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杀戮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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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吸血鬼相谈甚欢间，时间一点点过去，幽暗地域里日夜交叠并不太明显，但大概是夜晚时分，赛夫洛终于带着疲惫的神色归来了。
“有结果了吗？”狄拉夫收拢起了与同族交谈时才有的笑意，询问着提夫林向导。
“有了，”赛夫洛疲惫地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一罐水仰头饮下，他听从女矮人的建议，去寻找了蘑菇村的村长，和那个据说是中毒了的侏儒。
为了给昏迷不醒的侏儒解毒，他找了村里一位旅居的擅长炼金的大地精法师和一位夺心魔法师，……
解完毒的侏儒终于从昏迷中苏醒了，她也表示知道精金熔炉在哪，但拒绝透露更多的消息，除非自己帮忙拯救她的族人……
“……总之大概是这样，”赛夫洛一口气说完了今天跑腿一天的情报成果，“那名女侏儒准备先恢复体力，稍后会出来为我们带路去精金熔炉。”
“嗯，好。”狄拉夫没什么意见，从这两天在幽暗地域的探查结果来分析，迦勒这个猎魔人简直精力充沛，看起来不像是有生命危险的模样，多等一会而已。
………
迦勒和邪念相继从河水里起身，擦干净身上水迹，各自换上干净的睡衣。
把拦路的大木桶搬回原位，猎魔人与邪念分别前，拍了拍这位龙裔术士的肩膀，安抚道:“相信你自己的本心，那个珍惜每一份友谊的自己，别被杀戮冲动所支配。”
说完，一股血红色的光芒从迦勒的身上，顺着他的胳膊，蔓延到了邪念的身上。
那是扎格主动给予地，鲜血与生命神权的加持，它没有太多特殊能力，只能温暖龙裔那颗冰冷空洞的心。
但这就够了……，邪念低头，伸手抚摸上自己的胸口，心脏的位置，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此明显，如此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活着，单纯地活着，而不是一件被杀戮冲动支配着的工具。
“鲜血、鲜血……”邪念低声嘀咕着，和以往没太大区别，但尾巴摇动的频率暴露了他此刻高兴的情绪。
邪念独自回了营地，迦勒却没什么心情，站在旅店门口沉思了一会后，他走进了一楼的大厅，找到了还没睡觉的竖琴手指挥官贾希拉。
猎魔人毕竟是外来者，扎格也是外来神，关于邪念的父神——谋杀之神巴尔的情报，几乎来自录命者化身给予的《诸神之书》和不太正规的费伦本土小说。前者只记载了巴尔本神和谋杀教团的相关资料，后者则充斥着大量杜撰内容，所以关于巴尔之子的，更详细的，细致的情报，迦勒决定去询问贾希拉这位队友口中，成名百年的传奇德鲁伊。
“巴尔之子？！！”贾希拉听闻了迦勒的问题后，音调顿时高了几个度。
迦勒不由地挑眉，看起来这位传奇德鲁伊对巴尔之子很熟悉啊！
“怎么又有巴尔之子现世了，应该全都死了才对……”贾希拉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脑子里不免想起了某位老朋友，神色怀念中带着点遗憾。
“可以与我说说吗？”迦勒找了张椅子，在贾希拉对面坐下，他想知道关于巴尔和巴尔之子的所有情报。
半精灵德鲁伊深深叹了口气，没有对迦勒隐瞒情报的打算，同样也是坐了下来，缓缓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我有个老朋友，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也就是博德之门上代高公爵——查内姆，他也是一位巴尔之子……”
“动荡之年的开端，是许多神明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离开神国，纷纷化做圣者降临到了主物质位面。那段时间的费伦很危险也很混乱，许多牧师因为神明不在神国而失去了施法能力……，谋杀之神巴尔在那段时间里陨落了，但一位真神没有那么容易死去……”
“祂早就与不同种族的女性生育出了许许多多的孩子，也就是杀戮之子、巴尔之子。查内姆就是其中一个，身上携带着巴尔的血脉，他被我的战友葛立安收养，于烛堡中成长。直到有一天，一个名为沙洛弗克的巴尔之子找上门来刺杀……”
“……我与我的丈夫，和年轻的查内姆在友善之臂旅店里初遇……铁王座商会…变形怪替换贵族…博德之门和安姆王国之间的战争，谋夺谋杀之神的杀戮血脉……”
“在龙矛堡附近，也就是巴尔的神陨之地，查内姆他还是被彻底激活了体内的巴尔血脉……”
“……在安姆发生了很多事……从那以后查内姆总是会控制不住地变身成为杀戮者形态……其余的巴尔之子一一现身了，在费伦各地掀起了腥风血雨，角逐着巴尔的鲜血王座……”
“查内姆被迫卷入了这场角逐……巴尔的女祭司……最后的赢家，最后的巴尔之子……”
“他还是从深渊的巴尔神国里返回了博德之门，他说越靠近那个神座，直觉就越不安，好像登上神座会有什么事无法挽回一般。
而那张神座的诱惑力太大了，他一开始就被登神所蛊惑，要不是她……打醒了他，恐怕他会成为新的谋杀之神……”
“回来以后查内姆就当上了博德之门的高公爵，与她在一起，直到十多年的前一次宴会上，一名龙裔刺客……”
说到这里，贾希拉语气一顿，表情认真严肃了起来，她重重地拍击桌案，从座位上站起，双眼灼灼逼视着猎魔人。
“是邪念对吗？当年的那个龙裔刺客就是他，他就是新的巴尔之子。”
迦勒目不斜视地与贾希拉对峙着，他能看见这位半精灵眼中的怒火，她多年的好友查内姆被邪念杀了，不可能不为此而生气。
“恐怕与你想的有些不同，”迦勒说着，语气冷静，“至少你嘴里的查内姆还有着一半的凡血，而邪念他是完完全全的神血造物。”
“什么？”贾希拉的神情微变，眉头皱地更深了，查内姆没死之前，哪来的纯粹巴尔之血造物，除非……
除非做为当年杀戮游戏的赢家，最后的巴尔之子查内姆主动复活了巴尔……，这不可能……
“看来你又有了新的推断？”迦勒说，“我事前并不知晓你会对巴尔之子这么熟悉，早知道应该让邪念自己过来，与你袒露身份的……”
“关于邪念杀了查内姆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也必须替他解释一下，很多杀戮并非是他所愿……”
说着猎魔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能看见，看见真实地邪念……”
背负着双刀的德鲁伊认真盯着迦勒，似乎是在评估着面前之人的每一句发言，等猎魔人发言完毕，她才反问道:“你是异界来的牧师，又为什么要帮助邪念呢？”
“我？”迦勒不明所以，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思考了一会，只能如实说:“其实没什么理由，我来到费伦以后，第一个见到的智慧生物就是邪念。”
但来费伦大陆以前见过盖尔，迦勒内心补充道。
“虽然邪念他脑子一团浆糊，被夺心魔蝌蚪寄生后，他依旧愿意抽出宝贵的自救时间去帮助提夫林难民；他很擅长战斗，也确实很擅长杀戮，但他总是克制着自己的黑暗冲动，他会帮助队友们，也会解决队友之间的矛盾，喜欢吃一切肉食，还喜欢围着我喊着‘鲜血、鲜血’，嗯……还喜欢到处捡垃圾，连半个土豆都不放过。”
“他是很好的朋友，不久前他向我求助，而我决定力所能及的帮助他。”
猎魔人结束了自己的发言，他没有复杂想法，都是朋友，能帮多少就帮多少！
贾希拉闻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认可的说:“你是一位善良的异界牧师，这很好，但善良是需要代价的。
如果邪念真的是纯粹的神血造物，那么代表着谋杀之神已经复活。而近年来剑湾地区的谋杀案数量也在增加，更别提博德之门了，巴尔信仰恐怕已经复苏，而他将要面对的未来……”
安静听着贾希拉的发言，迦勒一边记下了一些重点情报，比如谋杀之神复活，巴尔信仰复苏等关键词，一边思考起善良的代价。
等半精灵德鲁伊的发言结束，迦勒才继续说道:“我知道善良的代价，如果我只是普通的猎魔人，也许只能在这片危险的土地里勉强自保；但我现在是鲜血之神的代行者，而我执行他的意志，况且我现在很难死亡，也很难被谋杀，所以为什么不去做呢？”
“鲜血之神……”贾希拉听着这个陌生的神名，有些疑虑，但是看迦勒特别坦然的样子，干脆询问道:“能简述一下这位鲜血之神的教义吗？”
迦勒:哈？等会？！你们费伦的人都什么毛病？不是在说邪念的事吗？为什么突然歪楼到了鲜血教义上？！我还没来得及编啊！！！
猎魔人愣了一会，默默地把随身携带的刺猬伴偶握在手中，他很紧张，怎么这就要开始编教义了。
“嗯，我先从神名开始介绍？”迦勒问了一句，毕竟有的队友似乎很忌讳提到异界神的名讳。
贾希拉不在意地点点头，提起真神名讳会有一定概率被真神注视什么的，她才不是很在意，要不然也不会把犸拉的名讳挂在嘴边，她就是喜欢骂这位猎杀之神！祂能听到最好！
看见贾希拉点头了，迦勒只好继续，语气较为缓慢地陈述着，也方便伴偶里的扎格随时纠错。
“扎格列欧斯，冥府王子，冥界的典狱长……”
“红血之神，凡血之神，所有凡性生物的……”
“鲜血与生命的关系必然密不可分，活力与重生也是祂的执掌的神权……”
“祂与死亡相伴的同时与复仇相拥，是冥王与常青女神的长子……即是冥法的破坏者与变革者，也是冥法的维护者……”
“做为冥府众神之一，祂很少干涉凡间与众神之间的纠纷……大多数冥神只会冷漠执行自己的神权……”
猎魔人压力巨大地描述着扎格的神职神权，包括之前那一长串他没怎么理解的神职名词，也不得不为了给教义凑字数，而硬着头皮用自己的凡人思维理解了一番，再转述出来。
比如调停者:“纷争的调停人，冲突的平衡者，祂不反对和平也不维护战争，平衡也许是更好的解决方法……”
比如幽魂使者:“一切灵魂及灵性的保护者，祂不吝啬于指引与庇护所有凡性生物的灵，但绝不允许非神的存在以任何方式获取不属于自己的灵魂……”
比如塑性者:“凡人理当具有灵魂的自由及自主权，神性者不应该过度干预凡人……”
还比如…………
终于说完了全部，迦勒内心紧张地擦了擦汗，小声问:[我有没有哪里说的不对？Σ(っ°Д °;)っ]
〔没有，〕扎格笑着安慰道，其实神名、神权、神职没错就行，其他的解读就算错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自己就这一个代行者。
听到扎格的回答，迦勒终于松了口气，假装镇定自若地看贾希拉的反应。
而随着异界鲜血牧师的讲述，贾希拉听明白了，首先费伦大陆并没有鲜血之神，很多所谓的鲜血崇拜是基于死亡和杀戮上的衍生。费伦大陆的信仰遵循神权唯一性，比如坦帕斯曾与卡拉苟斯，两位外来神曾经争夺战神神权，最后前者成为了费伦的战神。①
而费伦以前并没有鲜血之神，扎格列欧斯这一位自带神格的异界真神，降临费伦后将自动获得鲜血神权的唯一解释权。
就如同橡树之父、森林之父——西凡纳斯，自祂降临费伦，就自动获得了野性自然的唯一解释权。
那么对于亵渎并扭曲了正统鲜血信仰的巴尔教徒，做为血神选民的迦勒自然也有了介入整顿的理由。
贾希拉甚至内心里开始推演，邪念改投血神信仰的可能性。至于这位血神其他的神权与费伦众神之间有重叠？那关绝对中立的德鲁伊有什么事？
迦勒神情紧张地盯着这位传奇德鲁伊，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因为费伦队友们总是脑补一些有的没的，给他造成了严重且奇怪的心理负担，现在也非常担心贾希拉脑补出什么自己也猜不到的结果出来。
不过贾希拉最后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只是又与猎魔人继续交流起了巴尔之子的相关情报，直到深夜，迦勒才打着哈欠地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看着天色已经有些泛白，迦勒纠结了一会，觉得今晚也睡不了几个小时了，不如趁着还记得刚才瞎编的教义，现在尽快写出来，以后遇到类似情况就不用现编了。
迦勒:我可太机智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5章 杀戮之子
