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不露》需酒

75、第七十五章

　　宋玉满从不信神鬼一说，谁知，自在林府听了那些鬼故事后，晚上睡觉时，便经常能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甚至还能听到滴水声，问了其他人，皆说晚上没听到任何声音。

　　宋玉满心中害怕，于是，拉转儿同自己一起睡，情况仍是没有好转。

　　每晚被那声音折磨，宋玉满很快憔悴了下去，转儿瞧出她不对劲，便问其原因，宫中最忌讳这个，且她又是个极胆小的，宋玉满便没说，只说自己身子不适，叫太医诊脉开了方子，每日吃药。心中却在羡慕转儿，只听故事后害怕了一两日，后来便好似忘了一般，再不提了。

　　经过假山，听到有人在另一边悄声说话，宋玉满便住了脚。

　　说话的是两个小丫头，其中一个道，“快别说了，怪吓人的，这世上哪有鬼。”

　　另一个低声道，“是真的，绿柳亲眼看到，亲口告诉我的，你知道她告了两日的假吧？就是被鬼吓的。”

　　问，“真的？”

　　答，“真真儿的。”

　　又问，“到底看到什么了呢？说得这么吓人？”

　　又答，“她快被吓死了，那里看得那么清楚，只说好像是个淹死鬼，她听到了滴水声，手里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

　　“宫里最忌讳这些个，快别说了，被人听到可是会没命的。”

　　“快走吧快走吧。”

　　假山这边，两人听到这话，登时脸比纸白。

　　转儿双手抓着宋玉满的胳膊，“小姐，你听到没有，真的是吴辛，他来找我们了，怎么办，怎么办？”

　　宋玉满心中恐惧较转儿更甚，她这几日一直被这声音折磨，方才两个小丫头的话，在她听来无疑是冤鬼索命，吴辛来找自己索命了，他手里抱的，可是自己哄他的石头？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宋玉满心脏狠狠跳了一下，莫不是吴辛在白日里来找自己了？她缓缓转动僵硬的脖子，甚至可以听到自己骨头转动的声音。

　　罗紫笙笑容和煦，“脸色这么差，可是见到鬼了？”

　　看清来人，宋玉满松口气，遂不悦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紫笙笑道，“我不过是偶尔进宫，哪里像宋小姐，可以住在宫里。不是正妻，没有封号，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妾室，如今这日子，宋小姐可满意吗？”

　　宋玉满冷哼，“成王败寇，你没有资格站在我面前。”

　　罗紫笙悠悠道，“谁是王？谁是寇？只要有我在，文琰哥哥便不会看你一眼，宋玉满，你在我面前永远是输的那个。”

　　宋玉满嗤鼻，“你就这点本事吗？只会嘴上痛快？”

　　“我有什么本事，日后你自会知晓，希望你在午夜子时辗转反侧时，不要后悔曾经做下的一切。”说这句话时，罗紫笙特意看向转儿，对方看到她的目光，迅速低下头去。

　　罗紫笙发誓般，“谁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必会千倍万倍的让她还回来。”

　　宋玉满摇摇离开，“我等着你。”

　　待宋玉满离开后，新晴道，“接下来，小姐打算怎么做？”

　　“耳闻不如眼见，宋玉满已经听了多日，今晚便让她见见鬼如何？”罗紫笙冷笑，“祸害遗千年，我倒要看看她的命有多硬。”

　　新晴道，“我们如何能留在宫里？”

　　罗紫笙神秘一笑，“我自有办法。”

　　皇后在罗青梧的陪同下向这边走来，罗紫笙迎了上去，“看到这满园的鲜花，臣女方想起，知味斋新出了一款百花糕，由不同的鲜花和糯米制作而成，入口软糯，唇齿留香，味道极美，明日臣女做些送进宫来，皇后娘娘一定喜欢。”

　　皇后道，“为何要等到明日，今日不可吗？”

　　罗紫笙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百花糕所用花瓣，最好采摘清晨刚刚盛开带有露珠的花瓣，清晨刚刚盛开的花朵最是娇嫩，且香气浓郁，做出的糕点也是最美味的。”

　　她惋惜地看着满园鲜花，“臣女家中的鲜花没有御花园这般品类繁多，长势也不如这里的好，若是能用这些鲜花做百花糕，便再好不过了。”

　　罗青梧呵道，“罗紫笙。”进宫时，自己才告诫她，不要对皇宫好奇，她竟然变本加厉，想在皇宫住一夜。

　　皇后笑道，“为我做百花糕是假，原来你是上看了这里的鲜花。”

　　罗紫笙忙道，“正是因为做给皇后娘娘吃，所以，臣女才想用最好的鲜花。”

　　皇后只当她为讨自己欢心，于是道，“被你这么一说，倒勾起我的好奇心，就如你所愿，用这里的鲜花吧。”

　　“多谢皇后娘娘。”罗紫笙心中欢喜，原本她还另想了法子，如此看来，用不到了。

　　罗青梧用眼神警告罗紫笙，后者只当没看到。罗青梧无奈，只得命云儿出宫告知太子和罗渚白此事。

　　姐妹两人在宫里陪了皇后娘娘一整日，用过晚饭后，皇后命人把自己寝殿旁边的偏殿收拾了出来，两人陪皇后娘娘说了一会子话，便退下了。

　　及至偏殿，卸下钗环洗了面，两人准备睡觉，下人全部退下。罗紫笙一回头，发现二姐姐坐在榻边，不悦的看着自己。

　　罗紫笙讪笑。

　　罗青梧严肃道，“进宫时我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罗紫笙老实道，“记得。”

　　“所以，你现在在做什么？”罗青梧冷着脸道。

　　罗紫笙知道，二姐姐是最在乎家人的，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对皇宫好奇，定然有她的理由。自己中毒时，二姐姐曾说帮自己拿解药，可最后她没能拿到，二姐姐虽没说，可罗紫笙心里清楚，若非发生了极重要的事情，二姐姐定然不会将这件事耽搁。

　　正是因为知道二姐姐有自己的事情，所以，宋玉满害死母亲这件事，自己才没有告诉她，一来，不想给二姐姐添事，二来，自己总会给母亲报仇。

　　此时她亦是这个想法，于是假说道，“二姐姐越是这般说，我心中便越发好奇，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罗青梧觑着她道，“真的？”在她心中，紫笙应不会对这些感兴趣的。

　　“真的真的。”罗紫笙撒娇道，“若再有下次，二姐姐就罚我。”

　　罗青梧叹道，“此时正值外忧内患时，朝堂上的那些事，你也是知道的，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陷入其中，若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二姐姐怕自己护不住你，你明白吗？”

　　罗紫笙挽着二姐姐的胳膊，“我知道的。”

　　“你明白就好。”罗青梧掀开被子躺下。

　　罗紫笙见她在外侧躺下，不便自己夜里起来，于是道，“二姐姐睡里侧可好？”

　　罗青梧闭眼道，“为何？”

　　罗紫笙道，“我晚上起夜不方便。”

　　罗青梧便挪到里侧，罗紫笙在外侧躺下。

　　巡逻打更人的声音隐隐传来，罗紫笙缓缓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侧过头，二姐姐睡得正熟，呼吸声轻柔而均匀，她缓缓掀开被子一角，蹑手蹑脚下床，轻手轻脚穿好衣裳，出了门。

　　新晴已等候在外，手里抱着一些东西。

　　罗紫笙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新晴道，“转儿真的会带宋玉满来吗？”

　　罗紫笙笃定，“会的。”她弟弟的性命握在自己手里，她会听话的。

　　御花园听到那两个宫女的话后，宋玉满心中便一直惶惶不安，晚饭只吃了一点，转儿见她不安，自己心中虽害怕，只不敢说出来，强忍着劝慰道，“小姐别听那两个宫女胡说，这世上那里有什么鬼，若人死后回来找杀害她们的人报仇，战场上死那么多人，怎的不见他们去军营□□，可见是胡扯。”

　　宋玉满忐忑道，“可是，她们说听到了滴水声，还看到他抱着什么东西，绿柳真的看到他了。”

　　转儿端过茶来，“我放了菊花在茶里，菊花有安神的作用，小姐喝了早点睡，明日起来就会好的。”

　　宋玉满抖着手，接过来喝了，然后躺下，转儿帮她盖好被子。

　　宋玉满睡得极不安稳，睡梦中似乎有人在追自己，亦或者，自己一个人在一个很可怕的地方。

　　恍惚中，宋玉满听到有人叫自己，她心中更加害怕起来，那声音近在耳边，莫不是吴辛找到了自己？

　　“小姐，小姐。”

　　小姐？吴辛可不会叫自己小姐，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转儿，是她在叫自己，宋玉满猛然惊醒，大汗淋漓。

　　转儿急道，“小姐，我把世子殿下的玉佩弄丢了，怎么办？”

　　“什么？”宋玉满还未从梦中清醒过来，头痛得厉害，听闻转儿把玉佩弄丢，来不及细想便道，“怎么会弄丢？”

　　转儿道，“或许是丢在御花园了，小姐，我们快去找吧，若是晚些被人捡到，您这辈子再不能见到那玉佩了。”说着便开始穿衣裳，回头看宋玉满还不动，着急道，“您怎么还不动？世子殿下的玉佩不要了吗？”

　　“要，要。”宋玉满忍着头昏脑涨，开始穿衣裳。

　　一路来至御花园，转儿道，“定是丢在这里了，我们四下找找。”

　　借着昏暗的月光，宋玉满沿着小径慢慢寻找，脑袋疼得厉害，脚下像踩了棉花，头重脚轻。

　　低头找了一会子，宋玉满支撑不住，便想着靠在假山石上歇一歇，猛然看到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她心中好奇，转儿一直在自己身后，何时跑到了自己前面。

　　白色的影子脚步轻盈，几乎是飘在路面，慢慢靠近，“宋玉满，宋玉满……”

　　宋玉满瞬间瞪大眼睛，不是转儿，那人不是转儿，她想看清楚那人，可惜月光昏暗，她始终看不清。

　　‘滴答，滴答’的滴水声传来，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近，宋玉满发现那人浑身湿透，长发垂下来，遮住他的脸，水滴自他的头发和衣角滴落下来，他双手护在胸前，似乎抱着什么东西。

　　“你骗我，这不是酒，我要酒，酒……”

　　吴辛？

　　宋玉满惊恐地后退，大声叫转儿，她回头，那里还有转儿，这里只自己一人。

　　宋玉满眼睁睁看着那白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将自己笼罩在他的阴影中……

　　看到人倒下去后，新晴撩开遮在眼前的长发，穿上了抱在手里的外衣。罗紫笙亦自暗处走了出来。

　　转儿上前试探宋玉满鼻息，确定还活着后松口气道，“昏死过去了。”

　　罗紫笙道，“你做得很好，药还有剩吗？”

　　转儿道，“还有一点。”原来这些日子，宋玉满一直听到有人叫自己，竟是转儿在她的茶水中下了药，每当她睡下后，是转儿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

　　“处理掉，不要让她发现了。”罗紫笙道。

　　“是。”转儿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宋玉满，心中既痛苦愧疚，又有一丝丝庆幸。

　　痛苦的是，自己被人胁迫，不得不做违心的事，且这种日子不知何时是尽头。愧疚的是，小姐待自己这样好，自己却在暗中害她。那一丝丝庆幸便是，自己同样是害死吴辛的凶手，罗小姐却放过了自己。

　　“接下来怎么办？”转儿道。

　　罗紫笙抬头看看月亮，“既然出来了，就让她在这里睡一觉吧。”

　　“我，我呢？”转儿不敢反驳。

　　“你想在这里陪他也可以，回去睡一觉再来也可以。”罗紫笙淡淡道，“明日清晨，我再来看她。”

　　罗紫笙离开后，转儿将宋玉满抱起，让她靠在假山上，自己坐在她旁边，喃喃道，“对不起，小姐，你不要怪我。”

　　回房后，罗紫笙蹑手蹑脚走进内室，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到二姐姐还在熟睡后，她悄悄松口气，轻手轻脚走过去，就在她的手刚碰到被子时，黑暗中，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回来了？”

　　罗紫笙如同被雷击中一般，保持着弯腰掀被的动作当场僵在那里。

　　罗青梧自榻上坐起，“做什么去了？”

　　罗紫笙干巴巴道，“或许是换了地方，我有些睡不着，便去外面走了走。”

　　“去御花园走了走？”罗青梧下榻，走至桌边，在凳子上坐下。

　　“二姐姐都看到了？”罗紫笙吃了一惊，既然二姐姐已经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跟着走过去，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

　　黑暗中，罗青梧没有点灯，罗紫笙亦没有，两人好似商议好一般，就这样坐在黑暗中，朦胧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洒在她们身上，两人的轮廓隐约可见。

　　罗青梧气道，“这里是皇宫，不是将军府，罗紫笙，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若非我将巡逻的侍卫支开，你早被人发现了。进宫前我说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是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需要你处心积虑留在宫里，以身犯险。”自己发现她时，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在在暗处，确保她的安全。

　　罗紫笙将宋玉满杀害母亲的事情说了出来。

　　罗青梧大吃一惊，“是她计划杀害了母亲？”

　　“千真万确。”罗紫笙咬牙。

　　一瞬间，罗青梧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但她没工夫追究其他，“可你并没有杀她，是打算让她自己招出来吗？你用错方法了，如此做法，不但不会置对方于死地，反而会被人反将一军，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的。”

　　罗紫笙道，“我没打算让她招供。”自己早已想清楚，单凭这件事，很难钉死宋玉满，鬼神一事本就是禁忌，更何况是在宫里。自己不过借这件事吓吓唬唬她，让她的日子不好过而已。

　　罗青梧道，“既然不打算让她招供，费尽心机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罗紫笙的眼中闪着亮光，缓缓道，“让她受折磨，在她的罪偿还完之前，我是不会让她死的。”

　　黑暗中，罗青梧看不清妹妹的脸，但从她的语气中，自己可以感受到浓浓的恨意，她意识到，经过这么多事情，紫笙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善良的紫笙，同样，自己也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了。

　　次日一早，罗紫笙便带着四名宫女去御花园采摘花瓣，边采摘花瓣，边向宋玉满那边靠近。

　　“那里好像有人。”其中一个宫女发现躺在假山上的宋玉满和转儿。

　　罗紫笙抬眼看去，“真的是人，怎么会躺在这里？我们过去看看。”一行人向那边走去。

　　听到响动，转儿醒来过来，看到罗紫笙后，慌忙站了起来，“罗小姐。”

　　罗紫笙故意道，“你和玉满怎得睡在这里？”

　　转儿自然支吾着说不出。

　　罗紫笙转身对四宫女道，“这位是我朋友，你们先去旁边等我一下，这件事，你们就当做没看到。”然后又示意新晴，新晴带四人走向不远处的山石，给了每个人二两银子封口。

　　新晴带四人离开后，罗紫笙示意转儿，转儿将宋玉满叫醒。

　　宋玉满惊吓过度，还在昏迷，猛然醒来，脑中还是昨晚看到的吴辛，醒来后双手乱挥四处乱躲，“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转儿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小姐，你怎么了？我是转儿啊。”安慰了好一番，宋玉满才稍稍安稳“转儿？”

　　“是我呀，小姐，你怎么了？”

　　宋玉满不语，左右看看，发现此刻已天光大亮，疑惑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或许是被鬼叫来的？”罗紫笙笑道。

　　此刻，宋玉满心中有千万个疑问，但有罗紫笙在，不好开口，只得将疑问暂压心底。

　　罗紫笙笑道，“你方才一直在叫什么‘走开，不要过来，’‘不是我杀了你，’你让谁不要过来？你又杀了谁？”

　　“不过是昏迷时候的胡言乱语而已。”宋玉满稍稍镇定下来，谁还能为那这些话来问责自己。

　　罗紫笙弯腰，俯身，盯着宋玉满的眼睛，“吴辛是你杀的吧？你昏迷的时候喊了他的名字。”

　　宋玉满呼吸一滞，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比雪还白。

　　“这么说，我猜对了。”罗紫笙直起腰，居高临下道。

　　宋玉满盯着罗紫笙得意洋洋的模样，猛然回过味来，“是你对不对？昨晚的一切是你暗中做得手脚对不对？在林府时你故意提起‘因果报应’这四个字，引她们说什么鬼故事，故意让我听到那两个宫女的话，晚上便安排了这么一出，对不对？”不然怎么会这般巧，偏她进宫这一日，自己便见到了鬼。

　　“你说是我安排的这一切，我倒想问问你，我是怎么把你弄到御花园的呢？难不成你也是我安排好的？”

　　这也是宋玉满最疑惑的地方，蓦地，她想到白天时，自己在御花园遇到罗紫笙的事情。

　　那两个宫女是她安排的，自己听到她们的话，罗紫笙的计划便完成了，她何必多此一举现身，同自己见面呢？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借两人说话之时，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

　　宋玉满目光阴鸷，“你给我下药？”

　　“你可以给吴辛下药，我不能给你下药吗？”罗紫笙也不瞒着，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怎么样？我的手段宋小姐可还满意么？”

　　“你想逼我自己出错，然后借机翻出吴辛这件事，以此让我偿命，对吗？”宋玉满嗤笑，“你别忘了，这里是皇宫，最忌讳的便是巫蛊鬼神这些事，你的那些手段，你敢说吗？便是我真的如你所愿犯了错，你又能如何？”

　　罗紫笙摇头，啧啧称赞，“昏迷刚刚醒来，便给自己找好脱罪的借口了，真是令人敬佩。但是，谁说要以此让你犯错了？我可没说哦。”

　　“你还有什么手段？”自己已经识破罗紫笙的计谋，如何还会上她的当。

　　罗紫笙轻声道，“你的错误可不在昨晚，而在今天哦。”

　　“什么意思？”

　　“昏迷时你喊的那些话，什么杀人啊，滚开呀，对了，你还提到你死去夫君，吴辛的名字了哦。”罗紫笙无辜道，“那边的四个宫女也听到了，她们虽是下人，可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下人。”

　　宋玉满盯着罗紫笙，终于知道她最终的目的。

　　罗紫笙柔柔道，“你说，她们四个听到这些话，会不会告诉身边的人？四传八，八传十六，你猜，最后，皇后娘娘会不会知道？还是说，你打算除掉她们？办法想好了吗？尸体怎么处理？”

　　宋玉满的脸登时比死人还难看。

　　“之前的事是无中生有，今日你自己说出口的话，可是实实在在的。”罗紫笙翩然离开，“我等着看你如何解决这件事。”

　　宋玉满盯着罗紫笙的背影，眼睛几乎喷出火来，直到她消失不见，才低声问转儿道，“昨晚我怎么出来了？”

　　昨晚自己确实误以为见到吴辛，所以，罗紫笙编造的那些话，宋玉满丝毫没有怀疑。

　　转儿垂眸道，“昨晚我们睡下后，小姐突然起床，说世子殿下送你的玉佩丢在了御花园，要去找玉佩，我怎么拦也拦不住，只能跟着你一起来。”

　　昨晚，宋玉满喝了转儿给她沏的茶，迷迷糊糊头晕脑胀，此刻根本记不清昨晚的事情，转儿如此说，她便信以为真，认真思索起那四个宫女的事情来。

　　下人们嚼舌根的本事她是知道的，无风也可起浪，更何况是她们亲眼见到，亲耳听到的事情。所以，这件事不但要处理好，还要快。

　　罗紫笙在一旁虎视眈眈，等着自己出错，所以，此事要处理得不着痕迹。

　　是疏还是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