐去,却还是被对面的怡宁注意到了。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她自然知道他又乱想了,却不多说话,只是凝望着他,摊开了左手的手心,然后用右手在结痂的伤口上抚摸着。
      她这么一动作,胤禛便想起了那天傍晚以及隔日早晨的事,刚升起的烦躁忽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愧疚和那漫开在心底的暖意,望向她的眼光充满了温柔。
      这短暂的眼神交会,无声的交流,全数落进了八阿哥眼里。他的眼神几不可察的黯淡了一下,脸上却仍是微笑着,听着兄长们将话题转向其他。
      除了八阿哥自己,没人发现他曾有过的心绪波动。
      怡宁继续低头和面前的肉块奋斗,但没切几块便不耐烦了,端着盘子挤进了四阿哥和三阿哥之间。
      “拿来吧。”怡宁才刚坐好,给了胤禛一个微笑,还没开口,他便很自然的伸手接过了她手上的盘子,自动自发的切了起来。
      其他人见到这般情景,脸上全无异色,仍是继续谈笑,而三阿哥见那盘子里只有一块巴掌大的肉,还顺手将另外一块刚烤好的腿肉放到那盘子里,对怡宁微笑道:“也尝尝这个吧,味道不错。”
      那金黄油亮的腿肉颇为勾动食欲,怡宁先回了胤祉一个甜笑,然后眼光便朝盘子看了过去,却见到胤禛已放下切了一半的肉块,分起了那块腿肉,显然早已料到她会“喜新厌旧”。
      怡宁嘻嘻一笑,从一个宫女手中拿过酒壶,亲自帮胤禛斟满酒,以表示谢意,然后又在其他阿哥起哄的声音中,巡回了一圈,帮他们各倒了一杯酒。
      几个人喝着酒、吃着肉,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简单而快活。这一刻,他们不是什么阿哥格格,只是一群恣意享受青春愉悦的少年。

      &&&

      一阵劲急的马蹄声传入了怡宁耳中,将她的思绪从昨夜拉回了现实。靠在车窗边的小脑袋微微一偏,一人一骑映入她的眼帘。
      她眨眨眼,好奇的看着来人。那人似乎也发现她在看自己,脸上露出微笑,轻喝一声,加速奔到了她乘坐的马车旁,然后转过马头,让马头的方向与马车行进的方向一致。
      “胤祀,你有什么事?”她问。
      “没什么,只是昨晚我忘了把这个给你。”八阿哥说着,忽然伸出了原先背在身后的左手,一个羽毛鲜丽的毽子立在他的手心中。
      “给我的?”她喜孜孜的拿过毽子,轻抚着那油光水亮的羽毛。“谢谢你,这个真漂亮,我很喜欢。”
      他微笑看着她的笑颜,轻声道:“你喜欢就好。”
      原本他前些时候便凑了些羽毛要给她做一个毽子,只是遇上了点意外,便拖到了现在。
      她把玩着毽子,忽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抓自己的小腿,猛一低头,原来是阿哥们送的那三只小狐狸。
      一丝顽皮的笑意浮上她的脸,她弯腰抱起了一只小狐狸,左手搂着那软绵绵的肚子,右手则拿着毽子的底部,将那丛羽毛在小狐狸的鼻尖搔呀搔的。
      “你看,这是八阿哥送我的喔,漂亮吧!”她低头笑吟吟的对小狐狸说着,小狐狸却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两声喷嚏,显然无法忍受羽毛的骚扰。
      一旁的胤祀看到她逗弄狐狸的模样,不由得一笑。他将手探进马车里,摸了摸小狐狸毛茸茸的头,陪着她与小狐狸玩了一下,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回到了自己的队列中。
      送走胤祀后,怡宁忽然想到,这毽子等扎营时让人送来就行了,为什么他特意在这个时候亲自送过来呢?
      一时想不明白,她便没再多想,耸了耸肩,继续拿着毽子逗弄三只小狐狸,弄得马车里喷嚏响个不停,她和同在马车里的蓉儿则笑呵呵的看着小狐狸们种种逗趣的行为。
      玩了一阵子,小狐狸们累了,怡宁便吩咐蓉儿将三只小狐狸抱进了暂时充作狐狸窝的篮子里,然后又开始张望着窗外。
      回程的路途跟去的时候并不相同,季节也略有变化,但景色其实大同小异,她一直望着窗外,要看的并不是风景,只是百无聊赖,便对着窗外发发呆,想想心事。
      “见到这样天地苍茫的景色,真是叫人心胸为之开阔!”
      一个男声忽然响起,怡宁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居然瞧见撒罗坐在自己身旁。怡宁先是一愣,随即瞥向蓉儿,却在她低着头在绣花,似乎没听到声音更没见到车内多出了一个陌生男人。
      怡宁收回目光,重新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撒罗。
      撒罗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只有你看得见我,也只有你听得见我。你大可以放心跟我说话,这马车内外已被我施了幻术,不论你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异常。”
      听到他的解释,怡宁吁了一口气,嗔道“你这人一定要这样神出鬼没的吗?”
      撒罗一笑,反问道:“难道要我敲门吗?”
      怡宁被他这话噎得一窒,轻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撒罗又笑了笑,赞道:“这景色与我往日所见大不相同,别具辽阔之美,看来东方国度相较于西方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你是刚看而已,瞧着新鲜,等到十天八天走下来,都是这样的景色,你就看腻了。”
      “即便如此,趁着新鲜多看看也好。”撒罗没被怡宁的冷水泼着,微笑说完之后,丢下一句“我到视野好的地方看风景”,便消失无踪。
      怡宁已习惯了他的来去无踪,也没多管他,自顾自的继续她的发呆大业。
      接下来的路途便如她预料的那般,一路上的景色和去程没什么差别,日子也是平静无波,唯一值得一提的,只有大队人马在半途上和九阿哥会合了──九阿哥这回原本也要跟着到塞外,只是临时生了病,才留在京里养病,但病一好,康熙便派人将他送了过来。
      九阿哥到达之后,自然得向向太后请安时,怡宁恰好也在。隔了许久没见面,怡宁多少有些想念这个表弟,也有些想念留在京城里的其他家人,因此他请安完毕之后,怡宁也跟了出去,想要和他聊聊天,顺便问问紫禁城里的情形。
      只是刚刚追上了九阿哥,怡宁就突然发现了一件事,不由得笑逐颜开,拉住九阿哥的手道:“小九儿,你怎么好像变矮了?”
      “哪有!”九阿哥自然不服气,反驳道:“前些天我和十弟比身高,我长得可比他快多了!”
      “是吗?可是我从前瞧你是眼睛对眼睛,今儿个却是眼睛对眉毛。”她装出一脸不解,但眼角眉梢却全是喜孜孜的笑意。
      九阿哥撇嘴道:“宁姊姊,你要炫耀你长高了就明说呗,何必绕弯子?”
      “嘻,我高兴嘛!好不容易我终于比你高了!”她笑得眼儿眯,眉儿弯,喜悦之意显而易见。
      “年纪比我大,长得比我高有什么好稀奇的?瞧你乐成这样!”九阿哥翻了个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我就是高兴,这会儿,你和小十儿再也不能笑我矮了!”怡宁说着,轻哼了一声。
      “反正要不了多久还不是会被我们追过……”九阿哥小声嘀咕着,对她的得意颇不以为然。就她那小不点的样子,再怎么长也高不到哪去,用不了两、三年,肯定被自己哥儿俩远远的甩在后头,更别提与她同年的八哥老早就高她一个头。
      九阿哥的嘀咕虽然不大声,却还是被怡宁听得清清楚楚,她斜睨了他一眼,轻哼道:“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四哥哥,跟他说这个好消息!”
      说完之后,不等九阿哥有任何反应,怡宁便带着开心的笑容快步离去,身后的蓉儿赶忙追上。
      四阿哥却不在自己的帐里,怡宁从春儿口中得知,刚扎好营不久,五阿哥便来找四阿哥,两人只带了两个太监就出去了,似乎是要到营地附近的小河。
      听闻此次驻扎的营地附近有小河,怡宁登时眼睛一亮,转身就朝大营门口走,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侍卫,总算弄清楚了四阿哥等人的去向。
      大营之侧便是小河,怡宁远远的便瞧见两个阿哥手里各拿着一根一头略尖一头平的木棍,正用刀不停的削着,看情形显然是要将那木棍削出尖头来,只不知是要做何用途。
      瞧见这番情景,怡宁一时忘了自己最初寻找四阿哥的目的,好奇的带着蓉儿凑了上去。蓉儿恭敬的向两个阿哥行礼问安之后,便退到了一旁,怡宁则疑惑的问道:“四哥哥、五哥哥,你们在做什么?”
      “叉鱼。”五阿哥扬起手中已经成型的尖头木棍,笑着答道。
      “开始了吗?你们要比赛吗?我要旁观喔!”她兴致勃勃的说着,眉眼都染上了兴奋的神采。
      两个阿哥相视一笑,胤禛道:“如何?要比吗?”
      “那就比一比吧。”胤祺自然也不会反对。
      “我来当证人,输的人要帮赢家和证人烤鱼!”怡宁笑嘻嘻的提议道。
      “小馋嘴鬼!”胤禛一笑,伸手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
      又过了片刻,叉鱼比赛正式开始,约定好谁先叉到十条鱼,谁便是赢家。
      既然是比赛,两个阿哥当然不会有人想当输家。开始的时候,两人还只是站在岸边寻找目标,后来却发现鱼儿滑溜,叉鱼远比想像中困难,于是没过一会儿,两人便将袍子下摆扎进了腰带里,脱了鞋袜走进了河里,卯足了劲儿与滑溜的鱼儿奋战。
      怡宁就在岸边帮他们鼓劲、计数,一会儿给这个一声赞美,一会儿又给那个一句好话,两边都不落空,但总归来说,却还是帮四阿哥喝采的时候多。而四阿哥也没辜负她的支持,最后关头总算比五阿哥快了那么一步。
      随行的两个太监早已拣了一堆枯枝,将火生了起来,就等着主子们把鱼叉起来烤了。
      五阿哥向来好脾气,虽然输了,却半点也不恼,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接下了烤鱼的工作。
      三个人围着火堆席地而坐,胤祺怕烤焦了鱼,目光直盯着火堆,手里不停的转动着插着鱼儿的树枝,而怡宁和胤禛则好命的看着傍晚的风景。
      此时,天际被夕阳染红了一片,灿烂绚丽,美不胜收,余晖落在小河畔的树木上,映下金红色的光影,倒也别有一番美感。
      怡宁盯着树梢上随风颤动的枝叶,忽然说道:“我好像还没给太子哥哥准备礼物……”
      “准备什么礼物?”胤禛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看,开玩笑道:“难道你要折了树枝送给他?”
      “是呀。”她答得顺口。
      听到他们对话的胤祺抬头看着怡宁,笑道:“树枝算什么礼物?要树枝,宫里便有,要送好歹也该是树苗。”
      “宫里虽然有树枝……”怡宁将视线从树梢移到了胤祺脸上,很认真的道:“可是,那不是我折的啊!”
      胤祺一怔。
      旁边的胤禛目光柔和的看着怡宁,轻声吟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正是,还是四哥哥了解我。”怡宁给了胤禛一个甜笑,又对胤祺道:“而且,太子哥哥从前远行时,给我带回来的第一个礼物,就是树枝。”
      “总有你说的……”胤祺虽是这么说,但脸色却显然是赞同了她的话。
      怡宁自然瞧得出胤祺也认同了自己的话,也没跟他多纠缠,只是对他一笑,然后便站了起来,伸长了手臂,使劲跳呀跳的,却完全构不着,指尖离最矮的枝叶还差了半截手臂那么远。
      虽然如此,她却没有放弃,反而跳得更起劲了。
      两个阿哥在一旁看着她像蛐蛐儿那般蹦跳,乐得呵呵笑,五阿哥分神之下,一个没注意,差点烧着了自己的手。
      听到他们的笑声,怡宁也不恼,转身挽着胤禛的手,一边拉他起来,一边道:“四哥哥,你帮帮我。”
      胤禛顺势站起,笑看着她,问道“怎么帮?帮你把树枝折下来吗?”说着,他伸手探向了她方才的目标。
      “不是、不是!那样就不是我摘的了!”怡宁匆匆拉住他已经伸出了一半的手,撒娇道:“我只差一点点就构着了,你背我一下吧。”
      “那也叫一点点吗……”话还没说完,就见她嘟起了小嘴,他赶紧改口道:“好好好,背你就背你。”
      胤禛一边说,一边蹲下了身子,好让怡宁可以上到他背上。
      见他首肯,怡宁立刻开心的环着他的脖子,娇小的身子顺势贴了上去。“好了。”
      听到她的话,胤禛双手反揽,两只手掌交扣在她的膝盖弯,然后腰腿一使劲,便很顺利的将她给背了起来。
      然而,才刚刚站起来,他的身子猛然一僵,尴尬的暗红从脸上窜到了耳根……
      他上一回这样背着她,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先前蹲着的时候,她的脚踩在地上,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站了起来,她整个身子都紧贴着他的背,他才赫然感觉到那异样的些微隆起……
      既然已经娶妻,他自然不会不明白那代表什么。也正是因为明白,一时间,他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间变得急如擂鼓,脸上一阵烧烫,除了尴尬,还有一股说不出的莫名滋味在心头盘旋着,似乎有些甜、有些涩……
      怡宁没发现胤禛的不对劲,见目标就在眼前,她伸长了手往树上探,一次、两次没构着,软软的身子自然而然也在他的背上蹭了几下,惹得他的肩背愈发僵硬,仿佛成了木头雕像。
      “四哥哥,你再往前走一点,不然我构不着!”
      耳边响起一阵娇甜的声音,胤禛像木偶一般,依言跨出了一小步,随即感觉几缕青丝拂过自己耳际,而那隐藏在衣服之下的些微隆起则靠在了自己的头上,很快又顺着自己的头、颈、背滑了下去。
      “我摘到了!”
      怡宁的欢呼声响起的同时,胤禛暗暗的吐出一口气,急匆匆蹲了下去,也不等确认她是否站稳,便松了手,接着立刻站了起来,往前跨了一大步。
      虽然摆脱了那样尴尬的局面,他的心跳却没有因此变得平缓,脸上的热度也没有减低,甚至一想起她伏在自己身上时的感觉,他的心反而跳得更急,脸也更热了。然而,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有些不舍那么匆忙的放下她……
      “四哥哥?”
      胤禛闻声转头,瞧见了怡宁脸上的疑惑,连忙故作镇定的反问道:“什么事?”
      “你一直站在那边做什么?”
      “我、我在看这棵树。”仓促之间,他只能随口掰出这样的理由。
      他站在树下,枝叶的阴影遮掩了他脸上的异样神情,因此怡宁并没有发现他神色中的异常,更没有怀疑他的话。
      “鱼就要烤好了,你快过来坐下吧,我们来尝尝五哥哥的手艺。”她指着自己身边的草地。
      胤禛深呼吸了一口气,定定神,确认脸上已不再发热,才缓步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胤祺将烤好的鱼各递了一只给怡宁和胤禛,怡宁咬了一口,很捧场的赞美着胤祺的手艺,胤禛虽然也笑着附和,实际上却是食不知味。
      品尝完一只烤鱼之后,怡宁忽然想起了最初来找胤禛的目的,便开心的笑道:“四哥哥、五哥哥,我跟你们说喔,先前我见着了小九儿,突然发现,我终于比他高了喔!”
      “那可真是不容易啊!”胤祺的语气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五哥哥!”怡宁娇嗔抗议,不满的捶了一下胤祺。
      胤禛看着她,没吭声,一股淡淡的怅然涌上心头。
      记忆里那个总爱对自己撒娇,嚷着永远不要长大的女娃儿,终究还是渐渐长大了。总有一天,记忆里的一切都将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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