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记[破镜重圆]》芋洋

38、chapter38

　　酒吧里光线昏暗又迷离，言赋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霍骁然怕她不舒服，抱着她躺在沙发上，不料言赋睁开了眼睛，和霍骁然四目相对。

　　女孩的脸颊因醉意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目光有些虚幻迷离，刚哭过的缘故，她的眼尾泛着泪光。

　　言赋一动不动地盯着霍骁然，后者招架不住她的目光，率先低下了头。

　　“霍骁然！”言赋突然出声叫他。

　　“怎么？”

　　“我比你能喝。”

　　霍骁然：“……”

　　“是真的，你上次喝了一杯就醉了，你看看，我都喝了将近十杯了都没醉。”

　　霍骁然扫一眼桌上的果酒，“是，你比我能喝。”

　　“霍骁然，对不起！”女孩声音细如蚊呐，但他还是听清了，“我不该把你买给我的奶茶打翻的，我怎么那么坏，我罪该万死……”

　　霍骁然身形一顿，“是我的错，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牛奶过敏。”

　　“不是的！”言赋锲而不舍地说，“是我真的太过分了！”

　　言赋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霍骁然心疼地不行，“就是一杯奶茶没那么严重。”

　　“有的！”言赋的音调突然拔高了一个度，“那是霍骁然买给我的。”

　　“我们回去好不好？”霍骁然俯身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征求她的意见。

　　“我不跟你走！”言赋一个劲摇头，“我只跟霍骁然走。”

　　“那你看看我是谁？”

　　“你是让人讨厌的言希儿。”

　　霍骁然哭笑不得，这姑娘，喝点酒怎么还骂自己呢！

　　霍骁然按住她摇晃的肩膀，“欸，你以后别说言希儿坏话了呗！”

　　“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她是我喜欢的人。”

　　“你别喜欢她了。”言赋一字一顿道，“她那个人一点都不好，你喜欢我怎么样？”

　　“我有点儿钱，还会看病，长得好看，还敢骂人，你喜欢我吧！”

　　霍骁然逗她，“那你是谁啊！”

　　“我是言赋。”

　　“可我忘不了言希儿怎么办？”霍骁然故作忧愁地叹气，“要不我同时喜欢你们两个？”

　　“渣男！”半晌她好像脑袋转过了弯，“这样好像也可以哈。”

　　霍骁然被她迷糊的样子逗笑，“那你可以跟我回去了吗？”

　　“嗯！跟你回去。”霍骁然准备给她穿上衣服。

　　言赋猝不及防站起来，被自己松开的鞋带差点绊倒，还好霍骁然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霍骁然蹲下，弯腰帮她系鞋带，言赋来了句，“我不该打翻奶茶，害你蹲在地上一个一个捡珍珠。”

　　霍骁然定了一瞬间，随即缓缓抬头，“好，我不捡了。”

　　“我背你回去行吗？”

　　言赋伸手，眼睛里没有一丝防备，“好。”

　　“两只手抱紧我的脖子，不然会掉下来的。”霍骁然不放心地嘱咐道。

　　“好！”言赋乖乖照做。

　　走到酒吧门口，服务员拦住了二人的去路，“霍先生您好，这位小姐进来的时候，在我们这里寄存了这个袋子。”

　　霍骁然看一眼服务员手里的袋子，“你确定是她？”

　　“是的，这种事情我们不敢弄错。”

　　“给我吧！”服务员将袋子挂在霍骁然手臂上，“欢迎您下次光临！”

　　从酒吧出来，一阵凉风袭来，言赋缩了缩身子，脑袋好像清醒了一些。

　　“霍骁然，我给你唱首歌吧！”言赋趴在霍骁然宽厚的背上，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要唱歌？”霍骁然问。

　　言赋没有回答，她一闭上眼睛，就是霍骁然蹲在角落里，问自己为什么不喜欢他的画面。

　　那个画面一直在凌迟她。

　　明明视频就看了一遍，但是就像有人拿着刀刻进她的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轻轻开口。

　　我们像一首最美丽的歌曲，变成两部悲伤的电影。

　　为什么你带我走过最难忘的旅行。

　　然后留下 ，最痛的纪念品。

　　霍骁然脚步停住，虽然歌词的调早就飞到了九天云外，但霍骁然还是听得真切。

　　脖子里有凉凉的东西钻进去，霍骁然的脚步缓了下来。

　　直觉这个冬天，不会太冷。

　　第二天。

　　言赋一觉睡到中午才醒过来。

　　宿醉的缘故，她的脑袋一会儿闷着疼，像是被铁锤敲击过一样疼，一会儿又是细密的疼，仿佛有无数只小蚂蚁在里面啃噬。

　　好在不用去医院，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她记得自己是被霍骁然背回来的，但昨晚自己的话太密了，眼下竟然一句都记不起来。

　　虽然不记得，但她还挺感谢这顿酒，借着酒劲儿，说了好多平时不敢说的话。

　　窝在床上刷了一会儿手机，言赋起身洗漱。进过客厅时，她看到餐桌上摆着的早餐。

　　言赋走回去，桌上还躺着一张字条，是霍骁然写的。

　　“起来记得吃点东西，昨晚喝酒了，今天的药就停一天。”

　　言赋盯着字条看了又看，她想起昨天邓星临的话，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只要她还喜欢霍骁然，就应该去争取。

　　看着纸条上笔锋犀利的几个字，言赋心里蹦出一个想法。

　　她要设计一个告白仪式，也许霍骁然一感动，直接答应当她男朋友了呢。

　　心里有了这个念头，言赋冲进洗手间，以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

　　收拾完毕后，将电脑拿到餐桌上，一边吃小笼包一边上网查告白攻略。

　　本来还挺没有头绪的，但一搜索关键词，出来好几页方案，言赋顿时觉得豁然开朗了。

　　第一个是户外帐篷，提前用气球花瓣和蜡烛以及一些装饰物布置好场地，然后把对方忽悠过来。

　　这个不太合适，考虑到自己的工作加上承安市气温下降，有些不现实。

　　第二个是适合i人的后备箱表白，就是后备箱精心准备鲜花和礼物，灯光。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当时候可以租一辆车。不过言赋没懂它这上面写的i人是什么意思。

　　不懂就问，言赋将截图直接发到王山山微信上。

　　言赋：【图片】

　　言赋：【山山姐，i人是什么意思？】

　　王山山：【？？？】

　　王山山：【谁要跟你表白？】

　　言赋：【……是我想跟别人表白。】

　　王山山：【？？？】

　　言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等我到医院咱俩细说。】

　　王山山：【行吧！】

　　王山山：【i人就是比较内向，不喜欢喝别人说话的人。】

　　王山山：【与之相对的就是e人，话很多的那种人。】

　　言赋：【我明白了，山山姐上班加油。】

　　早餐吃得差不多，言赋搁下手机，将碗筷都收进厨房。

　　碗洗了一半，餐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言赋走回去看一眼屏幕，是叶阿姨的电话。

　　她取下右手手套，点了接通。

　　“喂！叶阿姨？”

　　“言言你是不是这两天休假？”

　　“是的！”

　　“阿姨现在要去隔壁的临安市开个会，你要是愿意的话，阿姨想带你见见世面。

　　“叶阿姨，我愿意我愿意。”言赋有些迫不及待。

　　“那你收拾东西，别忘了带身份证，听说那里还有个海边酒店很好玩，咱们到时候去看看？”

　　“好的叶阿姨。”

　　“你把地址发给阿姨，一会儿阿姨来接你。”

　　“嗯！谢谢阿姨。”

　　挂断电话，言赋翻出自己出门的黑色书包，开始往里面塞衣服和生活用品。

　　抽开放证件的抽屉，里面空空如也，言赋这才记起来，证件都放在霍骁然那里。

　　霍骁然说用的话，就去他们家取，言赋也就没再多此一举打电话。

　　输入密码进去，霍骁然家里特别安静，看来他今天不在家。

　　言赋推开他的卧室门，走到床头柜边，拉开第二次抽屉，她的所有证件都躺在里面。

　　时间的关系，言赋没将身份证挑出来，捞起一整包证件，塞进大包就走。

　　二十分钟后，她已经坐上了开往临安市的车。

　　叶维昭摸摸她的头发，“言言，回国之后还没出来玩过是不是。”

　　言赋摇头，“没有！”

　　“当医生就是这样，不过你要是熬到我这个岁数，可能会轻松一些。”

　　“对了，你吃饭了吗？”叶维昭才想起来这茬。

　　“我刚起来吃完早餐出来的！”言赋有点不太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年轻人睡懒觉正常。”

　　“其实我昨天和邓星临一起喝了点酒，这才睡到大中午才醒来。”

　　“是吗？”叶维昭挺惊讶，“你们小姐妹下次有这种好事，一定要叫上我的哦！”

　　“您说真的？”言赋发现自己越来越欣赏眼前这位优雅的女士。

　　“of couurse！”叶维昭两手一摊，“我的酒量绝对不比你们差。”

　　言赋成功被逗笑。

　　她真的很羡慕邓星临，有这样一位妈妈，身居高位却看得到初学者的困境，对他人施以援手却能做到春风化雨。

　　抛开个人感情和客观条件，如果换作刘丽处在叶维昭的位置上，她绝对做不到叶维昭的十分之一。

　　刘丽的自私市侩注定她在任何一条路上都走不远，言赋突然觉得其实刘丽也很可悲。

　　承安市到临安市大概180公里，路上开车花了不到三小时，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时间很快过去。

　　下午五点，两人到达临安市，先把东西放在酒店，学术交流会议是在晚上六点。

　　在酒店稍微休息了一会儿，言赋和叶维昭一起进了会议厅。

　　会场布置得庄重而雅致，墙上挂着的海报上，展示着最新的研究成果和学术动态。

　　会议开始之前，大家手里端着香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

　　从前言赋只知道埋头读书，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来这种场合。

　　里面有资深的医学专家，也有像她这样的年轻学者。

　　叶维昭一路都握着言赋的手，叶维昭可真够强的，会场几乎一大半人都过来跟她打招呼，叶维昭也是逢人就介绍她，渐渐地，言赋也能够放得开了。

　　六点钟，会议准时开始，叶维昭上去讲话，言赋将手机关机，塞进包里。

　　*

　　昨天找言赋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去机场之前，秦怡掏出手机，拨通了霍骁然的电话。

　　响了快有一分钟才接通。

　　“霍骁然，你猜我昨天见谁了？”

　　“你见神仙都和我没关系，挂了！”

　　“”嘟嘟嘟！”

　　霍骁然可真行！

　　秦怡再一次打回去。

　　“秦怡，你是不是有病？”

　　“你确定不想知道我见谁了？”

　　“你有病情去医院，有冤情去法院，打我电话干什么？”霍骁然烦躁道，他给言赋发了好几条消息，言赋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回。

　　“不和你绕圈子了，”秦拉着箱子出了小区大门，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我昨天找言赋说了几句话。”

　　秦怡夹着嗓子，故意道：“其实也没什么，但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和她说什么了？”霍骁然的声音立马严肃起来。

　　“你不是说我有病吗？有本事自己去问她啊！”

　　说完，秦怡这次终于报复回来，干脆地挂了他的电话。

　　“司机师傅，去机场！”

　　霍骁然突然意识到，言赋昨天喝酒也是这个原因，他跑到卧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空无一物。

　　霍骁然马上就慌了，他给言赋打电话，一次，两次，三四次，电话是关机状态。

　　霍骁然又打给展川，展川说言赋这两天应该是休假，根本没有去医院。

　　此时，时针已经指向下午六点半，霍骁然让助理查了去往波士顿的航班信息。

　　霍骁然拿上自己的证件，随便扯了件衣服就出了门，车子行驶在去往机场的路上。

　　他突然想起来，说不定邓星临知道言赋去了哪里，于是又打电话给陆彦直。

　　陆彦直让他别着急，说帮他问，五六分钟后，霍骁然接到邓星临的电话。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邓星临：“霍骁然，你别着急，言言跟我妈妈去临安市开会了。”

　　“可能手机没电了或者忙，她们应该会住在万豪。”

　　霍骁然在前面路口转弯，劫后余生般说道：“我知道了，谢谢。”

　　打电话让助理取消机票，霍骁然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